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推理悬疑

大胤钦天监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奥洛尔史官

    孟新走下高台,来到了孟府专门贮存茶叶和茶具的房间中,对房中正在准备茶水的婆子挥挥手示意她出去,一个人站在了台子前。

    那潜藏的和渴求,又一次攀上了他的心头。

    他不想再继续活在孟伦的阴影之下了,他隐约间感觉到了,这可能是老天赐予他的一个机会,一个能够向孟伦复仇的机会。

    他现在已经有太子作为倚仗了,就算孟伦死了,又能怎样?缉事厂的厂卫基本已经从孟伦的手下变成了他的手下,而太子现在总揽政务,他现在虽然名头还是个钦天监监副,实际上已经进入到了朝廷的决策层。

    既然是这样,孟伦对他来说,实际上只是枷锁而已,如果将来彼此之间出了些冲突,还会让他处处擎肘,不如现在直接处理。

    他先是选了两个茶壶,先将茶叶用热水烫了一下,随后在滤网中放了冰糖和茶叶,加入热水,最终,他从怀里摸出了一个小纸包,把里面细碎的白色粉末都倒进了茶壶中。

    他走出门,朝那个婆子招了招手示意她进来,随后对那婆子道“若有人审你,老爷命你给孙公下毒,我什么都不知道,过来取了茶壶,懂么?”

    “这。。。”那婆子面露难色,不知该说些什么。

    孟新冷笑一声,从怀里摸出一个小金锭“拿去,当然你要是说错了的话,缉事厂有我亲信,就算你说错了,你家人头也都留不下来,懂么?”

    “是!”

    交待完这些,孟新拿过一个托盘,端着两个茶壶和精致的茶杯走上高台。分两个壶这件事可以让孟伦以为他把毒下到了孙正然的壶里,然后放心地喝下茶水。

    孟新一开始就没有谋害孙正然的想法,所以孙正然的壶中只是简单的茶水,就像之前太子说的,东海派是掌握军队最重要的一环,而孙正然如果死了的话,一是安家可能要插手军队,二是东海派可能就此分崩离析,所以必不可能害死孙正然。

    他将茶壶分别摆到孟伦和孙正然的桌边,两人看起来至少相谈甚欢,孙正然正在跟孟伦聊着他家乡乌城的事情,两人聊得有说有笑,让孟新愈发佩服起孟伦这种阴阳脸的功力,原本是要毒杀孙正然的,而现在却仿佛是一个离乡已久的人和老乡的交流一般。

    他放下茶壶,站在一旁看着,孙正然喝了两杯茶水,望向一旁的孟新“孟监副。”

    “孙公。”

    “你认识郭渺么?”孙正然倚在食器已经被悉数撤下去的小桌边上。

    “禀孙公,不太熟。”

    “我想你也不太可能跟他熟,姑且算是我的门生吧,他对兵部事务很是熟络,虽然还是个员外郎,但是说实话,直接让他做兵部尚书可能都比朝中多数老人靠谱,”孙正然继续道“如果你们有意掌控军队和兵部的话,可以联系一下他,这样,我走之前给他留封信,让他和你们联系下。”

    “是,感谢孙公为学生引荐郭大人。”

    孙正然点点头,看着面前的孟伦喝过茶水后一副昏昏沉沉的样子,笑了起来“孟公公难道是喝了酒之后想睡觉的那种么?”

    孟伦显然没有意识到蚕食着他意识的是茶水中的毒药,无力地扯着嘴角笑了笑“唉,今天也是邪门,才喝了这么点就困了。”

    孟新这时在孟伦旁边低声道“父上,您已醉了,就先回卧室歇息吧,剩下的,由我主持也是可以的。”

    孟伦瞟了他一眼,随后叹了口气,点点头“行,那我先睡了,不和待客之道,还请孙公赎罪啊。”

    孙正然摆摆手“无妨无妨,孟大人有心请我来饮宴,孙某已是不胜荣幸。”

    这样客套两句之后,两个侍女扶着孟伦便离开了,孙正然和孟伦的亲家李梅臣聊了会儿,看着旁边的孟新,开口道“哎对了,听说孟监副家内有喜?”

