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闺密事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秦兮
可是这时机不大对啊,正是王府紧急的时候,他中了别人的算计,哪怕是品行没有坏,可是那又怎样呢
架不住人蠢啊。
而蠢人,自来就不是一个帝王会打算给予重任的目标了。
她就要让瑜侧妃和楚景谙偷鸡不着蚀把米。
临江王的面色果然顺着她的话阴沉了下来,停顿了好一会儿,他并没有再说其他,只是让临江王妃好好休养,免得到时候上京的路舟车劳顿,最后失了调养在途中病倒。
临江王妃笑着答应了,转身等他出去了便让秦嬷嬷把清霜叫进来,冷淡的问她:“怎么回事这个时候,你不是该在学东西吗怎么会冲撞了王爷”
秦嬷嬷的面色也不大好看。
养着清霜是为了让她日后勾引谁很沉,离间卫安跟沈琛的关系的,如果她把心思动到了王爷头上,那就真的是引狼入室了。
而且也坏了临江王妃的算计。
这可是很要命的。
清霜揪紧了自己的衣裳下摆,楚楚可怜得如同一只兔子,满眼通红的望了临江王妃一眼,便急忙跪在了地上:“王妃.....今天功课忘记拿了,谁知我折回来拿了东西,就听见您跟秦嬷嬷在说话,恰好王爷进来,不许人通报.......”她哆嗦了一下,却还是尽量清楚的把事情说清楚了:“我听着您的话不是能让王爷听见的,情急之下......只好回身去房里端了盆水来......”
临江王妃的面色便渐渐的放晴了,眼里闪现出一些欣赏和欣慰来。
以为清霜是个蠢笨的,没有想到却是个这么机灵而且能随机应变的人,这可真是个意外之喜,这么聪明却又知道藏拙,适当的时候露出一些底牌的女人,可最是难对付了。
卫安固然是天之娇女,郑王的掌上明珠,可是对待男人的手段,她恐怕并没什么,现在是一时新鲜,两个人怎么看对方都是顺眼的,可是等到以后,沈琛面对着这么个强势至极的媳妇儿,能不厌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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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六·艰险
被她短暂的放过了的沈琛他们却也并没有能松一口气。
京城离山东不算很远,可是要严格的说起来,通信却也没有那么容易,一旦到了战乱的时候,那就更不必说。
京城里如今加急的战报一封一封的往内阁里送,百姓们的日子虽然还照常的过,却也有许多开始坐不住的了------总有些人的亲戚是在当地的,谁听见战乱,日子都不好过。
尤其是自从山东送来附逆的名单之后,京城便有许多人都提心吊胆的,生怕自家人就在名单上。
附逆啊,多大的罪名,动不动那就是要抄家灭族的。
他们这些在京城的人就算是不能阻止那些在山东的亲戚,可是一旦被落实了,他们并没有参与,却也要跟那些附逆的人一样付出性命。
到处都是去通门路打听消息的大小官员和底下稍稍有些权势的百姓,卫家却一如既往的门庭紧闭,到了后来,干脆连大门也不开了,只开了一个西侧的小门,留着等底下伺候的下人通过。
可他们守的这么紧,却不是因为山东附逆名单的事。
隆庆帝已经金口玉言的说过绝不会相信郑王附逆,那就不必说,哪怕是真的有人送了这个情报来,他也不可能自己打自己的嘴巴。
让卫家上下草木皆兵的,是上个月月底发生的事------六皇子重病了一场。
因为这场大病,家里当夜便来了锦衣卫,那一夜家里四处都被锦衣卫围住了,带来的火把堆积在一起,火光冲天,几乎照亮了小半个京城。
要不是因为来的是应凯,家里几乎以为要遭遇灭顶之灾了。
三夫人还是忍不住心有余悸,看着阴沉着脸的卫老太太,轻声安慰:“您也别急,老太太,说不定.......说不定事情没有那么糟糕呢......”
