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荒御圣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独孤求饭饭
第九十三章 甚么道理
这下小浮生的神识更是一筹莫展了,面前的少年无端无故就要取人性命,还口出狂言,说是因为人长得丑,莫非他长了张俊美的脸就自认为高人一等了就可以这样杀人无度?是谁教授了他这身武艺
小浮生也气不过,要不是神识被困在父亲体内,他定是冲到这个少年面前,也领教一下他这箭穿脑门的本事!看看到底是鬼谷神派的武学更胜一筹还是他这弓箭更加厉害!
听了这位少年异同寻常的回答,子桑语默倒是静定了下来,见父亲处之泰然了下来,浮生也顺了顺气,继续当个游离的看官。
“哈哈,天底下竟然还有这等奇特的道理来!你若有这一身奇特的武艺,方才遇到那些山魈魍魉,为何要逃之夭夭何不大开杀戒,把那些丑陋的怪物杀光”
“谁告诉你那些山魈长得丑了他们可是这薄命阵中最可爱的了!”
少年说着,把目光投向院子里,子桑也顺势看过去,看见那只绿黄黄斑的大猫走到壮汉的尸体旁,伸出舌头来,舔舐地上的血浆,不大一会儿就舔舐干净了,又张口大口,一口吞下了壮汉的尸体,咕咚一下咽进了肚子里,还有些意犹未尽,鼻子贴在地面上四处嗅嗅,眼珠子左右乱窜。
“那按照此理,少年见我长得如何是美还是丑”
子桑话锋一转,有了几分反客为主的意思。
“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估摸着是那公良云裳中意的类型!”少年抬眼看了看,话语中带了一些奚落的腔调来。
两人竟然聊起美丑来,一言一语,越聊越欢,只见子桑眉飞色舞,少年抑扬顿挫,一个年少肤白,一个气宇非凡,楞是把这千百年来的美男子品头论足了个遍。
子桑从少年的话中也了解到甚多,原来这乔家原本是蓬莱郡一名门望族,家中祖上善做机关阵术,乔良子的父亲乔守是家中单脉传人,到了乔良子这代,又是独子,乔良子从小便得父亲真传,演习布阵之术,十岁之时,又遇一独臂游侠的教授,学了这无弓自发弦的如风神弓。
“那为何你会困在这薄命阵中?”
天色将晚,少年备了酒菜,与子桑对饮了起来,那杯中的浊酒略带酸甜之味,与一般的米酒味道很不同,少年告知子桑这酒乃是蓬莱果酿制而成的果酒,多饮无妨。
“还不是那公良老贼,召我父亲来设这个薄命阵,就在这薄命阵布好的当晚,我们乔家上下百口人都遭了不幸,我是被父亲迷晕了,醒来就在这薄命阵中了,父亲留了句话给我,最危险之处就是最安全的!”
乔良子眉心紧蹙,深仇大恨一丝丝被牵扯了出来。
“你如何确定杀害你家人是公良尽德所为”子桑问道。
“你可见过那老贼所使得八星鞭鞭风鬼魅,他那长鞭上生的许多尖刺,所抽之处必是皮糜肉烂!”
子桑思绪片刻,记起那灰炮公良尽德手中握着的长鞭,确实是相当厉害。
“这么说来,正如那壮汉所言,这薄命阵还真是只有你才有办法出得去”
乔良子饮了一坛子蓬莱果酒,虽没有喝醉,但是神情怅然又迷离,卸下身上的箭壶来,箭壶中盛装着十杆翎羽利箭,却是从来都没有使用过。
“这薄命阵又名乔家三世迷幻阵,一旦落入阵中,便要经历三生三世之苦,这一世为人,就像是这村里的人,只有男人,没有女人,都是为名为利为女人,才落尽这阵里,再一世为畜,就像是这些山魈一样,长着长
第九十五章 王府生活
麟角王颜颜烈爱子甚切,请了许多师傅来教授颜颜里武功,这才学得了十八般武艺,可是这教武功的师傅们都来自八方国江湖中,顶多也就是个有着花拳绣腿的武馆教头们,只是教了些招式,并没有传授什么心法,一刀一剑,如风更如雨,只要是有点修为的习武之人便能轻易识破。
可不要忘了,浮生体内可是有着百年的修为,更何况他那套流星步早就已经练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要躲避颜颜里的这几招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当头一劈来势虽猛,但仍旧不及浮生的幻影流星之步,一道光倏地就从梁上闪过。
浮生金鸡独立站在地板上,伸手又从桌上的盘子中抓了一块糕点,塞进嘴巴里,嚼得起劲儿。
梁上的颜颜里还未反应过来,对手早就逃离了他的视线。颜颜里也从梁上跃下来,双手捧刀递于韩单面前,韩单接过了大刀,颜颜里瘦脸阴沉,从牙缝中挤出来一些言语来,“我比不过那小儿,自认是输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你这个小哥哥,我父亲都说过了,不杀你也不剐你,只是要你陪我读书练武!”说罢,浮生又把那盘糕点端到了颜颜里面前,盘中仅剩了一块。
颜颜里伸出手来,抓了糕点,囫囵着塞进了嘴里。
......
