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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度江山,几顾飞花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酒涩飞香

    “是,现在在东郊的竹园。”

    安玲珑轻点了一下头,继续问:“孙腾呢”

    玉婵说:“也没消息,或许已经凶多吉少了。”

    安玲珑靠在床头上,“嗯”了一声。

    “风如令悄悄去了一趟兵部和刑部,查阅了卷宗,得到了几个线索。在孙继龙家里查抄出来的东西中,有一枚描了江山图的玉扳指,像极了前朝皇族授予皇子的饰物。”

    “周朝”安玲珑眉尖蹙起。她对前朝没有一丝的好感,不只是因为周哀帝暴虐无道,更是因为十年前她的母妃被周朝遗臣刺杀身亡。她眉上的疤痕常常让她想起那个惨痛的一天。

    “郡主……”

    安玲珑及时收住了四溢的悲伤:“你的意思是,做了父王五年义子的孙继龙,说不定是周朝余孽他是潜伏在仪国,找父王报仇的”

    “尚不能确定,毕竟前朝并没有皇子存活。”

    “这个且不管了。林叔呢有什么消息”

    玉婵说:“没有什么有价值的发现。风如令在兵部找到的所谓林致勾结突厥的来往信件,虽字迹相似,但他觉得是伪造的。”

    “为什么这么说”

    “林先生自小父母双亡,由前代大儒方德懿抚养长大,他为了表达尊敬感激,在写到‘德懿’二字的时候会缺笔,而这些信件没有这样的痕迹。”

    安玲珑闭上眼,试着将全身放松。她对这个答案并不十分满意,因为这不是什么决定性的证据,但至少算是个好消息。

    “老江去了一趟庐山五老峰,听林初寻的师父和师兄弟们说,他早就到了京城,来参加科举考试。可是风如令在考生档案中没有查到他的名字。难道是名落孙山了或者是……他提前得到了消息,所以走了”

    安玲珑再次睁开眼,望着床头上挂着的坠在相思折扇上的藏着红豆的玉骰子,说:“他不会走,时间上来不及。他自小聪颖好学,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什么东西一看就会。像他这样的人,不可能默默无名。他只是和他父亲一样为人低调。我想,他应该是隐了姓名。”

    “他还在京城”

    “一定是——罢了,我现在没有办法保护他的安全,倒不如让他做些什么,兴许能有想不到的收获。”

    “是!”

    “还有,”安玲珑语气放缓,“让风如令留意一下,若是有人也潜入刑部和兵部调查林致谋反的案子,叫他不要声张,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吧。”

    玉婵答道:“知道了。”

    玉婵汇报完了正事,正要端着水盆出去,被安玲珑叫住了。安玲珑说:“帮我打开窗子吧,屋里闷得难受。”

    玉婵放下水盆




第十章 季檀
    次日,京城依然热闹,因为殿试开始了,而安玲珑却抛开了这些热闹,悄悄带上米男,往东郊的竹园去了。

    东郊的竹林深处有一座用竹子搭建的庄园,依山傍水,寂静安适。这里是一般人无法光顾的地方,因为这是天下第一富商季檀的地盘。

    而安玲珑来了,像进入自己家一样,没人敢拦。

    立马于竹园的水榭之下,看到的是这样一副景象:温和的风吹动整片竹林沙沙作响,竹叶如绿色的蝴蝶,欢快地舞动着。水榭上放着一把轮椅,轮椅上坐着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

    这个年轻人面色白皙,眉目清秀,乌黑的头发被一只翠玉冠束起来,和着不经意掉在头发上的竹叶,显得整个人更是温润超凡。他在翻动着一本游记,看的很有兴致的样子,那骨节分明的手在阳光的照射下像是跳动的音符,能撩拨每个女子的心。

    这是米男初次见到季檀。她没想到,被世人追捧的第一富豪,竟是如此年轻,如此谪仙之姿。可惜,他坐在轮椅上——天道何其不公啊。

    安玲珑从马上跳下来,走到季檀身边。季檀只抬了一下头,指着身后的竹椅子,说:“自己搬椅子。”然后继续看他的书。这个过程就像是在招呼一个再熟悉不过的朋友。

    安玲珑没有搬椅子,她夺过了季檀的书,说:“来跟你做买卖,你就这么对待客人吗”

    季檀放松了自己的身体,靠在轮椅的靠背上,笑着说:“来跟我做买卖,就这么对待主人吗刚做了王爷就来仗势欺人啦”

    “去你的!”安玲珑将书往季檀身上一扔,“我找你是有正事,才不跟你贫嘴。”

    “什么正事说吧。”季檀慢慢整理好自己的书,说。

    “去屋里说,这里说话不方便。”

    季檀耸耸肩:“你没看见我行动不方便吗我还不想进去。”

    站在远处的米男眼皮有点抽搐——这两个人,一个是有“白狐公子”之称的女王爷,一个是被世人尊称“白泽公子”的大儒商,竟然在这里斗嘴不愧是“双白”。

    不等米男感叹完,更让人无语的事情发生了:安玲珑拽住季檀的脖领子,径直往屋里走去,而一直坐在轮椅上扬言“行动不便”的季檀,此时弓着身子不情不愿地走在后面,嘴里还在哇哇大叫:“你不是身上有伤吗怎么还是这么大力气!放手!”

