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上攻略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MO忘了
……
风风火火赶到市,又从市风风火火回到总部,从传送阵出来的时候林映空身上的风尘和倦怠显而易见,看得费蓉都忍不住皱了眉,嘟囔道:“林助手,你应该睡个觉了。”
林映空仍然是柔和稳重的模样,对站在传送阵门口的她笑了笑,一个笑容足以掩盖很多东西,“我会的。”
跟费蓉一块儿等在这里的是乘小呆,他迫不及待地问:“林助手你是去找能够救部长的人了吗找到了吗”
“差不多……别担心,没事的,”林映空模棱两可地道,旋即就转移了话题,“你们怎么在这里”
“哦,对了,”费蓉想起了自己拉着乘小呆等在这儿的原因了,“林助手,大叔说想见你。”
费蓉嘴里的“大叔”指的只会是邢钧那个被称为灵异学界情报艺术家的普通人类,一个穿梭在人界和灵异学界之间干情报生意的钢琴家。
邢钧已经快四十岁了,但是每次见他的时候都觉得他和以前并没有什么变化,还是那有些长的头发,忧郁的气质,不强壮的身子骨撑着一个坚韧的灵魂,微微笑着的时候眼角带出细细的纹路,像是盛开的花上面的压痕,又似是岁月残留的风霜。
“这几天刚好在市有个巡演,就过来看看你们了,”在总部大厦三楼公开休息区的茶饮馆里,邢钧轻轻摇晃了一下骨瓷杯里的红茶,“关于暗部长的事情我也听说了。”
林映空一点儿都不意外他是怎么“听说”的,“看来我不用苦恼怎么跟你解释上个月为什么没结算你那边的账单了,你要见见部长么”
“算了,我还是更喜欢给我签账单的暗部长,”邢钧半开玩笑地道,见他眉宇间的沉重松了松之后才将放在手边的一个文件夹推了过去,“另外,这是和你们之前那个任务相关的一些情况就算是桃花源,也会有误入的陶渊明。”
林映空也不客气,当场就拿起来翻开看了看,然后有些吃惊地看了看邢钧,因为总办外勤组在执行这个任务的之前之后都调查过尊偶国和尊偶村的细枝末节,但是都没邢钧的这份这么详细,“这个……”
邢钧摇了摇头,没解释,只道:“其实我不知道这些东西对你有没有用,就我了解的来看,这几十年进了尊偶村的人都毫发无损地出来了,而且身上都带着一个逼真的人偶,那东西也许真的能加持运气,他们变得富有又浪漫,赚了大把大把的钱,在世界各地飞来飞去,不过几年后都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暴毙或者失踪,而所有人都没有在出事之后再看到那些人偶……至于暗部长和贵局几个部员的情况,似乎还是个个例。”
也就是说,事情是在三生盒出现之后开始拐了个方向的么
邢钧给的资料有没有用暂且不提,起码总办外勤组的众人搞懂了一点,那就是神子幻枫当年除了留了一道残念在尊偶村的土地上,还有一些破碎的灵魂逸散开了,让尔博那群人偶千百年地活了下来,空聆正好利用某种阵法发现了他的
第六卷:听说那是爱情(三)
灰蒙蒙的天,老旧的街道,低矮的房屋,上个世纪风格的衣着,因生计而奔波麻木的人群,路边的积水里盘旋着胖乎乎的苍蝇,一只蜘蛛张牙舞爪地从屋檐垂丝而下,打扮休闲却光鲜亮丽的林映空站在街道中心,和整个世界格格不入。
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这是一个回忆,但这个回忆自成一个世界。
林映空则站在这个色调单调的街道上,怔愣许久不能回神,他不是因为眼前的破旧和贫穷而发愣,而是因为他没想到他真的会进来这个地方轻而易举的,没有任何阻挠的,直接沉了进来,好像这就是他的世界一样毫无排斥之意。
……他的部长,就这么信任他
林映空忽然有种被天大的馅饼砸中、但在惊喜万分之前只有哭笑不得和荒诞不经的无措感在脑子里徘徊,前一天他还满腹辛酸地去找百里梦鄢来拉回他的部长,谁料到他居然才是那个能叫很多人羡慕嫉妒得眼里泛血的幸运儿。
……可不该是这样的。
林映空把几乎忍不住的窃喜按捺进深处,把困惑和怀疑提溜出来,他不是在质疑封容,只是任是谁在被人疏远了好长一段时间之后突然发现自己深得对方的信任,他都会满腹不安的,何况……就算在平时,他的部长看起来也没有对他百般信赖!