    孟新急忙讪笑着拱手行礼“孙公关心,学生诚惶诚恐,夫人的确怀有身孕,已过五月了。”

    孙正然微微点点头“好,好啊,说起来,我儿子比你还要大一些,结果到现在还没有孩子,真是不懂事。。。”说着,孙正然叹起气来。

    “孙公不必忧愁,令公子一表人才,更何况是名门之后。。。”

    “倒不是讨不到老婆,好像是关系不太融洽,不怎么行房,”孙正然笑起来“唉,我家的小子啊。。。要是有你半分孝顺。。。”

    就在孙正然说话说道半截的这个节骨眼上,一个侍从突然慌慌张张地从台下跑上来,对孟新耳语了些什么,孟新装作颜色大变的样子,随后急忙摆出一副笑脸“孙公,我先离开一下。”

    随后他急忙跟着那侍从跑下台子,刚刚那个侍从跟他说的说法是老爷在屋中不断叫着“孟新”,侍从也不方便进去,怕是出了什么要紧事情,便直接找到孟新让他亲自过来。

    孟新来到门前,果然,听到了屋中传来了“呜呜”的声音,他吩咐侍从在门外等着,自己一个人走进屋内,看到孟伦抓着喉咙在床上艰难地挣扎着。孟新倒了杯水,装模作样地送到孟伦面前,而孟伦的双手不断颤抖着,显然很难拿起水杯,而孟新则把水送到他嘴边。

    孟伦把水含进嘴里,但是却无论如何都没法吞进喉咙之中,而孟新则还在往他的嘴里倒着水,清澈透明的水从孟伦张大的鼻孔和嘴里吐了出来。孟新将水杯和水壶甩在一边,站在床头看着孟伦这副丑态。

    此刻,孟伦的脸已然变成了桑葚一般的颜色,他抓着喉咙,指尖抓下来了一片片的颈项上的皮肤。他的双眼已经充血,嘴唇无力地翕动着,似乎是在咒骂孟新,但是喉咙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孟新站在那里,看着挣扎着的孟伦,似乎突然想起了些什么,走到门前,打开门,对门口的侍从道“去,把夫人请过来。”

    侍从愣了一下,随后点点头,看到孟新那副沉静的表情,大概已经猜到发生了什么了,便小跑着离开。没过一会儿,两个婆子扶着挺着大肚子的李晴来到了房间门前,李晴神色憔悴,眉眼间满是比凋零秋叶更悲伤的情感,看到孟新的一瞬间,脸上出现了一瞬的惊讶。

    孟新笑着将李晴扶进屋内,而李晴则一眼就看到了床上挣扎着的孟伦。

    此时的孟伦,身上下的皮肤如同秋叶般不断地脱落着,他腹部上的肥油如同在烤炉中过了一遍一般融化了,他的肠子膨胀了不知多少倍,如同一坨粉白色的巨型蛆虫一般涨破了衣服,从肚子里涌了出来。

    孟新搬过一张宽阔的椅子,坐了上去,拍了拍自己的大腿示意李晴坐上来,李晴坐到孟新的大腿上,而孟新则在李晴耳边低声说道“他死了,你不必害怕了。”

    两人就这样安静地坐着,外面的酒宴不知何时散场了,所有的宾客都离开了,但是却无人知道此刻的房间中,孟伦仍在床上艰难地挣扎着。

    过了好几个时辰,孟伦终于断了气,乌黑的尸体流着同样乌黑的汤水,而孟伦的口中则白沫横流,突然,他的尸体仿佛被谁吹了起来一般,迅速地膨胀着,很快,宽度和长度愈发接近,就当那尸体膨胀得如节庆时皇帝放的巨大的天灯差不多大小的时候,它炸开了。

    迅速炸开的尸体变得满是孔洞且狼藉不堪,散发着硫磺一般的恶臭。

    “结束了。苦难,结束了。”李晴心中响起了一个幽幽的声音。

    (iishu)是,,,,!




