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胡明月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骑卷江山
“贾大人!何必再和这个叛徒多费口舌!我看这个叛徒已然是铁了心要跟着这帮羌人造反了!我们不如现在就把盆句除绑了!然后直接押着他到军阵之前!那些羌人只要一看到他们的首领被捕,一定会军心大乱!我们就可趁机挥师掩杀!”
“不错!兵不厌诈!梁综此言!甚合我意!我料这个羌人的儿子一旦看见他的父亲落在了我们手上,必定就会方寸大乱!我们只需要带着这个羌人一起冲杀,他们定然连弓箭都不敢乱射!这与我们来说,简直就是天赐良机!请贾大人当机立断!”
“贾大人!这些羌人总归是些异类!如此一劳永逸之机,又可大大立我军威之事!决不可有妇人之仁!我梁综愿为先锋!”
“哈哈哈!诸位大人说得都太对了!我张禹之所以前来,其实就是为了诓骗了这只羌狗来此!不然如何以他为人质!这盆句除就是我张禹献给诸位大人的第一份大礼!”
盆句除一听张禹这话,顿时傻了眼,不仅之前那点愧疚之心,立刻变得荡然无存,甚至对着张禹就是一阵怒吼道:“狗贼!你欺我太甚!”
盆句除一句骂完,整个人更是像发疯了一般,直接冲向了张禹!
盆句除此时简直就是悲愤交加!
回想过去自己和张禹的交往经历,还真就是一直都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
想想刚才自己明明都已经死到临头了,竟然还在内疚和感激张禹!
“张禹狗贼!我要活剐了你!”
可盆句除还没奔跑几步,却已然被守在一旁的众多亲卫给结结实实地摁在了地上,而张禹更是趁机直接逃到了贾匹的身边……
而就当众人以为尘埃落定的时候,张禹却突然扯下了左手上的麻布,露出了藏在其中的匕刃,并且出其不意地抵在了贾匹的脖子上,然后大叫道:“谁都不要过来!不然我立即就杀了贾匹!贾大人!我的这第二份大礼,你可喜欢!”
贾匹没有反抗,也没有丝毫要回答张禹问题的心思,只是静静地注视着鞠特和梁综二人……
鞠特没有任何犹豫,一个挥手,他的人马就开始不断逼近贾匹和张禹……
而梁综的人马更是在梁综的暗示下,更是直接举起了弓箭!
只要他们二人一声令下,贾匹和张禹不是被乱刀砍死,也会被射成蜂窝!
张禹心中一惊,他倒是真的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很明显这鞠特也好,还是梁综也好,都根本没把贾匹的死活太当一回事……
“诸位大人!盆句除犯上作乱!的确该死!可他若是死了!尤其是还有那么人都会跟着他一起陪葬!诸位大人难道就不担心那些失去了亲人的上郡羌人会更加疯狂地反扑旬邑!甚至还会义无反顾地和匈奴人一起从上郡出兵攻打旬邑!”
鞠特的眉头一皱,似乎是对张禹所言有了一丝顾忌,所以他麾下的人马并没有立即一拥而上直接斩杀了张禹和贾匹,反而惺惺作态地大叫道:“张禹!你疯了吗!你若是敢动贾大人一根汗毛,我鞠特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而梁综眼见鞠特没有立即动手,自然也不愿意真的傻到自己去砍死贾匹,毕竟这名声传出去并不怎么光彩……
可如果没有了贾匹,自己和鞠特岂不是可以多分到一点粮草!
至于抗击匈奴人这事……
就算没有贾匹……
不还有
第一千零四章:张禹的阴谋(三)
“张禹!你胡说八道!单于台怎么可能会这么对我盆句除!我盆句除为他们做了多少事!他们怎么能这样对我!”
“要怪就怪你自己太过贪心!”
“贪心!什么叫贪心!我盆句除本来就是马兰羌!旬邑也是我们马兰羌世世代代生长繁衍之地!我想拿回旬邑有什么错!”
“旬邑是你的整个天下都是大晋的!”
“你们大晋的皇帝都被抓去了平阳!你们也不过就是一些亡国之人!凭什么说我贪!我不过是想拿回祖宗的地盘!”
“就是因为你这么想,所以单于台的人才会利用你!让你白白送死不说,甚至到死还要感激他们成全了你的野心!”
“不!你在骗我!张禹!你又在骗我!”
“盆句除!你清醒一点!你现在倾巢而出!说不定你在上郡的地盘早就已经让人给夺了!”
盆句除听到此言,顿时愣在了当场,这种可能他不是没有想到过,但他确实从没想过单于台会这样利用他!
原来……
一切都是圈套!
