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坏：起源

使者象徵性地喝了一口雪菊茶，摇着头唏嘘说：“如果只是为了抓捕恶徒，派出一定规模的游击部队即可，又何必要如此大动干戈。我刚才在营地门口看到不少旌旗，这次贵方出动的部队不在少数。”
霍安里森在胸口划了个十字，彷彿是在向神明忏悔，歎声说：“是的，我们是这么做打算的。但不知您是否有所了解，贵国的破虏将军和兰斯洛特是故交，他为了庇护友人，将兰斯洛特藏于长安城中，拒不归还，我们迫不得已，只能大军压境相逼。”
“哦？洛忧？”使者愣了片刻，看了一看负责情报的同伴，显然是在用眼神询问。
同伴点了点头，没有避讳地使用灵能通讯，而是直介面述：“是的，我在报告上看到，兰斯洛特确实有进入长安城的记录。”
使者皱眉之际，霍安里森面露疑惑，说：“不过后来，破虏将军主动将兰斯洛特交了出来，我不知道他为何前后态度反差如此之大，是贵方施压了吗？”
负责情报的同伴又说：“据我所知，当时，王都中央接到了十字教会的消息，柳扶苏上将了解事情经过后，责令洛忧将兰斯洛特逐出城中，洛忧也照做了。”
霍安里森说的两件事都和情报对上了，使者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原来是这么一回事...那么，请问贵方行军途中是否遭遇了流放地的鹰旗叛军，他们现在何处？”
霍安里森一脸莫名奇妙地说：“恩？破虏将军没有给你们彙报吗，流放地那些人都已经被收纳进了长安城，80万人在长安城中应该非常显眼才对。”
使者勃然大惊，暗叫不好，洛忧真的在谋反！失蹤的80万鹰旗军怕是已经被洛忧秘密释放回境内了！
使者赶紧起身，对霍安里森一欠身，疾声说：“我将立刻差使灵能力者回报王都中央，如果查实出来真的有失职之事，即刻撤销破虏将军在不死军的指挥权，并将其遣送王都候审！”
霍安里森友好地一笑，起身相送，说：“到时候，如果能让他来找我当面赔礼道歉，我想一切误会都会烟消云散。”
“我们一定会让他来找你道歉的，我保证！”
使者刚准备告辞，霍安里森突然关切地说：“你们现在返回长安城，会不会不安全？要不要在我们这里留住几日，等长安那边的事情处理完，我再派遣骑士护送各位回去。”
使者想了想，反正这里仍处于灵能力者的通讯範畴，没有距离限制，可以随时和王都联络，如果冒然返回指不定被得知情报的洛忧砍了，不如留在这里安全，便回答：“这样再好不过。”
教会骑士很快给使者团安排了寝房，一进去，使者抓住了灵能力者的肩膀，沉声说：“快！立刻和王都的灵能网路取得联繫，要儘快把情报送回去，让洛忧这个反贼等死吧！”
可谁知，灵能力者没有照做，使者这才发现他的额上满是冷汗，好像在隐藏恐慌情绪。
灵能力者小心翼翼地探头到帐外，环顾四周，又开启灵能侦测检查了一圈，确认没有异常，这才拉上了帐门，冷汗直流地说：“不对劲...霍安里森在说谎！”
使者顿时一愣，皱眉问：“怎么回事？！”
“当时走进主帐，那两个高大的骑士，你看到了吧？”
“恩，看到了，真是高得吓人，怎么了？”
“那两个不是人类！”
“什么意思？！”
“我当时出于好奇，用灵能探寻了一下它们的生物讯号，结果传回来的不是人类讯号...准确地说，不是纯人类讯号，而是一种诡异的混合讯号！它们是一种我从没见过的物种！”灵能力者似乎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脸上的血色迅速褪去，颤声说，“而且，也许你们没闻到，但我的嗅觉闻到了！它们身上有一种血味...很淡！被人为冲洗过，但依旧存在！所以，刚才谈判的时候，我用灵能勘测了十字教会腹地，我发现...”
“吱...”突然，一只鸟儿的叫声传来，众人这才发现账内有一只鸟在啄食，时不时歪着脑袋看向他们。
使者看了鸟一眼，没有多管，继续追问：“你发现了什么？”
谁知，灵能力者呆呆地看着那只鸟，眼神跟看恶鬼似的，整个人瘫软坐到了地上，失魂落魄地说：“完了...这个灵视者级别在我之上，我们被发现了，全完了...”