一大早,梧桐就烧了热水,端进房里,预备给浮生净面,不料房门未锁,梧桐进房一看,空空无人,当即就禀告给了夫人,浮生娘听了大惊失色,就要把青梨院掀个底朝天了,梧桐问了预备早膳的丫鬟才知,少爷昨晚和王爷一同在书房过了夜。
浮生娘把那快要夺眶而出的泪水吞了回去,长吁了一口气,回了房中,把门关上,登时再也忍不住了,两行泪又刷刷而下。
她生怕儿子再离开她,她生怕这久盼而来的重逢只是一个虚无的美梦。
昨晚浮生离开青梨院时是独自一人,早上归来时,身旁又多了一个书童来,按照常理,入了东海王府就要改名,浮生又特意请求了父亲,保留了颜颜里的名字,颜颜里还是同刚进府的小厮不同,虽没有按照名字排辈,但是起点就从三级起步了,相当于是“廉”字辈的家丁。
“少主人,你可是把我们都给急坏了,一晚上跑到哪里去了”乌燕的眼圈也是黑黑的,难不成也是心急如焚,抹了眼泪儿来。
“乌燕,给你介绍,这是颜颜里,以后他就是我的影子了!”
“什么”
“说是书童,但是陪我吃陪我读书陪我练武,这不是影子是什么哈哈,颜颜里,你说我这样说,对不对!”
颜颜里这时也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因为比浮生和乌燕都要高一些,人又单薄,脸色苍白,再加上不苟言笑,猛一看上去,让人生出一些惧色来,乌燕打量了两眼,不知是不是又有些忌妒了,登时小脸迷上一层阴霾,低着头不再说话。
为了增进青梨院上下这几个人的“友谊”,浮生说干就干,让梧桐去忠达那里领了些银两,因为王爷昨晚已经吩咐过了,忠达并没有难为梧桐,直接就把备好的百两白银给了梧桐。
只见浮生带着梧桐、乌燕和颜颜里在青梨院中先行查探了个遍,先是那掉漆的大门换了两扇七彩雕花双开楠木门,雕的是百花斗艳图,再往里,泥地换新颜,铺了锃亮石甬道,甬道两旁摆了叠嶂嶙峋的怪石和冬日傲放的梅菊,白的、黄的、绿的,竟把冬日的单调抹得一干二净。
浮生又差人去寻了些百灵八哥来,织了几个金丝笼挂在那干枯的梨树上,鸟儿叽叽喳喳声一起,仿佛那死树也有了些
第九十六章 凤毛使者
飞鸿和落英两个小家伙自是看不惯浮生的,但是两个娃娃毕竟手无缚鸡之力,也没有学什么武功本事,只是把妒忌之心化为满嘴的牢骚,回到房中,尽是大吐苦水,公良夫人句句都听进了耳朵里,装进了心里。
再说那位看起来迂不可耐的连万卷老先生,虽然性子迂腐了些,但是忽然天上掉下来一个无所不知的学生来,三字经百家文倒背如流,这日刚讲了一些《三道四要》,竟然也能背得字字不差,连万卷嘴上不说,心里可是喜欢得不得了。
......
