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荒御圣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独孤求饭饭
青衫身体虚弱,嘴角颤颤悠悠,又继续说道,“这些时间,不知道是否充裕,八方经......”
“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还不等赫连大侠说完,不周就捋了捋胡须,回复道,“不详,你去把怀鹿和怀蓝带过来吧!”
暗处的怀鹿一听师傅说起了自己的名字,小身子就移到了明处。
“师傅,怀鹿就在这里!”
“哈哈,看来真是天注定!”不周看了一眼火光中的怀鹿,脸上还是一副淡然的表情。
不一会功夫,不详就抱着小怀蓝返回了练武堂,襁褓中的怀蓝红扑扑的小脸蛋,正闭着眼睛睡着很安静。
“麻烦赫连大侠给我和不详护法,我们现在要把这八方经灌注到两个孩子体内!”
不周不详,从怀中各掏出经书一册,一左一右盘腿而坐,怀鹿怀蓝一个坐在不周身边,一个躺在不详身边,赫连大侠撑着满是伤口的身子站在一旁。
“斡旋造化、颠倒阴阳、移星换斗......”
“补天浴日、花开顷刻、纵地金光......”
“阴阳者,天地之道也,万物之纲纪,变化之父母,生杀之本始。八方者,循环之轨迹,天下之经络,稳固之形端......”
两人口中喃喃,紧闭双眼,金黄的文字飞旋,经书径自翻动,金黄的光包裹住怀鹿和怀蓝,小怀鹿只觉得自己的发梢都要燃烧起来了,经文正在一句一句灌注进自己的头顶里。
雨还在下着,距离石壁十几里远的山坳里,一个少年身穿蓑衣,头戴笠帽,凄冷的雨水砸在蓑笠上,这雨水再冷,也不及少年的脸冰冷,他眉骨奇高,双眉相连,一张穷凶极恶的脸。
目光冷冽,他的目光里出现了那只瘦骨嶙峋的野狗,瞬时间嘴角挂上诡谲的笑。
“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就在前方!”
少年一声令呵,他身后那七十二名黑衣人一个个精神抖擞了起来,他们没有穿戴蓑笠,仿佛这雨滴落在他们身上就如同一场洗礼,他们只有“服从主人的命令”才能找到生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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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三年之约
第十三章:三年之约
怀鹿把一具一具尸体拖到狮子崖上,尽数又推到了崖底下,他用了两日时间,才把七十多具尸体清理干净,他没有让赫连大侠和元宝插手,他要用自己的力量为师父清理战场。
他坐在万丈深的狮子崖上,看着远处的云朵蹁跹迤逦,他们定是不知道这狮子峰上刚经历了一场厮杀。怀鹿心里装着师父和师叔,还有那个尚不知人间事的小怀蓝。
三日来,他滴水未沾,小小的躯体里埋进了仇恨的种子。
元宝拎着串山果,蹲坐在怀鹿身旁。原本天真烂漫的稚嫩童颜上增添了无尽的哀伤,杀戮让怀鹿开始惧怕狮子峰外面的世界,可是他又渴望可以走出去,走出去才能找到那个断臂的地煞主人。
一颗亮晶晶红润润的果子送到了怀鹿嘴边,元宝伸着他那个布满伤口的爪子,他似乎明白怀鹿的心境,他的眼睛滚圆滚圆,却不注视怀鹿的眼,因为那双眼中有仇恨。
“我要开始练习武功了,只有自己变得强大起来,才能对抗得了那个坏人,你说是不是,元宝”
元宝拼命点了头,脑袋扁扁的,就像是一个大元宝晃动着。
赫连大侠在床上躺了三日,身体稍微恢复了一些,这日阳光正好,他早就在院中等候。
