活死人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千渡
这女人却和我针锋相对,说我如果不厉害,甜甜怎么会向我求助
甜甜在一旁看的着急,无心听我们废话便去求胖子,抓着他的胳膊一顿捏,还要跪下磕头,没有胖法,胖子犹豫道:“我试试吧,希望有用!”
甜甜喜出望外,胖子的脸色却格外凝重,他叫那阿力去找几样东西,分别是清水,野鸡,长桌,香炉,线香,一块手臂长的无字木牌。
这是要做法了,胖子倒是带着几样法器,那是从不离身的玩意。
解开包袱捣鼓着,那不知姓名的女人伸长脖子看一眼,冷笑道:“装神弄鬼的东西。”
这女人有病吧,打从一进来就牛逼哄哄,对我们冷嘲热讽,就跟来了双份大姨妈一个德行,我便问她什么意思,说谁装神弄鬼呢
她说,谁在装神弄鬼就是说谁。
我回她一句:“藏头露尾的东西,把脸露出来再跟人说话!”
那女人冷哼,却不再与我吵架,全神贯注盯着换上道袍的胖子,听着女人说话应该有些本事,搞不好与胖子是同行,保不齐她就是活袍阿公。
我觉得必须为汉人做点事了,便拦在他俩中间,堵住女人视线,说道:“我们汉人的大师要开坛做法了,不方便让外人看,你回避一下吧。”
她却说:“滚开!”
我压着火,告诉她:“这是为你好,看了不该看的东西会张针眼,你信不信”
她却蛮横的问道:“我一句话能让你们死在这里,你信不信”
坦白讲,我信!
看来这女人还真不是一般人,有本事的大多有些怪癖,这种人还是不要得罪。
哑巴亏而已,又不是没吃过,我说你想看就看吧,便老老实实做到小凳上,端起一碗清水看胖子忙碌。
可一转眼,女人又风和日丽了,慢吞吞挪到我身边,在我小腿上轻踢一下,问道:“喂,你叫什么”
我说,郑秋。
稍作沉默,她又问:“你就不问问我叫什么”
我说你叫什么
她赶忙回答:“你就叫我咩苏玉吧,直接叫咩苏也行,嘻嘻!”
说完她就跑开了,傻兮兮的!
很快,阿力拿着胖子要的东西回来,扛着木板问胖子需要什么样的木牌,现做,但那线香却是山里没有的,人家不兴这玩意,胖子只好有讨要一些瓜果,代替线香供奉。
杀鸡取血,混朱砂绘符,胖子让阿力收拾出一张桌子充当法案,随后开坛做法。
并没有绚烂夺目或者神异至极的现象,只是摆个简陋的仪式祭拜天地和祖师爷,一沓黄符和清水摆在正中,胖子摇晃铃铛绕着法案踱步,嘴里还念念有词,这便是口诀了,
什么符箓画法,手诀,咒语之类的都是道教的不传之秘,各门各派也有区别,但我专门向胖子请教过,因为祝由术学到后期也要画符。
可是,这孙子不肯教啊,哪怕我拜他为师都不行,还说我不配当他徒弟,不过他也成天惦记我的皮相秘录,想借过去参详参详,我说皮相秘录传男不传女,他没资格。
我自己也研究过,什么符咒手诀说白了就是承载某些力量的器皿,或者说打开某些力量的钥匙,就像每个人都知道双手并拢便能捧水,而不同的符咒便是不同的手势,捧着我们不知道的力量。
胖子倒是简单聊过,高深的符箓画法,手诀,咒语便是道术,相比而言,祝由术的符咒则浅薄许多,只要有合适的材料,照猫画虎即可。
虽然胖子说的如此风轻云淡,但我依然不会画,主要是因为我没有足够的时间学,天大的本事也要有扎实的基础,而这基础往往是最枯燥的,绘制让人眼花缭乱的符箓时,要集中精气神一气呵成,不能出丝毫差错否则会被反噬,不在清水白纸上下足苦功,直接上手朱砂黄符那是找死,更别提画之前还有许多要求,别看胖子整天吹得天花乱坠,但他也是一步一个脚印走过来的。
摇了铃,念过咒,符纸才能使用,胖子开始踏罡步斗,扭来扭去像是扭秧歌,随后又抓起狼毫笔,沾了朱砂奋笔疾书,不同的符用不同笔,还要念不同的咒。
等他嘀咕完,便二指夹住符纸原地转圈,最后猛地挥手,将符纸甩进盛着清水的竹杯之中。
砰的一声炸响,符纸很神异的在水中燃烧起来,符纸燃尽,灰烬将清水染浑。
胖子抓了把大米在手中一搓,尽数抛向孙教授所在的房屋外,大喝一嗓:“妖魔鬼怪,速速退去!”
