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坏：起源

楚凡咽了咽喉咙，涣散的眼神开始聚焦，最后落在了副官脸上，他下巴发颤地张开了口，说了一个这几年来经常出现在噩梦中，无论如何也不敢说的字眼：“降？”
楚凡说完这个字，他和副官只感觉一股可怕的寒流从头顶冒出，沿着脊柱一路下流，蔓延向了全身的每一个角落，连四肢都开始发软，片刻后，他们都下意识目光侧移，心惊胆战地环顾军帐，足足沉默了半分钟，他们确定自己还活着，那个如影随形的杀令也没有起效。
终于，副官眼中彷彿有什么东西溃散了，被另一种野蛮生长的情绪所代替，他抬起头，鼓足勇气，加大了声音：“降！”
降...
降？
降！
人是一种很奇怪的东西，在禁忌下压抑久了，一旦得到释放，曾经畏之如虎的念头就会像潮水般涌来，任凭你如何抗拒都推不掉。
这一刻，楚凡脑海里所有东西都被清空了，奋战，效忠，慾望，忌惮，畏惧，一切的一切就像泡沫般破碎，曾经的生活似乎变成了一个梦，现在，梦醒了，他的思想里也只剩下了一个字：降！





崩坏：起源 第九百零二章 我主尚在
“降？”
“降！”
“降？？”
“降！！”
“降？？？”
“降！！！”
军帐中，楚凡和副官就像两个複读机，一遍又一遍地说着以前不敢说的禁词，就像吸毒般越说越上瘾，两人越说越大声，越说越响亮，到后面甚至像傻子似的面对面大笑起来。
副官笑完，撰紧了拳头，长出一口憋了好久的恶气，愤愤不平地说：“到时候，我要去干洋妞！骷髅城那些妹子我都玩腻了，早就想玩新鲜的了！”
楚凡靠在椅子上转着圈，给自己点了一根烟，感受着昂贵烟草击喉的kuài gǎn，他轻轻拍了拍胸膛，一本正经地说：“放心，我们这么多人，又是洛忧旧部，我们去投降，联邦肯定是敞开大门欢迎，说不定直接就把我们收编了。到时候我告诉你，多吃韭菜和腰子，补补肾，否则你这小身板可扛不住洋妞！”
说着说着，两人不约而同地大笑起来。
谈笑一会后，楚凡给副官发了一根烟，将冷鸢的军令揉成一团，丢进垃圾桶，随即取出纸笔，兴緻勃勃地说：“等着，我现在起草投降书，一会连夜给联邦送去，这种事宜早不宜迟，千万不能拖。”
楚凡刚提笔戳到纸上，第一个字还没写出，突然感觉桌子在晃，他疑惑地看了一眼，嘀咕道：“怎么回事？”
这时，楚凡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他接起后，哨兵传来了彙报：“长官，拉布尔的人正在逼近我方营地。”
“拉布尔？”楚凡有些疑惑，洛忧在烈血城遇袭后，他已经和拉布尔分道扬镳了，拉布尔往自己这边跑做什么？
楚凡跑到了窗边，开启窗户，看向了震动传来的方向，地平线尽头尘土飞扬，半片苍穹都笼罩着浓浓的尘埃，看上去是有大军行进，而在最远处，拉布尔的巨人之躯已经初现雏形。
看着几乎要冲到云层上的尘土，楚凡顿时皱起了眉头，这么大的飞尘，拉布尔身后是有多少部队？哪怕全盛时期的死囚营急行军都不会有这么大的尘土。
就在拉布尔的胸膛出现在地平线之上时，他周身的空气出现了波状震动，在音速传导后，拉布尔的巨吼席捲营地，也一同传入了楚凡的耳朵：“我主尚在！！！”
楚凡像是被石化般僵在原来，我主尚在？
维京后裔的拉布尔是一个头脑很简单的人，认死理，不轻易服人，但一服就会服到底，当初楚凡还是死囚营野狗老大的时候，拉布尔就没有服过他。
而后来，拉布尔服了一个人，那个人是拉布尔的主，也是楚凡的主，更是整个死囚营的主，那个人是...