赫连大侠,在这武林中也是一等一的高手,他原本就是天地间的一个游侠,劫富济贫惩奸除恶,过着逍遥自在的日子,赫连盛名蜚八方,一朝炯穆伏虎将。
大魏子桑怀在位期间,西南番禺昏官当道。原本赫连家为郡县官令,可是赫连炯穆却放弃为官,闯荡天下三五载,回乡后才知,一姓廖的恶霸揭竿自立为番禺王,搜刮民脂,强暴弱女,无恶不作,赫连炯穆暴怒,当即砸了番禺王的王府,结果锒铛入狱,在狱中竟然结实了一位翩翩男子,男子一把折扇不佩珠玉气自华,赫连炯穆与男子相谈甚欢,当即以明月为证,结为异姓兄弟。
谁料得这男子就是当朝皇帝子桑怀,月下盟誓,赫连炯穆从此常伴子桑皇帝左右,成为大魏皇朝的尉缭首领,保护着子桑怀的性命安危,二人在外称君臣,私底下也是以兄弟相称。
怎知大魏子桑怀在位的第三十七个年头,西方的巫马家族攻占了邺城,子桑怀在中柱宫内自缢身亡,赫连炯穆也人间蒸发。
赫连炯穆迟迟不见怀鹿归来,他提步出去寻找,一个殿堂连着一个殿堂得寻觅,也没有发现怀鹿的踪迹,又看那乱石林和狮子崖上,遍地的横尸都已被清理,他走到明月阁,见一小小身影晃了进去。
怀鹿原本和元宝一起在狮子崖上发呆,竟然心中一阵悸动,他不自主地走进明月阁,空荡荡的阁楼里,已经听不到怀蓝幽幽的啼哭,他走到窗前,见塌上遗落一皮囊,伸手握起,那皮囊外面有些划痕,囊口塞着木塞,他一用力,“崩”地一声,羊奶从皮囊里溅了出来,丝丝滑滑地落在怀鹿的小手臂上。
“师叔走的匆忙,连奶水都没有给你带上,你在狮子峰底下也会饿吧!”怀鹿自言自语了句,他用舌尖吮吸掉洒在手臂上的羊奶,“我应当把这皮囊给你送到崖底去”,刚一转身,又言道,“可是这是唯一可以念想之物,万一师叔已带你离开那里,岂不浪费还是我先给保管,日后再还你就是了!”
这样想着,只要不想到怀蓝有可能已命丧深渊,终归心里是好受的,三年之约就是怀鹿最大的动力。
“你定是饿了吧!我看灶台还有些泉水,缸里还有些米粒,熬了点白粥,吃些后咱们就开始吧!”
怀鹿回头,见赫连炯穆正在盯着他,怀鹿仿佛是一下子长大了,成了一个大人。“赫连大侠,我可以习得哪些武艺呢”
赫连炯穆又上下打量了怀鹿一番,一时也拿不定主意,忽而听得
第十四章 狮子险峰
秋去春又来,武林中风云变幻,声名显赫的地煞冰冢销匿无声。清风拂过狮子峰,高草茂密,这是一个天然的练武场,一个清瘦的少年挥舞着手中的长棍,那木棍已经被摸打得锃亮了起来,一会儿成鹤式,一会儿又似螳螂,棍影随风,再看那少年,神情坚毅,棱角分明,身长不过四尺有五,身上穿的衣服却是宽宽大大。
三年已逝,怀鹿已近十岁。
这三年,他每日除了练习武艺外,几乎天天都要到狮子崖上沉思,时间似乎在这连山的峰峦上没有留下什么印记,可是每过去的须臾都似一把刀子戳进怀鹿的心里。
“师傅终究还是没有提早回来的......”
怀鹿有些走神,可手中的棍子却是飞舞得正欢,他左臂撑地,右足出击,随着身子的前倾,棍气劈开了直立的草丛,又是一个后转,木棍击在一块巨石,石头竟然裂出一道隙缝来。
棍风也伶俐了起来,震得周围的飞鸟都绕开草场盘旋。
“好棍法!好棍法!现在别说是遇到老虎,就是这狮子峰上有狮子,见到你这如风般的棍法,也会绕道前行!”赫连烱穆已经站到了草场上,看着怀鹿日渐精进的棍法,不由得赞叹道。
“赫连师兄!”
怀鹿回身,给赫连行了个礼。一个十岁的小儿,称呼一位两鬓已斑白的半百老人为师兄,总是令人倍感奇怪,少儿一天天朝气蓬勃起来,老人家一日日走进迟暮之年,这可是世事伦常,也是天下唯新的法则,赫连烱穆哀叹了一下,继而心又宽了起来,长江后浪推前浪,总是要延续下去的。
“今日你这伏虎棍法已经娴熟,明日我再教授你些刀剑之法!”