第七章 上善若水(上)
    【】(iishu),

    ()“你听说了么?孟伦死了!”

    “啊?那老东西死了?真的假的?”

    “真的,孟府连讣告都发出来了。”

    “他怎么早死不死,突然死在陛下病倒的日子?”

    早朝之上,两个小官交头接耳着,就在几天前,禁宫之间传来了一个不太妙的消息,显禛皇帝,周琢病倒了。

    这个消息对于某些人自然是好消息,孙正然的退出和皇帝病倒,意味着东海派完退出朝中的权力竞争和孟家的进一步掌权。皇帝病了,也就意味着孟家能够进一步地掌控朝廷。

    但是今天突然爆出孟伦死了的消息,这则让很多已经准备好向孟伦这群人投诚的人心中一惊,孟伦死了,大内侍和缉事厂的位置直接空了出来。

    因为皇帝病倒的缘故,早朝已经停了有段时间,而前一天晚上,文武百官无论大小突然都收到了来自禁宫之中,太子的信函,要求他们在这一天正常来参加早朝。

    孟伦死了,皇帝病倒,突然又要早朝,许多人都满脸莫名其妙地对视着,就连列席圣座之前的太师安蓝也满脸迷茫,显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龙椅上是空着的,没过一会儿,一个身着四爪金龙袍的男人走了进来,他的身后跟着一个年轻人。

    太子周震,还有今年的状元孟新。

    周震一身四爪金龙袍,头戴玉冠,腰环玉带,面容肃穆,旁边的几个太监搬来了一个比安蓝的椅子大一号的椅子放在龙椅正前面,而周震则坐了上去。

    一旁的太监也一副莫名其妙不知该怎么办神情,孟新冷脸看着朝中站着的官员们,低声喝道“太子驾临,为何不跪!”

    这声狮吼一般的低喝,让满朝文武吓出一声冷汗,比较机灵的人直接就跪伏在地上,其他人见太子和孟新都冷着脸,心道情况不妙,也都纷纷跪伏在地上。

    但是就是几乎所有人都跪下了,太子和孟新也迟迟没有说话,众人不知发生了什么,过了几秒,孟新才开口道“太师安蓝,何故不跪?”

    “臣年老体衰,不便。。。”

    “那是陛下念你身为老臣,便给你御前赐座的理由,你自己说出来,是不是有些恬不知耻?”

    这话直接从孟新口中说出来,让大殿之中几乎所有人都浑身打了一个激灵,而安蓝长子,参政知事安纠正要说些什么,太子开口了。

    “太师,你年纪大了,不便跪伏,但是祖宗礼法不能废,父皇身为天子,破规矩给您赐座自然可以,我身为小辈,自然没有这等权威,若您不能礼,还请归家修养好了,每天朝会的内容,会记下来给您送去的。”

    太子这番话没有什么破绽,顿时让安纠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而安蓝也只得颤颤巍巍地站起身,缓缓地在玉阶之前跪下。

    “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安蓝率先喊出声,而身后的数十名官员则一同随着安蓝开口叩拜。

    “众爱卿平身吧,”周震看着缓缓站起的文武百官,朝安蓝挥了挥手“安太师,坐吧。”

    安蓝坐了下来,周震微微点头,继续道“现在朝中文事凋零,武备疲敝,不知列位有什么想法啊?”

    “太子殿下,文事凋零也不尽然。。。”

    周震看了眼那站出来的人,户部左侍郎包诺,他点点头,接过孟新递过来的一个小簿子,打开看了一眼“包爱卿,你身为户部侍郎,说话之前,我先问你一件事,近年来九州之中纳粮甚少,显禛元年天下七十四郡只有两郡纳了足额皇粮,不知您有没有什么解释呢?”

