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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历闲臣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笑笑生1314

    “你还愣着干嘛”朱翊钧冲着孙海一声呵斥。

    孙海意识到这把火点大了,若为了这事儿闹出人命来,那可不好收拾,慌忙也跪下求情:“万岁爷,这小彤居然敢抗旨不遵,本是罪该万死,可念在她确实不会唱荤曲儿,又颇有几分才情,还望万岁爷宽恕,饶了她性命。”

    朱翊钧稍犹豫了一下,咕哝道:“朕一言九鼎,旨意已下,岂有收回的道理”

    孙海尽量揣摩朱翊钧的心思,试图帮他找一个台阶下,带着试探的口吻:“万岁爷,您既已下旨要斩了小彤,圣旨当然不能收回,但奴才有个主意,找一把剪刀来,将她头发削了,代替斩首便是。”

    “好,你即刻去办。”

    孙海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将小彤拉了出去。

    很快,他又行色匆匆地赶回来,生怕这边再生出什么变故,届时可要吃不了兜着走,想着怂恿朱翊钧寻开心找乐子没啥大问题,可若怂恿他杀人,那性质就变了,若被李太后知道,岂不歇菜

    春春兀自跪在地上,吓得直打哆嗦。

    而朱翊钧仍在生闷气。

    经过刚才的变故,孙海也不敢一味地满足他了,试探地问:“万岁爷,时候已经不早,您是回宫就寝还是”

     




第八百三十八章、急 急 急
    遇到这种尴尬的情形,孙海当然要先行溜走,站在门口把风。

    本想着找两位宫女陪皇上喝喝酒、唱唱曲儿、解解闷儿,没想到皇上一度沉迷不听劝,几乎是自己灌自己,喝了个七八分醉,最后居然要干那事儿……

    其实,即便干那种事儿吧,在孙海看来也很正常。

    毕竟皇上年纪也不小了,出于好奇,没能得到满足,所以好不容易能与宫女们待在一起,借着酒劲儿便想发泄发泄。

    可以理解。

    人,食色性也!皇帝也是人嘛。

    虽然当前由于李太后管束严格,后宫看起来平静如水,可皇上将来不可能只娶王皇后一人,迟早要临幸不同的女子。临幸谁,那不是谁的荣幸吗

    “春春啊春春,所以你应该感谢我才对。”孙海一个人坐在门口正自得意着,不料听见一阵紧急的脚步声。

    他浑身一个激灵,心想这大半夜的谁来了

    站起来抬头一望,脸色顿时吓得铁青,两腿一软,险些栽倒在地,只见太后李彩凤带着王皇后正朝这边大步而来。

    “太后娘娘,皇后娘娘,这深更半夜的,怎么移驾曲流馆”情急之下,孙海只得提着嗓子弓着腰问候,刻意提醒馆内的朱翊钧,事情不妙。

    “回头我再找你算账。”李彩凤银牙一咬,直接神速地从孙海旁边穿了过去。

    “完蛋了,完蛋了……”孙海第一个念头。

    他慌忙跟随李彩凤和王喜姐一道驱步而进,暗中保佑皇上和春春千万只是在喝酒,而不是干那事儿,尽管这种可能性似乎不大。

    果不其然。

    进去一看,一个个全都傻眼了:朱翊钧和春春正手忙脚乱惊慌失措地往身上套衣服。

    可是,由于李彩凤和王喜姐来得实在太快,令人猝不及防,他俩只是胡乱地穿好了下半身的衣服,而上半身裸的春光乍泄……

    ……

    ……

    水墨恒听完,沉默了一会儿,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新婚还不到三个月时间,就发生这种事儿。

    孙海依然跪着不敢起身,带着哭腔央求:“水少保,这次你一定要救万岁爷。”

    水墨恒没好气地怼道:“他是皇帝,还需要我救吗你半夜急着赶来这里,我看救你才是真的吧。”

    “李太后大怒,真的信誓旦旦地说要废掉万岁爷。水少保当时没见她生气的样子,谁见了都心惊胆战。”

    “她现在哪儿”

    “万岁爷被抓个正着后,便被李太后带走了。我也不知道她们去哪儿,只是李太后当时气得不行,没时间,也没心情搭理我。本来我求冯公公出面的,可他说这事儿帮不了我,可能还会越帮越忙,建议我来求你,所以我连夜赶到天上人间。”

    “求我我怎么帮”水墨恒冷哼一声。

    “李太后一向最听你的话了,当日两面小铜镜的事儿,不就是你出面,将李太后心中的怒火压下去吗恕我直言,皇上临幸宫女,历朝历代都有,而且几乎发生在每一位皇帝身上。所以,我认为万岁爷临幸春春,也谈不上什么大事,不知李太后为何会如此生气。”

