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楚小掌柜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醉卧花间.CS
甄建不懂,皇帝也不懂,也正是因为皇帝搞不懂,所以他才特地微服出宫来找曾嶙,准备问个明白。
“好诗!”皇帝听完拍手赞了声,然后语锋一转,问道,“不过,咱们大楚的京都在杭州,在杭州中榜,为何会一日看尽长安花应该是一日看尽杭州花才对。”
曾嶙闻言目露悲悯之色,缓缓道:“长安是我大楚故都,而如今,北方国土尽都落入梁人和匈奴之手,匈奴人更是霸占了长安,踩在我大楚历代皇帝先祖的宗庙上,建起了野蛮的匈奴国,曾某身为大楚男儿,未有一日不曾断绝过夺回长安的念想……”他说到这里,眼圈有点发红,
93章:甄建的医术
皇帝都开口了,刘青自然不敢反对了,乖乖地立在一旁,甄建转头对曾嶙道:“曾先生,你去后院我的房间里,把我床底下的一个小木箱给拿过来。”
“好。”曾嶙二话不说,立刻便跑出包间,下楼去了。
甄建又转头望向刘青,问道:“请问,楚先生是什么时候患上这头疾的”
刘青仔细想了想,答道:“有十三年了。”
“这么久了”甄建闻言若有所思,又问道,“发作之时有什么其他症状没有是头部的哪些地方痛”
刘青道:“有其他症状,发作的时候,老爷的耳朵便不怎么好使,估计待会儿就听不到我们说话了,还有,眼睛也会发花,看不清东西,老爷之前就说过,头疼的时候,仿若从脑袋中间要裂开似地疼,不过这一次与往常不同,往常头痛发作的时候,来得比较缓,这一次来的太急了……”
“眼花耳鸣莫非是脑神经问题,这一次发作猛烈,或许跟烈酒有关……”甄建低声自语,猜想着皇帝的病症,然后便开始在皇帝头部的一些穴位推拿起来。
推拿了一会儿,曾嶙气喘吁吁地跑来了,手里提着一只小木箱,这是甄建自制的医药箱,他的医疗工具都在里面。
甄建接过木箱,从里面取出一整套针灸用的银针,开始替皇帝针灸。
针灸是一个很精细的医疗活,并不是像武侠剧中那样,“唰”地一下刺进去,金针封穴什么的,而是用针尖对准在穴位上,然后用手指轻轻转动银针,好似电转打洞一样,慢慢刺进穴位中。
过了约有十几分钟,皇帝的头上已经插了二十多根银针,而皇帝的呻{吟}声也降低了少许,还闭着眼睛说了句:“好多了,继续。”
此话一出,刘青和祁王顿时松了一口气,没想到甄建还真的有点手段,要知道,皇帝的头疾连太医院的数百太医都束手无策,唯有配出镇痛药丸,趁每次头疼刚至时服下,约需等上一炷香的工夫(半个小时)才会有效,而且就算是服下药丸,头疼并不会停止,只是大幅降低痛感,接下来就靠皇帝硬扛,必须疼足了时辰,痛感方会消退。
皇帝这些年来也算是饱受这头疾的折磨,一开始的时候,一年也就发作一两次,一次只疼一炷香的时辰,现在十几年过去了,一两月便发作一次,每次发作,持续两个时辰,即便是有太医院配制的镇痛丸药,也是苦不堪言。
甄建又搬来一张椅子,和皇帝面对面坐下,对刘青道:“麻烦帮我把楚先生的鞋袜脱去。”
刘青赶忙上前把皇帝的鞋袜脱掉,甄建搬起皇帝的一只脚,放在自己的腿上,然后开始给皇帝做万能的足底按摩。
足底按摩之所以被称为万能,是因为人体很多内脏都能在足底找到反射区,脑神经也不例外,中医的足底按摩跟那些足底按摩中心的手法不太一样,对穴位分得比较细致和精准,专业的和业余的,差别很大,按摩之后,他又取出银针,在皇帝的脚底刺了好几针。
弄完一只脚,皇帝忽然睁开眼,面露喜色,道:“有效,极有效,别停!”
