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女仵作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锦若
萧清朗敛了敛衣袖,神色淡定地说道:“启山书店在京城本就早有名气,纵然我接手,却也无法让它在进一步。所以周某想借大人之势,在锦州城谋求一条出路。”说到此处,他眼底倒是迸发出几分亮光,“要是顺利,周某想用锦州城跟京城两地文人学子的名声,将书店发展成为仅次于麓山学院那般的存在。”
宋德容闻言倒是端
第一百五十一章 查问
那人与谢娘关系匪浅,甚至在她肩后留下亲热的痕迹。正常而言她归来后,同屋情同姐妹的三人绝不可能一点都察觉不到......
因为谢娘四人不同于一般的戏班子跟杂耍班子,是锦州城有钱难请的明艳角色。所以在安排住处时候,金福特地按着金漫山的要求将人安排进了雅致的锦绣园。也就是之前许楚跟萧清朗顺着竹林,隔墙见到的那处园子。
此时许楚跟萧清朗进门时候,就见当夜给谢娘伴奏的玉娘跟隐娘神情哀戚的靠坐在柳木椅子之上。瞧着除了惊吓,俩人都哭过一场,眼睛都有些红肿。而她们跟前,还有一个年纪稍小的女子奉茶,不过看衣衫打扮并不像一般的丫鬟婢女行头。想来,那位应该是四艳中最小,且嗓音极好的莜娘了。
显然莜娘现在也有些不知所措,她见到生人前来,倏然一惊,急忙向玉娘身后躲藏而去。
玉娘见状,对着许楚无奈一笑,解释道:“四妹年幼,同我们在一起之前受过许多磨难,所以性子难免腼腆了一些。”
许楚点点头,心里略微有些疑惑,却并未细问。毕竟,她看得出,那抿唇偷偷看过来的莜娘,的确格外胆小。
不过她倒是诧异为何身为最小的莜娘,毫无其他三人那般的八面玲珑的性情,反而养成了如此小家碧玉的气质。再者,如今这年代红楼中艺女也被人看作是低贱之人,可如谢娘等人,因有极高的才艺又受人追捧,所以也会被人高看一眼。所以无论如何,几人也不该孤身前来,甚至连个随行下人都没有。
于是,她柔声问道:“不知玉娘来的时候,可带了下人随行如今山庄中人人自危,只怕金家下人也不会照顾的太过周到。”
显然玉娘也习惯了旁人如此询问,她倒也不曾苦恼,只拉了身后莜娘的手,轻轻拍了拍似是安抚又似是欣慰说道:“虽说莜娘年幼,可却很擅长照顾人,自从她来到红妆楼后,我们姐妹的衣食住行多是由她安排。”说着,她面上难得流露出一抹轻松愉悦的笑意来,“我们几人都是身世坎坷不得不借舞乐谋求生存之人,唯有莜娘好运,来到红妆楼时候,我们已经渐成名堂,无需在低声下气应酬各处来的寻欢作乐的男人们。”
“大姐在世时候,常常会念叨莜娘的日后。大概是我们没机会在清白了,所以就将莜娘保护的极好,时时都想将她藏起来,若是日后有个不嫌弃她的人,纵然倾尽红妆楼一半的财物,也定要让她风光出嫁。”
只可惜物是人非,如今大姐做主给莜娘存下的嫁妆还在,可她与红妆楼的姐妹却已经阴阳两隔了。
许是说到了伤心处,玉娘几个,连带着莜娘眼眶再次红了起来,倒是叫人瞧着心酸。
几人又寒暄说道了几句,许楚跟萧清朗才迈步入了厅堂。
房间外间跟里间被一展巨大的屏风间隔开来,只看外间收拾的整齐洁净,毫无紊乱之处。且里间似是熏着淡淡的熏香,隐约飘散出来,却并不恼人。
玉娘三人间许楚跟萧清朗前来,赶忙福身行礼,虽没有言语却也并无巴结之意,瞧着倒是不卑不亢。
“三位还请节哀。”同为女子,所以问询玉娘等人之事,自然是由许楚来才妥帖一些。“今日事出突然,我们几人便应了宋大人的吩咐前来依例询问,若有不周全之处还请谅解。”
