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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女仵作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锦若

    按着案宗记载,案发当日他早早就歇下了。第二日一早,驿馆伙计前去送热水,却几番叫不开门。于是,一同随他前来的护卫,就将门撞开,却发现他早已没有了气息。

    三法司曾几次查过发现尸体之人的背景,都没有任何异样,几番盘查,也没有任何收获。

    且不说旁人,就说那几人身边跟随的侍卫,都不知道他们为何会惨死在外。甚至,他们都不清楚死者到底会为何单独外出。

    若说之前几人是无知者无畏想要自个逛一逛京城,可最后死的俩人却不同。在出了使臣中最强者依干拜尔迪被烹煮之事后,余下的幸存使臣皆将不得单独外出作为守则执行。就算是如厕,也会二人或者三人同行。

    不光是使臣,就连同来的护卫,也再不单独休息。除了在门口守卫之人外,余下的皆是三人一组在使臣屋中休息。

    毕竟,在尊贵的王子跟使臣,都清楚性命比脸面要重要的多。让护卫同屋,只是拥挤了些,却能保证他们的安全。

    至此,有所的案件都陷入了僵局,就好像死者是凭空就死了,然后被人抛尸。没有凶手痕迹,没有可疑之人,甚至连动机都摸不着。

    萧清朗将案宗放下,抬头问道:“可曾去兵部借阅此次前来使臣的卷宗”

    能被北疆十七国选出来大周朝奉的,绝不可能是泛泛无名之辈。而但凡有些名声的,尤其是在战场上与大周兵将交过手的北疆人,在兵部多会有详细的卷宗可查。

    大理寺卿唐乔正见萧清朗问话,赶忙上前拱手道:“已经差人去查找了。”

    萧清朗颔首,看着那卷宗沉默不语,片刻之后才若有所思的问道:“使臣团幸存的使臣,是否还有四人”

    唐乔正心里有些惊讶,此次使臣团与往常不同,因为北疆十七国内部分裂,所以使臣团人数经过了多次调整。而最终的名册,是到使臣团临近京城之后才确定下来报给了鸿胪寺。

    当然,在此期间,多余的使臣则被遣返回去。甚至连侍卫人数,都在大周朝的规制之内。

    可纵然如此,依他所知,王爷应该不知道使臣团的具体人数才对。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脸色微变,难道凶手是鸿胪寺的人毕竟,能知道使臣团详细情形的,唯有鸿胪寺的官员了。

    萧清朗斜睨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大周规制朝奉诸国的使臣跟护卫总人数是早已定好的,而一个部落的使臣,会配上一到两名护卫。所以,推测人数并不难。”

    也就是说,他能推测的出,那凶手也能推测的出。

    更何况,使臣团在京城呆了这么久,早就够一些有心之人摸清情况的了。

    唐乔正被萧清朗戳破了心思,不由露出个尴尬表情来。

    “行了,此案本王自有打算。既然三法司的验官不曾验出有用的东西来,那本王少不得要另请高明了。”他说完,就让身后的魏广将一应卷宗收起,而后吩咐道,“等兵部卷宗调出,直接送到靖安王府。”

    “是。”

    等萧清朗离开之后,唐乔正才抹了一把冷汗,对身旁的司空翰跟楼安二人嘀咕道:“王爷这次回来,好似少了几分高深莫测的冷意啊。”

    司空翰瞥了他一眼,嗤笑道:“那唐大人还满脸冷汗”

    “这




第三百零六章 使臣被杀案(三)
    这女人,还真是无知者无畏,竟然当真坐下了。就算是王府门客,只怕也没这么大胆的人……

    偏生许楚对他们的想法一无所觉,毕竟,她与萧清朗的相处模式惯是如此。所以,并不会觉得自己坐下翻看案宗,有什么不对之处。

    萧明珠自然更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妥了,在她眼里,一个是三叔,一个是三叔的心上人加师傅。俩人坐在一起,才是理所应当的事情。若有一天,楚姐姐恭恭敬敬战战兢兢的就跟百官见到三叔一样,那才是难以接受的事儿呢。