妖魔鬼怪走没走还不知道,反正胖子是完事了,他端起那竹杯交给甜甜,让她进屋喂给孙教授,再将另外两张画好的符箓贴在他伤口。
不管这场作法有没有用,反正符纸自燃的一幕,把众人唬了个够呛。
甜甜更是高兴不已,对着胖子连声说谢谢,就差陪她睡一觉了。
胖子摆摆手,“先别说这些了,有没有用我还不知道呢。你记得我的好就行,到时候万一没有用,你下手轻点。”
甜甜连忙说,不管有没有用,她都很感谢胖子,这才捧着杯子,感恩戴德进了屋。
胖子难得的收敛,额头冒汗也没有擦,望着甜甜的背影,幽
第一百一十六章 豸症
孙教授痛苦极了,双手死死抓着甜甜的肩膀,喉咙被堵住似的,发出呜呜的呼声,可惜我们都不懂他在说什么,眼见得不到帮助,孙教授忽然推开甜甜,一下又一下的用脑袋撞在石床上。
情急之下,胖子抄起一根木棍,冲上去将孙教授打晕。
这时,我们才发现,贴在孙教授身上的两张黄符早已烧成灰烬,还将他皮肉烤出两块巴掌大的焦黑。
昏迷过去的孙教授看起来和初见时并没有什么不同,瞪大双目,不能言语,都分不清到底晕没晕,反正是不动了,甜甜趴在他身上不停询问,任我们怎样叫她都没有回应,而那些虫子已经有不少爬到她身上。
担心甜甜也出岔子,还是胖子下手果断,冲过去抱起被子,抖开了将甜甜裹住,夹着往外跑,毫无怜香惜玉之下,直接仍在地上便一只脚踩住不让她爬起,用竹篾挑飞她身上的虫。
我担心沾到身上,退到墙根处,咩苏玉却极为大胆,还捡起一只捏在之间打量,我稍稍靠近,探长脖子看,也叫不出虫子的种类,只是觉得很像小时候随处可见的蝲蝲蛄,学名蝼蛄。
我问咩苏玉这是什么虫子
她说这就是虫诅,并不是大自然里的昆虫而与苗疆蛊虫一样,是被人培育出来的,正应了胖子那句话,邪术都是大同小异,即便玩出点新花样,本质都一样,可救人总比害人难,必须对症下药才能出奇效。
咩苏玉告诉我,杜力活袍是方圆百里的村子里最厉害的活袍阿公,却也是最为恶毒的一个,没有人不知道他的虫诅术,有时候为了钱,他还出山害人,可也许那个村子被老天爷诅咒过,无论杜力活袍怎么努力,依然是最穷的一个。
而他的虫诅术就是虫子诅咒的意思,先用药材增强毒虫的毒性和灵性,不同虫子相互交配,将产下的填进家畜的尸体中,密封保存起来,虫卵吸收了尸体腐烂放出的气体,再加上杜力活袍在一旁捣鬼,也不会破卵而出,等时候到了,他便将虫卵碾成粉,伺机给人下毒。
下毒的方式多种多样,孙教授应该是喝了冲水的虫粉,虫卵在他身体里腐化,如今已是一肚子冲,而他腰际那一圈腐肉和白色嫩芽,其实就是还没孵化的虫卵。
刚刚孙教授差不多吐出三碗虫子,胖子略一琢磨便问:“他肚里还有多少是不是吐干净就痊愈了”
咩苏玉摇摇头:“那只是成虫,虫卵在五脏六腑扎根,吐不出来。”
胖子惊叫道:“那他的身子岂不是已经被掏空这还救个什么劲,早他妈死翘翘了,你们没见他刚才虫子似的在地上爬吗已经不是人了!”