“不知姑娘想问什么”玉娘强撑着精神开口,脸上虽然带了笑,却也十分勉强,瞧着让人不由怜惜几分。
许楚见状,连忙让人落座。待到众人坐定,萧清朗执笔记录之时,而莜娘则一声不响的回到里间,倒了茶水送来。她并不言语,就如同受惊的小动物一般,将茶盏放到各人跟前,之后再次躲闪到玉娘身后。
“不知你们是否曾来过莲花山庄,又或者是否与金老板或是金家人有什么私交”
玉娘面露苦涩,“不瞒几位说,我们多年前的确来过山庄,甚至于红妆楼真正的东家就是金老板。十年前,我与大姐、隐娘三人自赎,却不想离开风尘之地之后,竟然无处可去无家可归。正当此时金老板寻到我们三姐妹,言说看重我们的技艺,所以愿意以重金建造红妆楼以求成为锦州城的消金窟。”
“后来几年,金老板生意渐渐做大,好似忘了红妆楼一般不再插手。好在红妆楼在大姐手下盘活过来,更是渐渐成为锦州城屈指可数的雅坊所在。”
“而这次我们之所以孤身前来,也是大姐说要还金老板这份人情。加上当时金家就派了两辆马车,除了我们姐妹乘坐的之外,余下一辆马车正好装表演所用的器具,所以就并未带仆从婢女随行。”
许楚点点头,若按她所说,只是来个一两日,带不带
第一百五十三章 波诡云谲
花无病跟萧明珠此时早就回来了,因为俩人也有嫌疑,所以并不能随处乱走。此时花无病正翻着白眼,无奈的看着在屋里走来走去团团乱转的萧明珠,见她一会儿蹙眉一会儿摔鞭子要往外跑,不由丢下手里的茶盏赶忙说道:“我的姑奶奶哎,你可消停会儿吧,千万别去捣乱。你三叔可是下了死话,不许你随意乱走。”
萧明珠显然是被许楚惯的胆子肥了许多,不服气的停着小胸脯说道:“哼,谁去捣乱了本......本小姐可是堂堂正正跟着楚姐姐学验尸的,说起来,指不定我比你还有用呢。”
“是是是,你厉害行了吧。”花无病见她得意,赶忙哄着说道。“你也得沉得住性子啊,一会儿你楚姐姐回来要跟你商讨案情时候,你却跑出去了,岂不是凭白浪费时间”
萧明珠刚开始听他说话的语气还像是哄小孩子,心里很是不满,觉得自个又被这花孔雀小看了。可听到后半句时候,又觉得的确是这么回事儿。
她略微一想,瞬间就蔫了一些。不过虽然出不去,不过依旧不妨碍她跟花孔雀斗嘴。
“你还真别不服气,那会儿楚姐姐验尸时候,我可看得清清楚楚,你目光躲闪,后来就一眼都没看过谢娘的尸体。”
“......”花无病深深吐了一口气,他那哪里是害怕啊,明明是......秉着君子之行,非礼勿视罢了。
萧明珠见他没有反驳,只当他默认了。
如今反正也出不去,她索性坐到花无病身边,杵着脑袋眨眨眼说道,“就今儿那尸体你都受不了,那定然更受不了当初楚姐姐在乱葬岗验尸的时候了。我跟你说,那时候楚姐姐可是把尸体蒸......”
话及此处,她骤然想起了什么,不自觉的轻咳一声,然后肃了肃嗓子继续说道:“把尸体正的检验了个全,甭管是白骨还是腐烂的,甚至连被活刮的都验出来了。而且三叔就是凭着楚姐姐的验尸结果跟推测,找到了真凶......”
她虽然不常跟朝廷那些古板愚昧的官员打交道,可却也知道,楚姐姐在乱葬岗蒸煮尸体的法子,很是惊世骇俗。要是传出去,只怕会有利无害。
虽说她并不觉得花孔雀会害三叔跟楚姐姐,可当时三叔曾私下寻了自个,说的格外严肃,想来也不可能只是为了吓唬自己。所以甭管是为着三叔,还是为了楚姐姐,她都该守口如瓶。
不过虽然不能说验尸的详细法系,却也并不妨碍她兴致勃勃的讲述。
花无病看着她眼里满是崇拜,兴奋的恨不能把许楚夸上天去,心里油然升起一股子酸酸的感觉。
他以前想过许多可能,比如皇上给明珠指婚,又或者京城中有哪家才俊爱慕她,却不想到头来自个的情敌居然是一个女人......
