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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胤钦天监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奥洛尔史官

    “陛下,接下来。。。”

    “我要回书房,”周琢缓缓地站起身,突然脚下一个踉跄,而孟伦扶住了他。

    “起驾御书房!”

    周琢瘫坐在轿子上,他不知为何,近日来感觉愈发虚弱了,回到御书房后,他也直接瘫在书房的榻上,手中翻阅着禁军的名簿。

    都是不认识的名字。

    他想要选出一个靠谱的,能够派到朔州,打胜仗的人,但是事实是,莫说找出一个靠谱的将领了,禁军的将军名簿上,他一个都不认识。他莫名地感觉到了一种不安,大胤的存在倚仗于禁军,但那时问题是,现在禁军中统兵的人他都不认识,而他的女婿宋虎卿则被贼人抓了。

    难道又要倚仗孙正然么?

    他想到这,整个人就有些头痛,孙正然自然是军中名宿,但是问题是他已经将近六十了,莫说身体吃不吃得消,他的那种靖元朝的作风,就让周琢很是看不惯,所谓他无论如何都不想考虑孙正然。

    周琢思索了一会儿,开口道“孟伦。”

    “臣在。”

    “你觉得,应该派谁去朔州领兵?”周琢的声音疲惫而又低沉,这让他的语调听起来无比地真诚“朕没有思路,不知道应该派谁去,似乎派谁去都是那样的结果。”

    孟伦也不敢答话,想了许久才开口道“陛下,臣也不是军旅之人,但是,您可以交由太子明断啊,太子最近热心政事,想必太子也能给出不错的方案吧。”

    周琢微微点点头“那就把这件事送到他那里吧,把我的星盘拿来,我要休息一会儿。”

    孟伦低头道了声“是”,随后走到书架边上,把那块宋朔生进贡的星盘放到皇帝榻上的小桌顶上,随后将一小摞皇帝特令送回太子东宫的奏折装到小车里“那陛下,臣先告退了。”

    “去吧去吧,我一个人歇一会儿。”

    孟伦安排一个小太监把小车上的奏折送到太子处,然后便回家了,而那小太监来到东宫的花园中,果然看到了一如既往的那个情景。

    太子正在批阅着奏折,而他旁边的钦天监监副孟新,则在帮他整理奏折。

    他推着车来到太子身边,把小车放在那里,随后朝太子微微一鞠躬,马上便离开了。

    周震看到新送过来的奏折,叹了口气,他苦笑起来“我果然是想太多了。”

    “太子此话怎讲?”

    “我还以为很多折子,我自己批显得不敬,没想到父皇一点批的意思都没有,”周震苦笑着拿起所有奏折最顶上的一个,翻开一看,表情马上就变得不对了。

    “兵部尚书在朔州被贼众俘虏,”他念了出来,而表情也变得扭曲了起来。

    这个折子他之前没见过,也就是说这个折子是直接送到皇帝的书房的。而上面,有皇帝不多的两笔批注,这两笔批注显然是给他写的。

    “北上平乱,换将重整。”

    意思很简单,就是让周震研究换哪个将领去北上平乱的事情。

    周震眯起眼,宋虎卿被俘实际上是个好消息,实际上这意味着安家对兵部的掌控变弱了,安太师对兵部的控制变弱,那他现在需要尽快拉拢属于他自己的兵部的势力。

    孙正然的东海派自然是最好的选择,但是问题是,孙正然兵部尚书一职,是皇帝亲自革的,他不可能去让孙正然回到兵部尚书的位置。但是问题是,在禁军的名簿里一眼望去,有一半都是那些孙正然身边的宿将,如果想要驱使禁军,那要么有其他军中有威望的人代管兵部尚书一职,要么还得把孙正然请回来。

    他想了想,开口道“孟卿,你觉得,该怎么安排孙公呢?”

    “孙公是指。。。孙少傅?”

