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上凌烟

    “老师，您错了。”庄默神色如常，并没有因为老师的不太认可感到分毫的失落。

    “看来你有自己的看法，说来听听。”莫言衷脸上的兴趣愈浓，望向庄默的眼神中带着一丝鼓励。

    在莫言衷的眼中庄默毕竟还只是一个孩子，能给出刚才中规中矩的答案已经算不错了。

    “学生认为孟子的这句话有没有锐意进取之意并不取于话的本身，而是取决于人。”庄默不紧不慢地说道，“身怀锐意进取之意的人读之，看到的是达则兼济天下，想着的是如何一步一步奋起直上，好为天下百姓谋利。自身毫无信念之人看到的自然只有穷则独善其身一句，只会以此为自己的失意找借口，不愿奋起直上，而且这种人就算是登上高位，也只会顾及自身，无法兼济天下。”

    庄默的一字一句地回响在房间内，给




第十七章 斗鸡（上）
    时光飞逝，转眼就已经到了约斗之日。

    庄默如平日一般早早起来，打坐练功吃饭，直到门外传来一阵吵闹声。

    庄默缓缓睁开双眼，侧耳倾听，听到了门外柳欢和陌秋儿的对话声。

    “默哥儿，默哥儿，快出来！”柳欢在门外大声地喊道。

    “柳少爷你别吵了，我们家少爷要读书，要练功，没空跟你出去瞎玩，你赶紧走吧，别把我们家少爷带坏了。”陌秋儿不满道。

    “我说秋儿姐姐，我和默哥儿是可是好朋友，你这样对我可不太好，小心你家少爷罚你。”柳欢舔着脸，讨好地笑道。

    “去去去，谁是你姐姐，你可是县丞大人的儿子，我担当不起。赶紧走，赶紧走。”陌秋儿继续驱赶道。

    庄默在房间内将外面两个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无奈地摇头苦笑。

    庄默起身打开房门，只见门外的两人兀自相持不下，柳胖子硬是要上前敲门，陌秋儿则死命地拦着对方。

    “默哥儿，你可终于出来了，你再不出来可就把事情给耽搁了。”柳欢见庄默打开房门走了出来，急忙对其招手。

    “少爷，你怎么出来了，你要是真跟着柳胖子去斗鸡那我就去告诉老爷和夫人。”陌秋儿佯装生气，威胁庄默道。

    “我的好姐姐，你人最好了，你可别把这事跟我爹娘说，不然又要惹得他们不高兴了。”庄默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讨好着陌秋儿。

    这谢宇真不可谓不狠，不仅在县学传播约斗一事，还在市井上到处宣扬，连自己的下人都略有听闻，只是幸好还未传到庄明的耳中罢了。

    “哼，少爷你还知道这事传到老爷夫人耳中会惹得老爷不高兴，夫人操心，那你今日就应该老老实实地待在府中，哪里都别去。”陌秋儿说道。

    “秋儿姐姐你放心，少爷我就是出去走走，绝不是跟这死胖子出去斗鸡。”庄默一脸认真地保证道。

    “对对对，我们就是出去走一走散散心。”柳欢也在一旁保证道。

    “真的，你们没骗我”陌秋儿用怀疑的目光盯着庄默与柳欢。

    “真的，比真金还真。”庄默用力地点着头。

    “好，那我就信你们一回。”陌秋儿虽然脸上仍旧带着怀疑的神色，但最终还是对两人放行了。

    庄默与柳胖子走出庄府，进到马车车厢后柳胖子立马笑得前俯后仰地说道:“我说默哥儿，你家这侍女可真是好骗，你说不去她就这么信了。”