赫连的胡须也蓄了起来,他捋胡须的动作倒是有几分神似不周道人,怀鹿眉头一紧,对赫连说道。
“师傅点化我开悟流星步,我也仅仅是偶尔能使出来,不知师兄是否习得这门武艺,能否再将心法招式传授给怀鹿”
“这,这......”赫连手拍前额,显然有些犯愁,“我也未习得这门武艺,其实我三岁来到狮子峰,三五载时光,未学的半点师傅的武学,这些棍棒刀枪之法,还是我在外习得,也称不上什么门派,只是杂家罢了。”
怀鹿似懂非懂,又问道,“这天下的武功,都有哪些门派呢?师傅这又算是哪门哪派你我又是何门派中人”
赫连见怀鹿一脸狐疑,要是早些年,他自是对这门派之说还无法辨认,而今已近十岁,小小心思越发成熟起来。
“这天下尽分八方,每一方都又一个势力庞大的世族控制,虽说这些世族和武林门派看似无多瓜葛,但是背后却是攀枝错节相依相生,北方有神冥教,南方有白莲教,西方是地煞生根之处,而我们现在只是在这东南之隅,几百年前,这东方大地上有一支强大的门派,江湖人称鬼谷神派,是由不闻不问两名道仙创立的,八方经就是这神派的绝学。”
“我们可是这鬼谷神派的门徒”怀鹿问道。
“鬼谷神派早就隐匿江湖几百年了,门徒尽散,我也只是出了狮子峰才听江湖上的传言,才知这一二事罢了,其中来龙去脉,也不甚了解,其中牵扯必定也是与《八方经》有些关联吧!”
“师兄,我亦在这狮子峰上有些年月,只见得师傅飞檐走壁,才可跃出石壁,师兄当年也应该不比现在的怀鹿年长,怎么离开得了这狮子峰”这个问题一直在怀鹿心中,他反复思考不得其解。
“说来也是奇特,那日我又被师傅责骂,一个人跑到狮子崖上啜泣,骤而天降大雨,雨点砸在我的脸上,就如同刀子剜进我的心里,心中甚是伤悲,就想要了断这条命,我
第十五章 注定失望
巍巍狮子峰巅,站立着一青衫老者,白发斑驳,白须飘飘,目光如霭,对着重重叠叠的青山,自喟自叹。
“师傅,师傅,何日你才能再叫我一声‘不明’”
一只飞鸟扑棱了下翅膀,冲进了云朵里,打破了这片刻的寂静,赫连炯穆抬头看看天,又在指端轻点了两下,手指轻捻,“时日已到!”
又一只飞鸟从悬崖下飞出来,追逐而去。是在追云,还是追日往昔已不再,又何必这样固执于那一个名号呢?赫连炯穆低头,目光似穿透了这深不可测的悬崖。
明知等来的是一个未知数,怀鹿还是满怀期望,他每日都要不停得告知自己,就是这一天,就是这一天,师父师叔和怀蓝会回来。
这一日到来。
“元宝,元宝,你看我穿师父的旧衣服,是不是也有侠客的风度”怀鹿挽起袖子和裤脚,长衫尾部已经拖地,他只能在腰间束上宽宽的腰带,腰带里藏着一两尺的衣衫,这样看上去腰腹滚圆的,有些滑稽。
元宝看了一眼,嗷嗷叫了两声,用爪子连忙捂住了嘴巴,像是在嘲笑怀鹿。
怀鹿举起鸡毛掸子,敲了下元宝的头。
“你这家伙,还学起嘲笑我了,我可比你强,一天到晚,你竟是光着屁股,也不害臊!”
结果,元宝并不吃怀鹿这一套,他撅起屁股,把那红扑扑的屁股蛋子冲着怀鹿,怀鹿刚举起鸡毛掸子要再打,元宝一个大跳,从窗户框里跃了出去。
有一对目光注视着怀鹿,在暗处。
面带期待的笑,怀鹿站在崖边,伸手就可以碰到那朵朵云,怀鹿自是没有把心思放在云上,他想师父、师叔和怀蓝会以怎样的方式回归呢是驾着这漫天的云朵吗
想着想着,就要望眼欲穿。
“怀蓝,你是不是长大了些呢三年,你都四岁多了,可是如果真的要比试,我还得让着你,谁让我是你的师兄呢”怀鹿自言自语着,话语里还是掺杂着喜悦。
等待会让人上瘾,这相聚就如同是荒漠中的绿洲,总是能让人忍受炽热和干涸。
“师傅,师傅,你还能认得出怀鹿不,现在的怀鹿也长高了呢,您看,我都能师傅的衣服了!”
