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历闲臣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笑笑生1314
其实,也没什么道理。
水墨恒只是想着情绪下的女人,最好不要跟她讲道理,越讲越容易反弹,尤其像李彩凤如此强势的女人。她一旦“倔”起来,就认为自己是最大的道理,哪还听得进去别人的道理
况且,朱翊钧这事儿确实深深刺激到她的神经。
她现在需要的不是道理,而是冷静。
对于女人而言,冷静只能交给时间,从来不能交给道理。与女人讲道理通常都会徒劳无功,因为她们更多时候表现出来的是一种奇怪的感性动物的特征。
李彩凤掏出手帕,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尽管她一个晚上没睡,可看不出她的困意,只能看出她的悲伤。
“姐姐,请!”
李彩凤谦逊一如平常,让陈妍是走在前头。
陈妍是不禁又看了水墨恒一眼,见水墨恒微微点头,她才动身。
李彩凤跟着,一前一后走出奉先殿。
水墨恒和冯保紧随其后。
此时,天色才蒙蒙亮,若不借助宫灯的光芒,依然看不太清前方的路。
刚走到奉先殿门口的广场,看见一堆人在那儿跪着一动不动,打头的两个正是统御八方的万历皇帝朱翊钧和皇后王喜姐,而他们身后是奉先殿的管事牌子,以及当值的内侍和太监。
本来天色就没亮开,加上又刚从里面走出来,所以感觉眼前还是黑乎乎的一片。李彩凤和陈妍是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只听朱翊钧撕肝裂胆地喊道:
“娘亲,母后,孩儿知错了。”
原来,昨晚朱翊钧被护送到乾清宫,可像他娘亲一样,哪还有心思睡觉连床都没上。
王皇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更不明白皇上为什么大婚不久就要跑去找宫女寻欢作乐,心想难道自己伺候不好吗想问但又找不到合适得体的言语,只能陪着干坐,一句话都没说。
朱翊钧几次想去慈宁宫主动请罪,却又缺乏足够的勇气,这样痴痴傻傻坐了两个时辰。
正感到束手无策的时候,奉先殿的管事牌子来了。
原来,管事牌子接着水墨恒之后,水墨恒便吩咐他迅速将皇上请到奉先殿来,而且还特意叮嘱:一定要让皇上跪下,在李太后面前诚心诚意地认错。
虽然奉先殿的管事牌子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也清楚一定事关重大,毕竟连陈太后都惶急地进宫了,所以慌忙跑到乾清宫,将水墨恒的叮嘱送达。
朱翊钧一听说母后和师父来了,也顾不得羞不羞一节,只是内心感觉稍微安定几分,似乎看到了一丝曙光,丝毫不敢怠慢,连忙失魂落魄地带着王皇后赶到奉先殿。
见两位母后出来,他悲恸地喊了一声。
这喊声听起来是如此的凄凉惶恐,以至于两位太后听了,顿时感觉心如刀绞,跪在她们面前的可是统御八方的皇帝啊!
陈妍是此时也顾不太多,踉踉跄跄跑上前,俯身使劲儿想把朱翊钧拉起来,可怎么拉也拉不动。
倒不是陈妍是手无缚鸡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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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四十二章、心心相印
一直没有说话,并不是不想说,也不是真的无话可说,而只是在等,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
李彩凤正在气头上,若像陈妍是刚才那样,迎着她的气头,效果非但不见得好,反而会引起反弹。她出言反驳陈妍是,便是明显的证明,要知道这是之前从未有过的事。
尽管如此。
水墨恒也没想着在这么多人面前讲道理,而是轻轻地回道:“请太后回宫,好好睡一觉,然后再讨论。”
这话一出,把人都给愣住了。
准确地说是惊讶,一个个想着:陈太后和皇上心惊胆战,哭得稀里哗啦,魂儿都快吓没了;李太后悲痛欲绝,让你发表意见,你居然让她回宫睡觉
不带这么玩儿的!
