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坏:起源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墨香双鱼
在制导攻击下,所有超过一米的建筑,土墙,乃至鸡棚栅栏都已经被炸碎,硝烟熏黑了残骸的外表,透露着死的气息。
地上那些横七竖八的尸体有的是村民,也有的是士兵,有的已经被大火烧得面目全非,还有的能辨认出相貌,亲属跪在一旁失声痛哭。
连续四天不眠不休的鏖战已经让罗汉林筋疲力竭,他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几个小时,但他发现,和闭眼前相比,那些自己能叫出名字的士兵又少了一批。
士兵们灰头土脸地坐在地上,士气低下,不远处还三三两两地聚集着逃难的村民,但在火力封锁下,他们已经无路可逃,只能绝望地聚集于此,由医官处理着他们身上的伤。
罗汉林将刚才锤碎的士兵尸体从屋里拖了出来,丢到了前方地上,默不带任何感情地说:“此人动摇军心,依律处死,现在,你们也休息够了,准备和前线轮换。”
灰头土脸的士兵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声不吭地从地上站了起来,垂头丧气地走向火线部署点,准备和那些筋疲力尽的战友们轮换交班。
不多时,轮换完毕,一批同样灰头土脸,情绪低下,而且伤得更重的士兵回来了,有的低头一言不发,有的倒地闭眼就睡,还有几个人因为极度劳累,睡着睡着浑身一颤,再也没醒来,战友们见此也是什么都不说,直接把尸体抬火坑里烧了。
这时,一阵崩溃的哭声突然传来:“啊!!儿啊,我的儿啊!!”
众人下意识看了过去,只见一个妇女抱着紧闭双眼的小男孩哭喊,小男孩的嘴巴干瘪得像枯树,满是白白的起皮,一看就是好几天没喝水,活活渴死了。
崩溃的情绪传染给了其他人,有几个男人什么也不顾,直接跑向了远处被机油与弹片污染的稻田,狂饮那些已经发黑发臭的水,但还没喝几口就开始呕吐,到最后不仅把喝下去的水全部吐干,连胆汁都吐出来了。
在崩溃的哭声中,一名医官走到了罗汉林身前,敬了个军礼,低声说:“将军,我们的物资全部被炸毁,不仅是武器dàn yào,药品,食物,水,全都不够了,刚才那个男孩就是整整三天没喝一滴水,活活渴死的。”
罗汉林还没说话,刺耳的破空声突然划破天空,士兵们顿时紧张了起来,他们很清楚,这是女武神的声音!
然而,想象中的轰炸并没有到来,在士兵们惊愕的注视下,三名女武神缓慢降落在了中心,她们小心翼翼地摊着手,示意没有武装,待确认没有威胁后,为首的女武神打开了全封闭面罩,露出了精致的小脸,她对罗汉林敬了一个军礼,说:“联邦重工军团空中机动突击集群女武神部队第七大队,战士克劳迪娅。”
敬完礼,克劳迪娅和同伴打开了自己的空间核心,一箱箱的物资被运了出来,里面装着急救药物,绷带,干净的食物,水,乃至一些战地手术必备的器械,全都是生存物资。
这一刻,村民们仿佛看到了生的希望,争先恐后地冲了过来。
“水!都是水!快...我要喝水!”
“让一让!让一让!我饿了三天了,给我拿一块面包!”
“宝宝,太好了,来!妈妈喂你吃!”
“谢谢你们...谢谢你们...”
因为军纪,哪怕帝国士兵们饥渴难耐,但还是没有去哄抢,罗汉林也是冷眼盯着克劳迪娅,问道:“你想做什么?”
崩坏:起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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崩坏:起源 第八百九十六章 欲加之罪
克劳迪娅注视着罗汉林的眼睛,面对这位叱咤风云的雷神,她没有畏惧退缩,而是深深地说:“这场战争,是我们战士之间的对决,和平民无关。”
罗汉林冷笑了一声,说:“好啊,既然如此,你们把平民全部接走,然后尽管来攻,我们堂堂正正地对决。”
克劳迪娅视线开始下垂,似乎有些心虚,幽幽地说:“我希望如此,但是,有些联邦指挥官不这么认为。”
罗汉林有些不耐烦,声音就像低吼的雄狮:“你们想要什么?”
