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手闯仙途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一年年
饶宗主瞥了一眼门外昏头转向的弟子们,悠悠地在黄中身边转了一圈,好生打量一番,黄中袍下的手指因为巨力握拳,指甲已经深陷到皮肉里去了,然而,他一点都未觉得痛意,心中甚是不甘,“饶宗主真是好狡辩,黑白颠倒,刑罚长老您可去杂役院里或者阳炎峰中寻个弟子来,小仆可当面对峙证明自己的身份。”
刑罚长老有些犹豫,事关背离正道的夺舍之事,传出去那是正道之齿,饶宗主却开口阻止,“何须派弟子对峙,尝闻魔道有功法名搜魂”饶宗主顿住,咪了一眼黄中,“搜魂者,重创神魂,却可探知肉身全部记忆。谁知道你这勾结的修魔人之败类是否偷偷施展此功法!”
饶宗主气势甚是逼人,黄中嘴角发颤,不知是气势所逼还是内心惶恐,他蓦然反驳,“你胡说,我堂堂仙道弟子,怎会与魔道纠缠,歪曲事实。”
“好”饶宗主保持着那副笑面,“那边证明你不是夺舍的身份,可敢让刑罚长老探查你神魂之模样!”
夺舍之人,神魂皆与肉身之貌不相符,唯有其元婴达成之后,重塑肉身恢复神魂之貌,才能彻底摆脱夺舍之虑。
“我我”黄中霎时嘴角抖了抖,话说不出口,眼眸中的情绪闪烁不定,饶宗主呵呵一笑,全在掌控之中,谁想黄中突而转脸,赫然一声哼笑,他居然应和,“好!便请刑罚长老明察!”
饶宗主眼眸中浮起犹疑,对黄中之举甚是不理解,敢如此断定黄中的身份,一是黄中的行为举止有偏差,二是当年赐予沈津鹤一枚固魂丹以壮神魂之用,而此刻饶宗主明晰的感知到那丝固魂之息。
他见刑罚长老认可的点点头,让黄中自个上前,黄中缓缓走动,路过饶宗主身边,饶宗主一直盯着黄中的表现,像是要盯出一丝异样来。
然而,黄中似无所畏惧,他下一步越过饶宗主,却在下一息众人惊骇之中突然暴起,手中深压出的血迹蓦然转变成四条血丝,在暴起一瞬中,血丝宛若有灵直逼饶宗主脖颈。
他居然想越阶击杀饶宗主!
人群中发出一声惊喊,“心头之血!”
饶宗主嘴角总算露出果然如此的笑意,心头血杀,破釜沉舟吗
可是,黄中明显低估了练气与金丹的境界之差,便看平日里宗门长老各个都是收敛气势,笑面待人,感觉不出境界威压,实际上这差别恍若天地,哪怕黄中一击破釜沉舟的绝命杀招,饶宗主依旧稳稳站立,丝毫不曾闪躲,任由血丝
第一一九章 故事中孟锐
公孙泓背靠在岩石上,仰头望着已经漆黑的天空,群星闪烁。
经历了广源仙宗灭亡的全过程,接受这无法转圜的事实后,仿佛突然看开了,哪怕说起鸣冤钟事时,那般强烈的前后反差,他说话间仍然平静,仿佛与他无关。
作为旁听者,苏清还是觉得不可思议,或者说,她心里早已不信饶宗主的言语,所以更加偏向那名叫黄中实为沈津鹤的杂役。
苏清不言语,靠在秦封身边,静听公孙泓说起后续。
他目光无焦距,神色如遨游在星空之中,用他那平板的声音说道,“当时,宗门只觉连出两个叛徒名声受损,几个长老愈加不服宗主,然而,宗主却大义灭亲,那副如刮骨髓的表现让一众弟子跪求宗主节哀。”
公孙泓撑起身子,神色彷如终于回归,他郑重地看着二人,“这一切却才刚刚开始。你们永远不会想到,最后鸣冤钟响起的是真正的冤情,而证实此冤情的居然是饶天意本人。”
