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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胡明月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骑卷江山
弄不好今夜惨死当场的人就是她了......
明月一想到联军还要和这些该死的贼寇同流合污,甚至要为了梁州全境上下的平安与稳定,还要与他们这些禽兽不如的东西继续虚与委蛇......
她心头就是一阵止不住地想要作呕......
可就在明月恨得牙根发痒的一刹那......
又是“嗖嗖”几声......
鬼哭狼嚎似的北风声再次突兀地响起......
帐篷顶上也发出了“嘎吱吱”的声响......
明月立时心惊肉跳地抬起了头,紧张莫名地盯着完全看不清的帐顶,摸索着拿起了一直放在她身旁的“顶雪”长杆,然后胡乱地对着上面的积雪就是一通乱戳乱捅......
可就算弄掉了一部分的积雪......
但只要这大雪继续下个不停......
甚至下得越来越大越来越急......
那这单薄的帐篷还能撑得住?!
明月不由得深深蹙起了娥眉......
那纷纷扬扬的飞雪......
真像是漫天的冤魂......
还都是一身的素白......
活脱脱是来索命的......
而恰在此时!
小帐的帘门突然被什么东西给大力地掀了开来!
“砰砰砰!”
“砰砰砰!!”
“砰砰砰!!!”
帘门被北风吹得一阵“砰砰”直响......
风雪更是卯足了劲地往这帐内冲去......
明月突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可怕的危险,禁不住转头看向了那漆黑一片的帘门之外......
片刻之后......
营地内的某个偏僻角落里
这真是......
赤条条还裹着寒冰雪......
瑟瑟抖也死死咬紧牙......
乌青青的冻疮爬满身......
急吼吼的尿水不敢撒......
李永康半死不活地被绑在刺木桩上,痛苦不堪地大口喘着白蒙蒙的热气......
莫名的倦意和疲惫不时地袭上双眼,止不住就想不管不顾地睡上一会儿......
可剧烈的疼痛立时就会从后背传来,刺木桩上也会留下不少碎肉和鲜血......
李永康缓慢地用后背磨蹭着刺木桩,剧痛让他的整张脸都扭曲得变了形......
尿意更是踩着点地向外冲出了几滴,可一瞬间就凝结成了黄褐色的冰碴......
“嘿嘿......,永康兄又何必憋得这么辛苦......”
“什么人?!阿郎?!你个畜生!放了老子!”
“呀!永康兄,你怎么就尿出来了?!哈哈哈,不怕冻坏了?!”
阿郎突然拿着被狂风吹得“呼呼”作响的火把,慢慢从那铺天盖地的大雪之中,走到了还在苦苦支撑的李永康身边......
李永康怒目而视地瞪着笑容揶揄的阿郎,肆无忌惮地宣泄着憋了许久的尿意,终于舒畅无比地抖了抖光溜溜的身子......
阿郎也识趣地往他的下身递了递温暖的火把,然后饶有兴致地仔细打量起来,他脸上那副交杂着恐惧与不甘的模样......
“士可杀......,不可辱......”
“嘿嘿,辱了......,又如何?!”
阿郎忽然伸出了左手,顺着李永康的后背,摸索起了他背上那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口,然后突然用力把手指狠狠地抠进了那血肉模糊的伤口里......
“啊!!!!!!”
“哈哈哈,永康兄,你怎么又尿出来了?!”
“阿郎!你个小人!有种现在就杀了老子!”
“杀了你?!那岂不是便宜了你?!”
李永康立时惊恐莫名地瞪大了一对褐色瞳孔,大腿也因为过于紧张而不断地痉挛了起来......
阿郎的嘴角忽然抬起了一抹邪魅歹毒的弧度,连眼神也在这一瞬之间变得更加冰冷嗜血......
而恰在此时!
一阵惊恐莫名又此起彼伏的呼救声,不断从四面八方迅速地传了过来......
“不好了!”
“死人了!”
“雪太大了,帐篷都塌了!”
“快来人啊!”
“赶紧救人啊!!!”
同一时刻......
豫州,汝阴郡,葛坡,汉国平晋王大寨,石瞻的大帐内
那真是......
娇滴滴一个可人儿......
香艳艳好似美貂蝉......
又恰恰相思动了情......
一片片冰心付予君......
王姁儿媚眼如丝地轻解着罗衣裙,粉脸上更是晕染着诱人的嫣红......
石瞻深情凝视着眼前的二八佳人,心潮澎湃地一步步向着她靠近......
下一刻......
浓情燃起烈火......
干柴又添蜜意......
只见春色荡漾......