林映空觉得自己简直就像是一个突然中了几个亿的大奖的穷鬼,欣喜若狂的同时也唯恐幻灭,只能忐忑惊惶地注视着这一切,脑子里一片空白,他终于得明明白白地告知自己关于封容的不对劲,但他来到这里不就是为了解决这些的么
他现在应该做什么……对了,应该先找到他不乖的部长大人,可是……
林映空环视四周一圈,从某方面来说他活的时间比封容长了那么一点,所以人界这个时代的特征他还是认得一些的,大致能够判断出此时的封容是十岁左右的模样,只是识海里藏着的都是难以忘怀的事情,这个年纪为什么会是部长大人回忆的重点十岁的孩子能有什么刻骨铭心的记忆
林映空坦然地无视了那些来往人群投在他身上的视线,在街道上走动起来寻找孩童版的封容,说实话,部长大人第一次在灵异学界现于人前的时候就已经是十八岁了,关于他的儿时连一张相片都没有,林映空也有些不确定自己能不能一眼认出他封容似乎在竭力掩藏自己的过去,连林映空也没有听他提过太多细节。
一路走来,林映空因为这个地方的贫穷落后而吃惊不已,他不是没看过更困苦的地方,只是想不到封容会在这种地方长大,那个在灵异学界声名斐然的男人身上总是带着睥睨傲人的王者气焰,不怒自威,举手抬足肃杀利落但也含着一种无法言喻的优雅,很多不知情的人都会猜测他来自某个神秘古老的世家,或者是严格和美的家庭,严谨的教育让他有良好的教养,因为某种原因而成为孤儿的他历经风雨,长成了足以面对一切阻难的坚毅之心……总之,说来说去,封容都不该是出身于这种像是贫民窟一样的地方,并非歧视,只是难以想象。
“怪物,你就是个小怪物,和你的妈妈一样!”
“跟我爸爸去上工,还害得机器坏了大家都拿不到钱,怪物果然只会带来厄运!”
“都是你的错,怪物,你怎么不去死!”
“和你妈妈一起死吧……”
暗巷里突然有打闹声传出来,属于孩童的恶毒诅咒让林映空听得皱眉,可是四周人来人往,大家都像是习惯了一样冷漠地看了一眼之后就转开了目光,这种眼神简直就和尊偶村里活着的人偶没什么区别。虽然回忆里的事情再怎么改变也不会影响现实,但林映空想了想,还是没忍住往暗巷深处走去了,说到底他只是脾气不够好,本质还是个心肠柔软的人,不然也不会在灵执法部的威信仅次于部长和副部长。
巷子里很脏,很多垃圾被丢弃在这里,林映空小心地避开这些污物,但是一转弯就看到一个瘦弱的男孩倒在地上,周围围着几个年纪大小不一、衣服破旧的孩子天真地用最污秽的语言咒骂他,拿垃圾砸他,但男孩没有任何反抗之意,就这么蜷缩在地上抱着自己的头,默默等他们发泄完毕。
林映空看得不忍,便重重地咳了一声,那些孩子一见是个陌生人,那衣着打扮也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顿时就如鸟兽散,钻进巷子深处不见人影了。林映空也不会真的对他们做什么,只是走过去把那个男孩子扶了起来,瘦骨嶙嶙的手感让林映空心道这个时代的人过得真是困难。
“你……”男孩似乎
第六卷:听说那是爱情(四)
这是一间一室一厅的一层平房,头顶是有着裂纹的瓦片,客厅里有一张桌子几张长凳,都是用木板歪歪扭扭拼出来的,手法拙劣得就像是孩子玩闹的手工艺品,厨房和客厅连在一起,就是一个简陋的灶台,一个空空的橱柜立在一边,柴木堆积在拐角处,除此之外,这里干净得就像是无人居住的荒宅。
而点着蜡烛的地方也不是客厅,而是客厅旁的房间,里面稍微多了点人气挂了个破布拼成的小书包的凳子,估计是这屋里最贵重的物品,一台老式缝纫机,一大一小的两张床,一个女人坐在大床的边缘,在昏暗的光线里对着缝纫机处理着一堆布头……嗯一个女人
林映空钻进里头的影子顿了顿,也不知道自己的探究之心是怎么突然升起来的,影子有些好奇地爬高了些去打量那个女人的样子黑色的长发,清艳的颜容,老旧的碎花裙子也不能掩饰她娇丽的体态,柔软的唇线总是很容易惹得人去幻想她一旦笑起来该是怎么样美丽的模样,只是,岁月已经无情地在她的脸上打磨下刻骨纹路,肆虐得更厉害的是她眼中浓重的阴郁死气,她就像是一个被生活磨去所有希望的女人,麻木不仁又不甘怨怼地活在这个世上,躯体因为怨恨而苍老,但也因为怨恨而苟延残喘,她就这么冷漠地机械地重复着操持缝纫机的动作,对外界的事物毫无反应。