“唰...”帐门很快被掀开，霍安里森带着几名高大的骑士走了进来，笑眯眯地看着发呆的使者和失魂落魄的灵能力者，在他身后，一个双瞳闪耀着奇异纹路的美丽女人也随之走了进来，当女人眼睛一闭，瞳中光芒消失时，帐内的鸟儿似乎也恢复了自由，扇着翅膀飞到了外面。
“人类总是充满好奇心，试图去探寻那些他们不应该知道的事物。”霍安里森看着使者，使者这才发现，霍安里森的瞳中交织着成千上万的电弧，彷彿将漆黑的瞳孔撕得七零八落。
“不是...我们...”使者一时间慌了神，急忙看向灵能力者同伴，大声质问道，“你究竟看到了什么？！”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既然这么想知道，不妨亲眼看看，如何？”霍安里森手轻轻一挥，微笑说，“露娜，入侵灵能力者的视觉，让所有灵能网路中的人都看看。”
“是，我的教皇。”霍安里森身后的灵视者轻声应允，睁开的双眸再次出现奇异纹路，海啸般的能量实质化地爆发，从四面八方包裹了使者团的灵能力者，并直接穿透他的眼睛，和脑神经中的灵能区域连接在了一起。
真相，终于展露了出来...





崩坏：起源 第一千六十二章 不可抵抗
露娜入侵了灵能力者的灵能核心，强制将他的视觉和自己连接在了一起，最后附身到了一只猎鹰身上，于苍穹翱翔了近百里，下方的一切都尽收眼底。
以长安城二十里外的位置为始，也就是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一望无际的军帐犹如地毯般在地面延伸着，如林的旗杆就像木板上密密麻麻的铁钉，顶端悬挂着在寒风中飘扬的猩红十字旗，血一般的颜色星罗棋布，彷彿染红了苍穹的阴霾，再与丁达尔效应的光线混在一起返回地面，将旗帜映衬得更加血腥。
军帐旁边屹立的是铺天盖地的骑士部队，密密麻麻，无穷无尽，和最前方那些看似“闲情逸緻”的骑士不同，这些骑士全部披着冲锋用的黑色重铠，十字刺绣带着铁与血的杀戮气息印刻在中间，胯下战马时不时爆发出暴躁的嘶鸣，巨大骑qiāng绽放着死神寒芒穿透寒风，如果能靠近一些，会发现他们眼中毫不掩藏对杀戮与鲜血的渴望。
再往后...是规模更加庞大的凶兽！
崩坏纪元的猎杀者，屹立于食物链顶端的凶兽们犹如山岳般延绵起伏，聚集在大陆目及可视的每一个角落，彷彿为整个世界披上了一层地毯，其密集度根本让人数不出这里有百万只还是千万只，这恐怕是这颗蓝色星球所有凶兽聚集在一起的数量。
更令人惊愕的是，这种规模的凶兽居然没有引发sāo luàn，它们不像野生凶兽那样彼此厮杀，而是安静匍匐于地，彷彿被施加了某种不可抗拒的指令。
除了各种规模的凶兽，以及强悍的领主级凶兽，视线中还出现了只存在于上的史诗级生物。
这条蛇究竟有多么庞大？因为实在太远，已经很难预测了，它蜷缩在凶兽群的最中央，鳞片扩张的背部犹如深海洋脊，阳光落在上面刹那间被尽数折射，将整个天空点燃，遮天蔽月的身躯随便一次晃动都会将地面撕扯出万丈深渊，当那张可吞日月的血盆大口张开时，诡异的黑雾从它体内飘散而出，刹那间遮蔽了所有落在周围的光芒，将一切归为黑暗。
如果有人阅读过《史诗生物见闻录》，一定会发现，这条蛇便是传说中的“尘世巨蟒”，在北欧神话，它环绕着整个北欧世界，头尾相接，象徵永恒。
越过铺天盖地的凶兽，再后方则是那些高大得不似人类的铠甲人类，而且他们正在做一件令人心惊胆寒的事：啃噬尸体。
这些在十字教会中被称为“半神体”的生物化作暴食野兽，在一处填充着无数尸体的巨坑中肆意穿行，这些尸体有新鲜的，也有腐烂的，数量难以目测，但绝对是数十万的数量级，跟失蹤的鹰旗军刚好对上！
尸体大坑的中央，一只半神体居然意外地找到了活人！它一口咬断了这名鹰旗军士兵的腿，鲜血如同喷泉般向外迸发，就这么拖着挣扎的士兵在这片尸山血海上爬着，在本已触目惊心的尸骸上再添了一道长长的血痕。
半神体的吞噬不仅局限于**，当它们将舌头伸向地面的血渍时，无形的暴食细胞开始高速扩散，那些混在泥土里的血全部被精准地剥离出来，化作半神体的养分，消失得无影无蹤。
这是一片真正的地狱，无穷无尽的骑士，凶兽，半神体组成了一张饕餮的巨口，血淋淋地俯瞰长安，俯瞰整个赤血帝国。
此时此刻，霍安里森的声音伴随着画面传来，且并非利用空气震动传播，而是直接在脑海中响起：“8700只半神体，全部移植了暴食细胞，具备超速再生能力。513万十字教会现役骑士，由10名圆桌骑士率领，其中条顿骑士团41万，圣殿骑士团162万，医院骑士团310万。还有3000多万来自世界各地的凶兽，a级以上的凶兽超过600万，s级领主级凶兽超过20万，史诗级生物3只。这就是你所看到的东西。”
帝国使者的精神已经在灵视中崩溃了，失魂落魄地问：“这是为什么...”