“联邦军队的指挥权已经被高级军官接管了,他们命我部发布最后通牒。”克劳迪娅缓缓抬起了头,目光中透露着悲哀,声音不大,却是刀削斧砍般刻入了每一个人的耳朵,“为保证彻底控制悲伤岭,一个小时后,我军将实施焦土行动,陆空一体全面轰炸,对悲伤岭敌占区投掷凝固汽油弹。”
说来也巧,冷鸢在崩坏7年的北伐战争中为“屠一城以求千万民不死”,也曾经使用过凝固汽油弹,这种弹头坠落在地时会溅起燃烧的油状液体,它们有如厚实的猪膏,只要沾到身上就再也摆脱不了,无论拿手拍打,用衣服包裹,还是就地打滚,又或是逃入水中,火焰只会越烧越大,直到将附着的东西彻底烧焦。
克劳迪娅此话一出,那些淳朴的村民听不懂军事术语,但每个士兵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凝固汽油弹一出,便是烈火焚天,阿鼻地狱。
联邦在悲伤岭被挡了四天,他们也很着急,现在帝国军前线溃败,大批军队回援长安,如果不趁此攻进内陆,万一帝国稳固后方,重新组织起生力军,并利用广袤国土的战略缓冲把战争拖入拉锯战,那对进入帝国领土异地作战的联邦来说是一件不利的事情。
所以,联邦必须尽快攻占悲伤岭,把军队从这条捷径运往帝国内陆,而阻挡着这一切的就是雷神罗汉林。
联邦的这句最后通牒,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就是要劝降罗汉林,如果直接发起轰炸,很可能炸不死罗汉林这种级别的进化者,到时候就像风云关那样,一人当关,万夫莫开,就算雷神不复当年勇,但每拖一秒都会让联邦的处境不利,军事问题容不得一丝差池。
所以,联邦面对的最优解就是罗汉林放弃抵抗,率部投降,而劝降的筹码就是这些平民。
听罢,罗汉林抬起了手中的霹雳,往天空一指,轰隆一声炸出万丈惊雷,吓得克劳迪娅等人赶紧进入战斗状态,不过预想中的打击并没有到来,这位老将手握霹雳对准了年轻联邦战士的脸,沉声说:“滚回去,女娃娃,只要我还活着,没有一个联邦士兵可以通过悲伤岭。”
克劳迪娅和同伴对视了一眼,她们在焦土行动前来此预告,还带了宝贵的生存物资,这已经是仁至义尽,再无需多言。
两名女武神同伴的推进装置冒出了火焰,她们升空后,克劳迪娅也随即升空,在离开前,她最后看了一眼罗汉林和那些发呆的平民,幽幽地说:“如果我是指挥官,我不会用如此残忍的手段,但我是个士兵,必须服从命令。如果我做错了什么,对不起。”
克劳迪娅等人消失在天际后,罗汉林将战锤往外一指,沉声说:“全部散开,尽量往火线散,那里离联邦军队比较近,他们不敢投掷太多凝固汽油弹,我们可以...”
“将军...”一名老人颤巍巍地走了上来,这是这个村的村长,他两眼湿润地看着罗汉林,颤声说,“我们该怎么办?”
罗汉林沉默片刻,对村长,或者说对所有村民深深鞠了一个躬,腰几乎弯成了90度,沉声说:“我受冷鸢将军所托,必须死守悲伤岭7天,直至最后一人,恳请父老乡亲们随我一同赴死。”
“死?我不想死啊!”一个男村民坐不住了,他用力擦了擦嘴角的食物残渣,跑上来慌张地说,“我的命是自己的,不是你的,你不能替我做决定!我想活着,我不想死!我又不是士兵,我不想死有什么错吗?”
罗汉林依旧保持着90度鞠躬的姿势,沉声说:“抱歉,联邦已经挑明,只接受全员投降,不接受平民的单独投降。”
“那你们就投降啊!”男村民的话语惊到了不少士兵,他费解地看着罗汉林,大喊道,“士兵的职责就是保护平民,如果不投降就会杀平民,那就投降,按他们说得做啊!”
“你!”罗汉林直起了身,怒目而视,如果这人是士兵,此时早就依律处决了,那容得他动摇军心?!
罗汉林刚想呵责,却发现村民们早已围了过来,几千幸存的村民齐齐跪倒在地上,对罗汉林颔首磕头,颤声喊道:“将军...降吧...”
一名荒野远征军士兵跑了过来,对罗汉林敬了个军礼,脸色难看地说:“将军,此为万民请愿。”
罗汉林现在真的很想把这个士兵拍碎,但现在士兵实在不够了,杀一个少一个,他只能按捺住杀意,怒吼道:“我受冷鸢将军所托,必须战至最后一人,你这懦夫,居然想言降?!”