听到这句,甜甜立即哭喊:“不可能,他没有死,他的眼里还有神采
,虽然虚弱但夜里会稍好一些,有时还能呓语几句,怎么会已经死了”
胖子小声嘀咕,谁知道孙教授是呓语还是虫子叫唤,已经满肚子虫卵了,怎么可能还活着
满肚子冲就一定是死人么不一定!
胖子的话给我提了个醒,回想起来皮相秘录里的一则故事,越想越符合孙教授的情况,猛地一拍大腿喊了出来:“我知道了,孙教授确实没死,应该是染上豸症,如果方法得当,兴许还能活个五六年呢!”
甜甜止住眼泪,眼中有了些许希望的神采,胖子却问我什么是豸症
我说是皮相秘录里看来的,豸症就是虫子病。
在古代,人们把所有的动物都称为虫,鱼叫水虫,鸟叫羽虫,带毛的兽叫毛虫,有鳞的叫鳞虫,人则是倮虫,就是无毛无羽无鳞蔽身的意思。后来,虫的范围渐渐缩小,到最后,仅特指一些生物,比如老虎叫大虫,蛇叫长虫,而虫子被称为虫和豸,其中,豸就是指没有脚的那些虫子。
说是皮相云游到青州的时候,听当地人讲了一件怪事,说是原先有个中医进山采药,不慎失足坠落山崖,虽然保住了一条命,但却摔断了一条腿。
这位中医行动不便,在山里被困了七天,饮清晨之露水,食山野间作物,反正是逮啥吃啥,只求不死,后来被樵夫搭救,背出山中,几年后青州闹疫症,民不聊生,易子相食,惟独这人劳作不便,可邻居偶尔见到他,却是油光满面,脸色红润,当时没有没有明确的共产,可县太爷一声令下也是一方有难八方支援,凡是大户必须开仓放粮,未来收成好了,凭白条去官府领补偿。
于是有嫉妒者将这中医告到官府,说他家中有粮却不肯资助邻舍。
县太爷派人去搜但没找到食物,便传中医审问,问他是否有那种比较牛逼的果腹之物,可以分给大家一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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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 凭空消失
软磨硬泡了无数回,胖子始终不肯把自己压箱底的绝招教给我,说他敝帚自珍也就罢了,还整天打我皮相秘录的主意,想要一窥究竟,我不是小气人,就说咱们相互学习嘛,你教我修道,我把皮相秘录给你看。
胖子说啥
人家一本正经的告诉我:“不行啊,你资质驽钝,会走火入魔的,不是我不教你,是你学不会。”
于是我也认真的告诉他:“皮相秘录传男不传女,你性别不对,还是跟小琴学绣花去吧。”
总而言之,胖子一毛不拔还想法设法要占我便宜,也怪我嘴贱,好端端的说什么豸症,让他有了讨要皮相秘录的借口。
不过我不但嘴贱,脸皮也厚,我说让小琴快递也可以,你的那几箱法器放在哪让小琴一并快递过来,你学我的,我学你的!
胖子怒道:“这个人命关天的时候你还和我讲条件这和趁火打劫有什么区别”
我说胖子你忒不要脸了,咱俩谁趁火打劫想尽办法要骗我老婆家的秘术!
胖子刚刚还怒不可遏,转眼间嘿嘿怪笑起来:“那咱俩就耗着吧,看谁先忍不住,甜甜,这个死人是孙教授唯一的救星了,你求求他嘛!”
