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将军共枕眠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逆听尘
“嗯,另一个是谁”
傅守礼突然说:“哥要娶亲了。”
“嗯”饶是时玖也没反应过来,“什么娶亲,谁家姑娘啊……”
时玖看着傅守礼略微复杂的神情,再联想到让他感觉怪异的帷幕后面的人影,不敢置信道:“……你尚公主啊!”
帷幕后面有两个人,太子……能进保和殿的另一个人不会是大臣也不会是幕僚,再结合傅守礼那句娶亲,
第四十一章 夜来
四十一
楚天诚彬彬有礼却点到为止,既不让人觉得刻板,也礼貌得恰到好处,至少时玖同他相处十分舒服。
当天吃过饭后,楚天诚邀请他明日再聚,时玖想了想,定在后天。
“明天我有点事情要做,后天吧,我请你去明月楼,他家的佛跳墙新亭一绝。”明天他要回豫章书院看苏先生,有可能就在书院住下了。
楚天诚倒是无所谓,“我都可以,那就后天这个时候,时小弟可别记岔了。”还不忘调侃一句。毕竟上学的时候,只要不是苏启的课,时玖都是敢记性不好忘掉的。
时玖装作听不出来这人话里的揶揄,呲牙笑了下。他溜达着到了长街,索性也不回别院了,绕来绕去绕到了将军府门口,低调地敲门。
门房开门见是少爷,还揉了把眼睛怕是自己看错了。
时玖笑道:“你没眼花,是少爷回来了。”
“哎,”门房也很高兴,时小少爷脾气好人也好看大家都很喜欢,“少爷快进来,老爷见了您肯定高兴坏了。”
内院西琴一见时玖,眼睛都亮了,“少爷!”又想到什么,神色有些为难。
时玖道:“我就回来看看我爹,不住这,算不上避嫌。”
“哎,少爷有心。”
“我爹呢,”时玖张望两下,问西琴。
西琴叹了口气,说道:“小少爷回来的正好,劝劝老爷,都在书房衣不解带待了两日了。”
看来北疆的布防真的出问题了,时玖心想,让他爹这么郑重,怕是问题还不小。
口中宽慰西琴:“平日里多亏你们顾着我爹,我去看看。别担心,我爹他自己也有分寸。”
时诵刚看完商瞿飞鸽传回的书信,他已经同袁嘉会面。梁州军里确实有细作,目前还藏得严实,袁嘉正设计让人露马脚,北疆的镇北军里倒是难说,毕竟镇北军一直都是铁板。商瞿来信说,还是想在暗中观察一段日子。
时诵捏了下眉心,阳光打在屋内的沙盘上,亮了北三州。时诵嘴角勾了下,合上沙盘。正待提笔写信,书房的门被敲响。
“谁”时诵挑眉。
门外人没应,时诵突然心有所感,他健步走到门前站住没动作,门板又被敲响两声,继而书房门被拉开。
时玖逆着日光站着,张开双臂看着时诵,眼睛眯得剩两条缝隙。
“恭喜时家父子重聚!”时玖煞有介事地摇头晃脑。
时诵哭笑不得地上前抱了下儿子。
时玖一把拉过时诵拖着走向卧房,一本正经地说:“爹你得记得好好睡觉哇,你不睡觉儿子也只好舍命陪爹了。”
“什么跟什么”时诵被时玖按在榻上解甲,不得不听儿子的话,横竖这几日也没休息好,看着儿子倔强的小脸,干脆真的闭眼睡过去。
时玖瞧着时诵睡着了,也觉出困劲来,打了个哈欠,干脆爬上榻挨着时诵睡了。
时
玖再醒来时天色已经很暗了,手伸到侧面,摸到时诵坚实的胸膛,便朝他怀里蹭了蹭。时诵搂着儿子拍了两下,时玖却揉揉眼睛,打了个哈欠,坐起来。
时诵还躺着没动,目光跟着时玖,语气有点惆怅:“我儿好些年没跟爹一块儿睡了。”
“哈哈,我都这么大了,夜半翻身压坏了爹怎么办”其实时玖从商瞿来了之后就很少跟时诵一起睡了,被时诵搂着,怀抱熟悉得心安。时玖鼻尖酸酸,突然觉得特别对不起他爹。
时诵莞尔不语,
第四十二章 密信
小池别院里还是一片安静祥和,晚蝉的声音伴着蛙鸣声交响。
时玖在园子里闲逛,溜达到书房门口也就进去了。他爹说,这座别院是曹瑜的,那这里边放的东西也该有曹瑜的东西才对。
书房里很整洁,墙壁上还挂着名家的字画。时玖在房屋正中间停步,上下看了几眼,便觉出不对来。
他之前在这里住了一段时间,却几乎没怎么注意这园子的结构设计。脚下的地板木质结实,不像是有暗室的样子,时玖昂头看向棚顶,表面被画上了四幅环绕的将军图。
“南有乔木,不可休思……”
时玖喃喃念出画上的题字。他这一瞬间不知是不是真的同曹瑜父子间福如心至,突然就明白过来曹瑜心里纠缠刻骨的爱意和犹豫。
他挨个书架上找,拿下那卷国风诗册的瞬间,异变突生。
“啊——”时玖被突如其来的失重感吓得大喊,落地的时候左边胳膊先着地,时玖不自然地发出一声闷哼。