    “那是本少爷人品好，不然换你去试试，任你说破嘴皮子都没用。不过这次为了你这事我可是冒险出来，若是被我家老头子知道一定又要挨顿骂。”庄默对着柳胖子翻了个白眼道。

    “够义气，放心吧，小爷我记得你的好。”柳欢止住了笑声，用力拍了拍庄默的肩膀。

    “对了，就我们两个人吗陈川呢”庄默疑惑地问道。

    “他呀，他自己过去，我们待会儿到那边汇合便是。”柳欢指着车厢内那被关在鸡笼里面的黑色斗鸡，看向庄默道，“看到没有，这就是我的乌龙，通体乌黑，没有一丝杂色，浑身雄壮有力，此战必胜。”

    “恩，斗志昂扬，雄健有力，喙如利斧，爪如铁钩，即使像我这种门外汉也看得出是只好斗鸡。”庄默点了点头道，但不知为何他隐隐的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妥。

    “哈哈哈，连你都这么认为看来我是非赢不可了。”柳欢哈哈大笑道。

    “胖子你可别掉以轻心，你的乌龙看起来



第十八章 斗鸡（中）
    “陈川这小子今天怎么感觉怪怪的，不会是发生什么事了吧。”柳欢跟在庄默的右侧，面带疑惑地自语道。

    “别想那么多了，有事还是等赢了谢宇再说吧。”庄默说着与柳胖子来到了斗鸡台的旁边，左右观看了下不见谢宇的人影，向着跟在身后的斗舍伙计问道:“谢宇人呢不会还没来吧。”

    “两位公子别着急，谢大少爷在楼上呢，他的斗鸡都是交由我们的来照料，要不两位公子也把斗鸡交于小的照料，二位上楼上休息不是更加美妙。”那长相凶恶的男子丝毫没有放弃的念头，一直紧跟在庄默与柳欢身后，不断地劝说着两人将乌龙交于斗舍。

    “都说不必了，你赶紧上去通知谢宇，让他下来比斗。”庄默眉头微微一皱，男子的反常行为令他有一种十分不好的预感。

    “对，赶紧上去告诉谢宇那小子，小爷我今天要让他乖乖地认输。”柳欢也是被男子纠缠得有些不耐烦，打发道。

    “那两位公子就先在这里候着，小的现在就上去知会谢大少一声。”满脸横肉的男子也看出了庄默两人的不耐烦，只好无奈地告退。

    “去吧去吧。”庄默点头说道。

    男子一路小跑着上了二楼，走到一个较为偏僻的角落，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只见里面此时正坐着两个人，而若是让庄默看到这两人必定会大吃一惊，目瞪口呆。因为房内的两人不是别人，竟是庄默柳欢的对头谢宇，另一人则是刚刚与庄默碰过面的陈川。

    “谢大少爷，柳欢不愿将斗鸡交与小的，小的实在是没办法做手脚。”满脸横肉的男子走到谢宇面前，无奈地说道。

    “哼，此事我已经知道了，又是这个庄默坏我的好事，不过幸好我还有第二手准备。”谢宇重重地拍了下桌子，随后扭头看向陈川，眼神阴毒，“陈川，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知道。”陈川脸上闪过一丝挣扎之色，但最后还是顺从地回答道。

    “知道了还不快去，在这里磨蹭什么。”谢宇骂道。

    陈川不敢答话，默默地起身离开了房间。他下了楼，便径直往最中央的斗鸡台一路小跑过去，不一会儿便气喘吁吁地来到了庄默与柳欢面前。

    “陈川你小子跑这么急干嘛，搞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待陈川跑到庄默与柳欢两人面前后，柳欢不解地问道。

    “哎，瞧柳哥你说的，我这不是紧张嘛。”陈川说道。

    “有什么好紧张的，把心放肚子里吧，今日我们必胜。”柳欢自信满满地说道。

    “是是是，有乌龙在，我们一定能赢。”陈川点头哈腰地说道。

    “哟，你们都到了，看上去还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庄默等人这边正聊着之时，谢宇在几名少年的围绕下走了过来。

