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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胤钦天监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奥洛尔史官

    庄赦也走上台子“清正官正,虽然很多事情我大概已经猜出了个不离十,但是还是希望您能跟我把话说明白,您到底是站在哪一边的。”

    三人从祭坛上走了下来,庄赦、长发霞衣女、盘发霞衣女三人跟着清正,朝刚刚庄赦来的方向走去,而清正开口道“天数有变,神器更易,大胤到今日,已经二百九十余年了。”

    “二百九十多年。。。”庄赦低头念叨道“不细想还真的想不到,已经快要三百年了。”

    “是的,三百年对那边那两位来说,也就是个寿命的零头,但是对于凡人来说,在这三百年间,是足够让一个曾几何时开新政树新风的大胤,变成今天这种离心离德的腐朽玩意儿的。”

    “您说得对。”

    “每一个王朝都会寻求龙子,但是每一个寻求龙子的王朝也都灭亡了,龙子本就不是能够决定一个王朝兴起或是灭亡的要素,”清正朗声道“现在新帝登基,有中兴之相,但是我觉得,这中兴之相,不能长久。”

    “哦?为何?”

    “周震倚仗缉事厂,靠淫威压服百官,迟早生变,大胤现在已经是一个没有一处不腐烂的怪物,地方行政官员早就已经和朝廷同床异梦,京师的那些人和皇帝也都是离心离德。这样的朝廷,就算再持续一百年,也不过是天下百姓的祸患而已。”

    “所以,您和清元官正的意思是,让大胤死?”

    “改天换日,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现在对京师来说真正如臂如指的,也就只有鄱州宁州加上个匪患猖獗的舜州,又何尝不是个乱世?”清正叹了口气“但凡为九州黎民着想哪怕那么一丁点,都知道,现在的朝廷,已经不行了。”

    “那云陟明她。。。”

    “她是烈宗皇帝的女儿,先帝的妹妹,”清正随后说道“你应该也查到了巫蛊案相关的内容,当年烈宗皇帝杀了云妃,她怀恨在心,出走西域之后,现在回来,目的大体上和我们是一样的,所以,我选择了和她合作。而这复活古树的方法,也是她教给我的。”

    众人穿过竹林,看到高坡上的一个小木屋“您各位一会儿和她当面聊吧。”说着,他转身要走。

    “您是要?”

    “有几个漏网之鱼,我要把他们处理了,省得给我留后患,”说罢,清正老人那略圆的身躯在竹林里闪了几下,便消失了。

    众人走到木屋前,还没等叩门,就见门自己打开了,而门后则是那只纯黑色的猫。

    “几位请跟我来吧,”黑猫口吐人言,那声音极为沙哑,像是门轴的吱嘎声拼凑起来的一般。几人跟着黑猫,走进了最里面的一个房间。

    “哟,好久不见啊,庄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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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山泉终夜鸣(下)
    【】(iishu),

    床上坐着的,是一个对于庄赦再熟悉不过的女孩。她的眉眼中依旧有着那种仿佛超脱于一切之上的跋扈和桀骜,但是那笑,她脸上的笑,却像是老友重逢一般,亲切而热烈。

    云陟明。

    已经过去一年了,这是他们两个在上次分别之后的第一次见面。云陟明像是期盼了这场会面已久一样笑着,她拍了拍榻边“来,庄大人,坐。”

    “您还是坐这里吧,”庄赦正要坐在云陟明的榻边,却被身后的一人拉住了,回头一看,发现是长发霞衣女,她也同样一脸看上去温柔,却仿佛藏着刀子一般的笑。

    长发霞衣女拖了一个椅子到庄赦身边“您二位还是正对而坐吧,如果说话的时候需要一直扭脖子,岂不是累得很。”

    庄赦眉头一皱,他即使不用仔细嗅,都能闻到长发霞衣女身上那股醋瓶子倒了的味道,叹了口气,坐到长发霞衣女搬过来的椅子上“莺说的在理,我还是坐在这边吧。”

    云陟明笑起来“没想到‘鸟’中最为古老的‘蝶’在这种时候也会跟个孩子似的。”

    长发霞衣女没说话,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而庄赦摆摆手“别说这些闲话了,云姑娘,您所追求的东西,清正老人都告诉我了,我现在想知道,您的计划,是什么?”