泥泞的大道蜿蜒曲折,皑皑白雪消化后便与黄尘混淆在了一起,夜晚冻成冰碴子,白日里有了日头,又化开来,人群马匹来往,踩得稀碎巴烂。远处垒落的山头顶着一轮昏黄的太阳,偶尔刮过几阵风,有了些刺骨的寒意。
这条泥泞的路通向尤城的城门。
落日如血,寒风凛冽,倏地间一七彩魅影掠过道旁的荒草丛,不大一会儿,只见一个年约十三四岁的少女从杂草从中跃出来,换了一身朴素的衣裳,蓬松云鬓,只插着一枚朱雀发簪,粗布裙衫也难掩袅娜纤腰。
此时斜阳余晖,路上行人渐少,更添一抹清冷,少女整整衣衫,向着远处眺望一番,尤城的城门处人声汇聚,她迈开细碎的步子,犹如一个良家少女,半掩着面颊,向着城门走去。
浮生一下课,便和颜颜里一道回了神鸟居,刚进了楠木门,见忠达正在院子里与母亲说着什么,远远地忠达给浮生做了个万福。
原来是明日就要进行祭祖归宗了,忠达过来是特意来送明日祭祖仪式的衣服的,浮生可没管那么多,打了声招呼就拉着颜颜里去逗鸟了。
梨树上挂着八个金丝笼,每只鸟笼里都困着一只鸟儿,浮生给这些鸟儿起了名字,叫做“小一小二小三小四小五小六小七和小八。”
两个小家伙围着梨树“啾啾啾”了许久,想要教会小八开口说话,可是小八总是目光闪躲,不予理睬。
吃罢晚饭,浮生便被安排去洗热水澡,所谓的沐浴熏香,也是为了明早的祭祖做准备,梧桐烧了许多热水,颜颜里服侍在一旁,浮生直觉得那些洗澡水里不知泡了些什么名堂的东西,明明是热水,可是身子潜进澡盆里,却感觉到冰冰凉。
不过这洗澡的功效还真大,洗完澡浮生就发困了起来,乖乖得上床睡觉去了。
月黑风高,王府上下又沉寂了起来。
神鸟居院中的小鸟儿们也进入了梦乡中,一个黑影在簌簌冷风中蹁跹而过,浮生正睡得香甜,忽而耳边吹过一阵风,丝丝扣扣钻进了耳朵里,他打了个激灵就醒了,见窗户上映出一个影子来,影子来回踱了几步,没有进房来,又随着冷风去去,浮生抓了外衣,脚底生辉,使着“流星步”就追了上去。
看那黑影飞檐走壁,身轻如燕,倒是有几分似曾相识的感觉来,浮生也不甘示弱,影子跑他就跑,影子跳他就跳,要问这功夫谁更了得,当然是浮生更胜一筹,因为他还要时刻隐藏着自己,风吹草动都不让影子发觉。
两人就这样跃出了王府,来到一片郊野之上。
浮生嗖得一下跳到了一棵大树上,那黑影转悠了两圈,也来到大树之下,雾霭升腾,月光如洒,朦朦胧胧。
这黑衣人估摸也就是十二三岁,身子很瘦
第九十七章 一样表情
东海王府守卫也算森严,更何况是在东海郡境内,没有人敢在王府中犯险,浮生见父亲书房中的灯还亮着,门口的小厮照睡不误,可能是日子过得太清闲了的缘故。
浮生打量了下书房门口站岗的小厮,看他们一张张没精打采的脸,父亲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他俩定是脱不了干系!进了书房的门,光影微弱,浮生见父亲伏在案牍上,桌上平铺着一封没有写完的信件。
小小身子凑了过去,看那信件上写着,“琅琊王亲启......”,应该刚提笔便被人迷晕了,一大滩墨迹浸污了信纸。
“父亲,父亲!”浮生又唤了两声,东海王依旧是没有任何反应,浮生赶紧把东海王的身子扶正了,掰开双瞳查看了一番,又用指端按压了下心脉,随即运气,将丹田中的真气含在口中,掰开东海王的嘴巴,一口气将真气灌入父亲喉中,鼻喉原本就是想通的,那些迷幻的气体当是从口鼻中进入,这下灌注真气,真气游走于东海王脏腑间,好生洗涤了一番。
“头好晕,好晕,哦,我儿怎么在此”东海王醒了,看见浮生正在忧心忡忡得望着他,“这都几更天了?怎么还不去休息明日一早还要去祭祖呢!”东海王掌心拖着脑袋,双目懵懵懂懂依旧有些浑浊。
“父亲,刚才您又中毒了,应是什么迷幻的气体,还有就是,有人进来把凤毛王的解药也拿去了......”浮生一脸得愁苦,不像是十岁娃娃该有的神情,东海王听后更是乱了阵脚。
似乎是狂疯病发作一般,不停地在房中踱步,继而左顾右盼,眼神不停地游离,这神情让浮生感觉到了一些熟悉,应是在记忆中的某处见过的!东海王最后在一副字画前站定了,他刚要伸手去抚摸那字画,忽而又镇静了下来,目不转睛地盯着字画,口中喃喃,“还好,还好,没有被发现!”