    呵呵,敢情季檀的“不良于行”是装的!天道……额……还是不公的好。

    小屋的墙壁、橱柜、桌凳甚至果盘、茶具都是竹子做的,到处都是竹子的清香。

    安玲珑将季檀扔在小桌旁的椅子上,自己坐在季檀对面,并倒了一杯茶水。

    季檀一边整理自己被抓皱了的衣服一边抱怨:“喂,咱们能不能斯文点儿你就不能把我推进来我很累的知不知道你也不怕别人误会!”

    在场的三个人,只有米男算是“别人”,所以米男悄悄退了出去。

    安玲珑将茶杯摔在桌子上,指着季檀说:“我看你懒出一个境界了,再不动你就要招虫子了。还有啊,你别阴阳怪气的,她是我的人!”

    “你的人我以前怎么没见过她”

    “她是米男,是我父王以前的一个侍卫长的遗孀。她父亲也曾在父王麾下效力,战死了。米男刚过门就死了丈夫,命很苦。我前年找到了她,看她拳脚功夫很好,就安排她进了白狐军。”安玲珑解释说。

    季檀也拿了一个茶杯,倒上水,但没有马上喝:“你的同情心还是那么廉价啊。”

    安玲珑撇嘴说:“谁像你,冷心冷肺的没人味!”

    季檀没回嘴,只说:“你找我到底是什么事我可跟你说,越重要的消息越值钱啊。”

    安玲珑从怀中取出一张纸,展开,上面画着一枝红梅:“你看看,认不认识这个图案”

    “哪儿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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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相识
    季檀将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仰着头说:“喂,你难道还觉得能跟林初寻长相厮守无论林致是不是被冤枉的,你都不该跟他有任何瓜葛了。”

    安玲珑本想反驳,可转念一想,季檀说的也不无道理。这件事疑点重重。若无法给林致翻案,她和林初寻的缘分自然是尽了,就算翻案成功,还了林家父子清白,难保不会把林初寻推向风口浪尖,给他带来更大的伤害。退一万步讲,此前一切的决定都关乎皇家,林初寻会对此毫无怨恨吗

    但安玲珑还是回答:“若是让真相石沉大海,我更于心不忍。你就当帮我吧。”

    季檀撇了一下嘴,说:“好吧好吧,谁让我有把柄在你那。不过这件事查起来会比较麻烦,什么时候给你消息可没准儿。”

    安玲珑一笑,抱拳说:“那就多谢你了。不打扰,我走了。”

    话音刚落,安玲珑已经站了起来,军靴和地板接触时发出清脆的声音,显出了主人此时如释重负的轻松。

    “嗨——!”季檀叫了一声。

    安玲珑一回身,一只白色的瓷瓶就已经落在了怀里。

    “这是疗伤的神药,能解毒活血。”季檀说,“你们王府连个像样的药都没有吗让堂堂的英王殿下受着伤东奔西跑的。”

    安玲珑的伤确实迟迟好不了,这么长时间了,稍有大幅度动作还会出血,御医对此也没有什么有效的办法,所以一直拖着。季檀抛过来的这一小瓶药,当真是雪中送炭。

    “别拿那种感激的眼神看着我,”季檀说,“举手之劳罢了。反正跟你做买卖我也是赔了个精光,也不差这一星半点的。只要英王殿下记住我的好,有机会帮衬一把,在下就谢天谢地了。”

    季檀的讽刺并没有让安玲珑有什么不快,反而心里踏实了不少,她的笑容像溢出的泉水,自然地流露出来。她丢下一句“白泽公子有意施恩,本王却之不恭啦!”便跨这大步走了出去。

    等安玲珑的背影完全消失,静坐了许久的季檀将早已凉透的茶水一饮而尽,喃喃道:“那个人怎么配得上你”

    骑马走在回去的路上,米男将憋了很久的话问了出来:“王爷,这个人真的是跟您并称‘双白’的白泽公子季檀吗我听说季檀是个温润的儒商,可是看他……他……有点说不上来的感觉。”

    “说不上来”安玲珑嗤笑一声,“是不靠谱吧”

    “嗯……是。我记得他是天下第一富商,那样的人怎么会是个又懒又贫嘴的人呢”

    “为什么不能”安玲珑玩笑着说。

    米男挠了挠被竹叶抚摸过的脸颊,说:“我记得两年前南方闹洪水,四个州七十多个县几乎颗粒无收。就是这位白泽公子联合上百位富豪,主动拿出了五十万石粮食,并贡献医师和药品,救活了无数的人。”

    “对。”安玲珑说,“我也就是在那时候认识了他。”

    季檀的曾祖是前朝宰相季敏之,祖父是太傅。后来他祖父得罪了周朝的安阳王,屡遭陷害,心灰意冷,所以早早致仕,并留下“后人不许参与朝政”的规矩。他父亲是个经商天才,年仅三十岁的时候就成为了苏州首富,虽英年早逝,但给季檀留下了难以计数的财富。