偏偏,那女人还是个会验尸会破案的,说她是投其所好只怕都是轻的。这么一想,他就不由哀叹一声。只怕自个这辈子,是没机会让明珠满是崇拜的看自个了。
想到这里,他只能做个深呼吸,然后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你楚姐姐自然厉害,否则你三叔又怎会单单对她与众不同”
俩人你一言我一语正说着,就见听到外面传来侍卫的声音,是萧清朗跟许楚二人并着魏广回来了。
忙了大半夜,等三人回到房间时候,已然是子时前后了。
不过碍于人命之事,几人并未再分开歇息,而是聚在许楚房间商讨起了案情。
此时,许楚拿到手里的,除了那个染满血的纸扎人,还有那条不合常理,却恰好勒死谢娘的铁丝。
屋外山风呼啸,风雪欲来,处处死寂一片,但凡有些风吹草动就格外瘆人。而屋里,暖融融的炉火一侧,许楚等人神情却格外慎重。
白天时候,她跟萧清朗曾分析,山庄闹鬼之事只是针对金漫山一人,且并没有实质性的危险。却不想,刚刚入夜,就发生如此惨案。
可凶手为何会选择杀谢娘谢娘背后的吻痕又是从何而来,是否跟此案有关还有谢娘跟金漫山到底有何牵连,以至于一直困住金漫山的闹鬼纸扎人,会出现在谢娘之死的现场。
“魏广,吩咐下去,让侍卫从今日起分两组昼夜不歇,除了护卫本院之外,余下的巡视竹林......”萧清朗面色凝重,“今夜之事,恐怕只是个开始,那人大费周章甚至毁掉山路,目标定然不可能只是一个谢娘......”
若是在之前,他觉得莲花山庄闹鬼之事只是有人恐吓金漫山的话。那经过谢娘之死,还有那假山处发现的香纸跟符咒,就让他认定此案只怕是蓄谋已久的复仇行为。
而凶手想要报复的人,是谢娘,又或者是四艳,又或者是所有被困在山庄的人。他想要的,只怕是慢慢屠杀甚至逼疯被困的人,继而让金漫山日日活在虽是都可能被杀的犹如
第一百五十四章 丹药之谜
“山庄闹鬼之事由来已久,所以装鬼之人必然身在山庄之中。”许楚不再纠结新州的疑点,毕竟只靠葸劳竹,并不能推理太多。
她跟萧清朗如今猜测到新州,不过也是因着萧清朗那句一枝百叶,皮利可为砺甲,用久微滑,以酸浆渍过宿,复快利如初,多作弩箭。
除去这一点,现在似乎并没有直接能牵扯上新州的证据。
如果将金漫山困在此地不得搬走的原因真的是这个,那倒是说得通了。
她撇过此事不提,笔尖微动,在纸张之上描出条理清晰的疑点。
“纸扎人从何而来,又是如何做到不留痕迹的恐吓人,目的何在”
“还有谢娘是如何众目睽睽之下被杀,凶手到底是怎么做到,让她死在自己飞天舞之中”
“死去的现场又是如何出现的纸扎人。它跟凶案有何关系,是有人将计就计,还是凶手本就是那个装神弄鬼之人又或者,有人与他合谋!”
“还有锦绣园假山处,未烧尽的香灰纸钱跟符咒,还未腐烂,且之前锦绣园一直未曾开放,说明那些香灰纸钱是才被烧掉的。最有可能的,就是昨夜的事儿,那是谁烧的,为何而烧会不会跟半夜离开房间的谢娘有关,又或者谢娘看到了什么,才会被人设计以灭口!”