    许楚看着一厚摞的案宗,又听萧清朗说三法司这么些日子竟然一无所获,不由得心生诧异。按照道理来说,推断为同一凶手的连环杀人案,其凶手的作案动机、次数、地点或是方式,都会有一定的规律。作案次数越多,线索就会越明朗,而且凶手所留痕迹也会越多。

    如今,连发六起命案,若是加上宫中今日发生的,那就是已经死了七人了。就算无法捉拿到凶手,最起码也该对凶手情况有所了解才对。

    可是,萧清朗却说,三法司诸人并未寻到头绪。也就是说,眼下除了那七份验尸单,他们并没有任何线索!

    许楚的目光下意识的扫向书房内站着脸色难看的三人,见他们三人对萧清朗的话并未出言辩驳,当即就明白过来,只怕萧清朗的话并未夸大。

    她摇摇头,不再言语,直接翻开了案宗中夹着的那一份份验尸单。却见验尸单上,条理分明,验看的十分详细。从尸体衣物模样,到体表伤痕,再到头顶跟私处等地,无一疏漏。可以说,除去未曾解剖外,他们做了所有仵作该做的事情。

    “此事如此棘手,尸体又是死者所留的最后痕迹,三法司的验官竟然未曾解剖验尸”许楚抬头,疑惑的看着脸色冷峻的萧清朗。

    萧清朗目光幽深,却带着几份冷意说道:“无非是因死者身份不同,又不能确定自己解剖尸体之后,能得到更多线索。所以,那些人才不敢轻易解剖。”

    唯恐会惹了非议跟上位者的失望。

    毕竟,身为仵作,能一路走到京城三法司任职,且有验官身份,就已经算得上是出人头地了。

    自大周朝开国以来,也未见有谁能以仵作之身闻名天下。纵然有些名声,却也难逃世俗嫌恶的目光跟偏见。而这之中,也唯有验官能稍稍被人高看一眼。

    当然,正因如此,他们在验尸之时,才会畏手畏脚。说好听一些,是谨而慎之。说难听一些,就是担心解剖尸体后,无法查到有用之事,继而落人话柄。

    若只是外人讥讽还好,可一旦涉及朝中势力,他们就会畏首畏尾了。被说解剖了,就算是有些特别的举动,只怕都会规避一二。

    也正是如此,三法司破案,许多时候都会多费波折。

    这也是为何,当初萧清朗第一次见过许楚验尸后,就满心琢磨着要让她入职三法司。

    先不论资历如何,就光说许楚清正的性情跟旁人难以企及的验尸说法,就足够震得住一众验官。若有她在,不怕无法肃清那些验官的陋习跟侥幸心思。

    萧清朗自幼涉足刑狱,自然知道,一个好验官的验尸单,会对查案起到怎样的效果。就如同自云州城到锦州城,再从锦州城到京城这一路的案子,无论的大小,皆能从验尸结果之上寻到蛛丝马迹。

    想到这里,萧清朗不禁想起许楚曾经说过的话。真正的仵作,该如验尸官一样,对尸体进行细致的检查,并推测出死因,死亡时间以及致命的部位。除此之外,也该对环境跟现场做勘察,以寻出更多痕迹。而一名真正的仵作,在查案中的作用也该是举足轻重的,而非是可有可无的。

    如此说来,仵作在衙门中的地位,也不该是如此尴尬而卑贱的存在。否则难免会出现“误执伤痕,颠倒错乱,不一而足;若遇开检重案,无不瞠目束手”之事。

    就如同,冯仵作会贪恋钱财,继而在验尸之事上作伪。倘若他们如各地官员一般成一体系,成为衙门公人,或是有足够的地位跟月俸,那愿意冒险作假之人,只怕会少上许多。

    书房内寂静一片,气氛肃然,唯有许楚不断翻阅案宗的声音。

    足足半个时辰之后,许楚才开口道:“案宗中疑点不少,就如第一个剥皮死者,既然他只剩下血肉模糊的尸体,那人皮去了何处凶手又是如何做到能将整张皮直接剥下的”

