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起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赤血萌萌
“要宽限可以,先问问我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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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九章算术自可通
刘德全摸着脸,心中怒气勃发,看也不看母亲,迎着刘元起惊怒的眼神,不怒反笑:“五叔,这数年来,多蒙您照顾,侄儿都记在心里,他日必十倍报答。今日打了些鱼,便换这些粮食,请你不要在来骚扰我母亲,你说可好。”
眼睛在耿氏、刘元起之间巡游,一幅你们有奸情的样子。
耿氏见刘备如此,又羞又恼:“儿啊,你,你怎么这样说”
刘元起脸色红了又白,白了红,复又脸色如常:“哈哈,七郎,你和德然是同宗兄弟,今天打架、明天和好。昔日我与你父亲还不是一样,又何必记挂在心里
我是你叔,年幼时多亏你爹照顾,否则大字不认识几个,哪有现在一份家业知恩图报我还是懂的,你父亲去了,作为叔叔,当然该照顾你。
以后你有所成就,不也会照顾你德然弟弟莫非你看不起自己,怕今天欠了情,日后还不了”
刘元起对刘母耿氏一直喜欢,开始帮助刘德全,也确实存了一份心思。
刘元起走南闯北,世面见得不少,识人之名说不上,然而什么人能干什么事情,也多少知道一些。自从刘德全受伤之后,仿佛比以往更开窍了,昨日破冰求鲤,今日又有夏侯博如此武勇的朋友为之出头,于是越发相信桑羽盖车的传言。
“其实我今日也有些私心。听闻你要卖鱼,当然不可每次都如今日一般卖法。我长于行商,这事可以帮衬一二。这次是来合作来着。”
刘德全疑惑了,难道刘元起的目的真是合作经商:“既然是合作,那请叔叔发誓不再打阿母的主意!”
耿氏羞怒道:“德全你太过分了。”
。。。
耿氏怒气冲冲地回到后院房里,想起这些年茕茕孑立、孤苦伶仃,好不容将儿子拉扯大,却被儿子误解,蒙着被子哭起来。任凭刘备怎么劝,也不理,只是哭:“你大了,有力气了欺负弱小,有本事忤逆阿母了。”
刘德全被说的无地自容,寻思:“今日我怎的,突然变得暴力起来莫非是受了夏侯博的影响夏侯博先是用替我卖鱼的名头堵门,将刘德广引出来,在十数人包围下,将刘德广一招制住,又令夏侯蓉等堵住门口,把前来支援的十余家丁堵在门外大眼瞪小眼,一点办法都没有。整个计划,环环相扣,天衣无缝,可赞可谈!”
“李太白《侠客行》说“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应是指夏侯博这类人吧。谁人见这样豪迈勇敢的举动,不血脉喷张有这样两肋插刀的朋友,我又怎会不变得冲动。至少原本的刘儒,脸红的就像柿子,眼睛一点不眨的盯着夏侯博,也不管被制住的是他同父异母的大哥。”
刘备知道说错了话,做错了事,熬了鱼汤,热了饼,端到榻前:“母亲,孩儿错了。孩儿熬了鱼汤,天气寒冷,您消消气,喝点汤吧。”
“你父亲走得早,你外祖父,让娘改嫁,娘不肯。这些年辛辛苦苦,都是为了你,你不知道么”
“娘一个人拉扯你长大,你怎知道娘的辛苦,家里快没有粮食了,娘低声下气,好容易借了些,你却对五叔说这些话。”
刘备坐在床边细细求饶:“母亲,不用什么三叔、五叔,孩儿长大了,您看这鱼,鲜得很,您喝一口。”
耿氏哪里肯喝。
劝了好一阵,刘备把鱼放在一旁:“母亲,您饿了就吃点。我看会书。”拿起借来的礼记,自顾自读起来。
耿氏,哭地累了,沉沉睡去。刘备便守在一旁,细细读着,细细思量先生所教。
晚霞万丈,太阳西斜,刘备读完《礼记大学》,给炕下加了柴火,见母亲还未醒来,实在无聊,走去书房,又去取一卷,却是正巧
第十四章 苏不韦与张QQ
“日后少与夏侯博这样的人来往!”
刘德全诧异地抬起头看着刘子玉,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师傅,您说什么”
刘子玉皱着眉头,盯着对方眼睛,一字一句,极其郑重地道:“你听清楚了,日后少与夏侯博这样的人来往!”
少与这个人来往刘德全感到无数个声音在自己耳边响起,整个人都蒙了“师傅,为什么夏侯大哥才帮助过我。”若不是夏侯博,刘德全也不可能一两天就拿回典母契约。
耿氏呵斥道:“德全,冷静些,虽我是妇道人家,也知道师傅是为你好,听他的吧!”