“我主尚在！！！！”拉布尔的声音如同雷鸣般响彻营地，引发了士兵们一阵又一阵的沸腾，在地平线尽头，他将庞大的古老龙牙于空中一挥，气压引发的气流夹杂着隐隐龙威响彻天际，伴随他的吼声狂袭而来，“我主尚在！！！死囚营！！！沖啊！！！！”
拉布尔话音刚落，庞大的龙兽紧接着在拉布尔身后出现，并带出了黑云压城般的死骑，这一刻，楚凡终于知道是什么东西引发了如此规模的飞尘。
因为实在太远，楚凡又不是进化者，地平线尽头的龙兽在他眼中只有指甲那么大，更别提看清细节，但楚凡不用看也知道，龙兽头顶上一定站着一个人，站着一个他以为已经死了的人...
副官的牙齿开始打颤，下意识喊道：“长官...”
楚凡转过身，紧紧抓住了副官的肩膀，沉声说：“刚才的事，一定要保密，知道吗？如果被洛忧知道我们言降，我们两个都得死！必须一起保密！”
副官像小鸡啄米似的点着头，颤声说：“明白！明白...”
“快，出去收拾好装备，準备作战！”
“是！”
副官刚转过身，楚凡脸上的冷静神色就像雪崩般垮了，他在不停冒着冷汗，打湿的头髮一根根结起搭在脸上，整个人双眼圆瞪，眼神像是化开了毒药那般狠辣。
副官还没踏出一步，突然感觉有什么又冷又硬的东西抵在了后脑勺，他下意识转过身，视线直接被漆黑的qiāng口佔据。
“楚...”
“嘭！”
楚凡直接扣下了扳机，宣告了副官的死刑。
很快，楚凡掏出军刀，硬生生从副官的尸体上割下头颅，并掏出垃圾桶里的先锋大将军令，一把塞进了副官的口袋里。
紧接着，楚凡提着副官的头颅冲出了军帐，将其高举在空中，对不知所措的士兵们厉声吼道：“此人私藏先锋大将军令，妄言投降，动摇军心，已被我依杀令处决！！！”
楚凡将副官的头颅砸在了地上，掏出配qiāng，指向了东方，声嘶力竭地吼道：“我主尚在！死囚营！跟我沖啊！！！！！！！”
士兵们面面相觑，也不知是谁带的头，他们不约而同地吼叫起来，拼了命地沖向运兵车所在的位置，发疯似的向联邦主力部队所在的东方冲去。
二十分钟后，被死囚营视作死亡，被联邦视作死亡，被全世界视作死亡的洛忧出现在了前线，分裂的死囚营无声地合二为一，与奔腾的死骑一起杀到了联邦主力部队最前线。
烈血城大轰炸中，洛忧确实遭到了重创，他的虫群召唤与瑟西娅的女王军势不同，女王军势在召唤出来后可随时收回去，化作瑟西娅体内的鲜血储量，但利用ips干细胞进行虫群召唤后，虫群不可逆向变成ips干细胞。
所以在那一战，洛忧的虫群部队死伤殆尽，损失了相当于全部ips干细胞90%的储量，自己也差点被炸到死线边缘。
但最后，洛忧凭藉不灭之躯死撑，再加上瑟西娅收回了全部死骑，硬是将洛忧从火海中救了出去，并最终隐藏在了安全位置，为洛忧的恢复做準备。
混乱的全面战争中，指挥官们都只盯着大局，让所有人看不到一城一隅之地，所以洛忧在这段时间可以悄无声息地袭击联邦小城，吞噬大量人类，并最终在帝国前线溃败之际重回巅峰状态，带着大军杀来。
至于袭击张公博一事纯属巧合，那里的战场恰好出现在凶兽部队的行进路上，顺路就踏平了，洛忧之所以没拿大元帅印，是因为他的目的只有一个，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个，从来没有变过，不是挽救帝国，也不是击溃联邦，而是揪出帕奇。