    两年前,南方的勃国大军压境,粮草都被运往前线。洪灾发生,朝廷几乎无能为力。因为救灾不及时,洪灾之后又爆发了严重的瘟疫。刚刚被镇压下去的地方武装又蠢蠢欲动。

    万幸的是,远在苏州的季家新的当家人季檀一声令下,重灾区的粮店就像是朝廷的粮仓一样为百姓打开,且价格极其低廉。为响应季檀的号召,仪国但凡有点头脸的商人们也纷纷开放粮店,并像季家一样,无偿为老百姓看病抓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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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锋芒
    一路跟着,安玲珑知道,前面的那个少年早就发现了她的目的,但他没有任何动作,那么安玲珑也就坦然地跟着。约莫一炷香的功夫,他们走到了一个门口蹲着一头石狮子的宅院前。

    少年被人们抬了进去,而安玲珑和风如令被挡在了外面。

    就在安玲珑想跟风如令越墙而入的时候,一个跟在少年身边的人竟然走了出来,并请他们进去。

    这里是苏州的商会总堂,此时,里面已经坐满了人。

    见到那个少年,在座的无论老少,都站了起来,口称:“舵主。”

    安玲珑已经猜到,这个少年就是季檀。

    季檀被推到主位上,大家才落了座。安玲珑毫不客气,拉着风如令找了个空位坐下。人们见安玲珑是跟着季檀进来的,不敢怠慢,好茶也端了上来。

    “开始吧。”季檀向坐在最前面的一位中年人示意了一下,中年人微微点头,站在了大厅中央。大厅顿时静下来。

    中年人拿出一份书卷,读道:“昨日季家捐大米三千石,药材十七种五百斤;赵家捐大米两千石,药材十三种五百斤;张家捐大米一千六百石,药材十一种四百斤;袁家捐大米一千石,药材十种二百斤;乔家捐大米一千石,药材十种一百五十斤……”

    人们都认真地听着,安玲珑和风如令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的脸上看出了震惊。这不是商人之间的攀比,而是一种无私和无畏,而倡导这项活动的季檀,其财力和手段让人难以想象。

    读到最后,出现了一个不和谐的现象,因为排在末尾的韩家什么都没捐。人们把目光投向了韩家的当家人——一个不过三十岁的男人。

    韩家当家人韩杰站了起来,走到大厅中央,说:“舵主,韩某有话要说。”

    季檀做了个请的姿势。

    韩杰长揖过去:“各位都是苏州乃至整个仪国的巨贾,财力雄厚,而我韩家起家不过六十年,凄凄寒门而已。如此大幅的捐赠,我韩家实在无力支撑。此次韩某希望退出总舵,请舵主网开一面。”

    半晌,没有一点儿声响,人们不约而同地将目光从韩杰身上转移到了季檀身上。

    季檀的表情还是那么慵懒,只是,他站了起来。

    安玲珑和风如令脸上的表情都有点控制不住:这是什么意思季檀原来能走路啊。那他坐轮椅是因为……嗯……懒

    季檀没有多余的话,只是在临走出大厅的时候说了一句:“还是不够成熟啊。”

    安玲珑一口茶水没咽下去,直接喷了出来。人家比他大十来岁,他竟然说人家不成熟!不嫌害臊!

    季檀就这么走了,安玲珑觉得现在没必要跟上去,因为以她的直觉,应该会有不平常的事情发生。

    不平常的事情在第二天下午就传遍了苏州的大街小巷——韩家的满载了大米、准备发往北方的一百多艘大货船在昨天晚上刚出海不久就全部沉没,而韩家在苏州的各大店铺走水的走水、遭劫的遭劫,损失殆尽。而这一系列的事明显不是偶然,原因是在所有的灾祸过后,韩家只损失了财产,却没有一个人伤亡,就算是跟着货船出海的人们,第二天早晨都被发现躺在一座关帝庙里,一个不少。

    韩家从此再也没有出现在人们的视线中。

    回忆着初次的见面,安玲珑敬佩的心情仍然毫无顾忌地表露出来。安玲珑问米男:“听了这件事,你有什么看法”

    米男仔细想了想,说:“韩家明明有能力救济百姓但故意推诿,受到惩罚也是应该,但季公子直接让人家破产,罚的有些狠了。不过,经过这件事也能看出,季公子在商界有极重的地位、极高的声望,谁都不敢对他的决定轻易置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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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相知
    安玲珑绝对不想跟季檀为敌,那太不明智。虽说季檀掌握着令朝廷忌惮的实力,但他并没有做坏事,相反的,他一直在为朝廷分忧。或许将来天下安定,朝廷会对季家采取什么行动,但现在绝对不会。

    安玲珑轻笑了一声,说:“哪里,季公子言重了。季公子身处江湖,江湖上的事自然不用朝廷出手,就像朝廷的闲官累职不敢劳烦季公子一样。我这样说,不过是不想在公子面前失了颜面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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