    “这不是谢大少吗怎么，今天这么大的阵仗，是怕输了没人抬你回去吗”庄默讥讽道。

    “哼，你们别太嚣张了，待会儿有你们哭的时候。”谢宇眼中闪过一丝阴冷之色，放话威胁道。

    “那我们就等着。”庄默说着眼角不经意地往旁一瞥，这一瞥让他吃了一惊，看到了他不想看到的一幕。

    “陈川，你在干什么！”庄默身子一个回转，左脚往前跨出一大步，左手向前一伸，牢牢地抓住了陈川的右手腕。

    “默哥儿，怎么了”柳欢听得庄默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大喊，也是处于迷糊之中，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不过当其看到陈川的右手抓着一个沾有不知名粉末的细木棒，并且趁自己不注意欲往乌龙嘴里伸时，顿时反应了过来，大怒道:“陈川，你小子什么意思



第十九章 斗鸡（下）
    庄默冷冷地注视着谢宇，虽然到现在他也不清楚谢宇是如何知道自己脖子上的玉坠，或许只是某个不经意间玉坠外露被对方给看到罢了。

    “谢宇，你别白费心思激我了，我是不会拿玉坠跟你对赌的。你若真想和我对赌，还是赌点别的吧。”庄默并没有脑子一热就答应了，而是毫不犹豫地拒绝了谢宇的提议。

    “啧啧啧，看来这玉坠对你的确挺重要的，我谢宇向来是君子不夺人所爱，既然你不愿意我们就赌点别的。这样，我们还是跟先前一样，一百贯钱，你看怎样。”谢宇装腔作势地说道。

    “好，就一百贯，希望到时候你别把裤子都输了。”庄默淡淡笑道。

    “呵呵，那我们就拭目以待。”谢宇说完转身走到了斗鸡台的另一面，与庄默柳欢两人隔空对峙，随后示意斗舍的伙计进行比赛的主持。

    一名斗舍的伙计走到了庄默两人面前，示意庄默两人可以将乌龙放入斗鸡台内，当然这里的斗鸡台不过是一个个深坑罢了。

    与此同时四周围观的人们也都开始欢呼叫喊了起来，在斗舍当中每一场比斗都会开出赌局，而不管何时开出的赌局，下注时间都是直到比斗正式开始的前一刻钟才终止。

    在众人的欢呼下柳欢与谢宇两人分别将乌龙和火将军从笼子中放了出来，放入斗鸡台之中。

    在斗鸡台的中间此时还有一个大大的木板将双方隔开，乌龙和火将军各自在自己的“领地”之中昂头阔步地巡视着，左顾右盼，向着众人展示着自己实力。

    “咦，这是黑鸡不错，看起来很强，我就压它。”

    “一边去一边去，黑不溜秋的，我看还是那只火将军厉害。”

    ......

    等待是漫长的，即使只有一刻钟的时间庄默都感觉像是过了好久好久一般，而另一边谢宇坐在了一只不知从何处搬来的椅子上，对着身边的一名家丁模样的男子低声道:“都准备好了吗”

    “放心吧，按您的吩咐用了双倍剂量，只是时间一久恐怕会对火将军造成很大的伤害。”男子面带担忧道。

    “一只斗鸡而已，死了就死了，关键是要赢下这场比斗。”谢宇毫不在意道。

    “比斗开始！”随着裁判的宣布，地坑中间那道木板被缓缓抬起，左右两边彻底贯通无阻。

    乌龙与火将军隔空对视，互相发现了侵入自己“领地”的家伙，双方的鸡眼中仿佛都冒出了愤怒的火花，猛力朝着对方冲锋过去。

    “啄它！”

    “抓它！”

