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坏:起源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墨香双鱼
冷鸢缓缓睁开了眼睛,这一刻,眼中的迷茫消失了,她将肩章放回了原来的位置,红唇启张,声音不大,却富有一股穿透力:“进帐。”
等候在外面的将军们鱼贯而入,等待着冷鸢的指令。
冷鸢缓缓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那双暗紫色眼瞳恢复了一如既往的锐利,视线从每一个人脸上扫过,她微微昂起首,深邃地说:“我欲弃元帅,亲自上阵,以鹰旗全军之性命与联邦相搏,换国家一线生机。”
此话一出,众将军纷纷屏住了呼吸。
原本冷鸢制定的大方针是,如果前线溃败,罗汉林守住悲伤岭,鹰旗军回援长安,诛杀逆贼并将权力还给大元帅,以此团结上下,在全国形成统一战线。
但罗汉林投降了,鹰旗军前有叛徒,后有追兵,已经无力从张公博手上夺回元帅,更别提所谓“团结上下”。
在这死局中,冷鸢的最后决议是亲自上阵,鹰旗军全员调转qiāng口,杀入联邦阵中,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血赚,一直杀到全军覆没,以整个鹰旗军为代价对联邦主力造成杀伤,延缓他们的进攻步伐。
对于帝国来说,现在最缺的是时间,如果鹰旗军奋力拚杀,对联邦主力造成重创,他们必定需要重新集结部队,也许几天,也几周,也许一两个月,而这段时间里,长安那边有机会争出一个结果,会有一个人重新掌握中央大权,这个人可能还是大元帅,也可能是张公博,又或者是其它一些运筹帷幄的将军。
如果这个新的掌权者是个叛贼,自然万事皆休,但他也有可能是一员良将,至少有这样的希望。
只要中央权力稳定下来,不是像现在这样失控,团结上下统一作战就不是梦。
这是一场豪赌,输了万事皆休,赢了能有一个渺茫的机会,筹码就是鹰旗军全员上下包括在座将军包括冷鸢自己的命。
以十万精锐换一个渺茫希望,这种事难以理喻,但在这死局中,它是唯一一条通往前方的路。
在许久的沉默后,也不知是谁带的头,鹰旗将军们纷纷挺直腰板,对冷鸢行了一个此生最为崇敬,也可能是此生最后一次的军礼:“帝国永存。”
崩坏:起源 第八百九十九章 凶兽狂袭
靠近西域边缘,还远远未到长安的位置,各支回援的帝国军们已经打成了一团。
张公博坐拥京畿防卫部队,挟持老元帅后又以帅印控制中央戍卫军,两支精锐和从前线赶回的各方守军奋力血战,一路向着象徵帝国最高权力的长安推进。
现在的战况很混乱,前线赶回来的部队数量很多,有的被张公博留下的断后部队拦住了,有的或绕路或击穿防线杀了进来,有的忠肝义胆地在孤军奋战营救元帅,有的三三两两抱团先灭独狼,有的在远离主战场的地方以逸待劳,也有的正派出密使向张公博谄媚进言。
回援的将军们高举正义旗帜,名为救帅,暗地里如何各怀鬼胎,却是没有人知道。
防御腹地,老元帅的伤情早早控制住了,可以从床上起身,他已经换上了庄严的元帅袍,端坐在桌前,张公博站在一旁伺候茶水,神色自若,依旧保持着表面上的恭敬。
这几日来,两人虽然彼此都没有离开对方的视线,但却是什么话都没说,一句都没有,因为他们都知道,多说无益,张公博说再多的话也掩盖不了“夺帅”的罪孽,老元帅也无法劝张公博回头,因为张公博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在4天的异样沉默后,这种寂静终于被打破了。
在一名进化者的陪同下,墨玉军师虎虎生风地走了进来,极其恭敬地对张公博作了个揖,言语之间满是庆贺:“恭喜张中将。”
张公博漫不经心地说:“哦?军师不妨说说,何喜之有?”
墨玉神采飞扬地说:“据前线回报,鹰旗军调转了前进方向,全军回身杀向了联邦部队,且眼哨观测到战场上空有火云燃烧,推测是冷鸢亲自上阵。”
这一刻,张公博眼中的最后一丝顾忌消失了,连日压抑后的舒畅感酥麻地传向了全身,渗入了每一个细胞,整个人如获新生,他抬起了手,上面紧握着暖玉雕琢的大元帅印,炙热的目光彷彿是在看着这个传承了数千年的国家,整个人如癡如醉地说:“现在,我,既是帝国。”
听闻冷鸢亲自上阵,带着鹰旗军沖向万劫不複的战场,老元帅已是泣不成声,他捂着自己的眼睛,眼泪不断从指间缝隙渗出,凄凉地说:“满门忠烈...满门忠烈啊...”