    “是。”

    孟新听了这个问题,皱起眉,他大概也知道太子想要寻求军队中的支持,但是问题是,孙正然本身在朝中就是根深蒂固的一大派别,如果让孙正然进入太子党,那孟家可能在太子党中的重量就会急剧下降。

    他想了想开口道“臣以为,孙公是沙场名宿,战功赫赫,屡建功勋,统兵打仗自然是最好的人选,但是。。。”

    “但是?”

    “但是孙公身为老臣,未免有些靖元习气,而且他与安太师这样的老人,未免都带着些食古不化的感觉。。。”

    太子听了,微微点头“嗯,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那这样吧,先请父皇拟手谕,把常大人请回来,让常大人暂领大军北上平寇,孙公那边,我过段时间和他谈谈,然后再看吧。”

    “是。”

    很快,天色不早了,孟新起身,朝周震微微躬身“殿下,已经这个时间了,臣就先行告退了。”

    “嗯,你去吧。”

    孟新赶着步子朝孟府走去,他回到府中,先找一个婆子问了孟伦在哪,看那婆子支支吾吾的,他大概也猜到了孟伦在哪了,便直奔孟伦的卧室而去。

    果然,到了孟伦卧室门口,刚好看到李晴披头散发地低头从房间里走出来,她的肚子已经隆起了许多,似乎根本没看到孟新一般,从他身边经过,而孟新也不敢喊住她。

    他知道发生了什么。

    孟新轻轻地敲了敲门框,听到里面传来了孟伦的声音“怎么?宝贝儿?想再来一次?”

    “是我,孟新。”

    那个声音的尾音戛然而止,随后清了清嗓子“哦,进来吧。”

    孟新走进屋中,朝孟伦微微躬身行礼“父亲,太子那边情况有变。”

    “什么变?说。”

    “太子意欲拉拢孙党,而北伐的事情,太子的人选是常戚常大人,可能需要一封手谕。”

    孟伦微微点点头“手谕这个好办,我叫秉笔太监起一封就好。”

    “不会有假传圣旨的。。。”

    “不会,陛下现在所有的旨意都是一句话,然后让秉笔太监写,”孟伦袒胸躺在榻上“问题是孙正然这里,你说,太子有意拉拢孙党?”

    “是的。”

    “这个的确不太好办啊,”孟伦点点头,眯起眼睛想了一会儿“这样,我有个计划。”

    孟伦说罢这句话,从榻上爬下来,然后从书架上拿过了一个盒子,把盒子打开,盒子中是一个酒壶。

    “明天我会请陛下批准孙正然还乡,然后过几天,召开给孙正然送行的酒宴,这个壶的壶盖顶上,有一个小机关。”

    “哦!父亲,这就是话本小说中常见的那种有夹层的酒壶!”

    孟伦微微点点头“一边我会放上慢毒,保证孙正然回到岱州或是在路上毒发,等到宴会上的,你来给孙正然斟酒,毒一时间不会发作,这样我们没有嫌疑,而孙正然死在路上,会让东海派人心思变,到那时候,人都死了,话岂不是我们随便说?完可以将东海派,收入我们之下。”

    “父亲妙计!这样还免去了我们受制于人的可能性!”

    “嗯,”孟伦微微点头“到时候,我们孟家无论是本朝还是等陛下殡天之后的新朝,都能只手遮天,就连安家也没有办法。”

    说到这,两人的脸上都浮现出了笑,只不过这笑,谁的真谁的假,没有人知道。

    (iishu)是,,,,!




