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崩坏:起源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墨香双鱼
“李瞬笙...以前我就怀疑身边被人埋了棋子...昨天你离开会议室,柳扶苏马上就知道了会议情报。我很失望,我从没想过会是你,但没关係...我可以假装不知道,我可以继续和你共事。”冷鸢憔悴得像是苍老了二十岁,现在的她不是什么上将军了,只是一个失去亲人失去家的可怜人,她抱着lucky的尸体,怨毒地看着李瞬笙,声音嘶哑得像破损的铜铃,“但你为什么要伤害一个无辜的人?”
李瞬笙不可置信地看着冷鸢,拳头捏得如此之紧,以至于指甲都陷入了皮肉:“你为什么会怀疑我??”
“我知道,你被柳扶苏留在我身边一定是有作用的,柳扶苏会用你来阻止北境自治。”冷鸢垂下了头,看着死相凄惨的lucky,血泪滴答滴答地落在lucky脸上,她抬起头不解地看着李瞬笙,颤声说,“你可以来杀我啊?我的饭都是你做的,你可以在我的饭里下毒!你可以...把全世界所有毒药混在一起,放到我的饭里,让我吃下去,让我死得惨不忍睹!这样你们就成功了,我死了,鹰旗垮了,北境也不会自治了,大家皆大欢喜,不是吗?”
冷鸢的声音因哭腔而变形了,她的腿一软,跪坐到了地上,抱着lucky的尸体哀泣着:“但你为什么要伤害一个无辜的人...我就这么一个亲人了...你为什么要杀她...”
李瞬笙紧紧地抓着头髮,抓得头皮都裂了,他狠狠地给了自己两巴掌,打得脸上流血,以疼痛让自己冷静了下来,这才沉声说:“将军,请您相信我...我跟柳扶苏没有关係,更不是什么叛徒!更何况,lucky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我怎么可能会害她??!!这件事...我一定查个水落石出!我一定揪出真凶碎尸万段!”
冷鸢看着李瞬笙,突然笑了,笑得悲哀又凄惨,彷彿注视着世上最可笑的谎言,她无力地挥了一下手,两个人从后台走了进来。
洛忧和凌走到了冷鸢身边,他们原本被收押在骷髅城地牢,但今天被冷鸢强制带回了王都。
冷鸢悲哀地伸出了手,指了一下凌。
凌和lucky关係很好,以姐妹相称,此时生离死别,她已经是声泪俱下,直勾勾地看着李瞬笙说:“我在李瞬笙的房间检测到了灵能残留。”
灵能残留的意思是,灵能力者通过灵能与人联繫时留下的痕迹,越强的灵能力者留下的痕迹越弱,越不容易被发觉,但可以被更强的灵能力者查出。
李瞬笙不解地看着凌:“什么灵能残留?”
凌擦了擦眼泪,手在空中一抬,灵能化作字元出现在了空中,展现给了在场的每一个人:鹰反,毙目,速归。
鹰反!鸾为凤,鸢为鹰,鹰指冷鸢,反指谋反。
毙目!毙为杀,目指鹰旗军之眼,灵能力者lucky。
速归!速速归来。
冷鸢悲哀地注视着李瞬笙,那是一种被背叛以后的仇恨与无力,她的喉咙已经哭哑了,嘶声问:“你刚才想去哪?”
李瞬笙失魂落魄地说:“我申请了休假,准备回家。”
冷鸢继续质问:“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回家?”
李瞬笙想解释,却觉得任何解释都苍白无力,他揉了一下眼里的泪,悲伤地注视着冷鸢怀里的lucky,沉声说:“将军,请您信我这一次,就像以往那样,我一定给您一个交代。”
冷鸢闭上了眼睛,血泪缓缓从缝隙中溢出:“你昨天是不是出了一次城?”