“哈哈哈!鞠刺史!你看这个羌人的脸色有多精彩!他这是丢了夫人又折兵啊!不仅旬邑夺不到了,就连自己的老窝都让人给端了!哈哈哈!”
“哼哼!真是活该!”
而恰在此时,贾匹竟是突然问道:“张禹!你是说!盆句除手上的那些粮草都是从单于台那边得到的!”
“不然盆句除哪里会有那么多的粮草!哼哼!也就只有盆句除自己看不透其中的关键,还真的以为旬邑已然是唾手可得之物!真是愚蠢之极!”
“而你就从中斡旋,并且劝诱盆句除父子来了旬邑!”
“贾大人果然料事如神,犹如亲眼所见!但张禹不过是顺水推舟!”
贾匹听着张禹的溢美之词,却是丝毫不为所动!
他的目光只是盯着鞠特和梁综两人!
而鞠特和梁综的目光,其实也一直在观察着贾匹的神色!
只要贾匹今日露出一点点胆怯,那贾匹在军中的威望就彻底毁了!
只要贾匹的威望被毁,那这关中之地,就是他鞠特和梁综说了算了!
贾匹又如何不知道他们的龌蹉心思!
所以哪怕此刻自己正受着生命威胁,也是昂首挺胸,临危不惧!
而且最令意外的是,张禹之前话里话外的意思,似乎都暗合着和自己合作的意思,不然为何会跟着一起想办法稳住鞠特和梁综!
想到这里,贾匹索性加重了语气,故意说道:“张禹!若不是你帮助竺恢他们夺了盆句除的粮草,你现在所说的话,老夫一个字都不会相信!”
张禹又如何会听不懂贾匹的话!
刚才他和贾匹之间的对话,其实就是在稳住鞠特和梁综不要妄动,现在又听到贾匹这么说话,自然明白贾匹的用意,所以立即配合地说道:“贾大人!我张禹可以对天发誓,如若我张禹有一丝一毫不忠于大晋之心,必然不得好死!”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即使没有老夫发兵新平郡,你也会在匈奴人占据新平郡之后,鼓动盆句除的人马去和匈奴人一战!”
“如果没有贾大人,恐怕旬邑……,不!可能是整个新平郡都已经落在了匈奴人的手里!如果真的是那样,张禹一定会想尽办法鼓动盆句除和匈奴一战!哪怕最后依旧是寡不敌众而全军覆没!张禹也一定要和他们匈奴人拼杀到最后一人!”
“张禹!你还真是会说!刚才你不是还在为那些马兰羌求情!这会子怎么又不怕他们全死了!”
“梁太守!你不要忘记了!如果不是朝廷无能,
第一千零五章:肃然起敬
公元311年十月十三日,傍晚,旬邑城的城楼上
“彦度!来!我竺恢敬你一杯!若不是你今日及时来援!恐怕就再也见不到我竺恢了!”
“哈哈哈!竺兄言重了!应该是我贾匹敬你才对!如果不是你牢牢守住了马栏山的入口,保住了这些至关重要的粮草!你我又如何能这样轻松自在地站在旬邑城楼上,一边饮着美酒,一边看着这漫天飞雪!”
竺恢听着这话,却是无比汗颜……
“彦度啊!这次真的是多亏了张禹献计献策,不然不要说这旬邑城已经几次易主,就连我这条老命也可能要提前入土了……”
“竺兄不用过谦,张禹虽然居功至伟,但如果没有你的威望,想要让索綝他们这些关中豪门子弟乖乖听话,那也是千难万难的!”
“彦度啊,你也不用这么夸我!我竺恢自己心里清楚,如果不是你贾匹高举义旗,出兵新平郡,帮我击败了来犯的匈奴和马兰羌!就凭我一个人想要保住新平郡那根本就是不可能!”
“并非我贾匹一人之力!鞠特,索綝他们都来了,是我们大家一起在守护大晋的国土!”
“哼!你竺恢虽然是老了,可我眼睛没瞎!要不是你振臂一呼,他们会来!要不是这些粮草就摆在眼前,他们能这么听话!”
“竺兄正当盛年,万万不可言老啊!”
“老了就是老了!我过去也不服老!可这次匈奴入侵新平郡,马兰羌又夺了旬邑!我竺恢是真的素手无策啊!如果不是这许许多多的年轻人,不畏生死地冲在我的前面,替我去和那些凶残的敌人殊死搏杀!哪里还有你我这样在此高谈阔论的机会!”
“这次索綝他们表现得确实都不错,值得嘉奖!”
“哎!我最担心的还是张禹!实在是让人放心不下啊!”