在沉寂了一个月后，複仇的铁蹄再次作响，凶兽獠牙直抵联邦前线，直抵悲伤岭！




崩坏：起源 第九百零三章 一溃千里
联邦的主力部队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在击溃帝国前线后，他们要面临的并不是散兵游勇的顽强抵抗，不是冷鸢所率鹰旗军的猛烈反击，而是以复仇之名挥动屠刀的洛忧。
佔领悲伤岭后，联邦已经将所有主力部队屯集在了这一地域，按照集团军编制开始运兵，一切本该有序进行，可就这么毫无徵兆地，铁蹄降临。
每有战事必冲锋在前，这是拉布尔最好的写照，这个有“巨人王”之名的进化者身上披着铁索连城般的堡垒铠甲，一双恶瞳散发着嗜战的光芒，他顶着漫天的炮火硬杀入联邦阵列，手中古老龙牙带着毁灭性的力量在前方横扫，所过之处无论多么坚固的坦克全被碾碎，人类躯体更是直接化作原始血肉洒在了地上。
“吼！！！！”拉布尔的吼声激发了古老龙牙内部的龙威，实质化的压迫力犹如墙体一般向前压去，无论什么炮弹打在身上都难以撼动堡垒下的巨人之躯，他犹如杀入无人之境，所过之处只留下一地碎尸和装甲残骸，直接将通过悲伤岭的联邦部队杀穿，猛地顶进了悲伤岭的隘口。
“轰轰轰轰轰！！！！”拉布尔将古老龙牙往山体一砸，引发了大规模的滑坡，随即以疯狂之势在周围横扫，砸碎了任何试图从自己身边驶过的坦克，震天动地的怒吼带着无穷无尽的狂意，伴随着横扫的古老龙牙响彻四周：“不会！让任何人！通过悲伤岭！！！！！！”
联邦军队后方的俘虏营，壮士暮年的老将听到年轻悍将的战吼，犹如忆起意气风发时，再回过神，已是恍如隔世，老泪纵横。
...
拉布尔以一己之力将联邦的装甲部队堵在了悲伤岭隘口，在这种地形，联邦的装甲部队难以发挥机动优势，无法散开，往前出不去，后面的友军又来不及倒退，成片成片地被古老龙牙摧毁，除了高空的女武神以及可以穿梭山体的轻步兵，重型部队正在成建制被消灭。
重型装甲部队被拉布尔顶回去后，轻步兵的末日也来了，嗜血的死骑向着联邦轻步兵发起了毁天灭地的冲锋，二者接触的瞬间，不善近战的联邦轻步兵一触即溃，哭喊着在营地间窜逃，但顷刻间就被高头大马的骑士砍得四分五裂。
也有联邦轻步兵试图还击，但是步兵qiāng械打在死骑的千斤巨铠上只能碰撞出一缕缕灼目火花，就像几粒飞沙想击穿大山，一切都是徒劳。
死骑眨眼间沖翻了联邦的轻步兵，虎入羊群般砍杀着，屠完一片屠第二片，屠完第二片屠第三片，一直暗无天日地往前狂屠。
联邦的轻步兵指挥官已经是吓得心惊胆裂，现在通讯恢复了，他赶紧緻电友军集团军，撕心裂肺地吼道：“支援！请求支援！我方集团军遭到大规模冲击，损失惨重，请为我军规划一条撤退道路！”
不多时，通讯那头传来了另一名指挥官的嘶吼：“无路可退！重复！无路可退！我们被包围了！”
轻步兵指挥官一愣，悲伤岭地区的联邦部队有足足30万，如果照平时部署展开，可以覆盖几百公里的战线，现在虽然为了运输部署在一起，但想要把他们分隔开围歼也不是易事，他赶紧问道：“我们有几个师被包围了？”