话音刚落,甜甜便可怜巴巴的望着我,她坐在小板凳上缩手缩脚,又是一副愁容,确实惹人心疼,我不忍心刁难,让她去求胖子把法器交出来,只得重重叹息,准备向胖子举手投降。
一旁的咩苏玉却忽然张口:“郑秋,你老婆的家传秘术是什么”
我说是祝由术,专门给人看病的医术。
咩苏玉便道:“我认识汉字,不如我替你研究,作为交换也可以教你一些活袍阿公不传外人的术法。。。”
这倒是个治胖子的好办法,不过胖子毕竟是自己人,他学会祝由术对我也有好处,只是不甘心罢了,而这咩苏玉却是外人,有些信不过她呐!
似乎看出我的忧虑,咩苏玉好言相劝:“你放心,我不会传出去的,一旦我接了阿公的位子做了阿姆,便不能再出这村子了,学你医术也是为了给村子里的人治病,难道你信不过我么”
平心而论,这个村子的人确实善良,我便不顾胖子反对,答应了咩苏玉的条件。
不算快递的时间,我去镇上取书,一个来回也要两天两夜,孙教授却等不起,我让胖子想想办法,他说我背叛了他,啃着指甲看笑话,一言不发,我只好和咩苏玉商量,别说,两个臭皮匠也是半个诸葛亮,我俩发现虫诅术和豸症的一个特点,便是密封之后,生长极慢。
独立阿公培育的虫卵,密封起来便会许久不破卵,而豸症的故事,虫卵在腹内便让他活了好些年,想必在苛刻的环境,虫子为了保护自己便会
延缓生长。
我便决定将孙教授装进棺材。
听了我的想法,胖子一拍大腿,叫好道:“隔绝阴阳有道理!再把他埋到地里接地气去!”
甜甜对这生葬活人的把戏有些担忧,可这是眼下唯一的法子,讲通道理她只好答应。
贡锰村不用棺材也没有这玩意,我们就地取材把孙教授塞进衣柜,在外面裹了好几层篷布,咩苏玉让阿力找来几个精壮汉子在院里挖坑,最后将孙教授埋入土中。
如果这法子可行,他至少能抗十天,而我连续奔波,没有一夜睡过好觉,立刻下山那是要我老命了,便在阿力家休息一晚。
翌日清晨,咩苏玉在院里等候,依然是那一身装扮,她说阿力言语不通,就由她带我下山,随后阿力老娘给我们备了些干粮,匆匆启程。
出了村子才知道,贡锰村人虽然心善但也有些心眼,阿力领我们进村时,不想让外人熟悉山路,故意领我们兜了个圈子,而咩苏玉带我走近路,天黑十分就能赶到镇上,经过一夜修整,我的脑子活跃许多便又想了个好主意,不需要小琴把书快递到云南,她拍几张照片给我发来就好。
山路崎岖,咩苏玉虽是女人却比我灵巧许多,每次遇到险峻的沟沟坎坎都要她搭把手,也因此要面对她的冷嘲热讽,我说你最好别惹我,这荒山野岭的,当心我把你先奸后杀。
咩苏玉不屑道:“可以啊,这荒山野岭的,不怕被豺狼虎豹逮回窝里喂孩子,你想对我做什么都行!再敢啰嗦,当心我甩了你回村子!”
好一个牙尖嘴利的女人,我只能甘拜下风。
到了镇上已是深夜,虽然救人要紧可我也得疼老婆,便没有联系小琴而是打给李小曼的手机,得知小琴还没睡才让她们爬起来干活,李小曼给皮相秘录拍照期间,我和小琴甜言蜜语,正说到高兴处,忽然闻到一阵香风,咩苏玉贴在我后边,竖起耳朵头听,被我发现也不觉得羞耻,反而冲着电话,用那沙哑嗓音独特的骚浪贱强调,冲着电话说:“郑秋,人家洗白白了,你快来嘛。。。”
真他妈恶心,我差点吐了。
小琴问我谁在说话,我说是个新朋友,开玩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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