现在,对于张公博来说,最大的威胁已经解除了,他再也不必顾忌势力间的均衡,不必再小心翼翼地考虑局势,压抑已久的戾气在这一刻彻底释放,他举起大元帅印,高声说道:“向全军传令,解禁所有重火力兵器,进化者全员出击,不论编製,不论军衔,不论派系,逢敌必杀!逢敌必杀!”
进化者重重地点了点头,大声说:“遵命,张中将!”
墨玉用手中的羽扇拍了一下进化者的头,神采奕奕地看向张公博,高声说道:“遵命,张大元帅!”
“哈哈哈!”这一刻,张公博发出了久违的酣畅大笑。
“对对,是张大元帅!”那名进化者点头哈腰地摸着后脑勺,很快,他的眼中燃烧起了权力的火焰,彷彿已经看到了自己随张公博踏进长安中央,加官进爵的模样。
然而,这种幻觉只持续了数秒便消失了。
“轰隆隆...”张公博所在的位置为中军,前线的炮火偶尔会影响到这里,让地表的一些碎石微微颤动,所以对于现在的震动,他并未觉得有任何异常,然而,渐渐地,在某种力量的影响下,地面幅度越来越大,那些碎石一开始只是发颤,紧接着蹦上半空,最后就像火锅中爆炒的豆子般开始狂跳,他们所在的军帐也抖了起来。
“轰隆隆!”抖动越来越猛烈,到最后人都站不稳了,张公博更是被震得四仰八叉,他紧紧护着怀中的大元帅印,惊愕地从地上站了起来,此时此刻,帐外彷彿有万兽奔腾,传来了惊天的恐怖巨响,将世界引导向了一场浩大的死亡。
张公博检查了一下怀中大元帅印,完好,还在!他的脸色缓和了一些,但依旧铁青,整个人沉声吼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墨玉眼神飘忽不定,也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刚刚他还观察过战况,各支帝国军都沖不进来,甚至有很多将军已经送来密信,言语中颇有交好之意,最大的隐患冷鸢也去送死了,整个帝国再无人可掀起波澜,应该是胜券在握才对!
进化者立功心切,当即说道:“待部下出去打探!”
这是一个很简单的任务,只要迈开腿,跑出去,看一眼,如此就行,然而就是这么简单的任务,进化者没有完成,甚至连第一步的“迈开腿”都没能完成,他话音刚落,腿都还没动,猩红的血狱大剑直接撕破军帐大门,犹如外科手术刀般精準,沿着人体中轴线将这名家臣切成两半,所有血肉在瞬间枯萎,融入了血狱之中。
“轰!”紧接着,在天崩地塌的震动中,骨质巨刃横扫过军帐上方,整个顶棚被彻底掀飞,露出了布满阴霾的苍穹和那头遮天蔽月的怪物。
这是一只多么庞大的巨兽?张公博已经无法分辨其高度,甚至可以说,他这个京畿防卫圈司令员已经好几年没有亲眼见到过任何凶兽了。
恐怖的巨兽遮蔽了张公博的半边视线,庞大的体型犹如深入云霄的摩天大楼,巨型撞角足以粉碎一切人类装甲部队,厚度无法估计的生物铠骨象徵不可击破的防御力,张公博甚至毫不怀疑,哪怕是一个全副武装的装甲师遇到这种凶兽,也逃不了全军覆没的下场。
然而,就是这么一只恐怖的凶兽,在象徵着凶兽尊严的头顶上,站着一个人,它没有反抗,也没有挣扎,任由那个人踩着它的头,对它进行驱使。
张公博奋力在脑海中回忆着曾经学习的知识,终于,他叫出了这种生物的学名:“龙兽...”
