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4之狂潮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再次等候
第28章发怒的女人
魏颖芝紧靠在荆建身后,双手紧揪着他的衣服,俏脸已经哭花。而在县委楼房的窗户中,隐隐出现了不少头影,向着这边指指点点。有些秘书打扮的,已经动身前来打听
包围圈越来越紧密,发现警察的身影出现,荆建深呼吸了一口,准备着最后的困兽犹斗。突然,正对面的人群向两旁散开,一位浓眉中年人不怒而威,背手走进来。他看了看荆建身上的军装,又对胸口的勋章眯眼盯了一会儿,怒声吼道:都住手!什么事?
一看就是位领导,魏颖芝仿佛像是遇见救星。她绕身上前,哭喊:你们太欺负人了,还打人,打我的学生。他还要高考,我们是县二中的。欺负人
听着魏颖芝语无伦次,那中年人眉头微微一皱。就在这时,一位秘书打扮的人又挤进来,他先向荆建他们俩介绍:这是我们人武部的金部长。接着,这位秘书就贴在金部长的耳边,一边对着荆建指指点点,一边在小声嘀咕。
听着那位秘书的介绍,金部长的脸越来越黑。突然,他对着四周大吼:都聚着干嘛?县委大院是杂耍的地方吗?都散了!
紧接着,金部长又怒声教训荆建:小混蛋,党和部队培养你,是让你做兵痞吗?滚蛋,滚回去。这位老师,看住这混蛋。好好待在学校,等候组织处理。
吼完以后,金部长根本不说其他废话,转身就走,向着县委书记办公室的方向走去
人群渐渐散去,魏颖芝挂着泪花一脸茫然,怎么就莫名其妙的结束了呢?
荆建心头一松,明白自己终于闯过了这一关。而且运气好,阴自己这事,应该是柳干事的个人行为。听话听音,从金部长的话中,荆建已经了然:首先,金部长是不知情或者偏向自己的;其次,金部长不想把事弄大,于是放自己离开,让双方散去,并且冷处理;最后,就是那句等候组织处理。
官场上的话术十分微妙。既然是组织处理,那就等同于,已经承认荆建干部的身份。无非是金部长要走程序,尊重县委的决策。要不然,处理一个平头百姓?来几个警察就够了,需要动用到组织吗?
魏颖芝其实已经怕得要命,就想尽快离开这块恐怖之地。然而荆建却不紧不慢,他捡起地上的军帽拍了拍,戴到头上,又上下整理一番,直到对自己的军容满意,才踏着大步离开。
其实荆建此时的模样已经万分狼狈,上衣领口已经撕烂,身上还挂着几个脚印,满脸更是青一块紫一块,眉角还淌着鲜血。可是他却宛如刚打了胜仗,在暖风微微中,挺起胸,高昂着头,脸带微笑往家里走。
紧跟其后的魏颖芝是越想越后怕越想越委屈,她鼻子一酸,再次哭哭啼啼,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踩着小步,跟随着荆建一路,仿佛像是跟随着负心郎,饱受委屈的小媳妇。而这样的组合,就频频引得路人侧目。然而在这个时候,一个是不屑一顾,一个是整颗心全挂在前面那男人身上,他们根本就顾不得外界的目光
刚进院子门口,李大妈就及时出现。看着俩人的模样,她立刻大呼小叫:诶呦,怎么成这模样?被打了这是?
没工夫理会李大妈,荆建向李大妈客气的点点头,而魏颖芝拉扯着荆建进了自己的屋,关上屋门。留下那满脸疑惑的李大妈在原地张望
进了屋里,二话不说,荆建就被强按在一张椅子上。看着魏颖芝犹如慌乱的小鹿般,在满屋子乱窜,荆建笑着站起,走两步,取了架子上的脸盆,想要去打水擦把脸。
魏颖芝却像是吞了火药般,对荆建柳眉横竖,她一把夺过脸盆,气急败坏地又把荆建推到椅子上,已经双眼通红,取过自己的毛巾,又拿起暖瓶往脸盆中开始倒水:你是怎么答应的?就不能忍忍?你知道吗?就为出口气,你差点儿不能高考,失去干部资格,完全没了前途。你知道吗?知道吗?呜
嘿嘿。荆建嬉皮笑脸。见魏颖芝把毛巾绞干,就想伸手接过,被魏颖芝一巴掌打开。于是荆建抬头望着怒目相视的魏颖芝,像位听话的幼儿园小朋友见老师,老老实实的咧嘴笑坐着。
傻笑啥?看着荆建那副疲沓模样,魏颖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她又是心疼,轻轻为荆建擦起脸,能耐了,还打进政府大院?一个对付那么多人,不掂量自己?你疼吗?