甄建笑了笑,又给他另一只脚做按摩,扎针,忙得满头汗,两只脚都弄完,皇帝闭目享受了许久,忽然睁开眼,满面喜悦:“不怎么疼了,朕好了。”
刘青和祁王都吃惊地望着皇帝,头疼止住了,他们吃惊,皇帝说漏嘴了,自称朕,这更让他们惊讶。
甄建闻言也是一愣,随即装出一脸惊讶的样子望着皇帝,问道:“楚先生……你刚刚说什么”
皇帝也发现自己说漏嘴了,既然如此,也没必要藏着掖着了,咳了咳,冷冷道:“既然如此,那朕也不瞒着了,其实朕便是当今天子。”
甄建闻言脑袋再次进入八核运转状态:“怎么办,他摊牌了,我应该什么反应惊讶,肯定要惊讶,惊讶之后呢相信他太草率了吧,是不是随便来个人说自己是皇帝,我都要相信的嗯,要保持怀疑态度,这才是正常人应该有的反应。”
甄建睁大眼愣了片刻,随即莞尔笑道:“楚先生真能闹,这里都是自己人,说说倒也罢了,出去之后可别乱说啊,否则要掉脑袋的。”
这下轮到皇帝愣了,他转念想想,觉得也是,自己忽然说自己是皇帝,人家能相信吗,于是他朝刘青招了招手,道:“龙袍。”
“是!”刘青转身出了包间门,从一个护卫那里拿来了一只檀木盒,打开盒子,从里面取出了折叠整齐的龙袍,示与甄建看。
甄建这下傻眼了,明黄绸布,非皇帝不能用,即便是亲王,也只能用暗黄或者土黄色的布料而已。
甄建赶忙和曾嶙躬身行礼:“拜见皇上!”
祁王背对着皇帝,偷偷朝甄建挤眉弄眼,虽然没有说话,小眼神已经在夸甄建演的不错。
“免礼,都免礼。”皇帝开怀笑了声,然后指着自己脑袋和脚上的银针,问道,“这个还要多久才能取下来,朕的头已经不疼了。”
甄建赶忙笑道:“现在便可取下了。”说罢上前将银针一根一根取下,放入木箱中,刘青上前替皇帝穿鞋袜。
“来,甄建是吧,坐下,坐下说话。”皇帝穿好鞋袜后,心情大好,眉开眼笑地让甄建坐下。
甄建依言坐下,表现得有点拘谨。
皇帝见曾嶙还站着,便笑道:“曾嶙也坐下。”
曾嶙也坐了下来。
皇帝转头望向甄建,问道:“甄建,你小小年纪,便有这般了不得的医术,当真不可思议,你这医术,是跟何人所学”
“皇上误会了。”甄建谦虚一笑,缓缓道,“草民这医术,并不算多么高明,而是草民恰巧遇到过此病症,虽然不懂治疗之法,但却知道一点止痛法门,这也算是运气使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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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章:太子求医
夜已深,甄建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今天的事让他心境难平,久久无法入睡。
今天他之所以主动提出要替皇帝治头疾,就是想赌一把,若是能让皇帝欠自己一个人情,那自己将来飞黄腾达,不在话下,而他的筹码,便是自己的一身医术。
甄建外公是老中医,很纯正的老中医,祖上是宫廷御医呢,他的外公最擅长的就是治头疾,二十一世纪,很多人经常会患头疼病,去大医院诊治吧,太麻烦,要挂号,要排队,楼上楼下地跑,有的还要拍片子,许多人也不清楚拍片子是不是有辐射,对身体有没有什么伤害,所以很多人都愿意来他爷爷的中医馆求医,而且老爷子的医术口碑非常好。
甄建的爷爷到底是有真本事的,按摩和针灸那是绝技,许多病人出医馆的时候,头疼之感便消去大半,而脑神经痛的病人,自然也接待过。
这样的拿手绝技,甄建自然也学会了,甚至他还尝试着给几个病人按摩过,不过下针却是第一次,甄建这次替皇帝治头疾,是冒着不小风险的。