刘德全低下头,再抬起时,已双目通红:“师傅,为什么我只想问,为什么”
刘子玉:“德全,冷静些。为师和你父亲像你这样大的时候,也向往行侠仗义、一诺千金的生活。听为师讲一个真实的复仇故事。”
“熹平元年,也就是三年前,发生了一起震惊全国的大案。涉及到大汉名将凉州三明中的二明,张奂字然明,段颎字纪明,还涉及到一位九卿,一位州刺史,一位郡掾(相当于现在一般市的某局局长)。”
“苏不韦,字公先,乃是留下‘公私分明’的苏章的族人,苏不韦父苏谦,曾为魏郡督邮,为官清正。当时李暠任美阳县令,与宦官勾结,贪赃枉法,无人敢惹。苏谦督察美阳县积案时,发现了李暠的罪证,上书弹劫,使李暠下课。
多年以后,哪知道,李暠升为任司隶校尉,此时苏谦已从州刺史下课。李暠抓住苏谦一点小错,将之严刑拷打致死,并肢解尸体,抛尸野外。”
“苏不韦当时不到20岁,正在公车属接受任职考核。当他知道父亲身死的消息后大怒‘世间就只有伍子胥一个人敢复仇么!’。
苏不韦把父亲的尸体简单地不加装殓埋在地里,将年迈的母亲隐居在山里避难。自己则隐姓埋名,变卖家产,召募剑客。决心报仇。”
“第一次,乘李暠祭拜帝陵时进行截击。不巧李暠因故未去,苏不韦的计划落了空。”
“第二次,李暠已升为大司农,和妻妾居住在官邸中。苏不韦和剑客向此官邸挖地道,挖了一月多,把地道的出口挖到李暠床下。趁黑夜,从地道冲出,见人就杀。李暠爱妾和幼子都被刺死。李暠正在上厕所,这才幸免于难。
苏不韦非常嚣张,留下大名‘杀人者苏不韦也’。此后,李暠吓得在卧室里布满荆棘,在床下铺上木板,一夜之间要换几个地方,以防刺客。”
“第三次,苏不韦见李暠防备严密,杀不了。就到魏郡,掘开了李暠之父的坟墓,割下李暠亡父头颅祭奠亡父苏谦。后又将李暠亡父头颅置于集市中,标字“李暠父头”昭示乡人。李暠受此奇耻大辱,又担心苏不韦复仇,又怕又怒,先是自请退休,而后花重金求捕苏不韦。可苏不韦有张奂庇护,数年都没有被抓到。李暠忧愤吐血而死。”
“苏不韦遇大赦后还家,高高兴兴地重新埋葬了父亲,并大办丧事。当时大多数士大夫都批评他发掘冢墓,归罪枯骨,不合古义。
只有太原郭林宗认为苏不韦地位不高,力量不大,却能使九卿之一的李暠忧愤而死,达成报仇的目的,称赞他‘力惟匹夫,功隆千乘,比之于员,不以优乎’。
苏不韦这才得到了士大夫的尊重。甚至得到了太尉陈蕃的征辟,之后成为扶风郡五官掾。”
“可惜好景不长。
段颎当上了任司隶校尉,负责监督百官和皇族,手握重权。而苏不韦的
第十五章 家祸常自萧墙起
“这事还远远没有结束!
段颎和张奂两位都是国家此时战功最大、最著名的将领,两人都是凉州人,二人早年互相欣赏。之后,在对羌族的斗争中,两人军事方针不同,张奂主张以抚为主、以剿为辅,段颎则主张斩草除根、先剿后抚。
军事上的分歧,之后渐渐演变为政治上的分歧。张奂同情和靠近士大夫,段颎为了让自己的军事主张为皇帝接受、依附宦官,甚至捕杀太学生,两人互相攻讦,仇怨日益积累,越来越深,最终发展到水火不容!
段颎要将苏不韦置之死地的原因之一,就是苏不韦与张奂交好,仗着张奂为靠山,不肯改换门庭。
段颎极其可恶,竟然准备连张奂一起杀了!”刘子玉诉说段颎的历史时,牙呲欲裂,仿佛恨不得将段颎手撕一般。
刘德全缩了缩脑袋,用后世的思维看,段颎和张奂之争,一开始是军事、政治方针不同,后来演变成凉州一哥之争,再后来演变成大汉第一名将之争,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动刀动枪也就显然了。
刘子玉接下来的话,印证了刘德全的猜想。、
“张奂虽然失势,但想弄死他并不容易。毕竟很有人望的,才干也是皇帝很信任的。咱们当今皇帝,对能打仗的将军,一直很宽容。段颎知道,构陷罪名杀死名满天下的大汉名将,很困难。
段颎的第一步,就是将张奂从司隶弘农郡,撵回凉州敦煌。”
刘德全:“师傅的意思是,段颎怕在司隶下手,不良影响太大,营救的人太多,造成众怒。撵回敦煌去,由地方官员下手,则一个县长都可以做的悄然无息”
刘子玉哈哈一笑:“好!好!德全早惠,一点就通!我像你这样大时,可不懂这些。只知道阉党就是败类,士大夫就是清流。”
“苏不韦的死,让张奂彻底看清了形势,给段颎写了一封声情并茂的书信”
“小人不明,得过州将。。。。诚知言必见讥,然犹未能无望。何者朽骨无益于人,而文王葬之;死马无所复用,而燕昭宝之。。。凡人之情,冤而呼天,穷则叩心。今呼天不闻,叩心无益,诚自伤痛。俱生圣世,独为匪人。孤微之人,无所告诉。如不哀怜,便为鱼肉。企心东望,无所复言。”
“你猜段颎受到这封信之后会怎么做”
刘德全:“段颎一定不会对张奂再下手!”