浮生也看到了那副字画,看起来应该是出自哪位大家的手笔,因为画纸比较名贵,那纸张上可以看见一些暗暗的纹理,又有一些金丝隐隐可见,画上画着一幅美人图,因为站的比较远,浮生看不清字画上的题字,这字画让他想起了苍梧宫中那幅“苍梧妃”的画像来,只是这画上的女人出落得完美无瑕。
“发现什么父亲”浮生问道。
东海王这时才忆起来房中还有一人,他倏地转身,脸上挂着很复杂的表情,走过去抱起浮生来,“吓到我儿了,为父一时有些恐慌,你说有人把解药拿去了,我儿是在哪里见到的”
浮生一五一十地把黑衣人和朱雀接头的经过说给了东海王,东海王听后眉心微蹙,他传唤了几位小厮,抬了一顶轿子,把浮生送回了神鸟居,并安抚道,“既然是凤毛王的使者拿走了解药,也算是咱们兑现了允诺,他们若是再来讨要,本王自有对策,我儿快快回去睡觉!”
“父亲,还有一事要说给父亲!”忽而浮生的小脸上挂上了一抹神秘的笑,他忍不住埋头咯吱咯吱地笑了两声。
“怎么”东海王站在书房门口,那两位站岗的小厮好不容易清醒了过来,都低着头献媚着。
“父亲,刚才浮生用真气给父亲清洗了下五脏六腑,估摸着现在时间差不多了,那股真气裹挟着浑浊的迷幻气,会自行排出!”浮生强忍着不笑出声音来。
“自行排出”
“是的,父亲!父亲需找个
第九十九章 子桑之秘
浮生也留意到父亲这会唤他叫做生儿了,这一句句叫的他心生欢喜,从小他被师傅叫“怀鹿”,听起来怎么也不像是一个正式的名字,只是因为得了一只麋鹿的照顾,才有了这么个名号,见了父亲才知自己的名字叫浮生,“万事分已定,浮生空自忙”,这个名字,浮生品味之余总觉得有些酸苦和无奈。
名字对一个人的影响是很大的,一个名字寄予了取名者的期望和希冀,浮生听得父亲唤他“生儿”,他的心底就荡漾出一些快乐来,他把目光落在父亲脸上,翘首期盼着接下来的谈话。
“生儿,你可知咱们这八方国的来历”东海王的一对剑眉星眼布满了沧桑,他的语调中有些无可奈何。
浮生转动了下双眸,思忖了下,“我知道有一个喜欢喝酒的子桑太上皇,他统一了八方,建立了鼎盛的大魏朝!”
“神武大帝,一统八方,开天辟地,神魔共惧!神武大帝是咱们子桑家族的第一百二十八代传人,他之后代代相传,到了我生儿这一代,已是第一百五十六代传人!无奈,天下已改了姓氏,大魏变成了西魏,中柱宫中的子桑一脉都被清散了出来,巫马家的铁骑强占了这八方疆地。”东海王眸动神扬,嘴角微颤,多少豪言壮志都化为了悲怆。
浮生尽力去回忆着他这些时日的所见所闻,为什么他会和不周师傅隐居在狮子峰上,为什么他会在荒芜世界中见到子桑太上皇,为什么听闻任何有关子桑家族之事,他的心头总是会有巨石压迫之感是命运让他此生此世,注定要与这千鼎重的皇权纠缠。
“父亲,巫马家族也会很恨我们吧”浮生问道。
子桑语默冷冷一笑,“恨简直是恨之入骨,虽皇权在手,可是这八方的天下乃是天之八星所生,非天生的王者,即使是住在中柱宫中,也会终日惴惴难安!”
“天之八星莫非与公良尽德的八星鞭有关”零零散散的片段总是出来叨扰浮生,他若有所思着,开口却是满嘴的稚嫩,“父亲,父亲,什么是天之八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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