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玄幻灵异

人间最得意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平生未知寒

    只不过这些日子以来,这座雨雾山不算是平静,之前那场梁溪道会,雨雾山便不曾派人参会,等到那场道会结束之后,雨雾山依然没有任何表示,这座在梁溪境内可排进前三甲的道门名山似乎对于沉斜山并不在意,春末过去之后的寒冬时节,雨雾山安静平和的渡过了一个冬天,可才到春天,山上的老树都还没有抽出新芽的时候,便有个身披黄紫的道人上山。

    若是一般道人,雨雾山迎上山也好,还是说就此赶下山去,都不必如何为难,可偏偏这个身披黄紫的道人不是一般人,不仅是出自沉斜山,更是山上少有的黄紫道人,境界虽说不是这山河仅有,可怎么也有春秋境,并非是可以随意糊弄的,因此雨雾山一番权衡之下,却是由山主葛洪亲自出面接待,身披黄紫的张守清,并未有半分要兴师问罪的意思,只是提出要和这位山主手谈一局,无关胜负。

    葛洪虽说是雨雾山的山主,但境界比张守清也高不了多少,至今也只是半只脚踏入登楼而已,这位雨雾山主,修道时间算不上长,若不是上任老山主坐化实在是太快,怎么也轮不到葛洪这般便接手雨雾山,虽说真要动起手来,足以让张守清把性命交代在山上,可既然张守清上山言明是要下棋,那他也不能随意出手,而且谁都知道,这张守清上山是沉斜山的安排,若是自己随意打杀了他,到时候这座就算是曾走出过陈圣的雨雾山在面对沉斜山的时候,也都讨不了好来,梁溪这边,道理早在沉斜山观主手里许多年了。

    于是葛洪邀张守清在青云台那边手谈,那处山巅之上的石台曾是陈圣当年悟道的地方,传言青云台旁的那颗老松则是陈圣亲自栽种下来,随他一同修道数百年,陈圣成圣之后,那颗老松也仿佛是开悟了,每年所结的松子被雨雾山摘下用来泡茶,竟然有静心凝神,增长修为的功效。

    恰好这手谈的地点便被葛洪选在了那颗老松下面的一方石桌上,山上修士不似山下俗人,实际上有闲心在修行之余钻研些其他东西的修士少之又少,可葛洪仿佛是个例外,他自号棋痴,棋力不俗,在梁溪各名山道观的修士似乎并未有一人能够在棋道上造成威胁,甚至葛洪还自诩自己棋力梁溪无人能出其右,世间唯一能够与他匹敌的应当只有延陵国手顾师言而已,只不过他自恃身份不低,一向不与世俗之人打交道,便不视作顾师言是他敌手,因此便早已当成自己是天下第一,只不过他若是知道在洛阳城里还有个瞎子棋力比起来这位延陵国手棋力还要高出一筹的话,倒不知道该作何感想。

    张守清是略通棋道,棋力低微,自然不是那位葛洪山主的敌手,因此一局棋往往撑不了半个时辰便要败下阵来,只不过这位黄紫道人下棋没能给葛洪造成半点困扰,但看起来心情实在不错。

    连续数局之后,绕是葛洪虽说是早知晓这位沉斜山的黄紫道人醉翁之意不在酒,也生出些不快的情绪,只不过是看在他身后的沉斜山,更是看在他身后的观主面子上,耐着性子继续和他继续下棋而已。

    等到午后时光,就连茶水都已经换了好几道,有些寡淡无味之后,张守清才喝了一口这松子泡的茶,感慨道:“雨雾山得天独厚,有这样一颗老松在,每年得饮如此好茶,真是让人艳羡。”

    葛洪一袭道袍微招,洒然道:“张道兄若是想喝,等会儿我让人将库存的松子都让张道兄带下山去便可。”

    张守清摆摆手,推脱道:“不可,山主山上的灵物,门下弟子尚不得用,哪里有让守清一个外人便带下山去的道理”

    葛洪哈哈一笑,貌似随意的问道:“张道兄若不是为了我这些松子,何故手谈落败这么多局都不曾急眼”

    张守清轻声笑道:“此事为何,山主难不成不知晓”