回应使者的是以凶兽语言交织的歌声：
我已脱胎，超凡于肉身。
罪业之地，空余至邪。
听命于吾主，肃清余孽。
失落各地的神子啊，
坠落尘世吧，
献祭于这烈火。
最后，霍安里森狂热的声音扫荡一切，犹如海啸般在灵能网路中回响：“吾主降临。”
此语过后，灵视消失，灵能连接也被切断，而刚才那一幕不仅被使者团看到，也在露娜的入侵下蔓延到了赤血帝国的灵能网路，被所有王都将领看到。
“八千多半神体...五百多万骑士...三千多万凶兽...”柳扶苏的额上满是豆大的冷汗，他试图握着拄仗站起来，但没一会腿就软了，嘴唇失去血色不停发颤，六神无主地嘟囔着，“这是为什么...到底为什么...”
会议桌另一头，mr.chen的脸色也是铁青，面色从未有过的凝重，刚才的灵视里，铺天盖地的绝望感让人一度回想起崩坏元年的灾难，他眼神飘忽不定地看着柳扶苏，沉声说：“这件事超出了每一个人的预期，你应该着手准备迎敌了，柳扶苏上将。”
“几千万的凶兽...几百万的骑士...”柳扶苏整个人跟丢了魂似的，眼神都空洞了，像是被死神吞噬，语无伦次地说，“我们该怎么办...”
现在，对于王都将领来说，唯一的好消息就是大漠天堑，陷地工程制造了这道贯穿国境的天堑，挡住了十字教会的行军路线，让敌人只能暂时屯集于大漠地区，无法肆意穿行，必经之路是洛忧驻守的长安城，以及他手中的60万不死军...
然而，那又如何呢？60万军队和3500万的部队，就算佔据城池优势，数量级都不一致，连对方的一个零头都比不上，有意义吗？
哪怕是光论兵种质量，不说别的，光论凶兽质量，a级以上的凶兽600多万，s级以上的领主级凶兽20万！
不死军呢？同级的进化者有几个？1000个有吗？
“我们...所有人...必须撤离！”在碾压式的差距面前，一名高级将领站了起来，脸色惨白如纸，嘴唇连一丝血色都没有，他惊恐地睁大了眼睛，颤声说，“北境全是平原，一旦十字教会击穿长安，一定会长驱直入进攻北境，他们的凶兽和骑士在平原地区冲起来势不可挡！我们...我们必须带所有人撤离！不能在这里等死啊！！！”
岳润生此时也已经吓丢了魂，在座位上一个劲地哆嗦，颤声问：“撤去哪？...”
“江南...江南地带都是丘陵地貌，可以很大程度限制凶兽和骑士，我们必须把所有平民都撤离到那里！”高级将领似乎想到了什么，猛地看向柳扶苏，惊恐地说，“上将军！还有我们入驻西域的140万中央戍卫军！那是我们为数不多的主力部队！他们如果再留在那里，一旦长安被击穿，整支部队都会被消灭殆尽！必须让这支主力安全地撤回来！”
柳扶苏此时连大气都喘不上来，他颤抖着手指向传令兵，焦急地说：“快...接通破虏将军！！！”




崩坏：起源 第一千六十三章 死令逼迫
西域上空黑云压城，漫天阴霾肆虐过境，犹如死神在俯瞰众生。
长安城楼，所有不死军高级将领汇聚一堂，洛忧坐在主位，而对面则是来自长安的通讯荧幕。
柳扶苏抬起了手，整条胳膊都在恐惧下发颤，他指着洛忧的鼻子，牙齿咯咯作响：“你听明白没有...现在王都要对整个北境进行人口迁移，位于西域的中央戍卫军主力部队也必须全部撤回来！你务必死守长安城，在所有迁移完成前，不能让十字教会袭破城池！”
整个城楼一片沉默，死寂无声，洛忧唇角扬起一个讽刺的弧度，看着柳扶苏，问：“你刚才说...十字教会有多少部队？”
柳扶苏的眼神像是回想起了什么噩梦，被恐惧萦绕，声音也在发颤：“数量超过3500万...”
