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三千青丝断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霁光啊
声音清朗,如珠如玉。
闻言七妄停下了挣扎的动作,是师父的声音。
他颓然的垂下头,未束的长发遮住了他的脸,只一瞬间他周身的气息变得颓废。
“七妄。咳,咳咳。”
“住持”
七妄抬头看向不知何时已站在自己身侧的明德住持,和身后担忧地看着自己的了空。
眸中骤然一亮,顷刻间又黯淡,现在已经追不上了。
“住持,师
27:狐的情劫
“倾颜。”
优昙徒步而来,燕山不及当日热闹,一路而来,不见其他生灵。优昙到倾颜筑外时,倾颜正站在桃花树下赏花。
倾颜转身,落英缤纷,桃花飘然而落,一团粉红烟雾中她一如初见笑得妩媚张扬。
“燕离,距离上次见面不过是两年,为什么我总觉得过了很久。”
言语亲昵,字句缠绵。
倾颜抬手接住了扬扬洒洒落下的桃花。“明明之前是等了四十年的。”
“莫不是我太贪心了。”这一句倾颜说的很轻,优昙却听的很清晰。
她今天是穿了一身红色的纱裙,衣裳上绣了绯红的桃花,她细细描了眉,贴了花黄,点了绛唇,原本艳丽的唇愈发娇艳欲滴,一颦一笑间极尽妖娆。
她踱步走近优昙,走得很慢,很慢,像是彼此间隔了千山万水般,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珍重万分。
“燕离。”她每走近一步便念一次燕离的名字,每近一步面上的笑意便多了一分。
优昙也不后退,就这样看着她走近,许久,面上如冰山融化般缓缓展开了一抹笑,衬着那张如冠玉般俊雅,秀逸的面容格外动人。
“你说,我穿的像不像嫁衣”在距离优昙只有一步的时候,倾颜停下了脚步,仰着头看着优昙笑得明媚,一双妩媚狭长的大眼也弯成了月牙状。
“像。”优昙开口,朗目如星,笑得温和。
倾颜笑容愈发甜腻。
良久,她道:“那我嫁你好不好”
这句话很轻,很柔。一如她此刻的笑容,很柔很柔,就像洁白的绵绵的云,又像很轻的棉花,很软,软到人的心坎里。
“好。”随着这一个字的落下,于此同时倾颜也落下了一滴晶莹的泪滴。
随后是止不住的泪水,梨花带雨,却是含着笑的。
她笑得很开心,却又像是忧伤到了极点。“我好希望这一切都是真的。可我又知晓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她抬手抚上优昙的面颊,“燕离,我最喜欢你这双眼睛,一笑便是眼带桃花,十分招人。”
踮起脚和优昙凑的很近,近得两人睫毛开始纠缠,轻轻一眨便有些痒意。
她微闭了眼,枕在优昙的肩上。“燕离,换一身红衣好不好。”
优昙不说话,但只一瞬间,倾颜依偎着的袈裟便化成了颜色艳丽的红衣,亦绣着纷纷落落的桃花,黑发生长,飘散在身后,倾颜抬手用一块红玉发冠为他束起。
眉眼间微熏,染上了喜色。与倾颜身上的红衣相配。站在一起,宛如一双璧人。
“燕离,你心悦我吗”倾颜将脸从优昙的肩上移开,牵着优昙的手慢慢向前走去,每走一步,地上便向前滚上了一圈红毯,粉色的桃花洋洋洒洒的落在红毯上,也落在了两人的发顶,脸上,肩上
“倾颜,我”优昙侧首看着倾颜,一脸认真。却是被倾颜打断了话,侧过身伸手环住优昙的腰际,乖巧的依偎进优昙的怀里,长长的红发散在优昙胸前。和红色的衣裳竟是分不清了。
“燕离,我心悦你,很久很久。所以,”随着倾颜温柔的话落下的是两声刺入血肉的声音。
“扑哧”“扑哧”
一是优昙手中幻化的匕首。
一则倾颜突然长长的指甲,染得鲜红的指尖上鲜红地液体滴落,瑰丽妖娆。
优昙看着温柔的含泪看着他的倾颜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后仰倒在了倾颜怀里。
倾颜跪坐在红毯上,单手捂着胸前不断流血的伤口,笑得温柔而虔诚。
“所以我不愿听到你违心的爱意,即使你是假的也不行。”
“他还在等我。”倾颜轻柔地将优昙放在了红毯上,站起身,“优昙”却一瞬间便化作了无数的光点消散在空中,与此同时,消散的还有倾颜胸前的匕首和脚下的红毯。