    &




第八十七章讲道理的观主上了这座山
    只不过张守清说的轻描淡写,在葛洪心里其实几乎已是翻江倒海。作为一山之主的葛洪虽说境界没有多么高深莫测,可基于雨雾山的底蕴,做为梁溪乃至整座山河的道门里的佼佼者,平日里倒是从未有人这么跟他说话过,不说是当真撕破脸皮,就连这种唇枪舌剑都不曾有,可现如今在他面前的黄紫道人张守清不是一般人,不仅身后有沉斜山这座庞然大物,更是抓着一个理字。

    沉斜山蛮横不讲理多年,这在梁溪境内大小名山道观都算是知晓,可即便如此,也没有一人胆敢说些什么,现如今偏偏沉斜山又把理字给握在了手里,自然便更是了不得了。

    其实对于雨雾山这次决定出手袭杀道种叶笙歌,葛洪不是没有过担忧,毕竟沉斜山势大,若是一个不慎,走漏了风声,面对沉斜山的怒火,就算是走出过一位陈圣的雨雾山,也会十分棘手,只不过自从得知了道种下山游历,山上的几位没有坐化的师叔伯便有些激动,不仅拿出那件宗门重器天机伞,更是还请出了一张陈圣当年留下的鬼画符。前者是为了确保这场袭杀无人知晓是雨雾山所为,而后者则是为了确保这次袭杀万无一失。

    可惜自从张守清上山那一刻起,葛洪便知道至少第一件事暴露了,而张守清耐着性子在雨雾山待了这么些日子后,葛洪也猜第二件事**不离十也是失败了。

    倘若派下山那人真成功袭杀了叶笙歌,只怕现如今不单单是一位黄紫道人上山了,或许那位观主也要从登天楼走出,来到这座雨雾山。

    葛洪很清楚一件事,就算是沉斜山和雨雾山两边都心知肚明这件事情,雨雾山也绝不能承认,至于到时候雨雾山上谁来背这个锅,都绝不会轮到他这位山主来背。

    毕竟就算山上之事大部分都不在他掌控之下,但作为山主,他代表着的是雨雾山,若是把他推出来,便是承认了这件事就算雨雾山所为。

    因此在张守清说出那句话之后,葛洪便不在青云台停留,径直离去之后,来到了山上的清心阁。

    雨雾山上的清心阁建在青云台下远处归云峰顶,历来都是雨雾山的绝对重地。山上辈分最高的道人基本上一有大事,便都会齐聚清心阁。

    葛洪作为山主,却从来不是山上辈分最高,修为境界最深的一人,因此在山上的地位并不像观主在沉斜山一般,其实就连之前雨雾山袭杀道种一事,都并非他拿的决定。

    几位尚且在世的师叔伯才是山上真正有话语权的人。

    在葛洪尚且还没有来到清心阁这边的时候,其实祖师堂里已经吵得不可开交。几位地位尊崇的山上老道士正为了张守清一事各执一言。

    坐在首位的白发老道士杨长生正是山上年龄最长的道人,也是境界最为高深的一位,这位老道士实际上当年很有机会成为这雨雾山山主,不过当年他一心想着能在那条修行大路上走的远些,因此也就并无争权夺利的心思,可境界这件事,也并非是说你心无旁骛便当真能越走越远的,他在山上苦修数百年,之后境界却是并未提升多少,所谓的更上一层楼,到了现如今也都只不过是一句空话,在境界修为上不得继续而上之后,杨长生便转而对山上事务开始操心,只不过说是要为了雨雾山的千秋万代着想,只不过明眼人一眼便看出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只不过碍于他在山上的地位,没有人敢付诸于口而已。

    至于山主葛洪,这些年来倒是并未当面和这位师伯交恶过,不过任谁被人架空,想来都不会太高兴。

    清心阁里今日议事仍旧还是以杨长生为主,只不过在他之前提出要将张守清格杀在山上一事,实际上清心阁里的几位同辈师兄弟都不太赞同,因此才有了之前的争吵。现如今葛洪踏入清心阁,众人的视线便都放在了他身上,毕竟和张守清打交道的,至始至终都是这位山主。

    杨长生微眯着眼睛,不咸不淡的开口问道:“山主,对于这位沉斜山的黄紫道人,山主有何想法”

    葛洪面色微变,看了看在座的几位师叔伯,有些为难的开口说道:“沉斜山一向不讲道理,这次一但认定是咱们雨雾山下的手,便不会讲求证据,只不过毕竟咱们雨雾山曾是陈圣悟道之地,加上道种也并未出事,想来沉斜山也不会太过于过分,只是山上恐怕得拿出好些法器才能让这位下山了。”