翡翠掀了帘子进来,给她们都上了一碗牛奶燕窝粥,对三夫人使了个眼色,轻声去劝卫老太太:“老太太,您好歹用一些罢,外头的锦衣卫这不是也散去了吗想必并没有什么大事......你若是倒下了,谁来撑住这个家啊。”
翡翠是卫老太太身边的大丫头,自从花嬷嬷病了之后,这院子里的事她倒是能管得住,卫老太太已经越发的器重她。
三夫人也给她脸面,听见她说,接着她的话忙不迭的点头:“翡翠姑娘说的很是,您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小七若是在这里,见您这样,还不得心疼坏了吗您好歹用一些,养好了身体,才有精力面对下头的事呀。”
卫老太太便深深的叹了口气,看着面前的牛奶燕窝粥,实在是半点胃口也没,恹恹的摇头,问三夫人:“还是没有小七的消息吗”
三夫人的眼睛便垂了下来,收敛了神色,缓缓的摇了摇头、
翡翠也跟着叹气。
卫老太太的神色便更差。
早在锦衣卫围府之前的傍晚,卫安便在郑王府被卫家出事的消息引得立即动身回定北侯府,谁知道刚出门却被工部运送的火药车给冲撞了。
那火药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炸了,当场便死了好几个人。
声响炸的连老远的地方都能听见,只怕是半个京城都能听见那动静。
卫安也受了伤,不得不就近在王府养伤。
可是到底是伤成了什么模样,定北侯府这边的人却并不能知道------之前被锦衣卫围着,没人敢进来送信。
知道卫安受伤还是应凯透露的,其他的他却也不能说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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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七·所为
翡翠应了一声,掀了帘子自去吩咐外面的婆子们出去传话给林海了。
三夫人便重重的叹了口气,神情很是忧虑。
不一会儿二夫人也过来,卫老太太却乏了,冲她们摇了摇头:“我知道你们都担心,怕我受不住过来陪着我,可是一个两个的这样扎堆在这里也不是事儿,呆在这里也帮不了什么忙,现在锦衣卫走了,便说明事情跟咱们没关,你们也都先放下心,去歇着罢,不必过来了。”
二夫人看了三夫人一眼,见三夫人面露为难,便笑了笑,坐在卫老太太下手应了一声是,才道:“您担心小七我们都知道,可是出事当天平西侯就听见了消息赶去了,要不是他出手快,小七可能还伤的重些,现在暂时没有消息传回来,大约也是因为底下的人怕传的不清楚反而让您更加忧心......”
三夫人见二夫人这么说,便也跟着附和:“是啊,老太太您想想,平西侯是个再谨慎不过的人了,若是他没有过来找我们帮忙,便说明事情还在他控制范围之内.....您养好身体要紧,别被这些事情牵连得坏了身体,那才是当真不值当了......”
卫老太太说不出话来,觉得心里异常的烦闷。
她也知道两个儿媳妇说的有道理,这个时候她再担心也是于事无补,可是老人家毕竟年纪老了,听不得这些事,只要一听见,都觉得心惊肉跳的。
二夫人见她沉默下来,对三夫人使了个眼色,便安抚的安慰卫老太太:“林海既然已经去了,相信很快便有消息传来了,您不要太紧张。”
卫老太太不想拂了两个媳妇儿的好意,勉强答应了,在她们的服侍和劝告下吃了饭,小憩了一会儿却又很快就惊醒了,听说林海已经在外头花厅处等候通传,立即便道:“快去请进来!”
翡翠急忙应了一声,不一时就已经领着人进来了。
林海极有眼色,知道卫老太太心里着急,忙不迭的跪在地上磕了个头,半点耽误也没有,就急忙跟卫老太太说:“老太太,已经问清楚了,是工部运送火药的路程泄漏了......被陆元荣那个儿子抓住了这个机会,故意算准了咱们郡主出门的时机,点燃了火药......”
卫老太太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觉得头皮发麻。
陆元荣的儿子
陆家出事之后,男丁基本上成年了的要被看头,没成年的便要被流放,他哪里还有一个儿子留在京城,还能好端端的,探听工部运送火药的地点,而且专门点燃火药呢
这里头疑点重重,怎么说都不能让人彻底信服。
她冷笑了一声,顾不得追问这些,便问他:“别说这些,只告诉我,郡主现如今怎么样了有什么要紧的没有哦”
林海便有些迟疑,见卫老太太盯得紧,硬着头皮只好道:“幸亏平西侯救的及时,可是饶是这样,听说也被烧着了,腿受伤了,如今正养着呢,可能好一阵子不能下地行走了。”
卫老太太便觉得有些站立不住,好一会儿才缓过了气来,有些不可置信的问:“腿伤了伤到哪儿了!”
女孩子家,要是真的腿有什么毛病,以后可怎么过日子
那这一生可就全都毁了!
林海怕她担心,急忙摆手:“您放心,没伤筋动骨,就是烧着了,加上跑的时候崴了脚,肿的老大,已经上
九十八·牛刀
已经快要入秋了,虽然还有秋老虎的余热,可是到底天气比之前要凉爽了许多,早晚都有风了。
已经是傍晚时分,天边墨绿色的云彩浓浓的堆在一块儿,黑色的乌云像是一条巨大的鱼骨头横亘在中间,京城酒井胡同的老宅里头,匆匆出来一个人开了大门,左顾右盼之后,对着对面摆摊卖凉果的摊贩招招手:“装一些进来。”
小摊贩笑嘻嘻的应是,快手快脚的盛出一碗来问:“够不”
“不够。”邹青皱了皱眉,不怎么好看的面色显得更加的刻薄阴沉:“一桶都要了,送进来!”