掀起无数云雨......
许久之后......
扬州,丹阳郡,建业城的闹市之中,一个既隐蔽又安静的小院之内
“忧思出门依,逢郎前溪渡......”
“莫作流水心,引新多舍故......”
沈充悠然自得地唱着自己谱写的《前溪曲》,笑嘻嘻地看着满面愁容的王含......(沈充有传世的《前溪曲》七首,这是其中的第一首。满满皆是“吴语”的风格,此诗记载在山谦之的《吴兴记》之中。参照《天平寰宇记》的说法和诗中所描写的意境,前溪应是指沈充的故乡武康镇,也就是今江苏省德清县。)
“沈郎啊沈郎,你怎么还有这般闲情逸致?!”
“哈哈!处弘兄稍安毋躁,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王含是王敦之兄。)
王含没好气地瞥了一眼像是成竹在胸的沈充,又百无聊赖地扫了一眼身处的这座低调奢华的暖阁,无奈之下只好又闷头喝了一口玉祁产的双套黄酒......(双套酒成名是在清代乾隆时期,但有传说此酒曾是曹操相府的宴用酒,后来到了魏晋时期,酿酒者因避难而逃入了无锡玉祁。)
“哼!那秦王使者和司马父子,又不是你沈氏私铸的五铢钱,怎么可能会被你玩弄于股掌之间?!”(沈充私铸的五铢钱也叫作沈郎钱或者沈充五铢。)





五胡明月 第一千四百八十三章:今夜何以入眠(二)
建业城外西南,新亭传舍,某个奢华无比的暖阁之内(传舍就是古代的驿站,旅馆之类,《东周列国志》中记载:上等曰代舍,中等曰幸舍,下等曰传舍)
华灯映出斑驳影......
暗香浮动青烟中......
笑谈不知真与假......
博山炉里藏玄机......
王导深吸了一口醇厚的“百合香”味,立时觉得浑身都是一阵无比的舒泰......
“这是家父亲自用郁金香,苏和香,还有都梁香,混合一起后精研制成的百合香,最是能提神醒脑,辟邪驱秽......”
王胡之故意将那“辟邪”二字,咬得略微“沉重”了几分......
王导脸上的笑容也在这一瞬之间,凝固在了“盛怒”之中......
“哼哼!就是你父亲王廙在此,也绝不敢如此的放肆!”
王胡之立时吓得浑身一颤,脸色也瞬间变得煞白无比......
王导神色不善地铁青着脸,眼睛却盯着桌上各色珍馐......
“修龄啊......,你父亲向来是淡泊名利,又一直醉心书画,哪来那么多的钱财去弄什么千金难求的百合香?!还有今夜这顿晚宴,恐怕也不下千金了吧?!你们父子如此不惜重金地盛情款待,真是让人有些刮目相看呀......”
王导的嘴角不自觉地抽搐了几下,语气也从挖苦和讥讽变成了质问......
王胡之张大了嘴巴想要解释几句,却又赶紧识相地低下了他的脑袋......
王导目光严厉地瞪了一眼坐在下首,拘谨得都有些战战兢兢的王胡之,这才不紧不慢地伸出了他那白嫩光洁的右手,从一个镶着八色宝石的玉质钱匣里,轻轻地夹起了一枚形似榆荚,中有方孔的青白色铜钱......
王胡之那颗已经吊在了嗓子眼的心,也立时随着王导那娴熟的掂钱动作,不停地跟着一起“上蹿下跳”......
王导的眉头也慢慢不自觉地拧在了一起......
毕竟参军王廙的身份可是明显摆在那里......
他可不仅仅是琅琊王司马睿的姻亲姨弟......
还是与自己从小一起成长起来的从兄弟......
何人竟然能如此手眼通天来走他的关系?!
又会有一些什么样不可告人的阴险目的?!
“修龄啊......,这到底是你的意思呢?!还是你父亲的意思......”
王胡之赶紧恭敬地拱了拱手,然后郑重其事地回答道:“家父也是想为从叔分担一些忧虑......”(父系兄弟分堂兄弟,从兄弟,再从兄弟和三从兄弟,也就是同祖父的叫堂兄弟,同曾祖的叫从兄弟,同曾祖却不同祖父的叫再从兄弟,同高祖的就叫三从兄弟。)
“哦?!世将竟然如此热心,还要来为吾分忧?!”
王胡之尴尬地看着王导脸上那份毫不掩饰的揶揄,却又不得不继续硬着头皮地坦言道:“家父向来闲散,不理政事,更不会越过从叔去攀附君王,只不过是寄情山野的时候,见了太多被逼得卖儿卖女,只能活在绝望之中的可怜百姓......”