洛忧嘲弄似的短促一笑：“你要我守多久？”
柳扶苏的眼神飘忽不定，阴沉地说：“北境目前有接近两亿人口，迁移至少要三个月，还要算上中间可能发生的意外，稳固来说，需要半年。”
洛忧冷笑，摊开了手，语气生硬地说：“我只有60万人，你要我去挡住3500万部队，还规定至少守三个月，搞不好还得半年，你觉得可能吗？”
柳扶苏握紧拳头，嘴唇不停颤抖着：“你希望我怎样？”
洛忧看着柳扶苏，眼神冷若冰霜：“与其让你的中央主力逃跑，倒不如把他们调到长安城，全部交给我接管，增强我的军力。200万对3500万，好过60万对3500万。而且我需要你持续给我添兵，以举国之力援助我。”
柳扶苏沉声说：“如果我以举国之力援助你，你有多少把握守住长安？”
“3500万的总数量，全部十字教会精锐骑士，600万a级凶兽，20万领主级凶兽，3只史诗级生物，还有那种几乎杀不死的半神体。”洛忧沉思片刻，摇了摇头，说，“5%的机率，这还是乐观估计。”
“我不能把整个国家压在一座孤城，更不能压在5%的机率！”柳扶苏的眼神捉摸不定，左飘一下，右飘一下，额上肉眼可见地溢出冷汗，“人口迁移过程中需要大量军力协助，否则寸步难行，而且我必须保存主力，在江南地区固守，组成第二道防线，否则所有人都会被撕碎。”
洛忧不再看柳扶苏，而是望向窗外，冷淡地说：“你不帮我，我守住长安的机率是0%，我做不到。”
柳扶苏指着洛忧，声音大得几乎是吼了出来：“我不是给你提供选择题，这是命令！！！”
洛忧眼神讽刺地看向柳扶苏：“你在命令我自杀。”
“就算是命令你自杀！你也必须服从！如果国家需要你战死，你就必须战死！这是你作为破虏将军的使命与职责！”柳扶苏似乎想起了什么，颤抖着手在身上摸索着，最后终于摸索出了冬眠解禁卡，他将其贴到了镜头前，彷彿是把洛唯摆在了洛忧面前，嘶声说，“你没有选择的余地！你现在敢说一个不字，或者作战倦怠，率军溃逃，或是做出任何不服从命令的举措，我立刻按下按钮！让她灰飞烟灭！”
洛忧沉默着，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悲凉地一笑，说：“所以，我现在必须像条狗一样死在这里，是吗？”
“你不是为我个人而死，是为这个国家，为天下万民而死...更准确地说，为天下万民而战！看看你的肩膀！看！现在就看！”柳扶苏以命令的语气逼迫洛忧看了一眼肩膀的上将军衔，嘶声说，“永远不要忘记你的身份，你是一名帝**人，帝国上将！保家卫国是你不容懈怠的使命！”
洛忧看着自己肩膀的上将军衔，对于所有帝国将军来说，这是他们此生所追求的最高荣耀，但此时，洛忧看它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垃圾，看一个笑话。
柳扶苏稍微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他将冬眠解禁卡举到身前，沉声说，“洛忧，只要你这次不辱使命，我以人格向你保证，等你战后归来，我把她还给你，并且从此不干涉你和她的任何事。”
如果是以前，洛忧无论如何也会答应下来，然而这次，他只是凄惨地一笑，幽幽地说：“我不相信你。”
“恐怕你别无选择。”柳扶苏将冬眠解禁卡放回自己的口袋，用命令的口吻说，“固守长安，最低底线三个月。三个月后如果没有指令，你必须继续坚守，直到指令传来，或者固守时间达到半年，你的不死军即可无责任撤离。在那之前，任何投敌，叛逃，擅自离岗等行为都将被视为抗命，后果你自己清楚。”
柳扶苏言毕，不给洛忧任何说话的机会，单方面切断了通讯。
城楼归于一片沉默。
也不知过了多久，红缨面色阴冷地说了一句：“我们守不住的。”
如果换做以前，这种动摇军心的言语会被洛忧重罚，乃至处死，但今天谁都没有出言反驳，因为每个人都知道，红缨在说实话。
突然，洛忧出声了：“你们谁有家人在世。”