“是。”
“几点。”
“下午三点出,五点归。”
“为什么出城。”
“我...”李瞬笙抿了抿嘴,想起了禁令,但最后还是如实说,“lucky想吃草莓,这个季节城里没得卖,我就去立方体兑换了一些。”
冷鸢睁开眼看着李瞬笙,眼神悲哀得像在看一个笑话:“昨天是立方体的爆发日,你顶着凶兽出城,为了几颗草莓?”
李瞬笙坚定地说:“是。”
“呵...呵呵呵...”冷鸢悲哀地笑着,伸出手指了一下洛忧。
洛忧上前一步,注视着台下的李瞬笙,说:“我的无限承兑能力有一个特殊效果,可以查看立方体中物品被兑换的情况。杀死lucky的毒药是a级物品,名为溶血散,我在距离王都300里的立方体查到,昨天有人兑换了溶血散,时间在下午4点12分,正是你出城的时候。”
很快,一名遍体鳞伤的小兵被带了进来,他的眼神空洞,整个人已经被身心的双重摺磨吓得发抖。
冷鸢低着头,无力地问:“守门士卒,昨天有几人出城?”
小兵眼神恐惧地看着李瞬笙,颤抖着说:“昨天...是立方体爆发日...记录上无人出城,李瞬笙大校应该是偷偷出的城市,他是下午五点回来的...在他之后...没有人再进过城...”
小兵被带下去后,打杂的老仆被带了上来,冷鸢又问:“昨天有几个人进过lucky的房间?”
老仆瑟瑟发抖地回答:“我只看到过管家一人...而且路过门外的时候,还听到他说要喂lucky吃糖什么的...”
老仆被带下去后,洛忧看了一眼lucky的尸体,默默地说:“溶血散是一种极其恶劣的毒药,毒发后立刻麻痹人的躯体,但会让意识保持清醒。毒药蔓延全身不会立刻使人身亡,而是慢慢毒杀细胞,融化器脏,体内的血管会像筛子那般千疮百孔,四处出血。溶血散足足用了8个小时才杀死lucky,这8个小时中,lucky能清晰地感觉到器脏被融化的感觉,直到死去。”
8个小时...世界上最可怕的是什么?不是死,而是等死的过程。
“呼....呕...”冷鸢像是被抽掉脊樑骨,无力地跪在地上,一想到lucky死前的痛苦和绝望,她竟是急火攻心,连着吐了三口血,最后是哭得气都喘不上来,“呼...呼...”
冷鸢紧紧抓着胸口,手指是如此用力,直接按着衣服,穿透皮肤,抓出道道血痕,最后甚至抓在了惨白的胸骨上,她的声音已经彻底变形了,悲哀嘶声地说:“李瞬笙...lucky是那么信任你...你知不知道她喜欢你?你知不知道她每天醒来第一句就是问你在哪?你知不知道她做梦说的梦话都是你?...你就这么对她?为了阻止我,你就真的能狠下心,把你从小看着长大的,长大后那么喜欢你的lucky杀死?”
李瞬笙想解释,却发现说什么都没有用。
昨天因北境自治问题和冷鸢引发冲突的是谁?李瞬笙。
柳扶苏得到会议情报前,谁离开了会议室?李瞬笙。
lucky睡前接触的最后一个人是谁?李瞬笙。
杀死lucky的毒糖果谁给的?李瞬笙。
毒药被兑换的时间段,谁不在场?李瞬笙。
昨天唯一一个出城的人是谁?李瞬笙。
lucky死后试图离开城市的是谁?李瞬笙。
那么...凶手是谁?