还好,他赌赢了,而且赢得漂亮,因为他现在才知道,皇帝的头疾就连太医院都束手无策,既然如此,那么以后皇帝想要不头疼,必须要靠他甄建,如此一来,自己岂不是找到了皇帝做靠山,想想就激动,还睡什么觉啊,要不是怕吵着员工们,他早就起来嗨了。
第二天,无数密探开始在京城活动,打听关于甄建的所有事情,还有许多密探离开了京城,前往绍兴、平昌、乃至杨树村。
第三天,刘青就做了一份详细的奏疏,递给皇帝,上面详细记录了甄建所有资料,包括他小时候八岁还尿床的事都写得清清楚楚。
皇帝看完了厚厚的奏疏,蹙眉沉吟道:“他的身份,似乎没有任何特别之处,也确实有那么一个像道士的乞丐在杨树村停留过几年,若是说有什么奇特的……唯有他得天花的那次比较奇特,仅仅四天,天花斑便消退了这怎么可能”
“回皇上,此事千真万确。”刘青躬身回答,“密探查得此事时,村民们说甄建的天花八天就痊愈了,密探不信,便去了平昌县城,找到当时参与治疫的两个郎中,问他们,那两个郎中说甄建的天花斑四天就已经消退了,而接下来的四天,是为了确认他的天花不会复发。”
“这当真是奇事。”皇帝闻言缓缓站起,手持奏疏轻轻踱步,边走边道,“天花发作持续时间都在半个月以上,怎么可能四天就痊愈若是得天花四天就死了,这倒还差不多。”
他也想不出所以然,决定找太医院的人来问问,便道:“速去传太医院判许良前来觐见!”
“是!”刘青颔首领命退下。
皇帝负手在殿中踱步,轻踅许久后,他忽然双眼一亮,缓缓自语:“既然这甄建医术如此高明,不知太子的顽疾,他能否治好……”
自从上次微服私访后,皇帝便不怎么限制祁王的出行了,甚至还给了一块出宫令牌给祁王,另外帮他配了好几个武艺高强的侍卫,保卫他的安全,这让祁王有点受宠若惊。
然而,皇帝这么做是有目的的,过了十天左右,皇帝召见祁王,问道:“黎儿,你明日出不出宫”
祁王闻言一愣,以为父皇在试探他,于是他也试探地问道:“儿臣……该不该出呢”
“混账。”皇帝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斥责道,“没个正行,跟谁学的”
祁王闻言一阵尴尬,还能跟谁学的,跟甄建学的呗。
皇帝轻咳一声,缓缓道:“你明日若是出宫,顺便把你太子皇兄带上。”
“哦。”祁王闻言点头,虽然心中很好奇,但他没敢问,怕父皇又斥责他。
皇帝原本以为他会问原因呢,没想到祁王没问,于是他只能主动说道:“带你太子皇兄去甄建那里,让甄建给他瞧瞧,说不定他对你太子皇兄的顽疾,会有办法呢。”
“是,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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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建最近心情好得不得了,而且还比较清闲,酒楼里的事,完全交给范贤打理,他就躲在后院练练武,研究研究一些新型的香水,要是侯青兰不经常来骚扰他的话,他的日子一定过得既充实又惬意。
这天上午,他刚在后院练完猿击术,甄大力就跑进来高呼:“小建,祁王和盖桐来了。”
甄建抬手拭去满头的汗水,道:“爹你带他们来这里,弄点小吃和好茶招待一下他们,我先去洗个澡,浑身是汗,臭死了。”
“好。”甄大力笑着应了声,回去迎祁王和盖桐了。
甄大力把祁王和盖桐领进了后院,随行的还有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公子,这公子面容清瘦,身材也不高,只比十二岁的祁王高出两寸。