“咔嚓”一声破灭。
那一方世界化作无数碎片,最后消遁在倾颜的腰间挂的银铃中。
倾颜踏出来时地上都是郁郁的青翠。
优昙站在身前,一席袈衣,一脸肃穆。
倾颜抬头看着一脸肃穆的优昙笑得妖娆,“他到底是学不来你的冷情。”
垂头皱着眉看着流血的伤口,优昙快步上前扶住倾颜,看着其中不断渗出的金色,忙用法力修复。冷冷的道了句,“愚昧。”
倾颜闻言却是笑开,“二十二年前我便愚昧过了。”
优昙的法力注入有些停顿。
她明媚的眼睛里似带着无数的烟火般瑰丽耀眼,仰着脸,伸出食指抚上优昙的眉心:“即使知道那个你是假的,我仍是舍不得。”
她说的真挚而无奈又满是欢喜,让优昙看着她却是说不出话来。
“痴儿。”轻不可闻的叹息。
倾颜的笑容愈发深了。
专心的进行手下修复的动作。很久才收回手说了句;“你这两日便要飞升,怠慢不得。”
“我知道,我知道的。只是,你来了,不是吗”倾颜笑了,红发,红衣,艳色的九尾瑰丽,她笑得自信极了,也张扬极了。
“你知道的,你是我的情劫,所以,你来了,你来渡我。他不是你,除了皮囊,他学不来你的半分,我知道你是不会这般深情待我的,可,即便知晓,我也不舍那如你相像的脸上流露的柔情,让我沉溺。”
“可以的话,我想就这样死在你怀里。可我知晓你在等着我。”倾颜低低呢喃。
“燕离,你可曾恨过我”她仰着脸,期期艾艾的目光似要望进优昙的眼底。
优昙的睫毛轻轻颤抖了一下,“不曾。”
“这样,”她的声音轻柔,微弯的眼里含着水光,“我既欢喜你的不曾,又有些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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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破而后立
“劫雷来了。”优昙抬头看了雷云滚滚的天空,望向闭着的门,眼中的忧色显而易见。
“纵然天资绝艳,九尾之修本是逆天而行,需厉九九八十一道天雷,切不可大意。”
“既然决定修仙,又怎会惧于区区劫雷。”平淡的口吻,言语间却是骄傲张扬地不可一世。
优昙的眉心只是一皱也不多劝,“多加小心。”
“我只担心会被你看到狼狈的样子。”倾颜推门而出,身上的红衣已换做一袭白裙,红发不挽,粉黛不施。
白裙,白色袈裟,你我,是如此相配。
她缓缓走近,一步一步,停步在优昙三步之外,微微仰头看着眼前的优昙,从线条精致轮廓分明的下颚到挺直的鼻梁,再到那双狭长深邃的眼。
“即使是为助我渡劫而来,也不要多探手相助。渡过,是我造化,渡不过,是天意弄人。啧啧,错了,我只是妖罢了。”倾颜笑开,眉眼尽是大气和安然。
见优昙的面色不曾松卸,只得妥协“罢罢,大不了到时拖我一时不死,我便能渡过去。”
优昙低头与她对视,许久,在她目光灼灼中点头。
“好。”
伴随这一字落下的,是一声震天巨响,一层薄薄的金光将整座山笼住,光外朝霞正好,光内云海翻腾雷光一片。
优昙不待倾颜开口让他离去,便起身走到光的边缘,端身跪坐,将袖中的木鱼取出,放在地上,一手捻佛珠,一手敲木鱼,垂眸安然诵经。对不远处的雷劫充耳不闻。
倾颜看了全程只得无奈一笑。转身面色肃然的抬头看向天际。身后的艳色九尾张扬舞动,尾尖直指天空。
“轰隆”第一道天雷劈头而下,倾颜面色淡然的避开,甩出九尾吸收了雷力。一道道天雷接踵而至,一道比一道更加急猛,渐渐地倾颜甩出的九尾变得迟缓,九尾应接不暇,一时不察便被劈裂烧黑,天雷来的很快,第八十一道来时才已是第七日。
此刻的倾颜早已不复开始那般美艳不可方物,毛茸茸的耳朵蔫蔫地耸搭了下来,红色的长发凌乱的散在脸上,还不时的有烧焦的痕迹。如玉的面颊虽然未有大伤,也是左一团黑迹,右一道浅痕,微微渗出血来。一袭白裙破损,染上了血色。
九尾亦是烧伤斑驳,无力的搭在地上。倾颜抚着胸口,面色冷凝不敢松懈。最后一道天雷才是关键。
狭长妖娆的眼微眯,扫了一眼那道白色袈衣。
她在意的,她会尽全力去保护,誓死不休。