“您愿为国捐躯,我又何尝不是!”士兵愤怒地撕掉了身上破烂的军装,露出了一身的疤痕,有新也有久,他的军衔或许不高,但这一身伤疤全都是为国奉献的证明,他吼道,“若有一线胜利的希望,我必与敌人死战到底!但一个小时后,轰炸完毕,又有几人可活?就算活着,现在才第4日,怎可能完成死守7日的任务!若已知完不成,为何要带着这么多平民白白送死?!”
另一名士兵也走了上来,脱掉了衣服,露出了一身的伤疤,决然地说:“将军,我等不是贪生怕死之徒,只是,白死毫无意义,大丈夫能屈能伸,当留有用之身,日后再图报国!更别说还有这么多无辜的父老乡亲!”
罗汉林刚狠下心,准备处死二人稳住军心,可谁知,这不单单是个人想法,越来越多的士兵走了过来,脱掉了身上的衣服,他们身上有刀伤,有弹孔,也有凶兽爪痕,每一道伤疤都有为国奉献的功勋,每个人都这么深深地注视着罗汉林,纵使一言不发,但眼神中已经表达了请降的意愿。
这时,村长抱过来一个小女孩,跪在了罗汉林面前,颤声说:“将军,我已经是半只脚踏进棺材的人了,死不死都无所谓了,但这里还有很多孩子,她们连村子外的世界都没见过,您不能夺走她们的未来啊...”
“爷爷...”小女孩身上有弹片贯穿的伤,本来已经不行了,但克劳迪娅送来的物资很及时,医官及时取出弹片控制了感染,但她还是迷迷糊糊的,小手捂着肚子上的伤口,啜泣道,“爷爷...这里痛...”
黄昏时共同注视夕阳的场景和被战火摧残的稻田融在一起,迷失在了小女孩的啜泣声中,一时间,罗汉林无力地跪倒在地,拳头不停砸着地面,砸得满手是血,眼神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崩溃了,整个人老泪纵横,哭喊道:“哎...你们是要我当千古罪人啊!”
崩坏:起源 第八百九十七章 状若疯狂
自从张公博举起叛旗,劫持元帅,前线将军们纷纷回援长安后,冷鸢这个“先锋大将军”的兵权其实已经名存实亡,她现在所能调动的只有本部鹰旗军以及一小部分誓死不退的荒野远征军,在连日的损耗后,军队数量已经不足十万,虽然仍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但已经没有和联邦主力部队决战的能力了。
没有办法,冷鸢只能放弃对环海战区的包围圈,实际上,哪里还有什么包围圈,早就已经千疮百孔破烂不堪,如果再不撤离,只能是被全面反围歼的下场。
此时此刻,留在前线的将军们都聚集在鹰旗军移动指挥部,这是一辆十六轮制的特种大型军车,上面承载着一个20平方米的密室,配备全套战略指挥设备,起初是为应对斩首行动设计的。
移动指挥部内的氛围死气沉沉,将领们都垂着头,冷鸢也是雪茄一根接一根不停地抽,自前线溃败后到现在的第4天,她一分钟都没能合眼,疲惫的眼中满是血丝,浓浓的黑眼圈也出现在了这位鹰将的脸上,她随手将抽完的雪茄往地上一扔,那里已经躺了几十根雪茄烟头。
冷鸢声音嘶哑,疲倦地说:“按照现在的情况,只能是和其它将军一样,先回长安夺回元帅,巩固住我们手上的兵权,最后重新组织四处分散的生力军,以庞大国土的战略纵深将联邦拖入持久战,打上个几年,甚至十几年。”
将军们纷纷沉默不语,每个人都知道,冷鸢说的这个战略仅仅几十个字,但它将带来的事旷日持久的伤亡,会有多少人死,几百万?几千万?甚至超过旧世代的世界大战?
以现在的出生率和死亡率来计算,人口已经是大规模负增长,若再是兵起连年,没有人敢断言这个崩坏的世界还能承受多少人的死伤。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联邦不会放弃经营了12年的地域,帝国也不会放弃传承了数千年的乡土,出于利益,出于信念,没有人会退,正如大元帅所言,这场战争最后只有两个结果:完全胜利,或者完全战败。
“3日。”冷鸢竖起了3根手指,在众将军面前划过,斩钉截铁地说,“留给我们的时间还有3日,罗汉林奉命死守悲伤岭,已经守了4日,再过3日他便有权撤退,留给我们的时间只有最后这3日!夺回元帅,发布全国战争动员,重组生力军,这些要在3日内完成,否则联邦大军通过悲伤岭直达内陆,我们可就没有机会了。”
将军们纷纷对视,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肯定,当年死守风云关七日,独退百万虫群的雷神坐镇悲伤岭,这让他们很安心。
然而,这种安心在持续了不到一分钟后便破碎了。
冷鸢还没来得及和众将军讨论夺回元帅的具体计划,一名传令兵突然跌跌撞撞地走了进来,脸上的表情不喜不忧,而是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失魂落魄,他什么也不说,膝盖一软,六神无主地跪到了地上,居然开始默默流泪。
战争期间,冷鸢最见不得眼泪这种软弱的东西,她一巴掌将桌子拍裂,喝道:“有话就说!”