一年后,怒风秘境修炼的弟子归宗,传出一个惊人消息,一个外门弟子拿到了落日角,上古传闻中呼唤日升日落之神物,含有最精纯的纯阳之力。
“而这股力量……”公孙泓忽而一声嘲讽的笑道,“它可使凡躯塑就纯阳之体。”
天下特殊体质有多难寻,且去瞧那同仙道人交易的魔修便能猜测一二。
如今又一个获得纯阳之体的机会近在眼前,隐藏在暗中的觊觎者有谁会平白放过这个机会
不知为何苏清就想到了那个拿到孰湖族圣物的、连孰湖大能都感叹的大气运者,她问道,“可知那人是谁”
“正要说起这人。”公孙泓面上突然露出一丝悔意,甚至有隐隐的佩服之感,“那人原是一个外门弟子,后得百草园园主赏识,你们都知道那园主寻徒弟的眼神有多刁……你认识”公孙泓说道一半,嘴上还没说出这人的名字,却见苏清面上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便如此问道。
苏清修仙十六年,唯一遇到可能像大气运者的只有一人,早在孰湖大能提到这个玄之又玄的词之时,便有所猜测,但那时她对这人还隐隐有杀身之恨意,然而时间流逝,换位思考,仇恨也淡了,她也不知该用何种态度思考这个人,最后,索性随他去,她和秦封走自己的仙途就是。
听得公孙泓问起,苏清淡然回道,“曾在百草园遇到过。”
“原来如此,那你们应知道此人名讳,其名孟锐,人如其名。”公孙泓回忆起当时大殿发生之事,还是对这人影响深刻,毕竟是这人一手逼得真相水落石出。
“公孙师兄何有此等说法”即使公孙泓此时已经筑基,但苏清习惯了叫他师兄,宗破家亡之际,也不计较什么称呼了。
“若说之前的鸣冤之事是我听师兄弟口口相传,那接下来的人与事皆是我亲身经历。那一天,怒风秘境关闭……”公孙泓将那个未完的故事继续说完。
怒风秘境关闭之日,怒风秘境中的传送浮台上异常的热闹,认识的人彼此交流着此次修行的收获,虽然都并未筑基,但绝大多数都以至巅峰,只差一步便可筑基,这激动的心情自然不言而喻。
公孙泓时才亦是练气巅峰,然而他心中有忧,不知结伴同修的两个师弟师妹去往何处,这修行修的也不安定。
突变就在此
第一二零章 宗主的暴露
想到便去做,公孙泓硬生生地等到周围人皆离去,孟锐姗姗来迟,他凑上前爽朗一笑,轻微行礼,便说,“恭喜孟师叔,瞬间得成筑基。”
孟锐适才在远处瞧见这一人,便有所戒备,但到了人前还是恢复了他那无害的笑面,他略微颔首,微作谦辞,“不及尔天骄之姿。”
公孙泓还想同他说几句,孟锐却抬手打断说,“怒风秘境即将关闭,还是出去再说。”
公孙泓一拍脑袋,“瞧我这激动的,孟师叔快请。”孟锐转身便踏入传送阵中,灵光一闪,人便消失。
公孙泓紧随其后,尚未跨入阵法中时,收回脚,转头看着茫茫的虚空浮岛,突然想到不知下落的两个友人,有些犹豫,虚空开始刮起狂风,公孙泓叹了一口气,只得传送出去。
这么一耽搁,公孙泓出来时已不见孟锐,他几步走到门前,却见孟锐被两个筑基师叔拦住,“孟师弟,宗主有请。”
孟锐一挑眉,“不知宗主何事”这种质问的语气甚是不惧。
其中一个筑基师叔听得皱眉,他警告道,“不过刚刚筑基,何来勇气质问!宗门有弟子禀报,你当众刺杀外门精英弟子,宗主命我等拿你试问!”