    围观的众人纷纷为自己支持的斗鸡打气呐喊着，气氛一下子被推倒了**。

    乌龙一个猛扑，飞跃而起，双爪凌空抓下。

    火将军则分毫不让，仰头跳起，猛啄乌龙的双脚。

    双方打得异常的凶猛，你来我往，斗得难解难分，即使互相在对方的身上留下了无数个伤口仍旧不曾退让。

    “胖子，有点不对劲，上次观战的时候谢宇的火将军虽然厉害，但不及现在这般凶猛。今天好像是吃错什么药了一般，即使一开始便有受了好几处伤仍旧攻势不减，仿佛不知疲惫不知疼痛一般。”庄默眉头深深皱起，担忧道。

    “的确很诡异，我的乌龙本来一开始占据了上风，可是这一小会儿打下来反而开始渐渐落入下风，对方的火将军却越战越勇，好似不知疲惫与疼痛。”对于眼前的情况柳欢也是感到疑惑重重。

    就在庄默与柳欢说话的这一小会儿时间里，场中的情况再次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乌龙的体力已经不支，而火将军愈发地凶猛，一连在乌龙身上啄出了好几个小洞，鲜血淋漓。

    “胖子，认输吧，不然乌龙会被火将军杀死的。”庄默沉着脸，紧皱着眉头。

    “该死的。”柳欢咬咬牙正要认输之时却



第二十章 苟富贵
    庄默寻声望去，但见一名脸蛋肥圆，满脸油光，身材发福的中年男子一脸笑眯眯地走了过来。

    “庄少爷这又是何必呢，刚刚谢大少爷不过跟我们大家开了个玩笑，这场比斗你们胜了。”满脸油腻笑容的中年走到庄默与柳欢面前，笑呵呵地说道。

    “你是”庄默不清楚眼前男子的身份，开口问道。

    “在下苟财，字富贵，二位公子可以喊我苟富贵。”油腻中年男子笑呵呵道。

    “噗，狗互跪，互相汪。”庄默听到苟富贵的自我介绍后脑海中浮现出了一句来自于二十一世纪的搞笑话语，不禁笑出了声来。

    “额......”苟富贵被庄默突如其来的笑声弄得有些莫名其妙，一脸疑惑道，“庄少爷不知道为何发笑，难道是觉得在下这名字太俗了吗”

    “没，没，你这名字好得很好得很，正所谓苟富贵，勿相忘嘛。”庄默摆了摆手，死命地憋住了笑意，“不过说来说去我们现在只知道你叫苟富贵，不知道你与这事又有何关”

    “你看我，被庄少爷刚才这一笑给整得都差点忘了介绍自己的身份了，苟某不才便是这斗舍的老板。”苟富贵拍了拍肚子说道。

    “原来是苟老板，失敬失敬。”苟富贵说出身份后并没有令庄默感到意外，他对其拱了拱手，继续道:“不知苟老板刚刚叫住我们所为何事，难道苟老板也认为是我们输了，要替谢大少爷跟我们要债不成”

    “哼，就是你们输了，庄默你别以为往我身上泼脏水就可以不用还钱了。”谢宇在一群人的簇拥下快步走了过来，大声说道。

    “苟老板，你怎么看若是你也这么认为，那我们可是要自己找人来给火将军验尸了。”庄默不去理会谢宇，转而看向苟富贵。

    “几位公子你们看这样如何，给苟某几分薄面，这场比斗就当做不分胜负......”

    “不分胜负，那我们乌龙的死还有本应该有的两百贯钱跟谁要去”苟富贵的话还没说全一旁的柳欢便愤愤不满地说道。

    “死胖子，你竟然妄想要两百贯钱，本少爷还想跟你要呢。”谢宇也是丝毫不让地对呛道。

    “几位公子听苟某说完，这钱呢就由我来出，一边两百贯，就当做我跟各位公子交个朋友。”苟富贵急忙制止了双方的继续冲突，大声说道。

    “好，今日本少爷就给苟老板一个面子。”谢宇脸色阴晴不定地看了眼苟富贵，咬牙说道。

    “苟某在此多谢谢大少爷了。”苟富贵对着谢宇拱了拱手后扭头看向庄默与柳欢，“不知庄公子柳公子是否肯给苟某这个面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