    “你知道个屁”

    听孙海振振有词,似乎发生这种事儿是天经地义的,水墨恒忍不住骂了一句,心想她生气不是因为儿子临幸宫女,而是害怕儿子走他老子的老路。

    朱翊钧的老子隆庆皇帝是怎么死的沉迷于酒色,得了性病,最后身子被掏空而死。

    所以,这十几年来她含辛茹苦,对儿子的教育从未有过一丝放松的念头,一心一意想让儿子成为一代明君。

    这下倒好,



第八百三十九章、心碎了一地
    大内紫禁城,倒是没有像孙海说的那样乱作一团。

    毕竟知道朱翊钧寻欢曲流馆的人就那么几个,虽说这种事儿算不得有多稀奇,可也绝对不是什么光彩值得宣传的事儿。

    昨晚,李彩凤独自一人在奉先殿待了一夜不曾合眼,曲流馆那淫秽不堪的一幕,让她深受刺激。

    皇上已长大成人,完成大婚,她感到高兴,但更多的是担心。

    尤其是,无论什么时候,只要一想到水墨恒那可怕的预言,她就寝食难安,所以对儿子严加管束,未曾一天放松过。

    可她也知道儿子的缺点:任性、贪玩、敏感。

    尽管内有冯保,外有张居正,可谓双管齐下两相诱导,但儿子还是时而背着她偷偷出宫。

    这些她心里有数,也时刻提防着。

    只不过,儿子毕竟是一国之主,总有奉承迎合他的人,所以总能找到机会避开她的耳目。

    最关键的,儿子看似倒也成器,风雨无阻出席例朝、经筵,每天批阅奏疏勤研政事,开创出万历中兴的辉煌盛世,逐渐展露出一代明君的好迹象……

    像天下所有母亲一样,儿子每一个进步都让她感到十分欣慰。她多么希望儿子的帝业能垂范后世!不要学他爷爷嘉靖皇帝沉迷于道教方术,也不要学他父亲隆庆皇帝沉迷于酒色,而应该大有作为,帝业享祚长久!

    因此,她虽然搬出了乾清宫,可千叮万嘱冯保,一定要一如既往地劝导皇上宵衣旰食,万不可生出玩愒之心,荒废了政事。

    可昨晚……

    王皇后急匆匆地来到慈宁宫,向她禀报皇上偷偷溜进曲流馆寻欢作乐去,她听了浑身一颤,眼皮子直跳,恍惚了会儿,才心神不宁地带着王皇后来到御花园。

    可想而知,母子,夫妻,在场还有太监和宫女,相遇时那种尴尬的情景……

    王皇后羞得面红耳赤,见了便扭头。

    李彩凤自己气得浑身打战,当时一句话说不出来。

    朱翊钧也是惊恐到了极点。

    宫女春春就更不用说了,慌乱地抱着衣服,双手放在胸前,算是护住上身,跪在地上,不敢抬头,不敢说话。

    孙海像春春一样,一进来看见那种情景,马上就跪下,身子瑟瑟发抖,像是做了一场大噩梦。

    震惊过后,李彩凤背过身去,让他们穿好衣服,很想当场把儿子骂个狗血淋头,可又顾及儿子的颜面,毕竟皇后也在场,所以只得带走朱翊钧,让孙海待在曲流馆等候发落,让春春跟着自己回了慈宁宫审问,让朱翊钧和王皇后回了乾清宫。

    其实,这种事儿根本不用审问,她心里都明白,儿子是皇帝,毋庸置疑需要负主要责任。

    但身为太后,她还是严厉地拷问了一番,得知儿子醉酒要与春春寻欢作乐还是后来的事,先头由于不合他心意险些斩了小彤,这让她的愤怒与火气又猛增几分。

    整个人陡然间像要崩溃了一般。

    想着儿子这次的孟浪之举,可谓是他登基以来最为严重的荒唐事件,她脑海中一下子从古想到今,想到商纣王,想到隋炀帝,想到陈后主……历史上这些亡国之君,都喜欢干这种荒淫无耻的事。

    最后想到她的夫君——染上性病英年早逝的隆庆皇帝,更是让她痛心疾首,越想越害怕,越想越痛苦,心碎了一地……

    自儿子登基以来,她心中积存的幸福感像是陈窖里储藏多年的美酒,哪怕只品尝一小口,也会留下无尽的欢欣与愉悦。

    然而,就在昨晚,她所有的幸福感骤然间像被挥发干净了。

    问完春春后,她想着想着便啜泣起来,虽然深更半夜,可一点睡意都没有,命慈宁宫的管事牌子备轿,来到奉先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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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四十章、爱之深 责之切
    “冯公公,这是”