这个女人和男孩的轮廓有些像,想来就是他的母亲了,有这样的家人,林映空一点儿都不奇怪男孩会长成这种怯懦卑微的性格。
忽然,那个女人抬头往地上的影子看了一眼,林映空一惊女人是真的瞥了一眼他的影子,难道她发现什么了
林映空想起刚才打骂男孩的那些孩子说的“怪物”一词,也不是很意外,人界其实一直以来异能力者辈出,随便碰上一个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不过封容的识海限制了他的能力,让他不仅感应不到部长大人现在在哪儿,还不能识别眼前的人究竟是不是属于灵异学界的,可也没关系,这对母子已经是过去时了,他在这里做什么也不会影响现实里他们的生活。
男孩盛完了粥之后才反应过来习惯摸黑做事的自己没有在客人进屋的时候点上蜡烛,甚至没有请他坐下,便急急忙忙过来找了一支一看就用过很多次的短小的蜡烛点了起来,还拖了张长凳到林映空面前,用袖子擦了擦上面不存在的灰尘,讷讷地道:“那个,你坐一下吧。”
林映空也没说什么,对他笑了笑之后就坐下了,影子已经从房间里缩了回来,他温文有礼得叫男孩觉得自相形愧。可这没什么的,林映空见过各种各样的人,比起那些尖酸和刻薄,男孩的内向并不是不能忍受的事情,而且他总觉得对这个孩子有种莫名的好感,说不上是为什么,但是部长大人的事情压在心头,使得他没什么心思分出去考虑这点小小的事儿。
男孩不安地打量了他好几眼之后才放下心来去端那碗盛好的白粥,好像怕林映空会反悔、把那些不好吃但是足够顶肚子的大馒头收回去一样,他拿着一个大碗盛了满满的粥,比起刚才男孩自己喝的米汤,这碗粥里显然三分之二都是米粒。对于这个家徒四壁的家来说这已经是最好的食物了,但是男孩仍然忐忑,林映空不知为何看得心里一酸,下意识接了过来喝了一大口,佯装满意地道:“还好能在这个点儿喝完粥,我不饿,就是刚才都快被馒头噎死了。”
男孩抿了抿唇,但是没有笑,看起来似乎是并不习惯微笑这么个动作,只是有些刻意在模仿眼前眉目温柔的男人,“你喜欢就好,我……我去给我妈妈送粥,你先在这儿坐一会儿,好吗”
那个女人还没吃林映空有点后悔自己因为想证明什么所以吃得太快了,“……没事,你去吧。”
男孩也没解释他的妈妈为什么不在有客人来的时候不出来打招呼,只是盛了一碗同样带着很多米粒的粥,带着林映空塞给他的一半的馒头进了屋,薄薄的墙完全阻隔不了他细细的声音:“妈妈,你该吃晚饭了。”
林映空按捺不住自己不知因何而起的好奇心,影子这次更加小心地顺着墙根钻了进去,调整着角度注视着屋子里的场景,只见男孩像是忌惮什么一样轻手轻脚将粥和馒头放在一边的小桌子上,然后靠近女人,仿佛在靠近一个定时炸弹一样,他轻声地唤了几声,女人才面无表情地停下手里的动作,睨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
她的眼神很冷,很深,犹如有一只野兽藏在眼底深处,在某一时刻就会猝不及防地钻出来食肉渴血,男孩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猛地一瑟缩,后退了一步,喊了一声“妈妈”,恐惧在声线里奄奄一息地跌了出来。
 
第六卷:听说那是爱情(五)
“你怎么不说话”林映空奇怪地看着用力闭了闭眼睛的男孩,随即就注意到了他在汩汩流血的手掌,以为他是疼得厉害了,便找出一瓶止血粉来想给他止血,但是被男孩躲开了。
“我没事,”他这么说道,攥紧了自己的拳头来压住出血的地方,好像自己不会痛一样,“我要去找我妈妈。”
“她去哪儿了”林映空问道,因为男孩的动作而有些皱眉,不过没说什么,他的影子在黑暗里无声地悄悄地往四周扩散,但是封容的识海限制了他的能力,他无法对这个世界的人进行标识,所以找起来有点力不从心,“她平时都会这样么有没有她……这样之后经常去的地方”