孟锐面上那副笑意有些凉下来,他眼眸在二人中来回扫了扫,似乎在判断自己顺从与否。
身后的公孙泓只觉稀奇,宗主什么时候有闲心管起这等事来,虽说人命相关,然而修真界无时无刻不有人身亡,这偌大的宗门暗地里的争斗与生死相拼,刑罚堂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再说外门弟子犯错,还犯不着宗主审问。
然而,宗门明面上的掌权人唯有宗主,公孙泓适才与公孙泓聊了几句,把自己当其朋友,便上前说道,“两位师叔,我正好有事同宗主禀明,我随孟师叔一块去罢。”
两个筑基者识得公孙泓,知道他祖母在宗门中的威势,相对而视,便点点头。
而孟锐不出声,便默认随着几人一起回主峰大殿。
一入大殿,便见饶宗主坐在高台宝座上,一手撑着额头正闭目养神,听到弟子通报的声音后,才不紧不慢的睁开眼,先是打量了孟锐一番,又瞧见了公孙泓。
饶宗主靠在宝座上,牵起一丝不明的笑,问道,“有弟子相报,百草园孟锐盗取皇室宝物,借此杀死宗门弟子。”饶宗主手按在龙头上,身子蓦然向前倾,逼问,“尔可承认!”
孟锐那时还有些敬重,他一拱手说道,“宗主明察,此宝乃是秘境中寻得,并非敖苛所言。”
饶宗主却只是轻‘哦’一声,然后似是漫不经心说话,但气势却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然,尔杀死宗门弟子是众弟子亲眼所见,此事不容改变。”
孟锐有些错愕,听得饶宗主紧抓杀人之事,他甚至拿不出‘广源潜规则’这类的反驳之语,只得说道,“敖苛还是沐静儿沐师妹,弟子只是为沐师妹报仇。”
“报仇”饶宗主似是不同意,“杀人便是杀人。”
孟锐被逼到默然不语,只听饶宗主适时而道,“然,尔可将功补过。”
孟锐猛地抬起头,眼神中带着愤怒和可笑。
一旁的公孙泓听明了,饶宗主是要那妖兽独角样的宝物。
“传闻,上古有兽栖日木,角可触日,声可唤阳。久而久之,角中便积下纯阳之灵。后人砍其角,曰落日。”饶宗主站起身,缓缓走下台阶,“这般宝物岂是尔等小辈可拥有的!”
 
第一二一章 元婴与法印
说着,饶宗主双手飞快地捏出解封诀,最后一指点在眉心火焰印上,腾腾火焰升起,这是招元婴上人之法,孟锐面上有些许扭曲,看得出一丝慌张之意,他周身的风向起了变化,这是要逃跑的预兆。
然而,他却慢慢顿住,时间太长了,元婴上人不见踪影,哪怕他存留在印中的一丝神识也不曾显现,孟锐勾起嘴角,阴冷一笑。
饶宗主心慌,手上再起法诀,又一次召唤元婴上人,然而,额上的火焰印却缓缓消失,伴随着广源山脉中测灵根的大殿背后巨型的人形石像轰然坍塌。
孟锐低沉地嗓音哈哈一笑,“别白费力气了,你们的太上长老”细细地观察其扭曲的表情,得意地说,“死了!”
堂堂的广源宗主即使曾经心中对太上长老有所不忿,但是他很清楚金丹与元婴之差,甚至当初借元婴之印来震慑宗门众人也曾让他满心愉悦。
即使入魔之时公布于众,但是谁又知道他和多年前的魔修之间的关系呢饶宗主这么想着,他早已安排好一切,哪怕牺牲自己的亲子也在所不辞。
然而,他没有想到的是,被奉为广源支柱,他背后的靠山,赫赫广源太上长老,就这么无声无息的瓮了。
不,不是无声无息,大殿后,那座高耸如山的石像一点一点地风崩瓦解,飒飒的沙石声似乎昭示着众人那个如天地一般的元婴大能此刻灰飞烟灭了。
彼时的公孙泓正在碧落大殿听祖母,忽而的天地异变以及轰然之响,连向来深居简出的祖母也惊动了,颤巍巍的报信弟子刚跌倒在门槛前,还没来得及说话,大殿的两个主人便出现在殿前,神色凝重地看着天际。
公孙泓只觉自己荒诞,“这祖母”他抖着声音,一句话都说不完整。
然而碧落真人目光在天空与石像中逡巡,半响她突然转身,背着手,摇摇头,“大劫将至啊。”