接着他身上就遭了袭击,“唔——”时玖被这一下砸得几乎吐血。他脑子朦胧,好半天才恢复清明。
这是一件方正的暗室,布置的同上边的书房一模一样。许是密道门开的时候碰到了机关,暗室四壁的灯光倏然透亮。时玖警惕地环视一圈,以免再被亲爹的哪个机关伤到。他尝试着活动一下左手臂,觉出一阵撕裂的疼痛,该是脱臼了,时玖皱眉。
等他看见地上方才袭击自己的“暗器”,一时间哭笑不得。书册放的有点高,他踩着椅子上去摸得,没料到墙边的书架突然翻了个翻,他连着椅子一同坠了下去。
正中间的桌子是上好梨花木制的,时玖摸了两把,打了好几个喷嚏。桌子这些年头了还没腐化,上头搁了一个上锁的小箱子,时玖上前去摸了摸,一手的灰尘。钥匙就插在锁上,铜锁芯有些锈,时玖一只手费了些力气才拧开。
只有一把泛了铜锈的匕首压在缎布之中,时玖拿起来看,刀柄镶嵌的润泽绿宝石在暗室里莹莹发光。刀锋上锈迹斑驳,依稀能看出上面刻的“瑜”字。
时玖用指甲刮了两下锈迹,曹瑜对这把匕首应当相当珍惜。时玖将它放到一边,心里一动,手摸上盒底垫的缎布,将它掀起来。
底下是一打泛黄的信纸。
力透纸背,第一句写的是:楚景七年……
暗室里火光荧荧,时玖看着信纸,心下触冰一般冷,许久没有回过神来。
那几封信是曹瑜搜集来的证据,信纸全是上好的净皮纸,墨迹更是经久不化的油墨。看来当年的曹瑜并非全无准备,景帝时党派勾斗颇为严重,所有人都默认曹瑜是这一场政治斗争的牺牲品,时玖本来也是这么认为的,直到他发现那些信件。
曹瑜确实太厉害,时玖怀疑他当年入军很有可能是想着手调查此事,
竟然也真的被他查出国库数千万两银两的缺口。并且依照信中所说,这么大一条口子,是从柳营开始的。
可是既然曹瑜已经查到了这里,为什么他不上报从暗室灰尘的厚度来看,这个地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人来过,很可能连时诵都不知道,那些信件极有可能是曹瑜亲手放进去的。那就没可能是他先被下狱时间匆忙未来得及指认。是证据不完全吗如果曹瑜没有过世,这倒是极有可能的,可是曹瑜被抓到天牢大刑逼供,他有非常多的机会可以说出这些信件的存在,以曹瑜的聪明,证据被毁等人为的意外他也完全有法子避免。他有什么忌惮呢……
苏启正在讲《春秋》,一眼便察觉坐在后头说来旁听的时玖眉头蹙紧,正在发呆,便放下书卷,捋了两把胡须,慢悠悠地站起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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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家书
苏启吃过一碗又填了一碗饭,时玖待他用好后,换人填茶,用的是自己带来的茶叶。
眼见苏启饮下一盏茶,时玖才放下心,去吃自己的。
饭后坐在长廊里,满池的荷花早谢了,池水碧色,几尾鱼儿嬉戏,时玖靠在廊柱上读商瞿写给他的家书。
“一别数日,如三秋之隔。”
时玖脑海里浮现商瞿皱眉头咬笔杆地措辞写信给他的模样。
这个呆子,时玖好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学的咬文嚼字。
“北边多事,需耽搁一段时日。然玖儿音容笑貌常在我心。诸事繁杂,聚少离多,所幸别离之时,玖儿知我心意。”
“边疆战事不容乐观,不论如何,我定拼尽所有保护你和你的大楚。”
时玖贪眼看了许多遍才缓缓折好信纸,靠在廊柱上想商瞿。
措辞生硬,时玖给他下了个定义,又忍不住勾唇,商瞿写信时定然眉头蹙紧,绞尽脑汁。只看断续的字迹便知。
他坐在廊下发他的呆,被人叫名字,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时玖”
“啊”时玖抬头一看,不由乐了,“怎么是你啊”
楚天诚微笑道:“时小弟好生霸道,只许你来看先生,不许我来看吗”
“不敢不敢。”时玖像模像样地给他团了个揖,笑道:“小弟一向最和善了。”
楚天诚让他一逗,登时哭笑不得。
“还苏先生最得意的弟子呢,我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
时玖和楚天诚具是一怔。
声音由远及近,对话还在继续:“就是,说就说两句呗,苏启那老头居然还罚咱们写大策。”