“哦?!那你父亲为何不亲自来说?!还非要打发你一个小辈来此?!哼哼!总不见得是他已经不把我王导放在眼里了吧?!”
王导的脸上明显迸出了几分不悦......
王胡之却出人意料地挺起了胸膛......
“家父已然将府中大小事务都交给了侄儿,并且嘱咐侄儿以后行事,要多向从叔好好请教......”
王导莫名地深看了王胡之一眼......
王胡之立时就向前倾了倾身子......
“嗯,不错不错,世将还真是有个好儿郎呀......”
王导细品着王胡之话里话外的意思,不仅语气缓和了许多,就连之前严厉的眼神,也渐渐地收敛了起来......
王胡之的脸上也自然而然地添了许多热情......
“从叔谬赞了,侄儿年纪尚小,若是有礼数不周,言辞不妥之处,还请从叔多多见谅......”
王导轻轻地摆了摆手,笑容可掬地问道:“贤侄啊,既然“连”你父亲都发现了端倪,那他可有什么解决之道呢?!”
王导有些不屑地瞥了一眼正襟危坐的王胡之,根本就不相信他们父子能又什么解决之道......
王胡之却是不卑不亢地露出了一丝自信的笑容......
“这匣钱币就是家父给从叔救民于水火的大礼......”
“哦?!”
王导爱不释手地摸了摸那只“温润细腻”的八宝玉盒,就连脸上的笑容也愈发变得浓郁了起来......
“从叔,如今江东之地所用钱币,十之八九都是过去孙氏所铸的旧币形制,民间又历年盗铸,甚至偷工减料,以致遗祸无穷,而孙权所铸“大泉”,一枚就可当五百铢来用,甚至是一枚可当五千铢啊!可一枚大泉,却只重一铢多点,这不是天大的笑话?!”
王导不由得点了点头,神色也多了几分凝重......
王胡之眼见王导认可,更是慷慨陈词了起来......
“再加上那些贪官污吏,奸商恶霸的层层盘剥,百姓们已经被逼到了民不聊生的地步了......”
王导的眉头不由得拧在了一起,这的确是他一直以来的心头大患......
毕竟要想国富民强......
这钱就是首当其冲......
可这种铸新币之事......
又被江东各族抵制......
王导无奈地轻轻摇了摇头,又看了一眼目光炯炯的王胡之......
“修龄若是有妙法可解此优,不妨直言不讳......”
“从叔手上不正拿着一枚沈郎五铢?!”
王导的目光再次变得慎重了起来,就连看向王胡之的眼神,也迅速多了几分警惕......
王胡之的喉结立时止不住地上下滚动了几次,额头上也禁不住地沁出了一丝冷汗......
“沈充?!哼哼!真是胆大包天!不仅公器私铸,还想以此要挟不成?!”
“不不不,从叔不要误会,小侄今夜前来不仅是家父的意思,也是从叔王敦的意思,而且沈充此人仗义豪侠,行事干净果断,从来不会授人以柄,尤其是这份投诚之意,更是极其真挚......”
王导竟是有些诧异地瞥了一眼面色依旧沉静的王胡之......
“投诚?!人称“江左豪右,莫强周沈”之一的吴兴沈氏,他们不去投靠琅琊王,却来投靠咱们琅琊王氏?!”
王导的脸上禁不住露出了一丝讥笑......
“从叔忘了?!沈充的族兄沈陵已经是琅琊王殿下麾下的参军了,只不过这个职位和权势比起一直压得他们喘不过气的义兴周氏来说,实在是不值一提呀......”
王导立时想起了那个“三定江南”,如今拥兵自重的鄱阳太守周玘,尤其是他那个官至大晋御史中丞的父亲周处,眉头又忍不住地拧到了一起......
“周处虽然早已身死,但其恩义广播三吴之地,这义兴周氏确实有些尾大不掉了......”
王导不由得眯缝了一下眼睛,又深看了一眼手上的沈郎钱......
“这铜钱上刻的是五铢二字,实际上每一枚只有三株半重,但胜在分厘不差......,而且这“沈郎钱”在三吴之地,也是通用许久......”
王导的眉毛突然微微地挑了一挑......
王胡之赶紧撩起袍袖,亲自为王导的玉碟里,夹了一筷子热气腾腾,色泽金黄的松鼠鳜鱼......
“沈充已经发下毒誓,今后这铸币的所有收益,他愿意全部交与咱们琅琊王氏......”