说到此处,许楚停顿片刻,视线落在萧清朗身上,缓声说道:“昨夜谢娘半夜出门,同屋的玉娘等人皆没听到响动,甚至她何时回去的都不曾察觉。虽说是有可能因为疲倦而熟睡,可要知当时明珠受惊而尖叫的声音,连隔着园子的金福都听到了,而后下人搜索竹林时候,还刻意发出许多声音壮胆,如此吵闹她们却一口咬定没有听到......这不太可能。”
萧清朗嗯了一声,点头表示赞同。
“楚姐姐是说,剩下的玉娘等人撒谎了”萧明珠皱着眉头歪头问道,“可是她们为什么这样做她们跟谢娘情同姐妹,应该是最没嫌疑的人吧,可一旦撒谎岂不是有了嫌疑”
许楚摇摇头,“明珠,推案时候最忌讳先入为主,其次就是感情用事。她们情同姐妹的说法,你我并未亲眼得见,说到底不过是外人传言罢了。”
萧明珠见她说的郑重,在想一想以前偷偷跟着三叔看的一些三法司的案子卷宗,亲人之间尚且还能刀剑相向,更何况并无血缘之人。于是,她也就戚戚然的点了点头。
许楚见萧明珠撇嘴,当即又笑道,“其实此事也并非只她们说谎一种可能。”
“一,玉娘几人对我们隐瞒了谢娘之死的真相,又或者有什么秘密而怕牵扯到闹鬼之事上,继而撒谎。二则是,她们并未撒谎,而是当真因为什么原因沉睡未醒。”许楚条理分明的分析道,“前者,她们就算没有跟山庄之人勾结,也必然知道内里。”
“那后者呢”
“后者的话,就要靠楚大娘了。要想让满屋的人沉睡不为外界动静闹醒,最容易的可不就是迷药”许楚点了点手札,一字一句道,“若是谢娘一人有隐秘,且为了防止被玉娘等人得知,继而给同屋姐妹下了迷药,然后悄然出门,也是不无可能的。”
“另外,除此之外,谢娘每日都要服用的安神丸,为何会被收在那个盛着她换下的衣服的包袱里”
“哎,也许是随手放置的呢反正也是她自己的衣服,用的时候再拿出来便是。”萧明珠随口说道。
许楚摇摇头,将药瓶拿到跟前,“若是明珠,你可会将常用的胭脂水粉裹进包袱里还是替换下脏衣服的包袱。”
“自然不会,胭脂水粉每日都要用,当然是放到触手可及的梳妆台了。”她下意识的回答,话音落下就恍然大悟道,“所以这药瓶应该出现在谢娘很方便取用的地方才对。”
“按常理来说,她昨夜换下衣裳,然后服用安神丸休息,又或者她整夜未眠,只换了衣服。可无论哪种情况,这药瓶都不该被卷在脏衣服中才对。”
许楚将疑点写下,临了还无意识的咬了咬笔杆,使得萧清朗不由宠溺一笑。早些时候却没发现,她竟有这般多的小习惯。
萧明珠没那么细腻的心思,见几人又沉默下来,干脆也对着那张写满疑问的纸张愁眉苦脸的琢磨起来。也就花无病心大,只管大刺啦啦的坐在边上,时不时叹口气,他没那脑子也不强求,左右他也不是靠烧脑吃饭的......
萧清朗轻轻点头,见她未在有补充,才挥手让魏广请楚大娘过来。在等着的间隔里,他特意将圈定出的四艳卷宗取出。
“这个莜娘......并非官奴,且官府并未寻到相关记录。魏延
地一百五十五章 昭告他人
许楚见他说的这般轻巧,不由苦着一张脸泄气道,“果然,不管什么时候,有颜的人都会是老天的宠儿。”
萧清朗见/她这般模样,不由哂笑着虚点了下她的额头,语气无奈道:“日后你若有需要记的,或是想要查看的书籍内容,只管寻我便是。”
如此情话被他自然而然的说出,让许楚呼吸一顿,心里莫名就欢愉起来。她心头一跳,心口波澜渐起,涟漪挡开犹如盛夏湖面缓缓绽开的莲花,纯美带着让人炽热的感情。
她双颊淡淡红晕,一双眸子在灯光之下格外清亮,宛若萦绕着化不开的墨色。她只一抬头,就瞧见那人温柔带笑的目光,虽然看不清明她却知道,那眼底定然印照着自己的身影。
“那感情好啊,以后楚姐姐身边就多了个移动书库。”萧明珠想不透那些疑点,刚要开口就听到三叔的话,瞬间眉飞色舞的凑了过来,“楚姐姐,你可知道,三叔的脑子都抵得上整个翰林院的老古板们了。”
“哎,有些人啊,就是英雄气短儿女情长啊。”花无病难得的见萧清朗如此温柔,自然要打趣儿一番了。自打记事儿起,他就活在世人眼中完美无缺的小白脸靖安王阴影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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