不死军高级将领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摇摇头表示没有，还有一个神经大条的将领开了句玩笑：“都这把年纪了，父母早走了，上将军您也没给我们发个老婆，哪来的家人。”
城楼传来了几声低笑，洛忧也很难得地莞尔。
片刻后，洛忧摇了摇头，默默地说：“那很遗憾，我们会无名无姓地死在这里，从今以后不会有人记得我们。”
“虽说没有父母孩子，诶，咱们几个可以当家人啊。”那名神经大条的将领又站了出来，他找到一张纸，在上面写下了自己的名字“虓虎”，然后传递给手边的人，笑着说，“咱们都把名字写下来，一人一份揣着，要都死光了，那没话说。可如果有人活着，这个人要记住纸上的名字，把大家的事告诉后人！”
这其实是一个没有意义的举动，因为活下来的机率实在太低了，极大机率是所有人死在长安，就算有人活着，一张破纸顶什么用？区区几个名字罢了，最多给说书人当添油加醋的边角料故事。
大家都嘲笑虓虎的没脑子，憨憨，净整些没用的，大家都是军汉，玩什么文艺。
然而笑着笑着，大家却又不笑了，室内只有炉火在烧的声音。
沉默许久后，旁边的红缨接过纸，在上面写下了自己的名字，传给了旁边的江武龙，江武龙也写下自己的名字，传给旁边的霜狼，霜狼传给影切，影切传给...直到所有人都写完后，纸张来到了洛忧面前。
洛忧看着一纸的名字，什么话都没说，提笔写下铿锵有力的二字：洛忧。
虓虎笑着对洛忧说：“上将军，您是最强的，活着的机率最大！诶，您可看清楚了啊，我叫虓虎，不叫九虎虎！到时候你给别人念，可别念错了！”
众人被逗乐了，城楼一片欢声笑语。
这也许是黑暗来临前最后的笑声了。




崩坏：起源 第一千六十四章 长安风雪
冬日是旧年的尾声，也是新年的序章，对于大多数平凡人来说，这个冬日的夜晚应是沉浸在团聚的喜悦中，和从天南海北归来的家人分享一年来的收穫，但是，团聚的前提是有家人，很显然，并不是所有人都能享受这份温馨的喜悦。
大漠风沙笼罩的长安城，微弱昏黄的灯光照耀巷角，几个衣衫褴褛的流浪儿在一堆垃圾中翻找着食物，他们都是当年人口迁徙留下的弃儿，没有家，没有亲人，也没有人在乎他们的死活。
这些平时饭都吃不饱的孩子们聚集在一起互相取暖，在这寒冷的冬日夜晚，他们只能祈求不死军士兵能够把吃剩下的粮食倒进垃圾桶，好让他们享受一顿饱餐，很快，有孩子在垃圾堆里翻倒了一些还沾着鸡肉的鸡骨头，马上为分配问题吵得不可开交。
“嗒...嗒...嗒...”正在这时，清脆的高跟鞋声传进了小巷，声音离他们越来越近，原本还在争吵的几个孩童马上团结了起来，站在垃圾堆前张牙舞爪，告诉来者这是他们的地盘。
昏黄的灯光照亮了迷人修长的身影，高傲的女王身着黑衣，白色长发让人想到纯洁美丽的冬雪，不带一丝瑕疵，随着晚风微微起舞，猩红如血的双眸在昏黄路灯的衬托下是那么深邃，让人无法忘却，魂牵梦萦。
瑟西娅缓缓走到了几个孩童前，手上拎着一个篮子，她轻轻地将篮子放到了地上。几个孩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犹豫地将篮子上方的遮布掀开。
一股诱人的食物清香扑鼻而来，里面虽然并没有豪华的大鱼大肉，但有着柔软喷香的米饭，翠绿诱人的蔬菜，散发着香气的肉类，氤氲热腾的白雾彷彿是在驱散冬日湿寒。
几个孩童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他们仰起头看向了瑟西娅，昏黄的灯光悄悄为她披上了一层华丽衣裳，如同降落凡间的天使，圣洁迷人，一尘不染。
瑟西娅转过身望向遥远的长安城墙，默默离去：“吃吧，后城门已经开启，你们不是士兵，吃完以后离开这里，能走多远走多远，不要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