男人挨几下算什么?对自己的伤,荆建满脸不在乎。不过他还是微笑着表示遗憾,想岔开话题:就是能穿的衣服又少了一套。刚才的那场架,荆建的上衣撕烂了几处。
那给你补补。放下毛巾脸盆,魏颖芝急着想要去找针线。
荆建连忙举手阻止:别忙活,我真不穿补丁衣服。
荆建为人不算特别讲究,更没什么洁癖。虽然喜欢保持整洁,但在条件不允许的情况下,照样能吃苦,也不怕脏累。但这并不妨碍,他遗留许多前世所带来的生活习惯。
而到了荆建重生前的那个年代,这满大街,除了那些为了时髦故意补丁的,或者搞行为艺术的那些人,几乎就找不到几件补丁衣服。虽然这个年代的人们普遍穷苦,但荆建并不愿意去随便将就。
然而如此一来,荆建现在的衣服就很紧张。三套部队带回的军装,几双解放鞋,并且今天还报废了一套。而父亲荆白生留下的衣服更少。内衣裤就不提了,早被扔了,只剩下一套老式的中山装还马马虎虎,不过也不太合身,荆建也不愿意随便凑合。只剩下一双皮鞋还能穿。
没想到,这话又惹怒了魏颖芝:荆建同志,你连补丁衣服都不穿?你这还是贫农家庭?地主老财都没那样。别以为不明白你心思,我针线活拿得出手,几下就完。
荆建撇撇嘴,心想:得,又误会了。
第29章都不重要
找出针线和几块碎布,看到荆建傻笑着没有动作,魏颖芝娇声厉喝:脱!
这里面我光着膀子荆建还是想推脱。
脱——!当我没见过男人的丑模样?
这男女有别。我的好姑娘,别学那些泼辣女人呃?荆建依然嬉皮笑脸,却突然发现魏颖芝紧咬着唇,目光凶狠,他立刻老老实实,乖乖的解起上衣衣扣。一物降一物,今天的荆建已经不敢再惹魏颖芝。
脱下上衣,荆建讨好的递过。可魏颖芝却没有接,她的双眼直愣愣盯着荆建的上身,感觉一阵阵眩晕,心如绞痛,身体在微微颤抖。
荆建低下头,只见自己上身布满淤青,他连忙陪着笑:养几天就好,根本没事!没伤筋动骨。你瞧,我不是挺利索的吗?一边说着话,他一边做了几个扩展运动。
魏颖芝瞬间爆发,满腔的心事怨恨委屈心疼等,顷刻间完全发泄:你啥时听过话?你啥时顾及别人的感受?万一你出事,我可怎么过?我又怎么办呀?呜——!,呜——!
魏颖芝蹲在地上,捂着脸哭的特别伤心。荆建站起,蹲到魏颖芝身边。喂。荆建刚想开口哄。魏颖芝就扭过身,坚决的不理睬。荆建很无奈。手捏着上衣只能苦脸陪着。
从裤袋里摸出烟和火柴,荆建点上。刚吸了一口,闻到烟味的魏颖芝就气得转身。对这个男人恨得简直想要咬上几口,难道不明白,女人就需要多哄哄吗?一把夺过荆建嘴上的烟,随手就扔地上。
荆建揉揉鼻子,如同鸵鸟般,对魏颖芝的挑衅视而不见。他当然明白分寸,一步踏错,就万劫不复,再也不能回头。虽然已经动摇的相当厉害,但荆建依然维持着最后一丝理智。
见荆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魏颖芝更加生气,又一把抓过烟盒扔地上,站起身,恶狠狠的把烟盒踩得稀烂,仿佛烟盒就是眼前这个偷走她心的恶男人。
屋里的画面中,一个站着虎视眈眈,一个蹲着似乎逆来顺受。谁都不想打破眼前的平衡,或者说,是不敢。此时无声胜有声!
似乎过了许久,荆建终于打破沉默,长长的哎——了一声。眉头皱起,神色严肃,荆建说的很认真一字一顿:小芝,我结婚了呀!