    奉先殿的管事牌子附在冯保耳边小声问。

    “还是别问了。”

    冯保摇头叹气,也不知如何回答。只是,他一会儿朝奉先殿里头望望,一会儿朝大门处望望,想着这会儿除了水墨恒和陈妍是,谁来都不好使。可等了大半天,也不见他们到来。

    倒是把孙海等回来了。

    孙海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跑到冯保跟前。

    “人呢”冯保紧急地问。

    “他,他没说要来。”孙海气喘吁吁地回答。

    “这点事儿都办不好”冯保咬牙切齿,虽然他将说话的声音刻意压得很低很低,可谁也能听出他的愤怒与不安,“你是不是脑袋硬砍不掉啊”

    孙海也听出了奉先殿里头哭泣的人是太后李彩凤,加上又见冯保等人一个个犹如惊弓之鸟,更是感觉自己完蛋了,不过水墨恒交代他的话一直记着,心惊胆战地禀报道:“冯公公,水少保虽然没来,但交代了一句话……”

    “什么话”冯保迫不及待地问。

    “他让您先稳定李太后。”

    “稳你个头!”冯保没好气地骂了一句,“说得容易,她都不让咱们进去,怎么稳”

    “这,这,这不是我说的,是水少保说的。”孙海赶紧解释。

    “滚——”冯保两眼一瞪,“别在这儿碍眼了,滚回曲流馆,准备挨罚吧。”

    “是。”孙海只得哈腰转身,刚跨出一步,由于紧张害怕,还重重摔了一跤。

    “没用的东西!”冯保非但没去扶,抬腿就是一脚踢,又将孙海踢了个四脚朝天。

    孙海忍痛,连滚带爬,出了奉先殿。

    因为奉先殿的管事牌子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可又急于了解事情真相,弱弱地问:“冯公公,那位不是皇上的贴身侍应吗怎么吓破胆儿似的”

    冯保失措地搓着双手,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虽然这事儿肯定包不住,李太后昨晚都愤怒地说了一句“真想废了你这个皇帝”,此刻又哭得如此伤心,还怎么包势必要惊动朝臣。但面对奉先殿管事牌子,觉得还是不要自己说出来的好,所以只是预测地说道:“恐怕将有大事儿发生啊!”

    这么一说,管事牌子更想知道,可又不便继续追问下去,只能皱起眉头自己冥思。

    突然,冯保吩咐道:“你去宫外看看,水少保和陈太后来了没”

    “谁”

    “水少保和陈太后。”冯保瞪了一眼,实在是着急。

    “哦,哦,哦。”管事牌子连连点头,转身而去。只是如此一来他更加纳闷儿:“这得多大的事啊怎么还要请他们进宫况且这个点儿天还没亮呢……”

    ……

    大概刚入卯时,水墨恒和陈妍是赶到。

    这已是非常快的速度了。

    一前一后,两乘轿子飞快地抬到奉先殿门口。从打头一乘轿子里走下来的是陈妍是,后头轿子是水墨恒。

    他们俩到的时候,李彩凤还在哭泣。

    水墨恒冲陈妍是点了点头,示意她先行,然后又回头看了看冯保。

    三人前后进去。

    李彩凤依然跪在隆庆皇帝的牌位前,双手掩面而泣,却由于过度悲伤,不知道身后来了人。

    陈妍是轻轻走到她身边,也在拜褥上跪下了。

    李彩凤这才察觉,一看是陈太后和水墨恒,登时更觉伤心,哭得更加厉害了。

    发生这种事儿,陈妍是的心里本来就紧张,李彩凤悲声一放,加上奉



第八百四十一章、棘心夭夭,母氏劬劳
    冯保赶紧插了一句:“太后,奴才以为,此事需从长计议,否则有可能引发朝廷震荡。”

    “是啊!妹妹,你不能太草率。”陈妍是也附和道。只是她边说边情不自觉地扭头看了水墨恒一眼,好像在问:“怎么莫非你的判断也有不准的时候”

    “姐姐,当断不断,反受其乱,钧儿这回太令我失望了。”李彩凤脸色冷冰冰的,说出的话同样如此。

    陈妍是心里头不禁打起寒战,感觉两腿发软,实在没辙,冲水墨恒挤了挤眼,意思很明显:“你倒是说句话啊!”

    水墨恒却摇了摇头,看似非常冷静,一个字儿也没说。

    陈妍是更是着急了。

    这时,李彩凤从拜褥上站了起来,面无表情地道:“姐姐,咱们回乾清宫议事吧。”

    “妹妹……”陈妍是跟着也站起身来,本还想劝阻,可用余光又瞥见水墨恒在微微摇头,只好就此打住,只是不明白水墨恒两次摇头到底什么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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