龙兽后方是一片惨烈的战场,无穷无尽的旗帜斯堪的纳维亚十字在躁动的气流中飞舞,铁与血的气息伴随着狂怒的腥风施虐大地,目及可视处皆为烈马巨铠,他们的眼睛比浓郁的鲜血还要猩红,身上的漆黑玄铁重甲有千斤之重,无坚不摧,手中巨大的骑qiāng绽放着死神的寒芒,毫不掩饰对鲜血的渴望。
杀入阵中的骑士已经和京畿防御部队以及中央戍卫军打成了一团,这两支部队不愧为帝国精锐,在这种乱阵之中丝毫没有溃败之势,纷纷拿出自己的武器,使出自己的能力与怪物死斗。
但是,这种状况并没有持续太久,帝国精锐的阵线虽然极其稳固,为了抵御回援军队的冲击,他们也确确实实架设起了抵抗冲击的火线与装甲线,然而这些凶兽降临得毫无徵兆,好像就是直接在阵中凭空冒出来的,刹那间挤碎了阵线,将战斗拖入了肉搏作战,在近距离厮杀中,这些来自地狱的骑士挥舞着恐怖的巨刃弯刀,顷刻间便杀得血肉横飞。
对于帝国精锐来说,除了一部分高阶进化者可以轻鬆杀出重围,其他人一旦被骑士围困便是四分五裂的下场,更令士气暴跌的是,对于人类乃至进化者而言,身上随便被砍一刀都会降低作战能力,但他们面对的骑士本来就没有生命可言,不过是猩红能量唤醒的死物罢了,不管身上中了多少qiāng,不管流了多少血,哪怕脑袋被砍飞,它们依旧在狂杀血战,除非胸膛的心脏被刺穿,否则他们永远不会停下。
没过多久,在满天横飞的血肉中,帝国精锐有些坚持不住了,而压垮这一切的最后一根稻草则是犹如沉雷般响起的古老吸血鬼语:“nel,yuma...”{臣服,人类}
浴血奋战的帝国精锐们獃獃地看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一个修长的身影已经策马杀进中央军帐,她的娇躯和雄武的骑士比起来显得很渺小,可那堪比黑云压城的战袍却是透露着难以言述的威压,狰狞的血瞳让人瞥一眼就心惊胆裂,这个女人手持血狱大剑,剑锋抵在一个脸色惨白的男人脸上。
这个被挟持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张公博。
崩坏:起源 第九百章 弃之帅印
张公博脖颈上传来了血狱的冰冷触感,也不知是不是幻觉,虽然他可以确定自己没有被砍伤,但灵魂好像在某种力量的撕扯下不断破碎,被血狱夺走,他整个人失魂落魄地嘀咕着:“我...既是元帅...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主将被擒,对于帝国精锐来说,再和这些没有生命的凶兽打下去无疑是愚蠢之举,再加上凶兽们有某种自主意识,并非像野生凶兽那般疯狂,而是展现着极高的纪律性,举止中似乎透露着某种讯号:来攻必死,缴械不杀。
意识到这点后,帝国精锐们下意识拉开了距离,不再进攻,刚才还血肉横飞的阵地在五分钟内便冷却了下来,恢复了平静,只有满地的尸体和汇聚成小溪的血水述说着战况的惨烈。
“轰...轰...轰...”在大地的震颤中,骑士们有序后退,腾出了一片空地,巨大的龙兽承载着头顶的少年行至中央,俯瞰整片战场。
中央阵列被击穿后,从各个方向回援的帝国军也赶了过来,但面对着尸山血海的战场,在夹杂着血味的凛冽寒风中,上至帝国将军,下至无名小卒,没有任何人敢轻举妄动,只能无声地注视着这一切。
高傲的吸血鬼女王迎风而立,女王黑袍犹如张开的双翼,在空中猎猎作响,六百一十三斤的血狱调转方向,以剑柄砸在了张公博的后膝,巨力击垮了张公博的膝神经,整个人冷汗直流,嘭得一下摔到了地上。
因为失去平衡,张公博手中的大元帅印掉了出去,他整个人神情一滞,手脚并用地向前爬去想要把它捡回,然而很快,猩红色的高跟鞋踏足而下,刺穿了他的手掌,让他整个人惨叫起来。
吸血鬼女王伸出了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手,从地上捡起了象徵帝国最高权力的大元帅印,缓缓走向了庞大的龙兽,站定后,高傲的女王单膝下跪,对少年行臣服之礼,随即身上血雾浮现,凝聚出了猩红的实体,它们缠绕着大元帅印,腾空上浮,将其举到了龙兽头顶的少年面前。
少年伸出了手,手上缠绕着已经被鲜血染透的绷带,他从血雾中接过大元帅印,同时接过了帝国的最高权力。
这一刻,没有什么所谓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他便是那“一人”。
破碎的军帐中,老元帅颤巍巍地走了出来,张公博被俘后,墨玉身为军师也无一战之力,根本无力阻挡,以高胜为首的中央戍卫军精锐终于有机会接近老元帅,将其护在中间,遥遥面对着手握帅印的少年。
“我从来没想过,第一个冲进来的人会是你。”老元帅遥望着龙兽头顶的少年,目光落于暖玉闪耀的大元帅印,不多时,他看向了少年的脸,实际上也不能说是脸了,因为根本看不清,那上面沾满汙垢,也不知是多少人的血与肉,全部都已经在风中乾涸,氧化,述说着过去的一幕幕。
老元帅看着那双唯一还能分辨的瑰红眼眸,默默地说:“现在,你既是帝国,没有人可以阻挡你了。”
没有任何徵兆,少年伸出了手,在所有帝国军人惊愕的注视下,他的五指突然鬆开,象徵着最高权力的大元帅印在空中下坠,加速,与地面接触,最后啪得一声落在了老元帅身前。
这枚大元帅印的材质极佳,哪怕是从那么高的地方掉落,它也没有粉身碎骨,只是裂成了两半,只需回去粘合修补即可。
高胜的反应非常快,他以全速从吸血鬼女王身边掠过,夺回地上摔成两半的大元帅印,最后重新回到老元帅身边,双手呈上。
吸血鬼女王可以阻拦这一切,但没有阻拦,她将血狱一收,面对老元帅,伸手指向了西边的天空,那里是首都长安的方向。
老元帅接过摔成两半的大元帅印,从这一刻起,身有戍卫,手有帅印,最高权力就像转了一个圈,重新回到了老元帅的手掌,他在大元帅印上注视了一会,随即看向了吸血鬼女王手指的方向,默默问道:“为何还权?”