“你说什么”连李彩凤都感到惊讶,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回宫好好睡一觉,然后再议论此事。”
“对呀!妹妹,你一夜未曾合眼,我还是先陪你回慈宁宫,好好休息休息。”陈妍是似乎也明白过来了,此时不宜操之过急,应该让妹妹冷静冷静。
休息过后,想法或许有所变化。
同时,也腾出给其他人思索解决方案的时间。
果然,李彩凤稍一沉吟,走过去扶了扶痛哭的陈妍是,说:“那好,姐姐,你起来,咱们回慈宁宫。”
陈妍是这才起身,但一只手仍然拉着朱翊钧不放,见妹妹的态度有所缓和,趁机说道:“钧儿,你和皇后也回乾清宫吧,看你衣衫不整的样子,被外臣看见了成何体统”
而朱翊钧一直望着他的生母,也不敢应声。
“姐姐,咱走吧。”李彩凤道。
“钧儿,快起来,回去!”陈妍是交代朱翊钧,然后跟着李彩凤登轿而去。
冯保微微一笑,偷偷地冲水墨恒竖起大拇指。
水墨恒望着两顶轿子消失在视线中,毕恭毕敬地拱手言道:“恭送皇上、皇后回乾清宫。”
冯保跟着也说:“万岁爷,皇后娘娘,请回宫。”
朱翊钧这才踉踉跄跄地站起来,王皇后将他搀扶着,两人都向水墨恒投去感激的一瞥。
“先生,朕好怕,这次真的怕。”
“放心,没事儿的,你娘只是一时气愤,等消了气儿,自然会没事的,回去吧。”水墨恒抚慰道。
“真的吗”朱翊钧迫不及待地问。
“相信我。”水墨恒点点头。
“先生平身,陪朕回乾清宫吧”朱翊钧带着央求的语气。
“皇上还是由皇后陪同,我想去一趟内阁。”
“你是要告诉张先生吗”此时的朱翊钧,已然没有半分帝王之气,只像个做了错事等待接受惩罚的孩子。
“你娘正在盛怒中,若我与张先生两人出面,再加上陈太后和冯公公,胜算不是大一些吗”
“好!多谢先生。”
“皇上与我无须客气。”
“那朕先回,静候先生的佳音。”
“皇上回去也睡一觉。”
“朕如何睡得着”
“别太放心上。”水墨恒摆了摆手,继而轻轻地咕哝了一句,“若放在我的时代,还得称赞皇上呢。”
“先生说啥”
“哦哦,没,没说啥,我说没事儿的。”水墨恒嘴上回道,心里想着皇上都会泡妞儿了,若放在几百年后男多女少的时代,那可是许多人羡慕不已的本领啊!
朱翊钧带着王皇后走了。
冯保起身。
奉先殿其他的内侍、太监也跟着起身,只是他们听了大半天,都知事态严重,却仍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
水墨恒冲冯保道:“都走了,咱也走吧,去司礼监休息会儿。”
“你不是说要去内阁吗”
“冯公公,你瞧这天儿还没大亮呢,张先生哪有这么早”
“也是,那请。”
这样,两人回到司礼监值房。
水墨恒在天上人间还睡了一个多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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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四十三章、吓不死你 小样儿
天色已大亮。
水墨恒说眯一会儿,其实也就这样“变相折磨”一下冯保。
偷偷告密的事,冯保自己亲口承认。
即便不承认,不离十也是他干的。不然深更半夜的,李太后怎么可能带着王皇后,突然杀到御花园去
“你醒了”冯保覥着脸问,他还在想,只是没想明白,李太后分明问的不是他,为何扯到他的头上而且还是要命的问题:对皇上衷不衷心
“怎么你没眯会儿”水墨恒伸了个懒腰,漫不经心地问。
“我哪有你心闲”
“切,好像你不心闲似的。”水墨恒怼了一句,“你说你,晚上不好好睡觉,偷偷告什么密呀”
“那不是李太后千叮万嘱让我监管万岁爷的吗昨晚这事儿我若装作不知,事后被李太后知道,岂不说我监管不力”冯保说着深深叹了口气。
水墨恒摇头,摆出一副无奈的神情,说:“我一直认为你是个聪明人,有些事情确实需要知会李太后,需要她出面做主,但像昨晚这种事儿,你就没想过后果你说你原本是想告诉王皇后,可王皇后才新婚不久,皇上就去,她心里能舒服吗”
冯保显得更无奈:“反正我是两头难,告密吧,对不住万岁爷;不告密吧,对不住李太后,你说我能怎么办”
“我明白冯公公的心思,你不就是担心皇上已经长大了,心越来越野,越来越不把你这个‘大伴’放在眼里吗所以你想借助李太后的手灭灭皇上的威风……”
“等等等,”冯保一迭连声,慌忙将水墨恒的话打断,“这曾经不也是你的担忧吗怎么现在扯到我一个人头上而且这种话是不可乱说的呀!”