结婚了呀!仿佛电闪雷鸣,整个世界似乎突然不存在,天地一片死寂。
僵硬的低下头,目光呆滞的看着蹲在眼前的荆建,魏颖芝的脑中已经一片空白。没错,他已经结婚,可我?为什么他现在会这么说越想越后怕,魏颖芝已经不敢再想下去了。
哎——!,又一声长叹,荆建终于站起,抓着上衣坚定的走向屋门。唰——!,魏颖芝的俏脸变得惨白,微张着嘴,眼泪不自觉滚滚而落:难道?他为什么?是我不该,不该逼的!魏颖芝心乱如麻万分后悔难以站稳。
目送着荆建走到屋门口,不紧不慢的伸出手,随后把门锁反锁!?把门反锁?已经难以形容,魏颖芝震惊疑惑糊涂难以置信。
转过身,荆建随意把上衣扔开,对魏颖芝温柔一笑:什么都不重要了,我们一辈子吧!
突如其来的幸福,冲击着魏颖芝整个大脑。一切都似乎变得不真实,只感觉自己泪水再次滚滚而落。
是的,已经什么都不重要。生命中总有最重要的东西去珍惜去呵护,难得真情女,那又何必去做无情郎?高考已经不重要,那个还没到手的干部资格也不重要,千夫所指舆论压力根本就无所谓,赵霞有点内疚,希望她伤害不大,应该也没什么。荆建已经有了决断,既然选择了魏颖芝,其他的一切都是浮云。
抚摸上魏颖芝如天鹅般柔洁的玉颈,荆建附下身,在她的脸上亲了一口,感觉嘴唇有点湿,咸咸的,应该是粘上的泪水。荆建笑了笑,开始解开魏颖芝的衣扣。
不成,不成。带着哀求,魏颖芝按住荆建作怪的手。突如其来的骤变,让她的脑中乱成了麻,我我还没准备好。求求
荆建微微挣脱。笑话,这事哪里轮得上女人说话?轻轻再解开一颗衣扣,贴着耳垂,柔声道:别说话,别想。闭上眼。待会儿听我的话,好好配合。他根本不为所动,滚烫的娇躯,已经出卖了魏颖芝的内心。
我感觉荆建的手已经伸入,肌肤相触,覆盖上傲峰,魏颖芝已经酥软,完全神志迷离,鬼使神差般,小建,别在外面。嗯我喜欢你。
荆建微微一笑,一个公主抱,走向里屋。没一会儿,屋里的空气开始骚热,满床春色
魏颖芝强忍着不适,换下染有点点梅花的被单,刚铺好新被单,荆建就端着碗闯了进来。一见魏颖芝站立蹒跚,荆建立刻虎起脸:又不听话?
魏颖芝俏皮的吐了吐香舌,立刻翻身坐上床。突然感觉自己身上仅有内衣,有点羞涩,拉过毛巾毯覆盖在身上。
熬了粥,垫点。荆建笑着在床沿边坐下。
想到整个下午都在荒唐,魏颖芝的俏脸微微一红。一边伸手接碗,一边问:你吃过没?天都暗了。
垫饱了。剩饭油炒了一下,撒上葱花挺香。荆建笑着搁开魏颖芝的手,今天就服侍你。听话,老老实实当娇小姐。
不嘛。魏颖芝声音甜腻,又不是不能动。我自己吃。
荆建一把强行把魏颖芝的双手按下:喂你!敢反抗?小心打屁屁。乖,张嘴,我的乖乖小表妹。呵呵。
魏颖芝气鼓鼓的撅起嘴,心中却万分甜蜜。又感觉自己的翘臀有些火热,似乎盼望着荆建永远占领:你就会欺负我。还凶我。不过还是乖乖的张开嘴,美美的吃了一口
第30章静夜细语(上)
天已经完全变黑,赵金河全家围坐在一起用饭。屋里只有一盏油灯,而桌上也只有两盆酱辣蔬菜和一大碗咸菜汤。虽然村里刚通电,但赵家依然不舍得开灯。劳累了一天,直到太阳落山,只有那又辣又咸的菜才能开胃,多扒拉几口饭,才能补充这一天的体能消耗。
爹——!爹——!突然,全家听到赵强在院子外高喊,全都疑惑的放下饭碗。看到赵强气喘吁吁地跑进院子,赵金河往他身后一张望,没发现荆建的身影,立刻骂道:毛毛躁躁,瞎咋呼啥?怎么这个时辰回来?你妹夫呢?