一切的一切,所有证据汇聚成了四面八方而来的压力,彷彿风暴般要将李瞬笙击垮,“李瞬笙杀死lucky”似乎变成了一件确定的事,变成了太阳下闪耀的真理。
李瞬笙呆呆地在原地站着,他抬起头,看了一眼lucky的尸体,耳边似乎回响起了昨天的欢声笑语,清澈的泪水从眼中流出,他跪到了地上,坚定如铁地对冷鸢说:“将军,我不辩解什么,也无法辩解。但请您相信我最后一次,我不是叛徒,lucky喜欢我,我也喜欢她。我会盯上这个凶手,我会用一辈子的时间去抓他,追到天涯海角也要让lucky瞑目。请您相信我,最后一次相信我。”
冷鸢看着李瞬笙,笑得嘲讽又悲哀,她取出了怀中的上将军印,这是帝国大元帅亲授的上将军印,代表着中央赐予的统兵权,代表着北境与长安密不可分的从属关係,她把上将军印往地上一摔,摔成了再也不可复原的碎片,幽幽地说:“我再也不会相信任何人。”
言毕,周凉城动如惊雷,双节棍对着李瞬笙迎头劈下。
李瞬笙避过致命攻击,右手如同铁钳般抓住了周凉城的手腕,疾声说:“凉城,你也不信任我?!”
周凉城紧握武器,冷眼看着李瞬笙,冷酷地说:“奉令杀贼。”
李瞬笙刚想说什么,突然感觉脖子传来了凉意,战斗直觉让他赶紧侧身闪避,另一只手拨弄龙鬚,将斩来的蓝殃拦截在了空中,二者相撞爆发出了凄冷的火花,他咬牙切齿地看着墨骨,不甘地说:“墨骨,自崩坏3年起,你我认识17年了,你也不信任我?”
墨骨阴森地看着李瞬笙,声音冷得像一块冰:“奉令杀贼。”
周凉城和墨骨左右来攻,李瞬笙不想伤及二人,打得束手束脚,也正因此被越逼越紧,他双手一挥,嘶声吼道:“你们别逼我!”
“唰!”漫天龙鬚扩散开来,刹那间斩断了周凉城的双节棍,巨力震得他胳膊上满是血斑,墨骨的蓝殃品质上佳,但也敌不过龙鬚,再加上她在之前的战争中废了一条胳膊,只能单手作战,手中的蓝殃一下握不住,直接被打飞了。
龙鬚即将把墨骨碎尸万段之际,李瞬笙手指一拉,让龙鬚停了下来,重重地说:“如果我真的和你动手,你现在已经死了!”
墨骨没有领情,对她来说,冷鸢的命令高于一切,不管是杀死李瞬笙,还是被李瞬笙杀死,哪怕有一天冷鸢本人想要墨骨的命,她也会忠诚地自杀。
墨骨取出了另一把蓝殃,直取李瞬笙心脏。
“可恶!”李瞬笙狠了心,龙鬚击飞蓝殃,直接在墨骨胸前留下了深可见骨的撕裂伤,一片血流如注,破坏了她的行动能力。
紧接着,李瞬笙操纵龙鬚伤了周凉城的腿,自己快速退到了大堂门外。
李瞬笙遥望着冷鸢怀中lucky的尸体,他用力地擦了擦眼泪,跪在地上重重磕了三个头,起身无声地离去了。
墨骨和周凉城想追,但终究失血过多,没了力气,先后晕了过去。
冷鸢低下头注视着lucky,眼神温柔不减当年,她在lucky额头上留下了最后一个吻,将这具冰冷的娇躯放到了台前的花棺木里,最后转过身时,所有与往昔时日的流连都断了。
笄礼染血的家书,征讨叛军的檄文,封狼居胥的豪情,将军百死的孤胆,皓月当空的心声,生辰大宴的美酒,一切的一切都被斩断,只留下一片冰寒,英雄心冷如铁。
“洛忧。”冷鸢叫了一个人。
洛忧走到了冷鸢面前。
“杀了他。”冷鸢给了一个命令。
洛忧穿过跪伏在地的鹰旗诸将,孤身走进了门外的雨幕。
...