没有人回答,吸血鬼女王没有,少年也没有,在无声的力量操纵下,凶兽部队启动了,向着和长安完全相反的方向,向着东方,向着战场。
二十分钟后,凶兽部队彻底脱离了所有人的视线。
也不知是多长的沉默,回援的将军们神色各异,有人欣喜,有人遗憾,有人恐惧,但最后,这些情绪全部被藏回将军们心中,他们无一例外地举起右手,对老元帅敬了一个帝国军礼,齐声高呼:“我等为救元帅至此,帝国永存。”
“哈哈哈哈哈!”毫无徵兆地,张公博发出了近乎癫狂的讥笑,他灰头土脸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手指从将军们脸上划过,狂笑道,“为救元帅?说错了一个字吧?到底是为了什么,你们心里难道不清楚?”
众将军神色不变,异口同声再次高呼:“我等为救元帅至此,帝国永存。”
“哈哈哈!看看,看看!多么忠诚的将军们,真是元帅之福,帝国之福!”张公博的狂笑戛然而止,用一种充满寒气的逼视看着将军们,幽幽地说,“薪柴终是薪柴,我会看着你们燃烧的,直到你们和我一样烧成灰烬。”
这时,有中央戍卫军从破碎的军帐中拉出了一箱东西,高呼道:“报告大元帅,在这里发现诸多密信,里面恐有帝国将军与张公博勾结的证据!”
这一刻,周围的气氛沉到了冰点,虽然回援的将军们依旧保持着敬礼的姿势,面无表情,但如果仔细观察,可以发现不少人额上已经溢出了冷汗。
“烧。”出人意料的,面对这份足以让中央权力大换血的罪证,老元帅只说了一个字。
中央戍卫军先是一愣,直到老元帅重複了一边“烧”字,他才意识到其中的深意,一把火将其付之一炬。
在罪证燃烧的烈火前,老元帅的身影在火焰下投出了大片大片的影子,他收好了大元帅印,看向了齐齐敬礼的众将军,眼神彷彿也随着背后的烈火一同燃烧,声如洪钟地传达了这次动蕩后的第一条命令:“众将军此行平叛有功,但战争尚未结束,前线仍有义士血战沙场,捨身保国!帝国诸将,听帅令!所有军队即刻向东,回到前线,交付先锋大将军冷鸢调令,迎战国敌!”
帝国将军齐声高呼,声势浩大:“帝国永存!”
就这样,从前线浩浩蕩蕩赶回的大军再次启程,就像战争刚开始那样,意气风发地向前线赶去,而这中间所发生的一切,就好像从未出现过那样。
老元帅方面,他本人只带着二十余名中央戍卫军精锐,秘密轻装赶回长安,所有亲征部队全部投入前线,并暂收京畿防御部队兵权,亦令其赶赴前线,投入为国家的战争中。
在动身回长安前,老元帅最后回过头,看向了东方,彷彿在注视什么东西。
高胜注意到老元帅的目光,出声问道:“大元帅,在看什么?”