第八十一道天雷落下,出乎意料得格外轻易,十分不真实,倾颜抗下天雷的一瞬间,柔和金光将倾颜笼罩,身上的伤口在金光的包裹下肉眼可见的迅速愈合。
法力消逝的无力感也在一瞬间充盈起来。
倾颜抬手为自己换了件白裙,站起身来,一步一步向角落的优昙走近,脚下荒芜的土地恢复生机,绿意如水中泼墨般慢慢晕染开来。
近了,“燕离。”
倾颜轻声呼唤,向前又踏了一步。却发现自己怎么也靠近不了,明明优昙的身影近在眼前,却是似隔了一个世界般。
跪坐的优昙睁眼,收起地上的木鱼,仔细用布巾擦拭干净,将其收回袖中;又将佛珠挂在了胸前,才缓缓起身,眸色淡漠地抬眸扫了一眼倾颜后便毫不迟疑地转身离去。
让倾颜本因他抬头看自己而挂起的笑意一下子僵在了脸上。不,他只是看不见我。
脚下向前一步,便被阻挡在前,无形的屏障立在两人之前,一步之遥便如千山万水。
“燕离,燕离。”倾颜拍打着身前无形的屏障,大声呼喊着。
优昙也的确停下了脚步,倾颜笑了,只是优昙一开口便让倾颜的心裂出了口。
“不必挽留。”冷淡到极致的声音,仿佛他们只是陌生人。优昙甚至没有转过身,那身洁白的袈裟披在他的身上,圣洁而慈悲。
于她,却高高在上,可望而不可及,再找不出一丝方才让她感到的甜蜜。
“我为你渡劫而来,天劫已过。你我二人的因果如今也已了结。我自然不必多待。”言毕优昙便踏步向山外走去。
“只是了结因果吗只是因果,因果。”倾颜看着他毫不迟疑的决绝步伐,脚下踉跄了一下。“噗”的吐出一口血来,跪坐在了地上。
“燕离,燕离。”倾颜悟住胸口,只觉得心口一阵阵绞痛,长长的指甲抠到血肉里了,在白衣上开出了一朵朵血花。
“倾颜,倾颜。”
“是谁”倾颜抬头向声音处望去,这一抬眸,让来人惊讶的是,那本是红色琉璃般的瞳竟然不再有一点眼白,变成了真正的血眸。
来人低声惊呼了一下,快步上前蹲下身子打算将倾颜扶起来。看着她渗血的白裙和断裂滴血的指甲,呐呐道,“怎么会这样”
“刘金科”语气是疑惑的,倾颜抬头“盯”着来人。
“你看不见我了么。”来人皱了眉,手下的动作愈发小心翼翼,生怕伤到她一丝一毫,“是,我是刘金科。”
刘金科小心地把她揽进怀里,目光触及她唇畔的血迹,眼中怜惜和心疼更盛,用帕子小心地为她擦拭血沫,动作之轻柔仿佛她是易碎的水晶,
“你为何过来”身下的胸膛温热,他的心跳声透过薄薄的衣衫传进耳中。
倾颜启唇,血眸木讷没有光彩,艳色的脸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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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9章 可曾爱过
倾颜抬步向前走,方才的屏障已然消失。聊下的土地开始变化,抬眼间触及的不再是山上的绿意。而是溪水潺潺将一方世界划分为二,一侧草长莺飞,一侧,桃花灼灼,兀自开的倾城。
倾颜停下了脚步。
一袭红衣从桃花树中幻化而出,垫脚挥袖,舞动一场倾城风华,是夭儿。
不一时远方传来“哒哒”的马蹄声。
他来了。
倾颜回头,看向那悠然骑马的清俊少年。
少年低下头拍了拍座下的白马,马儿极具灵性的转过头来看他,少年便放开牵马的缰绳,轻巧地下了马,落地无声,乖巧灵慧的马儿也不曾发出一声嘶鸣,只是转身悠悠然的吃起青草。
少年安静地看舞,女子自顾盛放。
舞罢,女子伫立,少年离开。
这是他们的相遇,燕离与夭儿的。
“你在哪里”有个声音在耳边问,只闻其音,不见其形,是心魔。
“我还未到来。”倾颜的眸光不转,看着夭儿。
“那么,你比她晚些。”声音依旧说着,尾音微扬,低低柔柔,传入耳中仿佛羽毛搔着耳廓,泛起一阵酥痒,温柔而蛊惑。
倾颜道:“是,比夭儿晚一些时日。”
“是嘛。”声音娇俏,略带着可惜。
闻言,倾颜轻轻一笑,转开步伐,坐在一边,安静的看花的盛开,似是诉说,又像自语:“燕离少年的模样很让人想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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