    “还有,京城之中,繁华至极,便是夜市都能开到天色将亮。凶手能避开人,将尸体抛在不易发现之处,且每个地方都格外巧妙,让人一时难以发现,却不会长久发现不了。他又是怎么做到的”

    许楚说着,就跟萧清朗要了京城格局图。

    “我初来乍到,并不知京城街道名称,还劳烦王爷帮忙勾画出来。”

    萧清朗依言将六具尸体发现之地标明,而后含笑看着许楚继续分析。

    在他心里,对凶手的情况早有所推测。只是看到因许楚的分析,而脸色越来越



第三百零七章 使臣被杀案(四)
    晨曦将至,京城皇城之上沉重悠扬而响,炙热的暖阳笼罩着这座巍峨的城池。同时,也将深深庭院之中的官员唤醒。

    许楚听到门外丫鬟催促的时候,天色已经蒙蒙亮了。她恍然想到,昨日送自己回房之时,萧清朗好似提醒过她,卯时初就要到宫门外等候,以待入宫上朝。

    当即,她下意识的看向角落里的沙漏,却见已经是卯时过一刻多了。如此一来,无需外面的丫鬟在唤她,她就已经清醒过来。

    因为时间晚了一些,她也来不及梳妆收拾,所以只简单的清洗一番后,就匆忙挽起了头发。不施粉黛,自然也不会佩戴金银朱钗,不过是一根木簪外加几根发带罢了。若非如今的女子不让去发,她只怕早就将头发剪短了去。

    不过此时的她,如此简单打理,虽然少了女子的秀丽明媚,却多了几分爽利跟英气。当然,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或许在外人眼中,她的打扮还是过于寒酸了。

    等出门的时候,她就看到一身朝服的萧清朗负手而立,在门外等着。瞧见她出来,他才上前,先帮着她将有些歪斜的木簪扶正,而后说道:“先去上朝,下朝后我带你去吃些东西。如果不出意外,今日我会请下特许你为女验官查案的旨意来......”

    轿子本就是有规制的,只是萧清朗担心她在皇城中等的无聊,所以特地让人赶了马车带许楚一同往宫门而去。

    因为她现在还是白身,又无帝王召见,所以马车赶至皇宫东门之外,就被侍卫勒令停下了。

    萧清朗撩开轿子的惟裳下来,小声对她叮嘱道:“你暂且等一等,车上有话本跟各种卷宗,还有些王府厨子特地准备的小食零嘴。若是觉得马车里无趣,就在附近走走,活动活动筋骨。”

    大概是有些不放心,他又补充道:“若要离开马车,必要有侍卫跟随,切莫独自走远。”

    此时,身着朝服的他,威仪尊贵。与平时翩然谪仙模样相去甚远,反倒真有了那么几分玉面阎罗的铁面模样。

    许楚见他还不放心,就说道:“你只管去吧,我就在马车上等着。”

    文武官员接连而来,文官多为轿子,武官则多乘马匹。

    一众官员瞧见萧清朗站在马车一侧,抬头对车内的人说着什么,而那马车惟裳上隐约有一支白皙修长的手。只是或许保养不当,还是让人看的到那手背上有一些深深浅浅的伤疤。

    众人心中揣测不定。文官还算矜持一些,武官的目光倒是的多,而他们彼此之间可不都传递着一个信号,怕是人人都说不通情势的靖安王春心萌动了。

    可惜无法看到马车内的人模样如何,是男是女......

    萧清朗将惟裳从许楚手中拽出放下,而后视线毫无温度的扫过若有若无看过来的诸位官员。

    那些官员被他的目光瞥过,心头陡然一凉,冷汗直冒。怎得就忘了,这位可不是他们能轻易揣测的,若被他惦记上,只怕老底儿都会被掀的一丝不剩。

    能站在此处的官员,哪怕是被百姓爱戴之人,也难说自个不曾有过犯错的时候......