“将军...”传令兵呆呆地抬起头,脸上挂满泪水,颤抖着手呈递上来一份血迹斑斑的信函,声音在啜泣中发颤,“罗汉林...投降了...”
此语一出,犹如晴空霹雳,整个移动指挥室的气氛彻底凝固,犹如跌入冰窖般极寒,同时凝固的还有每一个将军的表情。
罗汉林...投降了?那个叱咤风云的雷神...投降了?
传令兵失魂落魄地举着信函,神情恍惚地说:“据观察哨报告...悲伤岭已插遍联邦军旗...罗汉林及残存兵士全部被俘,此为罗汉林亲书...”
冷鸢依旧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她的第一反应甚至是把这个谎报军情的传令兵拖出去qiāng毙,然而看到那封血迹斑斑的信函,她却是下意识接了过来,将其打开。
“末将无能,七日之约未至,已无力守住悲伤岭,有辱军令。现愿弃一世英名投降敌军,护全无辜百姓,并留有用之身,日后再图报国。”信函之所以血迹斑斑,是因为每个字都是以血做颜料书写。
如果不是传令兵已经提醒,没有人能把这封透露着穷途末路气息的血书和那位叱咤风云的雷神联系在一起。
悲伤岭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这已经不重要了,也不会有人去关心,因为现在一个所有人都不愿意甚至不敢看到的事实摆在了面前:悲伤岭失守,帝国内陆与联邦大军之间再无阻隔!
“他自己要守的!!没人逼他!他自己向我请命!!信誓旦旦地说会守好悲伤岭!!!”连日的疲惫加上罗汉林投降的噩耗让冷鸢的情绪彻底失控了,她疯了似的撕掉罗汉林的血书,打翻桌子,撕心裂肺地吼道,“我告诉过他,必须死守七日!!现在七日未到,我不管那山上发生了什么!!!他就是死,就是全军覆没,就是被联邦轰成渣子,也得给我死在悲伤岭!!!!!”
传令兵六神无主地说:“刚才,我们接到了联邦部队的通讯,悲伤岭被攻陷,村民们没有受到伤害,联邦给了他们水,干粮,路费,把他们全部释放了。守军方面,包括罗汉林在内的700多帝国士兵被俘,他们愿意和我们交换俘虏,而且专门提出要求,若遇到联邦准将诺薇娜,不得伤害,需以诺薇娜交换罗汉林。”
交换俘虏,这不是什么罕见的事,在战争中实在太常见了,但刚才传令兵的话语中隐藏着一个可怕的事实...
联邦专门点名要用罗汉林交换诺薇娜,这是什么意思?联邦中最关心诺薇娜的是谁?毫无疑问是阿格隆索。
诺薇娜现在下落不明,至少可以肯定还没被俘虏,但联邦急于点名这个条件,那只有一种可能:这是受到了阿格隆索的示意!
换句话说,阿格隆索还活着,也许伤得很重,伤得连出面指挥军队都做不到,但至少还活着,并给下属军官传达了交换俘虏的指令。
“不换!懦夫!!叛徒!!!”冷鸢失心疯似的抓过站在身旁的李瞬笙,嘶声吼道,“让lucky去联络弥音梨纱子,找出诺薇娜,就地击毙!听明白了吗?在诺薇娜脑袋上开个窟窿,就地击毙!!我要把她的尸体挂在军旗上,让每一个联邦军官都看见!!”
李瞬笙听得心一凉,沉声问道:“将军,那罗汉林...”