通讯那头，指挥官凄惨地喊道：“几个师？上帝啊，你他妈在开玩笑吗？全部被包围了！30万人全被围了！”
“哐当。”轻步兵指挥官手一软，通讯器摔到了地上，他疯了似的抓过传令兵，吼道，“请求接通高空女武神的视频连线！我要俯瞰战场情况！”
很快，视频连线接通了，女武神部队俯瞰战场的第一视角通过摄像头传了回来。
没错，不是什么夸张的比喻，悲伤岭的30万联邦主力被包围了，围得水泄不通，他们就像大海中的一座孤岛，被敌人包围得半点退路都看不见。
那是一支什么样的军队？如果非要形容，只能说是一支来自地狱的军队。
这支军队并非像死骑那般全副武装，他们身上全都穿着平民的衣服，浑身千疮百孔，到处都流着血，但是眼睛里溢满猩红之色，眉心处更是有一种诡异的猩红能量，他们张开血盆大口，露出口中的利齿，伸出带着尖锐指甲的双手，像海啸般翻滚向前，汹涌地席捲了联邦阵地。
“啊！！啊！！！这是什么东西！！！”装甲车上，联邦步兵正操控着一台台车载重机qiāng，对着涌来的怪物们倾泻子弹，和死骑比起来，这些平民装饰的怪物非常好解决，一轮扫射过后便会四分五裂，然而恐怖的地方就在这里，不管他们遭受了多少致死重伤，就算手被射断也会跑过来，腿被射断也会爬过来，手脚一起射断就用牙齿啃着地面，不停蠕动过来。
想要杀死这些怪物，唯有击散眉心的猩红能量，但对于重机qiāng而言，这种精度意味着需要消耗几十发子弹，而从高空视角来看，他们所面对的怪物超过200万头！！！
海洋，毫不夸张地说，这是一片怪物的海洋，联邦的火线能杀死怪物，但阻止不了它们的前进，联邦士兵耗尽了dàn yào，甚至有一些重机qiāng都炸膛了，最后士兵们抬起头，只看到拥挤在一起的怪物已经堆成了一堵十几米高的血肉人墙，雪崩似的向他们压来。
这些怪物的作战方法很简陋，只会抓和咬，如果是开阔地方一对一，或者一对多，这种速度不快，防御力低下的怪物会很快被消灭，但正如此前所说，联邦军队位于悲伤岭隘口，地形狭窄，他们面对的怪物数量也不是几个或者几十个，而是超过200万。
犹如巨兽张开了血盆大口，联邦轻步兵前线瞬间就被“吞噬”了，溃败之势就像无法阻挡的黑死病般向后方蔓延，到处都是一片血肉的海洋。
终于，有一名联邦士兵心惊胆寒地喊道：“这些好像是拂晓城和云坠城的平民？！”
苦苦支撑的联邦士兵定睛一看，顿时四肢发寒，有人颤声说道：“上帝啊，他们全都被吸血鬼吃掉了，变成了血奴。”
没错，战争前的两次大屠城，拂晓城军民117万，云坠城军民89万，总共206万人的血全部被吸血鬼女王吞噬，化作了女王军势的一部分，它们没有感情，不会畏惧，只会依照女王的意志吞噬敌人，直到所有敌人和自己一起融入血海。
血奴大军的尽头，瑟西娅策动着狂啸的战马跃至半空，女王黑袍在血雨腥风中飘扬，肆虐疯长，化作了无穷无尽的黑幕，它们自地平线升起，笼罩天穹，遮蔽阳光，吞噬了所有光明，直到整个悲伤岭战场变成了一片无光的黑暗之地。