    杨长生哦了一声,淡淡道:“如此便是说,山主准备息事宁人了”

    葛洪转头看了看其余的几位师叔伯,犹豫开口说道:“本就理亏,现如今被找上门来,还要强撑,莫非真要那位观主亲自上门来了之后杨师伯才甘心”

    提及那位观主,不仅是葛洪,其实其余好几位辈分不低的老道士都有些失神,互相对视之后,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忌惮。

    一位灰袍老道士皱了眉头,“当时谋划那位道种的时候我便不同意,现在怎么样,不说丢了一件宗门重宝,光是陈圣的鬼画符便是极为贵重之物,现如今一事未成便罢了,竟然还将沉斜山引了来,你杨长生竟然还生出来要将那位黄紫道人打杀在山上的念头,你真当陈圣还在可以为所欲为”

    杨长生淡然开口,“李师弟,山上的事情哪里有这么简单的,我们退的越多,别人便会越是咄咄逼人,雨雾山既然走出过陈圣,如何又能为人所欺”

    灰袍老道士冷笑道:“那杨师兄打杀了那个道士便是上策了”

    杨长生默然无语,似乎是不愿意和他争执。

    灰袍老道士转头看向葛洪,“山主,你既然是雨雾山一山之主,此事便理应你拿主意。”

    杨长生随即说道:“既然如此,山主拿主意吧。”

    葛洪脸色一僵,之前你们几个说起要不惜一切代价袭杀那位道种的时候,可没有一点考虑我是山主,现在要擦屁股了,才想起来我才是山主这件事

    只不过到底也不是一般的修士,葛洪并未当众开口,只是借故说要想一想,然后很快便离开了祖清心阁。

    然后清心阁里的几位老道士也都很快散去,只剩下杨长生和灰袍老道士两人,两人对视一眼,都没有开口,只是眼中都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但具体而言,也说不清楚。

    最后灰袍老道士离开清心阁,便只剩下杨长生一人而已。

    这位山上辈分最大的道士看着清心阁里摆放的一众牌位,低声笑道:“到底还是有德者居之啊。”

    离开了清心阁的葛洪并未急着去商量对策,反倒是又回到了青云台,一来一回,葛洪的心态其实便有了些变化。

    张守清眼见葛洪去而复返,也不多说,只是继续邀请葛洪手谈,他不先开口,倒是让葛洪有些意外。

    一局以葛洪绝对优势收官,他才谨慎开口问道:“张道兄所在的沉斜山之所以是梁溪道门第一,除去底蕴深厚之外,实在还是那位观主功参造化,一言既出,山上无人敢有丝毫微语,只不过天底下的地方,倒是不是每处都如沉斜山一般,这一点张道兄应当知晓。”

    张守清沉默片刻,方才笑道:“每座山上有每座山的神仙,每个神仙性情不同也算是正常,不过山主这座山虽有神仙,却是有些难过啊。”

    葛洪神情复杂,有些话到了嘴边却也没有说出来。

    张守清望着眼前的黑白棋子,自顾自开口说道:“葛山主,天底下的道理说不尽,可实际上也没有多少人在讲道理,若不是这座山叫雨雾山,山上走出过陈圣,你当真以为沉斜山有这么好的脾气会耐着性子讲道理,某座道观的下场你是知道的。况且山上的事情,也不是讲道理就能够解决的,若是讲道理便能解决这些纷争,当年那场大战也就没有了,我也就不会上山了。”

    葛洪神情沉重,开门见山问道:“此事,如何才能揭过去”

    张守清笑道:“我听说雨雾山清心阁那边有些不一样的想法,葛山主做得了主”

    葛洪轻声道:“山上的老神仙,岁数大些,拳头大些,道理多些,有些其他的想法,葛洪其实也说不准。”

    “那何来此问”张守清神情淡然。

    葛洪皱着眉头,沉吟不语。

    &n



第八十八章于是他在山上讲道理
    在观主上山之前,实际上在青云台那边,葛洪和张守清便已经就这件袭杀道种一事基本达成一致,只不过两人在青云台的那颗老松下,谁都没有离开。