甭提了。接过自己媳妇递给的白布,擦了擦全身的汗,赵强转身关上院子门,放低声:妹夫出事了,出大事了。今天下午刚到县城,还没打听妹夫的住处,就在街上听说他出事
啥事?啰哩啰嗦。赵金河听得心焦,急着催促。
妹夫他去了县大院,打了里面的干部,听说还伤了人,伤了好几个,都送医院了。俺还打听过,是妹夫主动打上门,都惹了公安出动。县城里已经沸沸扬扬,都在说,要抓他坐牢呢。俺不敢多逗留,就急着跑了回来。
荆建的事动静不小。虽然县委和人武部已经决定冷处理,但避免不了谣言四传。
哐当!赵金河手中的碗掉落地上,摔成几瓣。他气急败坏:都说这小子是惹祸胚,还不信?居然打了县干部?还打上门?他吃了熊心豹子胆吗?
阿爹。二媳妇张玉红就有些担心,俺们家不会受牵连吧?
老大赵勇不很肯定:应该不会吧?妹夫也是当过兵上过战场。而且三妹还上了华清,不都在说,以后会有大出息?
大媳妇刘玉梅在桌底下踢了自己丈夫一脚:呸!那是县干部,难道就是寻常人?小姑再有出息,那也是以后,管不了现在。阿爹,妹夫出事,那是他自找的,俺们家小门小户也管不了。就怕政府会不会处理?还有,小姑的地会不会收回?俺家能不能继续占她家房子养猪?
对一般村民来说,乡干部已经是遥不可及的存在,县干部更是天一般的存在。反而对于赵霞的未来,一方面,就仅仅是听过传说,似乎前途无量;另一方面,又感觉怎么也比不过那些威风八面的乡干部县干部。
此时的赵金河已经乱了方寸,他一心想完全断了与荆建的关系,生怕惹祸上身:断了断了,抓紧断,给三儿写信,让她马上断。强子,你做得对,没声张开。俺们
可还没等赵金河把话说完,刘玉梅就急着插话:阿爹,断了的话,先不提荆家每年该给的钱,俺家就占不了小姑家的地,也没地方养猪啦。
一听这话,赵金河又犹豫了。点上烟锅抽了几口:那咋整?
还是赵强出了主意。回来的一路,他已经考虑过了:爹,就当这事没发生。给三妹写信,一来一去都需要时间。就算电报,三妹还需要时间赶回来呢。而且学校请假不容易,耽搁学习不说,还耽搁了她的前程。依俺看,如果有人问,俺们就装糊涂。真的把三妹家的地收了,那也没法子。就是小建被抓坐牢,那也正好,又不是死罪,政府总得给留个家吧?俺们家正好用几年。而且三妹还能有理由断了关系,还不坏俺家名声。
赵金河略微一思考,点点头一扬烟锅:中!
那该不该给三妹知会一声?赵勇犹犹豫豫的提了个建议。
赵金河立刻吹胡子瞪眼:等政府判决后再说。现在就去消息,不乱了俺闺女的心思?再说去信,就不花邮票费吗?
昏黄的灯光下,魏颖芝偎依在荆建怀里。沉浸在爱情沐浴中,肌肤散着柔和的光彩,低咛细语,述说着小女人的幸福:小时候受欺负,一直很委屈,怎么就没有保护我的哥哥呢?就有个哭鼻子流鼻涕的讨厌弟弟。后来长大了,看了些书。魏颖芝不好意思的吐了吐香舌,俏皮无比。
荆建闻着魏颖芝发端的香味,笑着故意打趣说:是哪些书啊?
不告诉你。魏颖芝在荆建的怀中滚了滚,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别打岔,就不许问。说到哪里?哦那时候我才刚刚懂,才明白女人的依靠,应该是自己心爱的男人。后来才渐渐明白,男人高兴了,女人才会真正幸福。这也许就是爱情吧!后来我就学习家务,想着男人辛苦回家,为他洗衣做饭,为他生孩子。不许笑!感觉到羞涩,魏颖芝挺起身,拉动床边的拉线,关上了灯。
黑暗中,魏颖芝终于勇敢的与荆建对视:有时候我会胡思乱想,怕自己做不好。饭糊了被男人骂,洗衣服不干净。男人在外面受气,回家骂我打我,拿棍子打,打得很疼,我哭。我就躲角落里,看到男人气消了,很开心很开心,真的很幸福耶。
咳咳!荆建终于憋不住笑意,你还喜欢这个调调?根本没想到,魏颖芝居然这么想?很容易联想到s受虐倾向。不过更可能是这时代女人比较保守,对家暴的容忍度比较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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