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台剑隐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梦如禅
刚才,两人各拚一招,相互都有小伤,二人实力相当,艾天明心中有事,不想在此多逗留。特别是晓得对方已知他是谁后,他离开此地另寻藏身之所的想法越来越强烈。对楼中那小姑娘,他本也不想伤害她,只是将她作诱饵,现在已经将人诱来,所以,小姑娘也毫无用处,不用再管她了。刚才他已经听到楼里有动静了,知道与他相斗之人不只是一个,这时进楼去的人肯定已将那小姑娘救走了,因此,他也装着不知。
刚才他手臂中招后,虽然也伤着了对方的手指,但他认为两人的功力差不多,而且对方还是一个女子,自己就是再斗几百回合赢了,也不甚光彩,所以就想退走。
他见对方伤了手指后已退开两步,就双足一腾,往后退去。
“艾天明,哪里走。”玉凤一声叱喝,瞬间从背上抽出宝剑,左手从腰间摸出什么来在剑身上一抹,就冲了上去。她以为对方要去那楼里阻止救人,因她也听到了楼时佩儿叫人的声音。
艾天明一听对方叫他名字,心中一懔,逃走之心更加迫切。本来想杀掉对方,没想到对手也武功高强,自己一时半会也赢不了,如果对方的帮手救人出来,再来相帮,自己则有可能吃不了兜着走。
“不想和你玩了,我有事,先走一步。”艾天明不管玉凤来势汹汹,面向来剑,飞身升起,向后飘去。
玉凤刚才故意叫了一声“艾天明”,见对方没有反驳,心中想到,这人十之**就是艾天明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来得全不费功夫。她奉师命到川北来就是来寻找这艾天明的,知他身上有着张献忠宝藏的天大秘密,如能寻着他就离找到宝藏不远了,现在一见他想溜走,哪里能放过。
“看你跑得快,还是我的剑快。”玉凤见他飞身后退,加力催动剑气,一道光华直奔艾天明而去。
艾天明见剑光逼来,又一提气,再将身子升高一尺,此时剑光已到脚下,他霎时一脚踏了上去,一下就踏中了剑身,瞬间就将剑踩落,而自己则又一次借力飞速退去,隐入了黑暗。
玉凤赶到拾起落剑,望着茫茫黑夜,一摆头褪去假面,露出了真面目,朝着艾天明隐去的方向,脸上露出一丝冷笑。接着她一跃身,在身旁的灌木丛上一点,也向着艾天明消失的方向飞去。
原来,她见艾天明去意明显,就在抽剑之时,悄悄地从腰间摸出本门香粉飞快地抹在剑上。当艾天明脚踏剑身时,脚底就已沾上了那粉。这得粉是玉凤本门秘制,只要被沾上一点点,不管跑到那里都能被跟踪得上。这粉只有本门经过训练的人才能嗅出特殊的味道而跟踪,而沾上的人根本发现不了。只不过这粉有一个最大的缺陷,就是能发出气味的时间不长,最多只有三个时辰,如遇风雨则最多只能管一个时辰。
玉凤一边展开轻功飞纵,一边使劲抽鼻子,嗅那气味。此时,正是夜深人静,夜风习习,玉凤加
第 十 七 章 四 方 举 踵 觊 觎 心
自从端午节在龙台寺险些被暗杀之后杨雅重连日就一直在养伤,一切事务都暂由蓝振天代为处理。蓝驼子虽然是一武职官员,但能力却远远在杨雅重之上,加之来到顺庆府以后还没有成功地完成一件上头交办的事,手下又一伤一失踪,他的日子也不好过,心中正急着,这下杨知府受伤养病无法升堂,正好由他主事,他也乐意于此。以前有杨知府在,一些事情上掣手掣脚,无法放开手脚,现在他可以任意施为,也让他增加了要在顺庆府这块地盘上做出一些成绩让上头看一看的信心。