紧接着，黑暗的天幕中爆发出了猩红的血芒，在血色蠕动中，黑暗里睁开了一双双眼睛，它们密密麻麻，无穷无尽，眼白处全都是恐怖的血丝，漆黑的瞳孔就像通往地狱的大门，从各个方向，各个角度，狰狞地盯着这些心惊胆裂的联邦战士，下一秒，在万千眼睛的凝视下，古老的吸血鬼语犹如诅咒般席捲联邦阵地：“ao...wil...hysa...yuir...sl，weknis...”{我将吞噬你们的灵魂，弱小者。}
吸血鬼语席捲过后，联邦士兵们惊恐地发现，之前那些在血奴冲击中倒下，被血奴咬得千疮百孔的友军士兵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他们的眼睛已经变得一片猩红，眉心缠绕着诡异的猩红能量，赫然也已经变成了血奴。
“上帝啊！我不要变成这种东西！”也不知是哪个联邦士兵弃械逃跑，轻步兵阵地很快就溃散了，但他们真的逃出去了吗？没有。他们还没跑多远，发现到处都有子弹横扫而来，再抬头一看，死囚营士兵已经攀上山体，正居高临下发起射击，掀起一片又一片血浪。
联邦士兵们将最后的希望寄託在了高空的女武神部队，但这种希望还没成型就破灭了。
在天摧地塌的呼啸中，真龙形态的龙裔降临于战场上方，那对流淌熔岩的龙翼轰然启张，仅仅是随意的一次挥动，便会在寒冷的高空掀起暴沸的火焰风暴，与凛冽寒风不停碰撞，引发高压气流，将整片云层点燃。
女武神属于高端精密器械，虽然联邦在外装甲做了一系列保护措施，但她们对于极端环境依旧非常敏感，系统马上响起了异常警报，不得不脱离悲伤岭前线，几个没能快速离开高温区域的女武神直接浑身爆出了故障的火花，犹如火流星般从高空坠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虽然女武神并没有出现太多伤亡，但在这种恶劣的高温天空，她们的各个组件已经无法正常运作，不得不撤离悲伤岭上空，向着环海战区撤退。
失去了女武神部队，联邦主力的最后希望也消失了，现在，他们所有人都被堵在狭隘的悲伤岭地域，前是疯狂砍杀的亡灵死骑，后是汹涌前进的百万血奴，左是踩着龙兽的洛忧，右是手持血狱的瑟西娅，阵中顶了个巨人王拉布尔，侧面山体全是死囚营士兵，头顶还有吸血鬼女王的血瞳幻术以及浑身烈火的龙裔，已是战无可战退无可退。
在后续的拼杀中，没有任何悬念，位于悲伤岭的联邦主力被凶兽部队，死囚营，鹰旗军三方合力全歼，而在战场的远方，还有几十万的帝国军正在元帅授令下星夜赶来！
联邦的末日到了。




崩坏：起源 第九百零四章 准将之悲
悲伤岭肆虐的炮火从白天打到黑夜，再从黑夜打到白天，战斗足足持续了60多个小时，纵使联邦将士背水一战，浴血拚杀，但最终还是抵挡不住凶兽的铁蹄，30万主力部队在3天不到的时间内被全歼，绝大部分士兵都死在了凶兽口中，只剩10%不到的士兵被俘虏。
主力部队被全灭，既意味着联邦重工军团在异地作战中无法补充兵员，彻底丧失了战略上的主动权，再难和来势汹汹的帝国军队对抗，失败已经成了定局。
...
帝国内陆的一处秘密栖身地。
“诺薇娜...你在哪？”昏暗的密室内，全息影像投放在荧幕上，画面里阿格隆索正躺在重症病房，身上插着各种输液管，极度虚弱地说，“快告诉我，你在哪...”