崩坏:起源 第九百八十八章 最后遗愿
李瞬笙离开军营后直接越过城墙逃向了荒野,洛忧也很快追了出去,并在两小时后就追上了李瞬笙。
李瞬笙,赤血帝国鹰旗军大校,前鹰旗军垃圾处理人,手握龙鬚无人能敌,因实力太强不喜战斗退居二线,隐世无形。
洛忧,赤血帝国不死军少将,前任大元帅亲授破虏将军,亦是威震三江源的江南猛虎,荒野崇拜的赤怒獠牙。
这两人代表了两个时代,在各自的战斗风格上都是顶尖人物,他们的对决应是惊天动地,足以写成几十万字的史诗,被游吟诗人传唱百年。
但实际上呢?没有,什么都没有,他们的战斗用很短的篇幅就可以概括了。
李瞬笙和洛忧孰强孰弱?毫无疑问,李瞬笙的巅峰实力可超年轻时的罗汉林,哪怕隐世后也可力分洛忧与刀狂二人,李瞬笙的硬实力是洛忧绝对拼不过的。
但最后这场对决谁赢了呢?洛忧赢了。
洛忧很罕见地放弃了自己最熟悉的硬拼,转而和李瞬笙打消耗战,整个战斗的过程中,洛忧一直和李瞬笙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李瞬笙冲上来洛忧就后退,李瞬笙转头跑洛忧又贴上来,绝不正面硬刚龙鬚,但又一直黏着李瞬笙。
李瞬笙杀了洛忧很多很多次,杀得他支离破碎,鲜血淋漓。
但那又如何呢?
李瞬笙可以杀洛忧一次,可以杀洛忧十次,可以杀洛忧一百次!但他能杀洛忧一千次吗?
就算能杀一千次,能杀洛忧一万次吗?
就算能杀一万次,能杀洛忧十万次吗?
洛忧的磁性战术保证自己不会被轻易打进死线,同时昼夜不停地和李瞬笙消耗,不让他吃饭,不让他喝水,不让他睡觉,连停下来喘一口气都不让。
两人就这么拼杀了十二天,李瞬笙整整十二天没吃,没喝,没睡,他一开始还能轻鬆击退洛忧的进攻,但到后来终于是撑不住了,凡人之躯终究倒在了怪物身前。
战斗的过程就是这样。
形式,耗。
时长,十二天。
结果,洛忧赢。
无它,没有巅峰对决的豪情,没有惊天动地的气势,甚至是一场没有外人观看的战斗,只有洛忧,李瞬笙,还有神明在注视着这一切。
荒芜的平原,洛忧将血迹斑斑的赤伞chā jin了地面,全身上下仍残留着十二天战斗中留下的血汙,它们早已氧化,发硬,像一层盔甲似的黏在洛忧身上,整个人看上去就像一具从血池捞出来的尸体,只有那双眨动的瑰红色眼睛预示着这是活人。
洛忧取出了一把砍刀,默默注视着前方倒在地上的一具骷髅...没错,骷髅。
李瞬笙已经变成了一具皮包骨的骷髅,在12天的消耗战中,他的身躯已是消瘦如柴,耗尽了体内绝大多数的糖分,脂肪,蛋白质,随着肌细胞在激烈的战斗中被一点一点榨乾,全身的肌肉都已经萎缩,只剩下了一点点皮包着瘦骨,体表可以清晰地看见密密麻麻的血管,脸上的肉亦是如此,面颊内陷,眼眶深凹,血肉枯萎的嘴唇甚至连牙齿都包不住,白森森地露在外面。
没有任何人能把这具惨不忍睹的人皮骷髅和曾经意气风发的李瞬笙联繫在一起,如果不是他还在艰难呼吸,简直和恐怖片中走出的丧尸没区别。
就在洛忧走向李瞬笙时,在血雾的凝聚中,瑟西娅走出来拦住了洛忧,警惕地看着李瞬笙,对洛忧说:“小心一些...你的ips干细胞消耗了多少?”