他一接手知府事务,就把追查张献忠余党和按上头交办追寻宝藏的两件事合为一件,并作为重点事务放在第一位,而把查找鬼弩手乔二山的下落的事放在第二位,对于暗杀杨雅重的案子刚放在最后。至于其他事项则放一放,能拖则拖。
在人手上,他重新作了调整,一方面他快马上报省府和豪格亲王,以顺庆府形势严峻为由要求尽快加派人手和清兵前来相助和拨付一些银子;另一方面将随他而来的钱正豪、邓驹、吴江三人安排为他的副手,替代冯宽军和严升管理地方清兵营和捕快房,冯、严二人只配合他们办事,而严升专门负责查办刺杀杨知府一事并限期结案,否则将杀一儆百。刘进忠管理的省府留驻清兵队和事务,还是由他负责,不作变动,全力配合他和副手的行动。
“你们听着,在我代管衙门期间,一切事务均由我全权负责,我刚才说的几件事情,是我们近期要全力侦办的大事,也是上头交办下来的,不得延误。一切行动必须听从我的调派,不能象以前那样,阳奉阴违,一拖再拖,如有违抗,必将严惩。”蓝驼子语气果断地说道。
“是!大人!”众人齐声回应。
“我知道,大家最近两月没发薪饷,没有积极性。现在衙门凑了点钱,一会儿就发给大家,我也向上头报告要了钱,不几日就会到,到时一定会补发给大家的。如果事情办成了我还有奖励,望大家齐心协力,共同进退。”蓝驼子鼓动地说道。
一听说有银子发了,众人一声欢叫。
“好!谢谢都统大人。”
正午时分,禹王街上的奎星阁大酒楼热闹非凡,楼上楼下座满了客人,进进出出的人群你来我往;小二的招呼声、喊菜声、食客的劝酒声、行酒划拳音、呼朋唤友声交汇成杂乱的喧嚣,显示了酒楼生意的兴隆和火爆。
三楼一间包房里,隐景庐管家王安帮正坐在靠窗口的座上,面前酒桌上摆满了酒菜,他正在慢慢地品着茶,在等着一个人来。
不一会,酒楼大门外走来了龙台寺的禅了大师,他没穿僧袍,穿的是普通便装,一身青布长袿,头戴瓜皮帽,乍一看会以为是一个小商人模样。他在酒楼外回头望了望,便跨进了大门,径直上了三楼来,来到王安帮那间房前。
“并肩子到,问朋友安好!”他先在门外说了一句切口。
“既然落教,给兄弟扎起。”里面回应了一句。
听了里面的回话,禅了就推门而入。
“拜会!拜会!”他拱手相礼。
“幸会!幸会!”王安帮回礼相应。
“请坐,请坐!”他邀禅了入座。
二人坐定,开始把盏斟酒。
“副舵主别来无恙”禅了盯着王安帮的脸关切地问道。
那王安帮是“复明会”顺庆府分舵带副舵主。
“还好,你呢上次伤了手腕,好了没有”王安帮问禅了。
原来,那晚与蓝驼子、钱正豪在房顶上交手的两个黑衣人就是王安帮与禅了。
他们本是约好那晚在隐景庐附近的房子会面,一起前去探查一处怀颖藏有宝藏的地点,谁知被蓝驼子发现了,在交手中,禅了被钱正豪伤了手腕,只好作罢,二人散去各自探查,并约定今日在此交换情况并商定下一步行动。
自从禅明从省城“复明会”领了寻找宝藏的任务前来这龙台寺潜伏后,多年来一直在寻找,直到最近才有了一点消息。他与副舵主王安帮从来没有见过面,每次会见都是蒙着面,只是从口音上能分辨出来。最初他来顺庆府时,没有指示他要与任何人接头,他以为是单独行动,凡事都全凭自己随心所欲,好几年都没有什么确切的消息上报。省城总会很不满意,便传信叫他每季度与当地分舵负责人联系,听从安排行事。于是才有了他和王安帮联系的事情。第一次时,他出龙台寺到顺庆府来,照省上总会给他的联系时间和地址,到顺庆府的文庙来等待,过了很长的时间,他等得不耐烦了,准备回去的时候,联系人才来。
“你就是释通?”来人蒙着面,看不清面目,说话慢悠悠地。
来人叫了他原来在省城大慈寺时的法名,而没有叫他在龙台寺的,已经证明了他的身份。