“你能想,还这么做了,我为何说不得是,我是担忧,可我担忧的是,皇上的会膨胀……”
“难道性xing欲就不叫”冯保第二次打断,感觉受到莫大的委屈和冤枉似的。
“冯公公,你明知李太后最在意什么,却偏来这么一手;况且皇上已经十七岁,这个年龄沾花惹草寻欢作乐也不是什么稀奇事。这些你比谁都清楚,可为什么还要捅出来在我面前不用装了,你心里打什么算盘,我还不清楚”
“我能打什么算盘”
“那我就帮你好好分析分析,刚才说的是第一点,借李太后的手灭皇上的威风,你承认吧”
冯保虽然摇头,却没言声。
“第二点,你想借助李太后的手除掉孙海。从孙海的言行举止中我看得出来,他是个会逢迎的主,深得皇上的宠信器重,肯定经常绕过你,直接向皇上邀功请赏,你身为大内总管,决不允许有人私下与你唱反调,所以你要剪除异己。”
“切,他那只小蚱蜢,能蹦跶几下子我犯得上顾忌他”冯保夷然不屑的神情跃然脸上。
水墨恒也不急着反驳,接着说:“第三点,皇上刚愎自用的性子逐渐展现出来,现在的他凡事喜欢自己拿主意,所以你这个大伴大内总管感觉憋屈,我看你是不是真的想过,要将他拱下台呀”
“水少保,这话岂能乱说”冯保豁然站起,大惊失色,紧紧盯着水墨恒。
“那么紧张干嘛”为了缓和气氛,水墨恒微微一笑,抬手示意冯保坐下,“我乱说吗也不见得吧之前提到潞王的时候,你就像现在一样反应强烈,至于为什么,你自己心里有数。再说了,这一点我只指出你想过,又没说你真的干过……”
“绝对没有
第八百四十四章、会晤 有所思
朱翊钧的事儿还没传来,所以张居正尚不知情,到内阁屁股才刚坐热,便见水墨恒和冯保来了,惊讶地问:“什么情况这一大早的怎会是你们坐,坐。”
水墨恒和冯保坐下。
张居正冲水墨恒道:“你是从天上人间赶来还是昨儿就在宫中没有回去”
水墨恒还没来得及回答,便听冯保笑道:“张先生昨晚应该睡得很香吧”
“怎么发生了大事”
“天大的事啊!”冯保忙不迭声地道,“李太后要废掉万岁爷,另立新君。”
“什么”张居正豁然站起,神情匪夷所思,怔愣了半晌后,才开口问,“李太后怎会冒出这个想法”
“当然事出有因。”冯保与水墨恒交换一个眼色,意思是你说还是我说
水墨恒道:“冯公公说吧。”
于是,冯保将昨晚朱翊钧寻欢作乐、被李太后抓个现行、以及李太后去奉先殿祷告的事,一五一十讲了一遍。
张居正听了,眉毛蹙成一团,半天没有说话。
“这事儿张先生怎么看”冯保忍不住问。他很想知道张居正有什么想法,是否像水墨恒说的那样不会太过激烈。
果不其然,张居正慢悠悠地道:“李太后对此事的反应是否有点过激”
冯保有心:“李太后如此处理,我相信自有她的道理,偷鸡蛋试手,小事不管,将来酿成大错就难根治。李太后这么做,张先生难道不认为是深明大义吗”
张居正点了点头:“李太后深明大义是当然,可皇上已经十七岁长大成人,临幸宫女也算常事,不至于要废了他的帝位吧”
冯保耳朵听着,眼睛却瞟向水墨恒。
水墨恒脸上浮现一丝得意的笑意,好像在说:“怎么样张先生的看法与我出奇一致吧甚至说的话都差不太多。”
“这么说,张先生是不支持李太后的主意喽”
“冯公公,依我看,李太后不过一时的气话,又岂能当真”
冯保问过一句,不禁又瞅向水墨恒。
水墨恒依然在微笑,似乎回应的还是刚才那句话。
冯保不甘心,斟酌着又说:“我看也不一定是气话。李太后自从搬出乾清宫后,就一直对万岁爷放心不下,三天两头就把我叫过去问长问短,嘱咐咱一定要将万岁爷盯紧点。”
“那与废帝是两码事儿。”张居正立即回道。
“怎么是两码事你难道忘了隆庆皇帝是怎么死的常言道,有其父必有其子,李太后最担心儿子沿袭父亲的恶习。这次她是真的伤透了心,若非下定决心,能去奉先殿祷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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