碧落真人回到了大殿内,饶宗主入魔之事纵目睽睽,然而,她却不主动做出行动,好歹上百年的师兄妹的相称,总有些偏袒的,重新坐回大殿宝座,目光落在殿外担忧而震惊的孙儿身上,然而眼神悠远,看向孙儿,又好像在看向更远更加未知的地方。
公孙泓可没有心情再听祖母讲道,他仰着头如广源山脉的弟子们一般,心系着这场突如其来的冲突。
半空的饶宗主似乎适才从太上长老的仙逝中缓过神来,他得为自己安排好后路,或者迷惑宗门之中上千弟子,他才有可能安然活下。
一想到自己现在艰难地处境,饶宗主只觉恨得牙痒痒,该死的孟锐,该死的天魔,逼得他血脉不受控制。
思绪不过一瞬间,饶宗主转念换了一副愤慨至极的表现,他说道,“放肆,你这孽徒居然敢私自饲养域外天魔,还使天魔附身勾人心魔,迫本座走火入魔。”
这是上古浩劫中被驱赶的天地阴暗之息,一众弟子可不明什么叫域外天魔,但却不妨碍弟子们对存有魔的东西怀有恶意。
却不想那被天魔操控的孟锐却悠哉的拍拍手,嘲讽道,“不愧是一宗之主,这混淆视听、歪曲真相的话,说得让人佩服。”
“混账东西,先是盗取吾秘境圣物,再施勾魂之速,我饶天意哪怕入魔爆体而亡,今日也定当将你拿下。”话落,魔气瞬而爆发,毫无保留的完全吞噬灵气,长发飘飞,眼眸
第一二二章 宗主的身份
“哼,胆小鬼。”老魔在识海中一声不屑的冷哼,然而却还是听从了真正的孟锐的建议。
他目光扫过一众金丹真人,伸手往虚空一招,高空有一声莫名的呼应声,孟锐身后突然跃出一个虚影,直直地冲到前来,然后架起孟锐。
虚影在原地蹦跶一圈便上升了好几丈,如此诡异的行为,逃跑之意不言而喻。
几个金丹真人怎么可能放过他,袍袖一挥便是天罗地网,然而天意弄人,孟锐还没及时作出反抗,众人脚下的那方巨印猛地被抬起,宛若高山拔地而起,尖锐的龙角直接划破衣袍形成的巨网,法术被破,衣袖被斩下半截,又在孟锐头顶被撕裂成数十的条形布,然后刷刷飘落。
孟锐就在这破布雨中震愣地看着突然抬起甚至挪动的龙头印,不只是孟锐,连几个金丹真人都停下了手中的招式。
只见龙头印下,如墨般的魔气沿着印身席卷而上,而龙头印一次细微地挪动都能听见一种轰隆的脚步声。
孟锐的识海中响起声音,“傻小子,赶快收了龙头印骑着孰湖虚影遁走,这家伙成人魔了!”
孟锐这才反应过来,此时的身体是由他掌控着,他抬手捏手印召回,龙头印应诀而动,印上龙头钻出,其下身子如全在印中一样伸展开,而后最后一足出抓住印底,冲破蓝天,又俯冲入孟锐手中,在他手中化作一个巴掌大的石印。
众人的眼光还停留在地下的饶宗主的身上,他此刻的模样亦是大变,长臂耷拉,长发锤地,眼眸成点,嘴边露尖牙,模样甚是恐怖。
孟锐偷跑前还在心里骂道,“怎么变成了这么个鬼东西。”
“这龙头印有天谴之效,印章一旦盖下,其下之物便被承认不可更改。”识海中沙哑之印幽幽说道。
“不知所云”孟锐默默地翻了一个白眼,识海中瞬时掀起狂风,那老魔提高声量,震得识海几要炸裂,“你小子是以为你心里想得我听不到”
“嘿嘿,莫生气话说,老魔你刚才说得啥,云里雾里。”孟锐心中呐呐,只得安抚。
“别耽搁了快走!”孟锐只得控制住座下虚影凝成的孰湖坐骑,抬手握住独角,刹那间,独角上的曜日之光瞬间迸发,惊醒一众围观宗主异变之人。
“不好,这小子要跑!”落岩真人一声怒喝,抬起另一只手,袍袖一甩,然而触之光晕便如火灼烧瞬间被吞噬,即使现在落岩真人两个袖袍尽毁,但也掩不了他眼中的惊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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