“今后你就和联系,有什么事的话就向我报告,一切听从我的安排行事。”来人虽然说话慢悠,但却有一种令人无法抗拒的力道。
禅了知道此人内功深厚,武功一定在自己之上。便收起了轻视之心,恭敬地回道。
“是,今后听从你的安排。不知如何称呼阁下”禅了问道。
“你叫我副舵主就行了,其他的今后你自然会知道的。”对方说道。
随后,二人商定今后每季会面一次,地点就暂定在隐景庐附近的那座空仓房。
“如有紧急事情,我会找人通知你的。”蒙面人说。
“是,副舵主。”禅了回答。
从此,二人就如约定期会面交换情况。
上次二人刚一见面就被蓝驼子发现了,所以没来得及说什么。
此时,禅了才真正看清了王安帮的真面目。见他个子不高,敦实身材,气色和祥,面容沉静,便知此人城府深遂。
“副帮主选这个地方会面,真的好啊,有吃的不说,还不惹人现眼的。”禅了恭维地说道。
“好是好,可是要花钱的呀,就是这一顿少说也要五两银子,你出呀”王安帮抢白地说道。
“也是,也是。”禅了只得彽声回道。
“你那边打听得如何,有不有消息”王安帮问。
禅了刚夹起一筷子菜喂到嘴里,见王安帮问,忙不迭的回道:
“有了,有了。”
“什么消息”王安帮一下来了神。
于是,禅了把发现禅明偷画的事说了一遍。
“那画肯定和藏宝有关,他看画了后就贼眉贼眼的,到处再找什么,我跟了好几次,差点就将那画偷到手了。”禅了加油添醋地说道。
“照你这样说来,那画一定是有问题的了。难道那是一张藏宝图”王安帮思忖着说道。
“一定是,一定是。难怪那老和尚打死都不说把宝藏在什么地方了,原来是画了图留给他。”禅了好似恍然大悟一般。
“这么说来,就是如此了,那么,你现在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把那张图搞到手。”王安帮说道。
“要得,我这几天一直都在注意着他,一有机会我就下手。”禅了说。
“没有机会,你要制造机会,一定想法子拿到。”王安帮强调着。
“是,副帮主。”禅了回道。
“你如果有什么困难,到时告诉我,找人帮你也行。”王安帮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禅了端起酒杯来喝了一口,心想我发现的事情,如何能让你来抢功呢口中却说道:
“暂时还用不着,人多了反而会被发现的,那禅明精得很,如被发现了前功尽弃,恐怕今后就更不好找了。”
听了禅了的话,王安帮点了点头也不好再说什么。
“那你就加把劲,快一点弄到手吧。”
“好的。”
两人吃了一会菜,干了几杯酒。
“省上又派人来了,说是七个副会长中的一个,是管刑堂的。”王安帮放下酒杯说。
“啊!管刑堂的来这里做什么”禅了吃了一惊。
“我也不知,只晓得他来也是为了张献忠宝藏的事,据说在省都督府的内线报告,说是官府发现了顺庆府有宝藏的线索,并将那线索报告给了总会长,李庆明才派他过来的。”王安帮不紧不慢地说道。
“是什么线索”禅了突然紧张起来。
“我也不知道。”王安帮说。
“是不是藏宝图的事?”禅了又问。
“肯定不是,你那藏宝图我也是今天才听你说的,他们那里会知道呢。哦,对了,你千万不能把藏宝图的事说给第三人知道啊。”王安帮压低了嗓门说。
“这个嘛,你放心,你知,我知就行了。”禅了也低声地说道。
“哈哈哈。”王安帮会心地笑着。
就在他两低声商议着如何寻找藏宝图的事之时,与他们包房的相邻的包房里,一个人正坐在椅子背靠着两个包房之间的隔墙,一边虽着酒,一边将椅套斜倾靠在那墙上,聆听着隔壁的说话。
偌大一包房,满满一桌酒菜就只有他一个人,原来他包下了这个房间。