    “我的计划实施起来难度很高,可能需要庄大人您的帮助。”云陟明看着庄赦的包“您之前,自螭晵上神那里领受了一张地图是吧。”

    庄赦皱起眉,多少有些警惕“你怎么知道?”

    “一位前段时间来来访的朋友告诉我的,过一会儿,他也会过来,”云陟明笑道“您把您的地图拿出来吧,那张地图,对于我的计划,还有您的计划,都很重要。”

    庄赦从包里将地图抽了出来,铺在榻边,云陟明看着那张地图,纤长的手指在上面划了划“这几条,便是九州的灵脉,或者说,龙脉。九州生灵,还有主宰九州的九龙子,他们的命运和苏醒与否都决定于龙脉本身的活跃与否。”

    “嗯,”庄赦点点头“也就是说,红色是活跃的,而灰黑色是不活跃的,而活跃的地方,龙子就会苏醒?”

    “是的,没错,”云陟明用手指轻轻地点了点西山的位置“现在,帝都,或者说,西山,是九州滞气的源泉。当龙子苏醒,九州龙脉都活跃起来的时候,由各个龙子所主导的大战,就会重演。到那时候,毙伤千万,生灵涂炭,这些都是小意思了。”

    “而我就是要避免这个。”

    “对,因此,螭晵托那位朋友与我做出了一个构想,”云陟明用手指在地图上点了几下“将九州灵气全部导向西山,先冲开西山的滞气,滞气消失的一瞬间,所有灵气都会被西山的一个存在聚拢过去,而聚拢过去之后的一段时间,灵气又会归位,在那之后,就是几个龙子的完全活跃。”

    “所以,我们不能让灵气归位,是么?”庄赦看着云陟明的笑,大抵懂了她的意思“那么,怎么做呢?”

    “楔子,我们要在西山周围能够导入导出灵气的灵脉上,钉下楔子,而在楔子钉下之后,九州灵气都会被聚集在西山,而结果就是,九州地脉中的所有灵气在这一点完全爆发出来,从而摧毁地脉!”

    庄赦听到这话,心底一颤。“摧毁地脉”,这是他听过的,最为大胆的一句话。畏惧于地脉被摧毁的同时,他又有一种期待和好奇,他想知道,如果地脉被摧毁,到底会是什么样子。恐惧和兴奋让他颤抖着开口道“地脉摧毁的结果。。。是什么?”

    云陟明看着庄赦颤抖着的瞳孔,从枕头下拿出了一本书“我母亲是和那边的两位‘鸟’一样的古代生命,她生前,曾留下了《正序星图》,记载了星辰数万年的演化。而地脉的本质,也是模拟星辰的运转。从结果上来说,如果地脉被破坏、灵气被导出的话,那么地脉所导致的,一切灵气的变化,都将不复存在。而人的命运,则永远不会再决定于,天空中流转不息的星辰。”

    “这。。。命运。。。不再决定于星辰?”

    庄赦此刻心中的一切都已经清晰了,地脉模拟的是星辰的运作,当“星归正序”的时候,那么地脉也会趋于一个状态。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个状态,是地脉的极大活跃。古人通过观星来了解命运,本质上也是通过观星来观测地脉。

    地脉被破坏之后,螭晵展现给他的,那导致一切惨剧的古代大战,将再也不会发生,即使发生,也要等到某个地脉恢复到现在的水平的时间点。

    那个周期的到来,可能要等上千年。

    他站在原地,抬起头,看着面前的云陟明,云陟明的表情依旧是那副得意洋洋的样子“我最初的想法,刚刚回到大胤之后的想法,仅仅是杀了那个人而已,但是当我看到你们,或者说,你,庄大人,为了一个‘龙子能够保民安邦’的虚妄梦想,能够做到这一步。。。我的确很钦佩您。”

    庄赦隐约间感觉血在往脸上涌,他讪笑着“您,您突然说这些干什么?”