    葛洪神色比之前轻松许多,虽然是在这件事上,雨雾山损失不少,但实际上事后他葛洪得到的东西,绝对不是说几件珍贵的法器能够比得上的。

    在那颗老松下,张守清神色平静,仰头看着头顶的那颗老松,默然无语。

    讲完这笔买卖之后的葛洪心情舒适,看着这位沉斜山的黄紫道人,笑着问起了一件事,“观主究竟走的了哪一步”

    张守清笑着反问道:“葛山主觉得观主能够走到哪一步”

    葛洪想了想,试探说道:“山上传言,观主在那座藏有三千道卷的登天楼里待了好些年,说是为了读完那些道卷,读完之后便能跨出最后的半步,成就这最后的一步,成为堪比陈圣的存在,只不过现如今读了多少,是到了最后一层,还是为时尚远,咱们这些山外之人倒是无人知晓。”

    张守清不去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说起当日第一次入登天楼见观主的场景,去繁就简,倒是没说多少,只是这简短的一些话语中,便足以让葛洪想象得到观主在登天楼里的状态,听到最后,葛洪实在是有些咂舌,“观主在登天楼里的修行这般轻松闲适,那就是有把握去走最后一步了,只不过为何不去走”

    张守清摇头笑道:“观主的想法,我如何能够知晓,只不过观主无论去不去走最后一步,有些东西都无人能够质疑。”

    葛洪神情凝重,郑重开口问道:“张道兄,那如此这番,沉斜山要让谁来解决此事”

    张守清笑着说道:“既然是我上山,那此事自然是我来解决。”

    葛洪苦笑道:“张道兄身披黄紫,在沉斜山自然是地位尊崇,可到了雨雾山,就算是有这么一层身份,可到底是行的险事,山上的几位师叔伯又不是温和性子,清心阁那边始终是一大难事,张道兄怎么看也压不下来啊。”

    张守清低头看了看石桌上的那本已经翻开的书,平静说道:“沉斜山不至于说连这些都想不到,自然守清上山来,自然是有万全之策,葛山主既然愿意和沉斜山做上这笔买卖,就好好想想得拿出来什么来,其余事情,其实用不着多担心,反正不管如何,此事已经定下,除了一条道走到黑之外,何来其他路子”

    葛洪神情不变,早在他下定决心要和张守清,或者是说张守清身后的沉斜山做一笔买卖的时候其实便已经想过许多后果,其中最坏的后果便是他彻底失去山主这个位置,被废去修为贬逐下山,从此便作为世俗百姓,过完一生,可若是此事成了,这座雨雾山虽说元气要伤不少,但他葛洪便能拿回之前本就该属于自己的东西,如此结果是他除去了追求大道之外,是他最想要的东西。

    反正不管如何,他都不想再继续这样在雨雾山上待下去了。

    张守清转过头,忽然笑道:“其实不止我一个,还有个人也该上山了。”

    葛洪愕然,还没张口问是谁,便忽然觉得雨雾山一阵震动,这让葛洪皱了眉头,这雨雾山是当年陈圣悟道的地方,平日里谁敢如此,可就算是有这个心思,实际上也不一定真能做出些什么来,毕竟作为梁溪数一数二的名山,这座山上的坚固程度,远超世人想象,沉斜山自恃是道门第一,就连护山大阵都不曾设下,可雨雾山却的确是切切实实设下过一套护山大阵的,虽说不是陈圣亲手所布下,但当你陈圣也有过提点,威力十分不俗,可现如今为何整座山都在摇晃

    下一刻,不止是他,就连整座雨雾山都听的清清楚楚,有道声音传遍山上。

    “我梁亦,今日不讲道理,只想拆了这雨雾山的清心阁。”

    张守清站起身来,神情激动的看着山下,喃喃道:“守清恭迎观主。”

    葛洪则是六神无主,不知所想。

    ——

    那道算是嚣张至极的声音虽然声音不小,但言语之中其实并无半点狠厉之意,反倒是十分平淡,就仿佛有人在陈述一件十分简单的事情一般,不急不躁,使人听了还真不觉得那个人是个不讲道理的主。

    才下山走了不远的年轻道士与那个中年男人相别之后,还没有走过多远,便突兀听到这雨雾山上响起这样一道声音,他很快便听出这便是之前那中年男人的声音,微微一怔之后,年轻道士没有去细想这句话,只是听到梁亦两个字之后神情大变。
1...2627282930...528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