此人一袭枣红深色绸袍,头上长辨盘于脑后,面容沉静,略为带着一丝丝微笑,椅子旁边放着一双短矛。手上端着的酒杯一动也不动,正在精神听那隔壁的对话。好一会才将酒杯放在嘴边抿了一口,听得隔壁哈哈的笑音后,才放平了椅子,滑到桌前,吃起菜来,脸上的笑意似乎更加浓了。
这人就是昨夜在西山跟在金玉凤后面一直到清泉山,后被玉凤发现之人。当时玉凤惊骇此人跟她许久都未发现,推断此人功夫不在她之下,而且无法判定他是在跟艾天明还是在跟她。她不认识此人,江湖上很多人都不认识他。
他就是四川江湖中武林高手最多的黑道门派“绿林帮”的四当家,“短矛”简平。
这绿林帮是四川江湖黑道第一大帮,磐扎瓦屋山的响风岭一带,所说有上千人之多,全是各地汇集而去的大盜、小偷、落难高手、被官府追捕的罪犯等。帮主是当年抢劫湖广救济四川赈灾银船的匪首任浩阳,此人原是李自成的部下,李自成被灭后,他逃脱隐身于洪雅,在身边聚集了一些灾民、难民、饥民渐渐地成事,后来抢了官府的银船,索性成立了“绿林帮”,以抢来银子为基础,逐渐发展壮大起来。拉到瓦屋山的响风岭修房造屋,围寨圈地,过起了世外桃源的生活。江湖人士见此人如此豪迈,又有那种自给自足似乎不愁衣食的生活便纷纷前去投奔,任浩阳在李自成的队伍里呆过,见识广,主意多,在挑人选人上有自己的一套办法,他只挑选那些会武功,讲道义,守本份的江湖人士落草,对那些作奸犯科、凶残恶毒、臭名远扬之人一概拒之。所以,“绿林帮”多年来都相安无事,官府当初也因银船之事前去围剿过,但那响风岭山陡路险,林密草茂,根本无法用兵,也就不了了之,加之后来绿林帮很少出现在江湖上,也未听说做过什么大案子,洪雅一带的治安秩序也从来没发生什么事,所以,官府也就很少过问了。
绿林帮共有五位当家,任浩阳坐首把交椅,但他已年老力衰,很少理事把精力放在了自己养生上面,帮中大小事务都交与二帮主管理。这二帮主高自林乃是一名书生,贡生出身,识文断字,胸有笔墨,颇有见识,对大局形势往往分析判研比较合符实际,绿林帮能长期站稳脚跟,与他的出谋划策分不开的。他深得任浩阳的信任和器重,见高自林比自己能干,人又年轻,也就放手于他了。高自林接手帮中事务后,事事得体,帮中上下井井有条,得到的帮众的拥戴。只是此人武功一般,当年中了贡生后,无钱捐官,生活无着落,心中怨气中伏,不得宣泄,竟生起病来。后抬到当地寺庙,僧医看后得知乃气滞中胸,无碍大体,建议习武强身。于是,他便住在寺中开始习武,几年下来略有所得,用于防身护院还马马虎虎。后听说绿林帮招人,才入了帮。在帮中,全靠他的贡生的身份和学识,才一步一步坐上了副帮主的位置。
他后面的三个帮主都是武功高强这人,各有一套绝技。当高自林要当二帮主的时,他们全都不服气,嚷着要比武占位。
“你们如果谁觉得能打得过我,就先过了我这一关再说。”任浩阳当时站出来说道。
几位副帮主你看我,我看你,谁都知道任浩阳那套风雷阴阳掌的厉害,当年他抢银船时,全凭这套掌法,战胜清军中的那些高手,让他们知难而退,不敢追赶。才顺利将银子运上山。他们也见平时任浩阳的风雷掌,使到紧处方圆五丈内尘土飞扬,遮天蔽日,无人能挡。所以,任浩阳提出先过他这关时,没人敢应。
“你们也应该明白,我们在江湖上能立足,难道仅仅就是凭功夫好就能稳住吗功夫好只是外表的东西,要想长久,还得要靠这里。”任浩阳指着自己的脑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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