依旧是自言自语。
忽而一股强劲的气流飞旋了过来,怀鹿还没有来得及收回那脸上洋溢的笑,就昏厥了过去。
怀鹿倒下,见他身后站着的是赫连炯穆,赫连低头对怀鹿说着。
“怀鹿,你是千年才遇的八方之子,只有经得那暗黑处的混沌才可参悟,我告诉你,师傅他现在很好,只是会消失一段时间!”
赫连炯穆在狮子峰上仔细勘察,忽而在一堆乱石前驻足,他把那些石头清理掉,地面上竟然显露出一条裂缝来,这莫非就是赫连之前说的通往外面的山洞
怀鹿醒了,他只觉得自己的后脖颈子酸疼,伸出手来就去摸,结果身体上缠绕的藤蔓松散了下来,两眼一黑,整个小身躯就滑落了下去,怀鹿尽量用脚摩擦着石壁,增加下落的阻力,可那些凹凸的石砾还是戳的他皮疼肉痛。
“这是哪里怎么如此得黑这里莫非是赫连师兄所说的那个山洞?”一丝光亮都看不见,怀鹿似乎是落到了洞底,他抬头向上看,那石洞早就不知道弯了多少个弯,根本看不到上面的景象。
黑漆漆的,一切都似乎不存在了,包括怀鹿自己。
“师兄说,这里应该有道石门才是!”怀鹿伸手就去摸,果然有个石环,他就用两只手拉住石环,用力得扯拽。
第十七章 不见不散
天旋地转,又彩光乍现,怀鹿分不清梦境还是现实。
用力睁开了眼睛,他眼中出现一个女子的背影,这女孩也只有六七岁吧,比刚才那个刁蛮的“小大人”还要小些,穿一身鹅黄色的长裙,头上系着一条鹅黄色的发带,还看不到她的模样,只是背影,这背影站在一个木凳子上,在案牍前忙活着,她背对着怀鹿。
忽而见那刁蛮的女娃走进了房间,冲着鹅黄衣的女娃行了个礼,轻轻唤了句。
“师傅,草药我已经采好了,您看下!”
怀鹿半眯着眼睛装睡,他心里琢磨着,这鹅黄色的小女娃是刁蛮的白衣女娃的师父,这里也甚是奇怪,两个小女孩明明都是稚子模样,可以说起话来却是老练得很,那鹅黄色衣服的女娃接过白衣女手中的竹篓子,低头嗅了嗅,说道。
“为师说过多少次了,这丹药之药材必须采那悬崖峭壁上最陡之处的,这些也只不过是山脚下泗水河边的罢了,赶快去采来,切莫这般胡闹,要是用你这草药炼制成丹药,给他服了,他不但石毒解不了,小命都不保!”
白衣女孩听了这话,像是受了惊吓,赶紧从鹅黄衣女手里拿回竹篓,行了个礼退了出去,刚要迈出门,又回头看了一眼怀鹿,怀鹿吓了一跳,赶紧把眼睛闭了起来。
“醒了就不要装了!”白衣女孩走了,鹅黄衣女孩开口说了话,这话是说给怀鹿的,怀鹿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你这个小家伙,装睡还装上瘾了!”鹅黄衣女孩随手拈了一个泥石丸,至于拇指和食指间,轻轻一弹,那泥石丸就弹到了窗户棱子上,又反弹了回来,不偏不倚得击中了怀鹿的脑门,怀鹿“嗷嗷”了两声,赶紧用手捂住自己的额头。
那女娃转身,一对寒冰似的双目瞬间要冷冻了怀鹿,世间怎会有如此冷艳的双眼,且这眼还长在一个七八岁的女娃娃脸上,那定是一双经历世间百态的眼才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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