“张禹跟着盆句除回到上郡,确实是危险重重!”
“我也没想到他竟然会做出这样的抉择!也不知道他是哪里来的勇气还敢跟着盆句除父子回去!我总觉得他这一去,恐怕是再也见不到了!”竺恢说完这句话,就拿起刚刚烫好的热酒,一饮而尽!
而贾匹看着竺恢眉目间那种难以言诉的萧索与哀伤,也是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
张禹这个人,确实是令人印象深刻!
不仅有勇有谋,而且还一心为国!
贾匹看得出来,张禹和他是志同道合之人,都明白如果想要和匈奴一战,那就绝对不能在决战前损失太多的兵力!
所以他才宁可自残身体,也要劝和两家人马!
明明知道跟着盆句除父子返回上郡,那就是九死一生!
他却还能如此义无反顾!
为了把匈奴人赶出关中,他根本就没有考虑过他自身的安危!
这样的傻子……
还真是跟自己有那么一点意气相投……
只是他临别时的那种眼神……
怎么看都像是在和众人诀别……
再看看竺恢已经一把年纪,还在为张禹的安危担心,贾匹的心中更是有些不忍……
“竺兄!莫要多想了!张禹这么做,也是想为我们多争取一点时间!因为他心里比谁都清楚,只有他跟着盆句除父子一起离开旬邑,才能保证在短时间之内,盆句除父子不会再次发兵旬邑!”
“我竺恢自问也是慷慨之士!可跟他张禹比起来,那真是自惭形愧!”
“确实是令人肃然起敬!”
“来!彦度!与我共同举杯!就朝着上郡的方向,敬他张禹一杯!”
“好!祝他有朝一日,可以再与我等相聚!希望那个时候,已是天下太平!你我三人一定要开怀畅饮,不醉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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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六章:扫雪相迎之计
“嗯!奇怪!怎么雪停了!”
“这真是天助大王啊!”
“哼!我倒是希望这雪可以下得更大些!那样我也可以走得更慢些!”
“可是河内王刘粲殿下的意思是……”
“刘粲怎么了!我颍川王刘朗就不是汉皇的亲子了!不要老是在我耳边提起刘粲跟陈元达!想起他们来,我就烦躁!”
“是是是……”
“这次出来,风光都让我那个好哥哥刘粲给占光了,我他娘的就是一个陪衬!现在大局已定,他和陈元达那只老狐狸,随便给了我个狗屁差事,让我堂堂一个王爷去给他们守什么潼关!这不是发配又是什么!凭什么军功都让他一个人给占了!”
“大王!小声点!这万一要是传到河内王那边去的话,那可就糟糕了!”
“怕什么怕!本来就是!父皇让我们一起出来,不就是为了让他两个儿子一起挣点军功吗!现在让我去守潼关,这算哪门子的军功!”
“潼关毕竟是我们前往洛阳的必经之地,也是战略要地……”
“哼!幸好你是我的亲信,不然就凭你说的这些话,我就想杀你几次了!”
这亲信一听这话,顿时吓得从马上翻身下来,并且“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冰冷的雪地上,诚惶诚恐得求饶道:“大王!饶命啊!小的只是……”
“好了好了!事已至此,杀了你也于事无补!看在你这些年来一直对本王忠心耿耿的份上,这次就饶了你!”
亲信听闻此言,如蒙大赦,赶紧磕了几个响头,大声谢恩道:“谢大王不杀之恩!”
“好了!起来吧!这冰天雪地的,别冻着你了!不然我可连个能说说话的人都没有了!”
亲信赶紧又磕了几个头,然后才起了身,但却没有再次上马,只是牵着刘朗马匹的缰绳,在一旁小心伺候着……
“我让你去问的事,你都打听过没有!那个陈元达到底进了什么谗言!才让我哥哥刘粲把我发配去了潼关!”
“据小的打探,好像是因为上次攻打北宫纯的时候,大王你私自离开军队去打猎的事情被人告发了……”
“娘的!果然有人活的不耐烦了!这种小事也要去上报!你可查到是什么人干得了!这些杂种真是活得不耐烦了!竟然敢告本王的恶状!”
“眉目倒是有点了,只不过还不确定,不过应该就是陈元达手下的那些人,要不然谁会跟大王您过不去!”
“我就知道肯定和陈元达那只老狐狸有关!”
“对对对!一定是陈元达故意排挤大王!”
“哼!这次他和刘粲把我叫去镇守潼关的时候,还一脸凝重地说什么怀疑潼关已经易主!这简直就是把我刘朗当傻子啊!这潼关岂是可以轻易被攻破的!哼!说来说去,不就是想把本王打发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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