“看一个我想成为却成为不了的人。”
崩坏:起源 第九百零一章 死囚言降
对于楚凡来说,这场帝国和联邦之间的全面战争和他并没有什么关係。
战争爆发后,不,準确地说是战争爆发前,烈血城传来噩耗,赤血帝国大校洛忧遭到女武神部队轰炸,葬身火海。
这个消息直接把死囚营撕成了两半,以楚凡为首的保守分子觉得这时候应该按兵不动,等待长安中央指派新的指挥官,以防酿成大错,毕竟他们之前屠城时虽然群情激奋,但多多少少也知道这不是什么好事,容易落人把柄,日后一旦被追究起来就是个致命破绽,此时必须小心行事,以防在政治上站错队。
而以拉布尔为首的激进派却是怒火冲天,一心要给洛忧报仇,于是便按照洛忧此前的部署,不停地袭击环海战区的联邦城市,也不管善恶美丑,攻进去就是乱屠乱杀。
而在这期间,楚凡一直在观望战局,未出一兵一卒,直到帝国前线溃败,且罗汉林投降,悲伤岭沦陷的消息传来,他的观望持续不下去了。
军帐中,楚凡脸色铁青地看着手中的一份军令,这是赤血帝国先锋大将军冷鸢亲笔提写的军令,上面还盖着先锋大将军印,内容既是要求死囚营配合鹰旗军对联邦主力发起进攻。
楚凡心里很清楚,说是说进攻,其实是自杀,从现在的情况不难看出,冷鸢是準备集全军之力对联邦发动自杀性攻势,为后方duo quán稳固争取时间。
楚凡不知道冷鸢心里怎么想的,也许是心灰意冷走投无路,又也许是捨身救国热血澎湃,楚凡不想评价这一切,他心里只有一个想法:我不想死。
如果这份军令是洛忧下达,楚凡一定毫不犹豫地沖向战场,连头都不带回一下,因为他面前只有两条路。
一,抗命,不用想,抗命就被处决,必死。
二,沖向战场死战到底,按照战况来说,大机率也是战死,但也有一丝希望活下来。
必死和一丝希望,选哪个?毫无疑问,没什么好犹豫的。
但洛忧葬身火海之后,所谓“抗命被处决”这条路已经不存在了,谁来处决楚凡?洛忧?洛忧已经死了。冷鸢?冷鸢马上也要死了。
楚凡是个聪明人,也是个有执念的人,他从一开始就不是那种满腔热血,希望报效祖国的士兵,只是一个蒙冤入狱后挣扎生存的死囚,当他心里只剩下“我不想死”这个想法时,他就会拼了命地活下去。
洛忧葬身火海后,死囚营一分为二,楚凡这个副官自然也就转正了,而他也有了自己的“副官”。
此时,楚凡的副官正站在桌前,脸色苍白,颤声说:“长官,我们该怎么办?”
楚凡面色铁青,眼神飘忽不定,他沉默半晌,沉声问道:“你觉得?”
“前线溃败,连雷神都挡不住联邦部队,他们通过悲伤岭后一马平川,已经是势不可挡,冷鸢这次冲过去也回不来了。”副官咽了咽喉咙,思想上有些挣扎,但最后还是鼓了一口气,颤声说,“帝国已经没救了!”
楚凡紧紧咬着牙,眼神极度挣扎,恶狠狠地说:“你想说什么?”
副官焦躁不安地环顾四周,似乎是在找什么东西,很快,他确定帐中只有自己和楚凡二人,在犹豫半晌后,他给出了自己的结论:“降...”
当听到这个字时,楚凡的下意识反应是震怒,死囚营中有很多洛忧亲自立下的“杀令”,言降便是其中一杀。
洛忧留给死囚营的威慑实在太强了,强到楚凡的第一反应是执行杀令,但是很快,这股不正常的震怒冷却了下来,被另一个念头佔据: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洛忧了,也没什么杀令。
对于接到先锋大将军令的楚凡来说,接下来怎么走,无非两条路,要么是遵冷鸢军令,和她一起进攻联邦,光荣赴死,也许自己的名字以后会出现在某个纪念碑上。
要么就是向联邦投降,然后被联邦收编,或许能凭藉自己的指挥经验获得一官半职,甚至改头换面变成联邦公民,当上联邦将军也不是没可能。
赤血帝国对楚凡是没有恩的,楚凡对赤血帝国也没有好感,甚至有怨念,因为他是蒙冤入狱,至今未ping fǎn,也没有一个正式军衔。
楚凡之所以在死囚营中奋战,不过是因为洛忧罢了,洛忧能给他钱,给他权,给他功名地位,所以他感激洛忧,效忠洛忧,愿意为洛忧出生入死。
现在,洛忧死了,值得楚凡效忠的人已经没了,那还有什么奋战下去的理由?国家大义?军人荣耀?这些是狗屁。
蓦然间,楚凡发现自己其实没什么好选择的,哪条路才能继续活下去,继续得钱得权博取功名富贵?答案已经从副官口中说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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