刘子玉诧异道:“为何”
刘德全:“张奂这封信把姿态放得极低,相当于一封‘降书’。有了这封信‘降书’,以后张奂在段颎面前再也高傲不起来,段颎争夺大汉第一名将,凉州第一人的目的已经达到。”
“他两都是关西凉州人,矛盾不过是军事方针、政治派别之争,并无多少私人仇怨。一直闹下去,可不是让我等关东之人看了笑话”
“凉州人士虽然勇猛善战,但因人口稀少,死一个少一个。他段颎本就为天下党锢之人所深恨,再把张奂弄死了,不仅会遭到凉州人的怨恨,还会成为关东人攻讦的靶子。段颎独木虽大,也难支众人砍伐,众人攻讦,关西势必会被关东压倒。”
“此外,段颎难道不想想百年之后的名声么不为子孙、族人考虑么
以上便是徒儿的思索,不对的地方请师傅指教!”
刘子玉楞了半响:“哎,若你父与我当年能有这般政治素养,不逆风而行,也不会最后落得丢官去职的下场。”
“我父是因此丢官”
刘子玉:“没什么,当时阴错阳差而已。”
“求师傅告知详情!”
“你还小,现在还不是时候。待年满二十以后,若时机合适,为师再与你分说。”
“师傅”
“刚才跟你讲苏不韦、李暠相互复仇,张奂、段颎结怨解怨的因果。你分析的很好,归纳起来,苏不韦、李暠因小事而结怨,发展为相互仇杀,无有休时;相反,张奂、段颎两人,在军事、政治上有很大矛盾,却能退一步海阔天空,最终和解,两家皆平安。
这进、退之间,可能就是生、死
第十六章 勾心斗角拜宗祠
“德广、德全二人本亲堂兄弟,兄弟齐心,其利断金。今日,在此宗祠之中,当着先人牌位面前,二人可愿放下仇怨,重归于好”刘子玉。
刘子敬:“昨日德广手中典当契约已还给德全,德全需还一斤鱼三十钱契约,如此两边各退一步,自能放下仇怨。”
刘母耿氏:“德全,快说愿意啊。”
刘德全:“可我与夏侯大哥说好了,今日需运一些鱼来履契,这会怕是快到了。”
刘德广:“刘德全,你不要欺人太甚!”
。。。
一个小娘子风风火火冲了向宗祠。
“姑娘,这里是宗祠,非刘氏及家属,不得入!”
“刘德全,快滚出来,这事情不说清楚,姑奶奶跟你没完!”
刘德全:“蓉娘么怎么回事”
“你有没有良心,好不要脸面,说好的事,说变就变!答应我们的鱼钱呢”
“蓉娘,没说不换钱。”
夏侯蓉怒气稍歇:“那为何里门监说不与我等的鱼换钱,把兄弟姊妹们堵在门外不让进。”
刘德全拍拍脑袋,他却是疏忽了,昨日夏侯兄妹带着人堵了刘德广门,今日里门监若让同一伙人进门,那这个里门监还当不当
刘德全:“我正与三叔一家商量么。三叔一家认为三十钱价格他太高。”
夏侯蓉怒了:“说好的三十钱,怎能说变就变你欺负人!”
竟然拉着刘德全的袖子,捂着脸,呜呜的哭起来。
此时正是腊月,外出的族人基本都回到了楼桑里,冬日河湖冰封,也无甚农活需做,里中的村民三五一群,在家里聊天、烤火,闲的蛋疼,听到宗祠的嘈杂声,纷纷如蜜蜂归巢一般涌了过来,不一会儿就把宗祠围得里三层、外三层。
“瞧瞧这是谁家的女儿,多俊!”
“怕是七郎欺负了人家小娘子,被追上门了。”
“德全家穷,莫不是给不起彩礼吧”
周围的人们,许多是从刘德全穿开裆裤开始,看着他长大的。这一议论,越描越黑,刘德全瞬间脸红的像火,手也不知道怎么放。
夏侯蓉把捂着脸的手指开个缝,被黑压压一片的脑袋吓一大跳,连忙把脸捂得紧紧的。她一个女儿家,听那些闲言碎语,更不好意思,恨不得找块豆腐把八卦的人拍晕,死死地抓住刘德全衣裳,甩也甩不掉。
刘德全既甩不掉,便拖着蓉娘走进宗祠来,顺便将门也关了。
刘德广:“刘德全,别家的女眷,不可进宗祠的。若阴气冲撞了先祖,你付得起责任么”
刘德全:“几句话,说完就走。鱼就在里外,你们说两家的契约怎么个了法”
刘子敬:“三十钱太贵了,绝对不可能!”
宗祠的门墙隔开了乡亲门的聒噪,蓉娘胆子大起来:“有契约,怎的不可能”
“不可能就是不可能,你们有本事进得了里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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