第六章 报应不爽
    【】(iishu),

    ()孙正然手中端着半满的白瓷酒杯,轻轻摇晃着。

    面前是已经吃的七七八八的残羹剩饭,无论是端上来的蒸菜还是烧鸡烧鹅之类的东西,他都只能吃下少许,而那白玉鎏金灵芝羹,他也仅仅尝了两勺。

    吃了许多的他此刻几乎是强撑着身体,酒液和食物让他的头脑变得混沌,旁边的孟伦似乎也看出了他似乎精神不振,便对旁边的侍者耳语了些什么,在此之后,一直都是孟伦与那些前来敬酒的官员简单地交流两句,而孙正然只是呆呆地坐在那里,时不时地对那些来敬酒的人点头微笑一下。

    不过一会儿,那侍者便端上来一盘小菜,青色如同湖面一般的盘中,是腊肉和虾仁组成的小菜。虾仁白里透红,而腊肉则色调偏暗,而其上则撒着许多颜色鲜嫩的茶叶碎作为装饰。

    孙正然看到这菜,大概也知道这是孟伦找人做出来帮他提神的,若是不问一句让主家说说这菜里的名堂,未免有些不懂规矩,于是便扯起嘴角无力地笑笑“孟公公费心了。这是?”

    “咱看孙公酒过三巡,略有醉意,便令人把这专门做来醒酒的菜给孙公呈上少许上来,”孟伦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腊肉是自家做的,虾仁则是秋季最后一批河虾,用桂木熏过之后再用茶汤蒸,辅上些蜂蜜,醒酒得很,孙公尝尝?”

    孙正然听了,点点头,将一块虾仁夹入口中,鲜甜顿时代替了浑浊的酒意,将他脑中的如泥浆一般的混沌荡涤干净,他长叹一口气,将胸腹中的污浊一口吐出,随后笑起来“孟公公伺候陛下多年,果然有些手段,孙某佩服!佩服!”

    孟伦这时抚掌大笑,而周围宾客们的目光则部投到了他的身上,他朗声道“孙公,浮云一时能蔽日,恰逢雷动满天清!孟某不过一晚辈,愿为孙公之青雷。”

    孙正然听了这话,心中暗自嘀咕,这话将他比作天上的太阳,而浮云蔽日也通常是指圣上被人蒙蔽,孟伦常年侍奉在皇帝身边,不可能是一时失言说出的,搞不好是在给他孙正然挖坑。

    他一摆手,笑起来“哈!孟公公抬举了,孙某不过一粒微辰,怎敢比得凌空旭日,你我同为陛下勠力,皆拱卫天中之诸宿,莫要说这般话语,凌越于天子之上!”

    孟伦听了,也点点头,笑起来“孙公说得有理,是孟某酒后失言了,罚酒一杯!哈哈哈哈哈!”说着孟伦端起酒壶,自己倒了一杯之后,一饮而尽。

    孙正然看孟伦这幅样子,也笑着点点头“孟公公因醉失言,又要以酒解醉,真是妙趣横生啊!”

    他说罢,两人都笑了起来,整个高台上,也都响起了不知是真是假的笑声。

    随后所有人都聊起了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而孙正然则从他的袖子里拿出了那个他写好的卷轴。

    “孟公公,孙某即将离京,昨日写了这么幅字,还请您过目。”

    孟伦听到这话,露出一副诚惶诚恐的表情,急忙站起身“孙公啊孙公,您为何携如此重礼啊,”说着,接过了孙正然手中的卷轴“孙公的墨宝,那可是能传世的呀!”

    “过奖了,过奖了,”孙正然摆摆手“这幅送给孟公公正合适!孟公公不要客气。”

    孟伦打开卷轴,看到上面“瀚海青石”四个大字,带着种莫名的苍凉之气,骨硬锋薄,如同一片怪石嶙峋的海滩峭壁一般。

    “好字,好字啊,”孟伦并不懂字,但是这种时候,通常只需要吹捧对方就好了“听说孙公书法,融汇五派,自成一家,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周围的看客纷纷也都应和起来,过了一会儿,孟伦看了眼下面的看客们,对旁边的孟新道“去,让各位客人可以先去台下游玩,我要和孙公单独聊聊。”

    “是。”

    很快高台之上只剩下了孙正然和孟伦,还有旁边伺候着的侍者们还有孟新。

    “孙公,”孟伦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他转身正朝着孙正然坐好,而孙正然看他这副姿态,也微微皱起眉头。

    “孟公公有何要事?”