一面施舍似地扔了一块银子下去。
小摊贩眼睛都直了,从来没见过人是这样买东西的,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可是身体却比脑子快的很,等反应过来,人已经往前扑一下子把那银子给抓在手里了,一面笑的更加情真意切:“好嘞!”
邹青看着他挑着担子进了门,招呼几个奴仆把担子卸了,就又摆手叫他走。
担子好像是不打算给了,可是小摊贩却半点不在意,这一锭银子少说也有二十两,这么多银子,够他们全家活个一年了,干什么不行
一副扁担而已,他乐呵呵的生怕人反悔,立即便撒丫子跑了。
邹青嗤笑了一声,让那些形容有些狼狈和匆匆的奴仆:“抬着,走吧,就说进城来卖凉果的。”
院子里横七竖八的躺着不少的柴火、扇子等东西,看得出来都是从货郎那里连带着吃饭的家伙一起买来的。
底下的人抹了一把嘴,什么也没说,冲着他恭恭敬敬的磕了几个头,便迅速的各自寻了家伙事背上了。
邹青打发了他们,不假辞色的上了台阶穿过了花厅,到了旁边的小偏厅,敲了敲门恭敬的等在外头。
里头传来悠闲的一声笑声,他就知道是能进去了,小心的推开了门,笑着弯着腰上前低声回话:“已经办好了,那些人今晚之前应当就能出城。”
上头传来一声男人的轻笑声,紧跟着邹青便抬起头来,对着上头坐蒋松文恭恭敬敬的弯下了腰:“老爷您请放心。”
蒋松文便摆了摆手,嗤笑了一声:“什么放心不放心的事情交给你,若是没办好,我就要了你的脑袋,反正你自己掂量着办,看是脑袋重要,还是旁的重要。”
跟父亲蒋子宁不同,蒋松文自来便养尊处优,生来便是金尊玉贵的,没有受过什么挫折,长得很是富态。
他身上穿的,手里带的,通通都不是凡品,一望便知道价值不菲。
邹青对着他的时候,半点脾气也没有,老实得如同一只猫儿。
毕竟是首辅大人的儿子,当然得好好的伺候着,否则的话,就如同他自己说的那样,一个不小心,命是怎么丢的都不知道。
蒋松文对面坐着个青年公子,瞧着很是年轻的模样,看见他这么如临大敌,忍不住便笑了一声:“好了,邹青可是个可靠的,我巴不得有这么个心腹,偏你成天这么吓他。”
蒋松文哼了一声,抬手落下一枚棋子,看着那青年男人摇了摇头:“你不知道,现在这底下的人,你不盯着严实点,你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他们坑了。一个个的猴儿精,什么事儿都只往别人身上推,做事半点不尽心。”
男人含笑不语,知道他说的就是这回刺杀卫安的事,等
九十九·黑手
邹青垂着眼帘不敢开口言语。
过了一会儿,才对着那个青年人抬了抬眼睛,发出个求救的眼神。
那个青年人便扑哧一声笑了:“好了,松文,人家少年人嘛,哪里有不看重心上人的何况他这么深情,对咱们可不是多的是好处”
蒋松文看着面前的棋盘,半响不语,等到那青年人拿了肘子重重的给了他一击,才道:“你不知道,我对着他就慎得慌......”
沈琛当初给他的阴影实在是太深了。
明明他的年纪都能给沈琛当爹了,可是每次瞧见沈琛,他还是忍不住心里发慌。
大抵是因为心虚的缘故罢。
工部尚书是他在做,他怎么可能真的对底下人的事情一无所知
不管是当初彭家易家勾搭成堆,跟刘必平勾结在一起把东西都往东瀛卖,还是更早一些的成王的铁器,那都没避过他的眼睛。
这些年来,那些人可着劲儿的折腾,他这个工部的掌权人批了一张又一张的条子,一张条子所换来的钱财简直数不胜数。
傻子才会当真相信他没有沾染。
而他贪的越多,站的越高,如果被揪出来,所付出的代价就会越大。
从前还无所谓,小打小闹,易家和彭家再如何倒台,反正也牵连不到他。
可是自从彭德妃倒台之后,就接连出事,后来连陆元荣等人也出了事,这就十分不能忍了。
陆元荣的确是跟薛长史有勾结没错,从前也跟楚景行有利益牵扯,可是他实在不是楚景行他们的人,凭楚景行,还到不了这个地步。
真正的他背后的人,是他,蒋松文。
他辛辛苦苦扶持了一个人站在前头,替他出面揽财,替他出面消灾,可不是为了让人来毫不犹豫的给毁了的。
沈琛和卫安终归还是太年轻了,总是把事情想的如此的简单。
他们也不想一想,若是陆元荣当真是楚景行的人,为什么陆元荣会死的那么干净,半点东西都没吐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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