在许久的沉默中,冷鸢脸上的疯狂之色渐渐褪去,但寒意却是愈发愈浓,那双暗紫色眼瞳中不带任何情绪,曾经所有并肩作战,把酒言欢的豪情都消失了,只留下一片令人窒息的黑暗:“罗汉林不配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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崩坏:起源 第八百九十八章 将军百死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心都凉到了极点。
罗汉林是什么人?在鹰旗七将星中,罗汉林是不是最厉害的,这个暂且不讨论,但他一定是资历最深,功勋最高的一个。
自鹰旗军建立以来,罗汉林就在军中效力,从最初几百人的规模,一直拼杀到后来“鹰旗所至,无帅令”的半壁天下,所有大小战役一场不落,每有战事必冲锋在前。
这是一个活着的传奇,崩坏元年的孤守北疆,卫国战争的霹雳初现,西南剿匪的尸山血海,风云关上的七日血战,比武大会的以一敌三,剿灭叛军的雷神不老,毫不夸张地说,罗汉林见证了帝国从崩坏废墟中崛起的全部过程。
但现在,壮士暮年,在军旅的最后一场战役中,罗汉林失败了,而冷鸢给他的评价是“不配活着。”
罗汉林该死吗?说实话,真的该死!于情,他是主动请缨,立下毒誓要在悲伤岭守住7天,现在才第4天就投降了,不管是什么理由都无法抹灭投降的事实。于理,罗汉林这种老将应该知道悲伤岭的重要性,悲伤岭失守,帝国内陆和联邦之间再无天险,联邦部队一马平川,轻型装甲部队昼夜奔袭甚至可以日行千里,一天就能杀到首都长安。
罗汉林的投降就像压垮帝国的最后一根稻草,亲手将这个国家推下了悬崖。
所以,罗汉林这次投降真的该死,但他一生的功绩就该被这样磨灭?所有为帝国受的伤,流的血,一生的付出全部被当做垃圾般丢进了发臭的下水道,这真的合适吗?
纵使心有疑虑,但在这种情况下,在狂怒的冷鸢面前,谁都不敢替罗汉林说话,那只会进一步点燃冷鸢的怒火。
今天,罗汉林的投降就像开启了针对帝国的潘多拉魔盒,所有噩耗同时爆发。
没过多久,又一名传令兵沖了进来,颤声说:“将军!先头部队遭到火力拦截,无法继续前进!”
冷鸢从怒火中回过神,赶忙问道:“怎么回事?有联邦部队绕到我们前面了?!”
传令兵欲言又止,最后极度不甘地说:“不...是张公博的京畿防御部队,足有一万余人,全副武装,佔据有利地形对我们进行阻击,不让我们靠近前往长安的捷径。”
冷鸢还来不及针对这件事做出调令,又一名传令兵带来了噩耗:“将军!灵能力者侦测到后方有联邦军队追击,最近一支集团军离我军只有50公里,而且距离还在不断缩短!”
“将军!lucky四天没合眼,体力透支,刚才晕过去了!灵能网路核心中断,请问指派何人接替?!”
“联邦内应传来消息,环海战区通讯网路已经全面修複,恢复了正常战时指挥!”
“将军,联邦主力部队兵临悲伤岭,总数量超过30万,正在修筑据点全面通过隘口!”
噩耗一个接着一个,一开始冷鸢还会震怒,但到后来基本都已经麻木了,她就这么沉默着,什么部署都没有做,实际上,现在又能怎么办呢?前有叛徒,后有追兵,lucky倒下后最重要的灵能网路也被削弱,联邦又恢复了战时通讯并全面佔据悲伤岭,这已是山穷水尽。
冷鸢默默地坐在椅子上,对部下挥了两下手,示意都退出去。
所有人都离开后,移动指挥部里就只剩下冷鸢一个人了,她闭眼靠在椅子上,极度的疲惫与劳累已经让她的意识一下又一下地发沉,倦怠的困意不断袭来,似乎随时都会浸入黑暗,但又怎么都睡不着。
冷鸢伸出了手,因为连日未眠影响了神经系统,她的手时不时会不自觉地颤一下,最后落到了自己的肩章上,小心翼翼地将其取下放在手中。
这是一枚很旧的肩章,它本应沉寂在历史中,却因血缘纽带继承了下来,随着时间的流逝,故人离去,知道肩章背后故事的人将越来越少,但只要它一日被戴着,就永远会有人记得它。
“当年您就是面对着这种情况吗...”冷鸢轻轻地握着肩章,双眸半闭半睁,目光中儘是沉浸于过去的温柔,她将额头贴到了肩章上,彷彿是在贴着她曾经的主人,幽幽自语道,“告诉我该怎么做,妈妈,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肩章不是人,无论有什么故事,付诸了多少感情,它都不会说话。
在这片无声的寂静中,时间似乎融化成了水一般的波纹,将过去和现在连接在了一起,15年未曾相见的两人彷彿站在了彼此的面前,伸手的一次触摸化作涓涓细流,温柔地在心中流淌。
蓦然间,冷鸢想起了15年前自己成年之时,从妈妈那里收到的最后一封信,它的末尾有一句冷鸢永远忘不了的话:将军百战死,勿牵挂,若念,热血祭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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