洛忧默默地说:“8712人份。”
“我被他杀了11741次,血液储量少了11741人份。”瑟西娅警惕地盯着李瞬笙,眯着眼说,“小心他的垂死挣扎。”
耗成人皮骷髅的李瞬笙艰难地移动着视线,因为肌肉的萎缩,他连眼皮都很难控制,眼球长时间暴露在外,因为乾燥而结了一层膜,他看向了洛忧,用一种已经嘶哑变形的声音说:“呵...呵呵...你可以...放心...我已经不行了...”
洛忧思索片刻,示意瑟西娅退回体内,默默走到了李瞬笙身边,低头看着他问:“有什么遗言吗?我可以听你说完。”
李瞬笙视线上抬,看着洛忧的脸,艰难地说:“我不是叛徒...lucky的事,不是我乾的。”
洛忧淡漠地说:“所有证据都表明,杀死lucky的凶手是你。”
突然,李瞬笙的身体爆发出了最后的力量,硬是挺起这具皮包骨的身躯,伸手抓住了洛忧的衣领。
洛忧惊得浑身一颤,整个人都被吓抖了,下意识开启不灭之躯以防不测,不过他很快发现这是多余的,因为李瞬笙早已失去了之前恐怖的实力,连抓着他衣领的手都透露着无力感。
“洛忧...你看着我的眼睛...看着我!”因为面部肌肉萎缩,李瞬笙脸上已经分辨不了所谓的表情了,但还是可以从那双浑浊的眼睛里看出浓浓的悲哀,“你也是有妹妹的人!你觉得我会对lucky做那种事吗?!”
漫长的沉默,洛忧的眼神忽明忽暗,最终出现了某种和李瞬笙相似的情绪,他轻声歎息,点了点头说:“我相信你。”
“谢谢...”终于,在12天的漫长追逐后,李瞬笙笑了,虽然萎缩的脸笑起来很恐怖,但至少是真的笑了,片刻后,他的眼神沉了下去,幽幽地说,“但你还是要杀我。”
洛忧的眼神无奈又悲哀,但声音却是坚定得不可撼动:“只有杀了你,我才能离洛唯更近。”
“那就杀吧...lucky死了,我没能救她,用我的命去换你的洛唯吧。”李瞬笙说完,艰难地挪步到了一块大石头上,无力地坐在了上面,深深地看着洛忧说,“答应我一件事,洛忧,你们一定要小心,这场局已经开始无法控制了,你和将军一定要走到最后,也一定要帮我找出杀死lucky的凶手。”
洛忧无声地点了点头,握着砍刀走了上来。
李瞬笙听后,眼中所有对生命的流连都消失了,他颤抖着手从怀中取出了一颗糖,这是他每天都会为lucky准备的糖果,12天的漫长战斗让他连吃颗糖补充体力的时间都没有,但这一刻,他终于有机会品尝这份甜美。
将糖果拆开放入口中后,李瞬笙闭上了眼,糖果在嘴里打转,他微笑着说:“真甜啊。”
当刀架在脖子上时,李瞬笙突然抬起头,眼神中出现了一些迷茫,小心翼翼地问:“你说,我下辈子还能遇到她吗?”
洛忧抿了抿嘴,露出了一个悲凉的微笑:“可以的,一定可以的。”




崩坏:起源 第九百八十九章 北境鹰王
屠龙者终成恶龙。——《绝代鹰将》
...