    “孟某知道孙公和朝中许多大员看不惯我一个阉党上位,认为孟某祸乱朝纲,”孟伦露出了一副忏悔一般的表情“孟某也的确有过利欲熏心蒙蔽圣听的时候。”

    孙正然听到这话,愣在了原地,他不知道孟伦突然说这些,目的是什么,于是一言不发地喝着下人端上来的茶水。

    “但是孟某近日也是醒悟过来了,果然,要治国兴邦,要救万民于水火,没有孙公您这样的人物是不行的,”孟伦叹了口气“不过既然圣意已决,我还是想从孙公这里求得一些救世法。”

    孙正然苦笑着摆摆手“救世法还是不要问孙某好一些,孙某只不过一介武人。。。”

    “孙公莫要妄自菲薄,您虽然武名在外,但是您做岱州牧和东海郡郡守时的成绩大家都是看得到的,说是政绩斐然也不过分,若要求救世法,不找孙公您,还能找谁?”

    孙正然听了这话,点点头,沉默着坐在那里,一杯又一杯地喝着茶水,过了许久,才开口道“孟公公,那些不叫救世法,那些是救民法,救世法,是要能令百官都精于救民法的方法。而这方法,说出来,谁都懂,但是做,莫说我孙正然,你我一同可能都难。。。”

    “还请孙公明示。”

    孙正然压低了声音,朝孟伦的方向凑了凑“靖元末年,大胤始衰,圣上当时染病,圣听不明,朝野之间,人心浮动。我知道你们平日里把我孙某和三大征的将军们划入东海派,但是我孙某从未有过结党营私的念头,而安蓝则趁着圣上染病,连同翰林院,纠集江南士子,不说祸乱朝纲,也是立党结派。救世法其一,要先断绝朝中派阀,上下一心。若有贼人断绝朝野关联,政不出京城。各地必生祸乱。”

    “学生学到了。”

    “而后,就是圣上。。。不过,现在圣上身体染恙,且不如先帝强势,孟公公。。。可代行丞相事!”

    孟伦听到这话,几乎跳起来,浑身一个激灵,代行丞相事什么意思,所有人都懂,前朝就已经废了丞相一职。以前的丞相,是权倾朝野的代名词,而行丞相事,也就是总揽政事的代称。

    几位皇帝之前,有大员被人以“行丞相事”为由参了一本,结果被软禁一年,每日到御书房前请安,才算官复原职。

    虽然孟伦之前就做出过扣下奏疏的事情,但是那和“行丞相事”区别很大,扣奏疏本质上是不处理,而非由他进行处理。而行丞相事的意思,就是他要总揽政务,代皇帝批阅奏疏。

    这件事就算是他孟伦做,也是又很大风险的。更何况孟伦问孙正然这个问题,只是为了让他显得像是个不会毒害孙正然的大忠臣。

    “如果孟公有那个意思的话,我知道几位有才能的小辈,可堪大任,”孙正然又喝了两口茶水“有的可能你已经认识了,不过兵部郭渺那孩子的确是有些能力,就是有的时候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孟伦点点头,的确太子党可能需要许多类似的人物,于是便有何孙正然聊了一会儿,大概聊得差不多了,孟伦看孙正然似乎有些疲惫,心道该给孙正然下毒了,便对旁边的孟新说“去!拿好酒来!我要和孙公不醉不休!”

    而这时,孙正然急忙摆起手来“孟公公,你我都已经有些不胜酒力,就别逞强了,”说罢,对着正往台下走的孟新说“孩子,听话,拿茶水过来。”

    孟伦听了,也点点头“好吧,拿茶水过来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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