诺薇娜此时只穿着单薄的内衣，暴露在外面的皮肤满是被内力波及所致的伤口，她一边给自己上药缠绕绷带，一边默默地说：“我在帝国腹地，总司令，我在为联邦效力。”
“不...回来...诺薇娜，我们输了...我们的主力部队在悲伤岭被歼灭，我们已经输了...”阿格隆索不停咳喘着，机器上很快发出了生命体征警告。
“不，联邦没有输。”诺薇娜将最后一截绷带咬断，将末端打结固定好，随即看向了不远处破旧的外骨骼装甲，冷静地说，“我可以扭转战局，我可以带人去长安，再次袭击帝国大元帅，他们一定想不到我会杀个回马qiāng，这次我一定能抓到他！”
阿格隆索不停咳着血，但还是坚持说道：“诺薇娜，不要再这样，这里已经没有你能做事了...听话...乖一点，回到我身边，好吗？”
“不要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诺薇娜的情绪突然爆发了，之前的冷静荡然无存，她眼中含着泪水，大声说道，“我不是一个小孩！我是一名联邦军人！我愿意随时随地为联邦效力，为联邦牺牲！”
阿格隆索沉默了，作为诺薇娜的父亲，他很清楚女儿的性格。
诺薇娜身上有太多太多优秀的品质，高尚，正义，积极，勇气与坚毅，但是，她也有鲜为人知的一面，自卑。
是的，这位联邦历史上最年轻的准将，联邦总司令的女儿，自卑。
在军校就读期间中，因为身份特殊，诺薇娜总会受到导师照顾，享受很多正常学生不应该享受的待遇，哪怕她屡次告诉导师要一视同仁，但导师总觉得这是客套话，这导致不管诺薇娜考了多么好的成绩，发表了多么优秀的论文，又或是在军事拉练中搏得军功，周围的同学都会给她贴上这样的评价：有一个当总司令的父亲真好。
毕业以后，诺薇娜在联邦军中任职，她的准将军衔是怎么来的？很简单，崩坏7年北伐战争，诺薇娜以外交身份出行十字教会和审判议会，用自己的真知灼见道出利弊，并成功说服十字教会枢机教团以及审判议会股东会，共同出兵干预北伐战争，这一举直接阻止了赤血帝国剿灭北方叛军的步伐，并成功让赤血帝国统一北方的大业拖缓了8年。
没错，崩坏7年的时候，诺薇娜和冷鸢素未谋面，但已经有过一次千里之外的交锋，而且赢了。
就这样，诺薇娜凭藉说服十字教会和审判议会的功劳位居准将，那么军官们又是怎么评价的呢？四个字：他爸给的。
诺薇娜一直活在阿格隆索的光环之下，所有人都尊敬她，但不是尊敬联邦准将诺薇娜，而是尊敬总司令千金诺薇娜。
不管诺薇娜做什么，有什么功劳，都会被别人和阿格隆索绑在一起，从来没有人在意过她的奋斗。
而后诺薇娜为了证明自己，孤身前往王都，和冷鸢签下条约：统一北方即退位。
结果呢？被冷鸢的诈死耍了一道，后来帕奇作恶，战争爆发，条约成为废纸。
诺薇娜为了保护弥音梨纱子，意图孤身对抗罗尔大公。
结果呢？手掌被刺穿，狼狈得逃出大公府，不得不寻求洛忧和奈落的帮助。
再后来，战争爆发，诺薇娜卧薪尝胆，埋伏于帝国腹地，袭击帝国大元帅，想要挽救战局。
结果呢？大元帅捨身赴死，功亏一篑。
一个又一个不公正的评价，一次又一次的失败，诺薇娜一直很自卑，她拼了命地想要证明自己，最后却发现，有了功劳？因为你是总司令的女儿。
做成什么事？你一定是受了别人的帮助。
一事无成？对，这才是你。
诺薇娜拼了命地想证明自己，她很希望有一天，别人提起诺薇娜的时候，第一反应是：“哦！那是个伟大的联邦将军！”，而不是：“嘿呀！她是总司令的女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