在赤血帝国的传统中,旗帜讲究一个顺序,不管你是哪个地域的军队,也不管你有多么悠久的历史,多么震撼人心的战功,你的军旗必须比象徵国家的赤血旗低一截,赤血旗必须悬挂在正中主位,且要升在最高的位置,以昭示此为国之领土。
但此时的北境王都,所有悬挂着的赤血旗都已经被撤下,取而代之的是肃杀的飞鸢鹰旗,周围还有延绵的惨白丧旗在飘扬,压抑气息地笼罩着整个王都。
王都鹰旗军礼堂,冷鸢身着黑衣跪在一座棺木前,清冷阴郁的光从屋顶的天窗落下,洒在了棺中人的身上。
这是一座美丽的花棺,棺木体表绽放着一朵朵象徵哀逝的白玫瑰,纯洁的女孩安静地躺在棺木中,由入殓师修整了遗容,看上去像是睡着了,她的怀中仍放着那只平时陪伴入睡的兔兔玩偶,彷彿在点缀一个漫长悠远的梦。
冷鸢温柔地注视着花棺中lucky,就像以前注视着她入睡那样,时不时还因为想起lucky长大过程中的那些事露出微笑。
突如其来的晴天惊雷打破了礼堂中的寂静,也撕裂了冷鸢的回忆,大门开启了,呼啸带雨的冷风灌入,打在了堂下跪倒的将领们身上,一个人影伴随着风雨走了进来。
洛忧手中提着李瞬笙血淋淋的头颅,他穿过跪伏于地的鹰旗诸将,大步走到lucky的花棺前,将头颅放到早已准备好的祭台上。
因为洛忧浑身湿透滴着水,头髮末梢的水珠偶然间落入花棺,也不知是不是巧合,水珠恰好落在lucky脸上,落在她的眼角,湿润了睫毛,顺着没有血色的脸庞滑下,犹如哭泣的泪痕。
冷鸢沉默着,伸出手替lucky擦掉了“眼泪”,这一刻,她眼中最后的温柔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铁一般的冰冷。
不多时,礼堂大门再次开启,一名全副武装的鹰旗士兵伴随着风雨步入室内,高声说:“报上将军,已抓获鹰旗军后勤总管李瞬笙大校全家上下63人,听候发落。”
冷鸢:“杀。”
鹰旗士兵走了出去,很快又有一名士兵走了进来,高声彙报:“报上将军,已抓获鹰旗军第二师师长赵忠杰少将全家上下104人,听候发落。”
冷鸢:“杀。”
“报上将军,已抓获鹰旗军参谋部副参谋长吴飞大校全家上下32人,听候发落。”
“杀。”
“报上将军,已抓获鹰旗军王都政治部主任王猛少将全家上下76人,听候发落。”
“杀。”
一名又一名士兵伴着风雨走入,一份又一份处决命令从葬礼礼堂传出。
这不是失去理智的乱杀泄愤,而是犹如外科手术刀般精准的tu shā,所有被冷鸢下了处决命令的人都是当初站在李瞬笙身后对北境自治表达反对的军官,这些反对者不仅自己惹上杀身之祸,且祸及家人,一杀便是灭口满门。
陆续有处决命令传出,虽然礼堂内依旧肃穆,但在门外的某个地方已是血流成河。
暴雨中,浑身湿透的墨骨走了进来,她遥望着棺木前的冷鸢,沉声说:“报上将军,已抓获鹰旗军王都戍卫司令孙勇中将,1人,听候发落。”
在这么多鹰旗军官中,孙勇中将是个另类,他出身军人世家,所有亲人都在元年的灾难中以死报国,只留下他孤身一人,在后来加入鹰旗军为国征战的道路上,孙勇未娶一妻,未生一子,孑然一身,很多人说他太孤独了,但这份孤独此时反而成了屠刀下唯一残留的幸运。
墨骨话音刚落,冷鸢还没开口,门外突然传来了嘈杂的声音,几名鹰旗军士兵踉跄地摔了进来,他们吓得脸色惨白,跪在墨骨面前颤声说:“对不起...我们一下没制住他。”
孙勇中将大步从门外走了进来,身上的绳子和枷锁都已经被挣断了,他没有看虎视眈眈的墨骨,只是拍了拍袖子,遥望着棺木前的冷鸢,对她敬了一个崇高的军礼,高声说:“部下参见赤血帝国北境鹰旗总指挥冷鸢上将。”
孙勇在高声说话时,故意加重了“赤血帝国”四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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