“……我不知道,”男孩有些迷惘又有些无措地道,“她平时不这样的,她只会在屋里……她从来没有跑出来过……”
在夜色里,在借着手机不甚明亮的手电筒功能的灯光里,男孩细弱的声音显得那么无助,林映空自认不是神子幻枫那种圣母心到什么事情都想掺一脚的善良性格,但也不知道被什么迷惑了心神,他这会儿觉得自己整颗心都是软绵绵的,忍不住揉了揉他凌乱的头发,道:“我们去找找吧,我陪你去,走吧。”
男孩一怔,他似乎下意识要反驳,随即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迟疑地点了头,浑身压抑着一种特殊微妙的情绪,仿佛从未接受过来自外界的帮助一般陌生又感激地道:“谢谢……谢谢你……”
林映空忍不住在想,这个看起来风一吹就会倒下的男孩到底有多少岁呢,八岁,还是九岁
于是,林映空就在这个没有路灯、甚至月光惨淡的时代里陪着一个认识不到一天的陌生小孩,在复杂又肮脏的街道里四处寻觅着一个疯子一样的女人当然,他也没有放弃寻找自己的部长大人他们两个人默契地什么都没有说,闷头找着,直到天蒙蒙亮了也一无所获,两个人只能暂时回到那间看起来随时都会倒塌的屋子,希望那个女人已经回去了,因为男孩说他的母亲这样发疯的状态通常情况下不会维持超过一天的时间。
那个女人的确已经回来了但她是被人抬回来的,双膝残疾,头破血流,她在疯跑的时候从一个高高的地方摔了下来,摔碎了自己两只脚的骨头,那些人痛恨她“怪物”的身份,但又怕她报复自己,所以没有放任她躺平等死,而是将她随便丢给附近的医生治疗了一下就抬回来,也没跟男孩要医药费,便像是怕染上瘟疫一样急匆匆地离开了,徒留那个男孩呆呆愣愣地站在一身狼藉的母亲面前,瘦弱的肩膀塌了下来,好似他的整个天都塌了一样。
“她……”林映空帮忙检查了一下昏迷的女人的骨头,然后有些犹豫地道:“抱歉,我想,你妈妈的脚恐怕治不好了……”就按这个时代的医疗情况来看的确是治不好了,虽然异能力者的身体素质多半都会比较强悍,但是林映空发现这个女人的确是异能力者,可她的能力不知为何退化得十分厉害,这会儿已经没办法借助灵力让自己慢慢恢复了。
男孩因为他的话而抬起头来看他,两行泪水无声地顺着脸颊往下淌,只是他似乎早就习惯了生活对他加诸的各种磨难一样,懦弱得不敢抵抗,只能认命地接受现状,他就这么流着泪,但是没有太多的惊惶和怨恨,甚至比女人走失之前还要平静,“这样么……我知道了,我会照顾好她的。”
他这么说的时候成熟得简直不像是一个八、九岁的小孩子,林映空心里忽然升出一股异样的熟悉感,他不由自主地屈膝蹲了下去,轻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的名字”男孩似乎被问到了一个极为陌生的问题,茫然地抬了抬小脸。
“嗯,”林映空软着语气,“方便告诉我吗”
男孩好片刻才道:“……暗儡,我的名字叫暗儡,黑暗的暗,傀儡的儡。”
林映空一下子整个人都僵住了。
男孩连对自己的名字都是陌生的,说出口之后又想了想,才确认似的重复道:“嗯,我叫暗儡,抱歉,很久没有和别人提过我的名字了,我几乎记不清了。”
男孩解释着,他纯粹只是想找些话来聊一聊,转移一下心中无从发泄的沉痛感,林映空却猛地站了起来后退一步,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旋即才惊慌无比地又半跪了下去,撩开了男孩过长的散乱的额发,所有动作都是急匆匆又不知所措的,直到看到男孩的双眼,他才如遭雷击一般再度僵住,“你、你……怎么可能……”
无论是明面装的也好实际上的性格也好,林映空素来都是一个彬彬有礼的人,即使面对一个脏兮兮乱糟糟的孩子也不会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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