    “我很钦佩您,所以,我也审慎地重新考虑了,母亲留下正序星图到底是想要表达些什么,”她把那文字已经被涂抹得不成样子的正序星图打开“洞悉星辰的秩序的根本目的,也是为了人,为了地上的人能够更好地活着。而我在明白了这一点之后,得到了答案:人在大地的秩序仍主宰于星辰的时候,是不可能幸福的。”

    “所以,您要选择将命运,将存于地上的,众星辰的秩序彻底打碎?!”

    “是的!庄大人,您是否愿意成为我身侧的一人?”云陟明看着庄赦的眼睛,高声道“毁灭那源于星辰的秩序!然后,让地上的人,去缔造属于人,属于人之国的时代!”

    庄赦沉默了,虽然说起这话,听着很是热血上头,然而身后的两名霞衣女,可是星辰秩序的代表:龙子们的眷属。她们自一出生就是眷属,而对龙子,比所有人都要虔诚,在她们面前讨论这种事情,他心里不禁有些恐惧。

    长发霞衣女似乎也看到了庄赦那时不时向她的方向瞄来的眼神,她笑着摆摆手“庄大人,您不必在意,即便灵脉不再运作,树也不会死,树就在那里。”说罢,她又苦笑起来“更何况,我现在更加认同‘人’的身份,而非神眷者的身份。我会永远跟着您的。”

    “你就不用看我了,”没等庄赦望向盘发霞衣女,她急匆匆便开口道“我的使命是把你身上的果实种下去。灵脉什么的我也不关心,我也不想打仗,这件事你和姐姐做决定就好。”

    庄赦听完两人的答案,随后笃定地一点头“云姑娘,我愿意成为你伟业中的一员。”

    云陟明笑了,她的眼神瞟向窗外“好,那么接下来,就是一些具体实行的问题了。你既然来了就进来吧!”

    她的后一句话显然是对另外一个人说的,门被推开,一个少年走了进来。

    “各位好呀。”

    “玺?这就是你说的朋友?”庄赦看着那少年,他又想起自己身在梦境中时,那突然和大海建立的联系,他将怀里一直藏着的青卵翻了出来“你来是做什么的?”

    “我对云姑娘的计划很有兴趣,”玺笑起来“我来,只是为了告诉你们一件事,长青真人和他的那几个徒弟,可不是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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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山枕斜欹
    【】(iishu),

    孟新躺在回京师的马车上,始终保持着一种几乎让他崩溃的半睡半醒的状态。

    他马车的减震效果还算好,走的路也都是官道,手边还有一个小炭炉。这种无法安眠的痛苦,不源于寒冷也不源于颠簸,而是源于一种更深层的恐惧和悲伤。

    此去东海郡,手下折损殆尽,直面庄赦却无计可施,还被庄赦施舍了船桨。艰难地划回岸边,昏死的时候被渔民搭救,他才算保下了性命。不过运气还算不错,他搞到了水生紫河车,也就是那个鱼母——曲七儿的胎盘。

    他看着那个胎盘上长着的干瘪卵泡,那卵泡不知何时已经破裂,里面澄黄的汤水流满了玻璃瓶子,而干瘪卵泡中包裹着的,则是一个黄豆大小的不知什么东西。

    这就是他的收获,这就是他数位属下丢了命,换来的东西。

    他爬起身,叹了口气,撩开门帘“还有多久才能到京师?”