这个青年便是大楚的太子了,姓楚名彦。
祁王进院不见甄建,不由好奇地问:“甄建呢”
甄大力笑眯眯道:“祁王殿下莫急,甄建刚刚练完武,出了一身臭汗,一听说殿下来了,赶紧去洗澡了,让我拿些好吃的先招待你们,你们先在这里等等吧。”
祁王闻言顿时咧嘴笑起来:“那还等什么,赶紧把好吃的拿上来啊。”
“是。”甄大力点头笑问,“各位要喝什么茶”
祁王和盖桐异口同声:“随便。”他们两个不喜品茶,喝什么茶都差不多。
太子则道:“有普洱吗”
甄大力点头:“有普洱。”
“那就普洱吧,哦,我不吃甜的东西。”
“好的,三位先坐。”甄大力说着把折叠木桌摆放好,还准备帮他们摆凳子,谁知祁王和盖桐没有丝毫的客人意识,直接自己动手,拿了凳子就坐。
甄大力笑了笑,也懒得再招呼他们,转身去了厨房。
待甄大力离开,太子转头打量这院子,虽然这地方跟皇宫不能比,但他坐在这里却觉得分外的舒服和轻松。
这时,祁王笑呵呵地问道:“皇兄,觉得这里如何”
“还行。”太子淡然一笑,问道,“这里是酒楼,我们为何不去酒楼的雅间里,却来这后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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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章:忍辱负重
太子闻言有点落寞,仰头望天,轻轻叹道:“唉,孤其实早料到了,整个太医院都束手无策的病,又岂是那么容易治的。”
他感叹之后,又望向甄建,道:“太医院说孤活不过四十岁,这是真的吗”
甄建闻言微微蹙眉,这个问题有点刁钻啊,让自己怎么回答,还好他机智,想了想后,避重就轻道:“殿下莫要庸人自扰,这消渴症,并不会致人死命。”他说的是实话,糖尿病本身不会致命,可怕的是并发症而已。
“当真”太子闻言惊喜地望着他。
甄建感觉压力有点大,索性也豁出去了,便道,“自然当真,不过消渴症会让人的身体变得虚弱,若是身体变弱了,其他病魔便会入侵,所以殿下若想活得长久,以后就得多运动,跑步,打拳什么的,反正要增强体魄,还有就是,少吃米饭和面食,任何有甜味的东西都不能吃。”
一旁的祁王闻言惊问:“不让吃米饭,也不让吃面那吃什么”毕竟米饭和面食是他们这里的两大主食。
甄建道:“少吃而已,不是不吃,另外,可以多吃一些梅干,石榴,枸杞,桂皮,马齿苋菜……这些东西最好每日都吃。”
“好。”太子闻言点头,感激道,“孤记下了,多谢。”
甄建拱手道:“没能帮到太子殿下,抱歉的很。”
“你已经帮了孤很多了。”太子殿下长叹一声,缓缓坐下,道,“甄掌柜你就莫要这么拘谨了,坐下喝茶吧,今日这里没有太子,没有祁王,咱们平辈论交。”
“多谢。”甄建缓缓坐下。
祁王和盖桐没想到甄建对太子的病也束手无策,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了,有点冷场,甄建不太喜欢冷场,随口问道:“殿下患这消渴症多久了”
“很小的时候就有了。”太子叹息道,“太医们说是从胎里带来的,不过到了七岁时才发作。”
甄建闻言蹙眉沉吟道:“那也就是说,皇上或者尊母,患有消渴症”
“没有。”太子摇头道,“父皇和母后都没有消渴症。”
甄建这下倒有点接不下话了,按理说,自娘胎里带来的糖尿病,一般都是遗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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