时玖本来还打算避一下,毕竟是苏启的地盘,闹僵了不好看,却没想到学院这一届的学生居然狂妄如斯,出言不逊倒罢了,竟然直呼苏先生名讳。苏启无子,就时玖这么一个亲传弟子,又是看着时玖长大的。
时玖原本已经迈出一步的脚踩回了原处,望向声音传过来的方向,冷笑一声。
楚天诚闻言本在皱眉,听见这么一声也知道时玖生气了,想起来他在书院折腾人的传闻,心里反倒有些同情对方,负手立在一侧看。
“都说时玖善文,依我看,啧啧,还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
“牛皮不就是吹破的吗再怎么说人家也是苏启的亲传弟子,要是言过其实传出去,那不就等于在……”
“在什么”
两人一边聊得正火,一边过了石拱桥,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就见桥后的回廊底下站着两个人,为首的正是他们谈话里的主角:言过其实的时玖。
也不怪他俩没看见,实在是拱桥和画檐挡住了时玖二人身形,所在的位置他们要走下桥才能注意到。
“不说话那我帮你们回答吧,你们是不是想说,等于在打自己的脸面”时玖脸上玩味的笑容和楚天诚古怪的表情彻底激怒了对方
。
时玖不等他说话就冷下脸来,无视对方的怒容,冷然道:“天地君亲师,目无尊长,就算你有天大的家世,淮章书院也没有容你的地方!”
“哼,你当书院是你家开的啊说赶人走就赶人走”绿衫子的少年冷哼,“也不打听打听我们是谁……”
时玖怒极反笑:“我当真不知,不如二位说说,让我张张见识”
绿衫子的少年刚要说话,却被旁边青色衣袍的少年拦下,他终于直视时玖,微昂下巴,拱手见了个礼,眼神里却全是倨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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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打赌
“你当你谁啊,说打赌就打赌”曹询继而不舍地作死。
“哦”时玖挑眉,“这么说,你们是不敢那看来……这裴公子墨宝出神一事,也不过空穴来风,言过其实嘛。”时玖把他们送给自己的话原封不动送回去。
裴通远脸色转回,却骑虎难下,瞪了曹询一眼,不得不咬牙问道:“当然敢。不知时公子要赌什么”
“就比……”时玖卖了个关子,“裴公子最拿手的喽!”
“比裴公子在新亭有名的书法,总没人说我时玖欺负人吧。”时玖心里明镜似的,裴通远的书法被吹得出神入化,这里面有多少是恭维可真不好说。
虽然不知道时玖还有什么后招,但裴通远自认比书法不会输,心里安定了些,咬牙切齿道:“你说吧,怎么比”
“裴公子痛快,”时玖笑道:“那咱们就去敬训房,正午刚过,正是午休时候,应该还没有学子在那里。我们就定一炷香,一炷香的时间之内默同一篇文章,至于仲裁的人嘛,楚……兄,能否劳烦你跑一趟,请一位先生过来,除了苏先生之外都可以。”眼前这两人明显还没认出来楚天诚的身份,时玖喊他的时候含糊了一下。
楚天诚只看一眼就明白了时玖在想什么,摇头笑笑,说道:“华素,按着时公子的话做。”
跟在楚天诚身后的两个小厮打扮的人的其中一个朝这边微微躬身行了个礼。再看向时玖,时玖笑着同他点头。
“哦,对了,公平起见,文章就裴公子来定吧。”
若是时玖自己去请可能还要费点功夫,但是楚天诚不一样,他的身份摆在那里,淮章书院的先生也得给他几分面子。
裴通远也挑不出来什么错处,时玖为了避嫌,甚至没有请苏启评判。
“哎哎,等等,”曹询嚷嚷道:“打赌可以,总得有赌注吧”曹询说这话时尾音上挑,语气满是挑衅。
“可以,你说吧,赌什么”时玖也不生气。
“就赌……”曹询眼珠转了一下,“你输了就替我们通远做件事情。”他说这话像是已经有了全胜的把握一样。裴通远也没有再阻止他。
时玖想了想,说道:“做事情没问题,但仅限于我本人,不能同我家里扯上关系。还有,如果裴兄弟输了的话,也得替我做件事。”
“来吧来吧,那么多废话,就这么说定了!”曹询抢白。
日影微斜,探进敬训房原木雕花的尺高长窗,在地上投射出被拉长的兰草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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