    包诺一愣急忙又跪下“太子,近年来粮产不足,各地入不敷出,还请。。。”

    没等包诺说完,周震直接把手上的簿子甩到包诺脸上“户部的,连同尚书冯渊都给我滚出去,今年皇粮纳不足,我就让缉事厂好好查查各地州牧郡守给你们送了多少钱!我看到今年皇粮的数字之前,你们都不必来早朝了!”

    包诺还有另外两人急忙转身出列,缓缓地退出了大殿,周震微微点点头继续道“六部都有问题,我一个个点。工部尚书肃!”

    “臣在!”

    “江水-河水大运河,南北各剩三里工程,却迟迟未完,近年来,工部除了修缮维护以外也没有什么大工程吧,怎么?手生了?三里运河修不明白?”

    肃不敢说话,急忙跪下身“臣将勠力尽节。。。”

    “别说废话,显禛四年的年前,修不好你们一个尚书还有左右侍郎脑袋都保不住,懂吧。”

    “是!”

    “还有,这次你们就别侵占皇粮修运河了,我看靖元二十二年的文牍还说工部屯田有至少三十万石储粮呢,工部的就说到这,”周震又从旁边孟新手中拿过一个簿子“刑部尚书、大理寺大理卿、左右都御史,你们问题不大,但是即日起,你们三处,给我监察中书省与其余五部,如有问题随时上报。”

    “是!”

    周震点点头“好,然后是吏部,我也不太懂为什么那么多郡都没交上皇粮,你们还能装出一副无事发生的模样。吏部尚书李梅臣,你连同户部,去办皇粮的问题。”

    “是。”

    周震站起身,看着朝中剩下的这些人,冷着脸低声道“父皇未病的时候,有奸人隔绝圣听,各位想必也都对政务怠惰起来了,但是现在,我和孟大人都心明眼亮,你们别想再玩之前那些‘断无此疏’的把戏!好了,退朝,问题太多了,剩下的事情等我再查查有没有什么疏漏的,再跟各位好好谈谈。”

    身后太监高喝一声退朝,百官再拜,而后纷纷退出殿外,而就在这时,周震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高声道“忘了告诉各位爱卿了,钦天监监副孟新升任太子太保领钦天监监副,常戚升任兵部尚书。”

    他说完这些,瘫坐到椅子上,过了一会儿,整个大殿变得空荡荡的,而周震闭着眼,低声道“孟爱卿?”

    “太子。”

    “你父亲的事情,不需要办些什么么?”

    “承蒙殿下关心,不需要了,他本就是我养父,与我恩情不重。”

    “哦,这样啊,”周震点点头,继续道“你安排缉事厂稍微盯着点那些老东西们,看看他们今天之后,会不会有什么别的异动。尤其是安家还有安皇后。这两边如果做了些什么的话,让下面的,第一时间报上来。”

    “是。”

    (iishu)是,,,,!



第七章 上善若水(下)
    【】(iishu),

    ()庄赦回到了房间之中,短发霞衣女依旧躺在床上,而长发霞衣女则一如既往地坐在床头。

    看着庄赦走回屋中,长发霞衣女露出了一种不同于以往的温柔笑容“你回来啦。”

    庄赦看着长发霞衣女的样子,不禁一阵失神,这长发的样子让他想起了梦中那个一手长刀一手大枪的霞衣女,愣了几秒,随后急忙也讪笑起来“嗯,回来了。”

    “你找到什么了么?”长发霞衣女笑着,看着睁着眼的短发霞衣女。

    “嗯,有些问题想要问你一句,方便么?”

    长发霞衣女一副完不意外的表情,只是微笑着点点头“您说吧,我听着呢。”

    “在我触碰到了文牍馆中的一卷金简之后,我面前出现了某个时期的景象,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时候,”庄赦说道“我看到了非常惨烈的。。。东西。”他回忆起了那战场的样子,心中不禁一阵恶心。
1...6162636465...119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