    想到这里,刚刚还相互猜测的众人,瞬间就蔫了声,低眉顺目的等着宫门打开。好像,刚刚目光殷切打量那马车的人,不是他们一般。

    萧清朗敛袖站在百官之首处,静默不言。

    夏日的卯时已经天亮,晨曦绚烂,明亮似锦,将庄严满含威仪的皇城衬托的越发肃穆。

    直到齐王疾驰而来,下马后径自走向他。

    “案子有什么眉目了吗”齐王低声询问。

    倒不是他催促的急,若只是碍于十七国联手骚扰北疆,他自不会担忧,且不说他与皇兄早已有了完全的准备,就只说大周将士百年建成的防线,都绝非那么轻易能突破的。

    只是,却架不住自家女儿的哀求跟痴缠,加上夫人知道准郡马花无病出事之后,也是抹了整夜眼泪,这使得他心里难受的很。

    他未到十五岁就被父皇送至疆场历练,王妃生两个嫡子时候,他都未曾来得及回京。直到大败北疆皇廷,凯旋而归之时,恰逢王妃因琐事而动了胎气。就在他入京当日,王妃诞下了唯一的郡主,此后便成了他跟皇兄皇弟,以及两个儿子的掌上明珠。

    许是觉得亏欠王妃跟女儿良多,所以他素来对二人极为宠爱。如今,两人就算没有哭天抹泪,可那红肿的双眼都快要了他的老命了。

    想到此处,他可不就有些急切了

    文武百官见他问起了案子的事儿,也就瞧了过来,有与之有些交情的跟三法司官员,更是直接围拢了过来想要仔细探听一番。

    萧清朗抬手,面色疏冷道:“还未开始查探,自然说不上有没有眉目。只是三法司无能,我只能另寻她人做帮手。”

    齐王愣了一下,瞬间就想起了自家女儿泪眼朦胧的求他的事儿。听女儿说,她三叔身边有个极得他心意的女子,性情与能耐都能与她三叔一拼。更重要的是,她能验看常人不能验看之尸体,能查旁人不能查的案子。

    他当时表面对此事有些兴趣,可实际上却是嗤之以鼻的。

    依着他的猜测,大抵是有个惯于钻营的女人,察觉女儿对验尸查案的喜



第三百零八章 使臣被杀案(五)
    “当真是朕的好臣子,出了事不知为君分忧,却先弹劾丞相。朕且问问你们,怎就知道丞相之子是真凶,而非被人构陷”他说完,就从一旁的折子中取出一本,狠狠砸在了左御史的脑袋之上,冷声道,“左御史权大人,仗势欺人,于家乡中强占百姓田产,且纵仆行凶,使被强百姓重伤而亡......”

    “右御史宋大人,强抢民女,逼良为娼,且嫡庶不分......宋大人,你且说说,这罪名你可愿承担”

    几位带头弹劾花丞相的官员,此时宛如遭受五雷轰顶的打击,各个都脸色惨白诚惶诚恐的为自己辩驳。只可惜,纵然他们口中喊冤,却依旧难逃被帝王深究的命运。

    若奏折中的事情没有还好,一旦查证属实,只怕花丞相还未有损伤,他们就要先丢了官职。

    到了此时,余下的官员自然再不敢紧咬着花丞相不放了。至少,在目前看,他们不会再以此触怒圣上。

    萧清朗见殿内渐渐安宁下来,这才上前一步说道:“启禀皇上,此案牵扯颇大,且凶手十分狡诈,使得三法司许久都不曾有头绪。所以,臣弟想向皇上举荐一人,若天下间还能有人在的尸体上寻到线索的,只怕也唯有此人了。”

    皇帝见他说的一本正经,心头不由觉得又笑又气,若非是当着满朝大臣,他真相趁机用折子糊到他脸上。

    不过想归想,他还是极为配合道:“可是在锦州城屡破奇案的那名仵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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