    “禀大人,若是没有雨雪,申时前后就能到。”

    孟新点点头,他挑开马车的窗帘,西山已经隐隐约约出现在视野的边际。但是他却觉得,西山和他以往看到的西山有了很大区别,仿佛膨胀了许多一般。

    他叹了口气,西山郡并不算暖和,他想了想还是放下了那棉布的床帘,躺了回去,合上眼,想要再睡一觉。

    几天没能睡好觉的疲惫,让他整个人都多少有些歇斯底里。而就在他合上眼的一瞬,他听到了一个不寻常的声音。

    像是水滴滴入水面,发出了一声清脆的鸣响。

    他睁开眼,环视四周,发现周围并没有任何能够发出这种声音的东西。于是,他又合上了眼。

    第二声。

    他叹了口气,心想,自己或许过于紧张了。毕竟在大海中,经历了那样的事情之后,出现幻觉,也是可以理解的事情。

    但是很快,他开始怀疑,这到底是是不是幻觉。

    第三声,第四声,第五声,无数个音调不同的水滴滴入水面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这水滴声构成的曲调空灵而又悠长,却让他愈发烦躁起来。

    伴随着水滴声,潮声——或者说浪涛的声音也一并响了起来。仿佛他的脑中不仅仅有着一个不断滴着水的钟乳石洞,还有一片波涛涌起的嶙峋海岸。

    他闭着眼,仿佛置身于大海边,无数个画面在他脑中闪现而出。属下被撕做两段,一座坚实的大船被撕成碎片,鱼母被无数鲨鱼撕扯着,最终将胎盘扯出。

    这一幕幕都让他愈发恐惧,仿佛大海和深海中那抹黄色的闪光,顺着河流,顺着一切它能够触及的东西,找了过来一般。

    孟新想要醒来,他不知道这样的梦境究竟会行到何处,但是他能够感觉到,这梦境终将会把他拖入一个极为危险的深渊之中。

    他突然感觉自己仿佛被什么东西拖拽住了一般,整个人似乎被溺在水中。他艰难地睁开眼,却发现自己周围已经不再是马车,而是一片幽黑的深海。

    他朝上望去,一眼已经看不到海面投下的光芒,而一片漆黑的深海之中,则有着他周围唯一能够隐约看到的亮光。

    不知是什么东西抓住了他的脚腕,将他向下拉拽着,他感受到了那海底的巨大存在似乎想要吞噬他。但是他,却没有半点挣扎的力气。

    耳边突如其来地响过一声铜铃,他一眨眼间,醒了。

    孟新坐起身,全身上下都已经被汗水浸透,口干舌燥的他拿起旁边的水囊咕咚咕咚一口喝干,但是即便如此,他还是渴,仿佛自己身体中有一片沙漠一般。

    他的耳朵精准地捕捉到了不知何处传来的水流声,他急忙挑开门帘,命令车夫停下。随后,孟新爬下车,喉咙中的干渴让他全身上下仿佛都渴求着水源。他找到了那水的源头,那是一条即使在秋末,也没有干枯的小溪。只不过,溪水看起来并不干净。

    他想了想,这种涓涓细流,源头一般不会太远,随后急匆匆地顺着溪流向上游寻溯。

    终于他找到了,但是那却并不是一个“源头”,而是一个无比清澈的水潭,水潭的石底呈漏斗状向下延伸,而漏斗的底部,则根本看不到底部,仅仅是一片黑暗。

    他根本没有在意那盘绕在水潭之上的树枝头的不知何处来的彩绸以及绸缎上的铃铛,干渴让他伏在水潭边,牛饮起来。

    水的涌入让他身体中的那片荒漠缓缓地消失了,而就在这时,他感觉到水中,那个漏斗状的石底的最底部,仿佛有什么东西要喷涌而出一般。

    孟新急忙朝后退了几步,果然,一条黑色的大蛇从水潭中钻出,一口咬到了刚刚孟新饮水的位置。那大蛇至少有丈余粗细,口中一片密密麻麻的嶙峋尖牙。孟新看着那大蛇,那大蛇看咬了个空,也看着他。

    蛇龟都是通灵的东西,这个常识孟新是知道的。这种粗细的大蛇,说是主宰整个京师周围的土地神都不为过。他急忙跪下,一个头磕在地上。

    “小生不知冒犯了仙人洞府!望请上仙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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