五胡明月 第一千四百八十四章:今夜何以入眠(三)
建业城,琅琊王府,议事大厅内,灯火通明
曲调一起三两声......
白袖舞作纷纷雪......
半点朱唇一行泪......
此时默默不得语......
司马睿眸光凄婉地环视着烛影摇曳的空旷大厅,身如柳絮一般地踩着灵动而又妖娆的小碎步,浑然忘我地在他儿子司马绍的眼前不断地婆娑起舞......
“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
“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
司马睿“咿咿呀呀”地唱着卓文君的《白头吟》,心里却想着他和王导一起风雨同舟的点点滴滴......(最早是在葛洪的《西凉杂记》上发现的这首《白头吟》,作者是谁也一直没有定论,但后世却觉得这是卓文君写给司马相如的诀别诗。《西凉杂记》有点类似小说的味道。)
那还是太熙元年的秋末冬初......
那也是他们命中注定的邂逅......
司马睿泪光隐隐地挤出了一丝苦笑,就连那涂抹着胭脂的“朱唇”,也止不住地一阵阵翕动了起来......
一个是朝不保夕的落魄王侯......
一个是拒不出仕的名门公子......
愣是擦出了相见恨晚的火花......
从此他不惜为自己披肝沥胆......
从此他的眼里也只有了权柄......
而他也确实没有让自己失望......
如今的江东之主就是他给的......
可连带着也成了王氏的天下......
那自己岂不就是一个傀儡了?!
司马氏的覆灭也只在朝夕了?!
忽地一阵冷风“唏嘘”吹来......
那白妆净面的宫装“女子”,竟是把那风中踯躅的惊惧,全都惟妙惟肖地演化在了,那让人目不暇接又莫名心碎的优雅手舞之中......
那真是......
兰花指化含苞手......
迎风捻作伸萼扣......
映月之下有吐蕊......(兰花,含苞,伸萼,迎风,映月,吐蕊这些都是梅兰芳先生总结出来的唯美手势之雅称,现常用在京剧,昆剧等国粹剧种之中,其中还有初攥等等各种经典的手势。)
而恰在此时......
哀婉忧伤的歌声也再次响起......
“今日斗酒会,明旦沟水头......”
“躞蹀御沟上,沟水东西流......”
司马睿不由得蹙了蹙“娥眉”,心口也像是有些气闷,却又忍不住地浅斟低吟了起来......
“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
“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
司马绍不由得拧紧了眉头,吹奏的箫声也戛然而止......
司马睿却没有怪罪的意思,还微笑着向他伸出了手......
司马绍的眸光中泛着犹豫,身子却已跟着翩翩起舞......
那真真是......
明明灭灭光影中......
双人舞似云与月......
秋波流转玉人骚......
暗香挑起满堂彩......
司马睿与司马绍二人禁不住相视一笑,异口同声地唱起了《白头吟》的最后一句......
“竹竿何嫋嫋,鱼尾何簁簁!”
“男儿重意气,何用钱刀为......”
片刻之后......
父子二人瘫坐在地,气喘吁吁之间,又是一阵相视而笑......
司马睿宠溺地摸了摸司马绍的小脑袋,又温柔细心地为他擦了擦,那不断从额头上沁出的热汗,眼神里更是充溢着满满的父爱......
“绍儿......,若是父王和你没有降生在这个皇族,只是那乡野间的一对普通父子,那你也不用每天都活在这种天天恨不得你死我活的生活里了......”
“爹爹......”
司马睿禁不住眼眶一红,鼻子一酸,一把将司马绍紧紧地搂在了怀里......
“不怪你!都是爹爹没用......”
“不!都是绍儿行事莽撞,不知轻重又肆意妄为,才让爹爹被那个该死的王导当众羞辱了那么久......”
司马睿立时恨恨不已地咬了咬牙根,强压下了突然激荡起来的愤懑,动情地凝视向了已经声音哽咽的司马绍......
司马绍的脸上写满了不甘与屈辱,就连一双小手也早已攥成了拳头......
司马睿立时心酸不已地摇起了头,伸手拍了拍司马绍那瘦弱的肩头......
“绍儿......,茂弘也是一番好意......,也只有这样才能让你的这件事情到此为止......”
“哼!以下犯上!羞辱君王!算什么好意?!他明明就是想利用儿臣的错,好好打压一下父王的威信,然后再抬高一下他们琅琊王氏的地位,接着就顺势拉拢一些对北人特别敌视的江东豪族,尤其是势力最为强盛的三吴各大豪门!”(三吴是指吴郡,吴兴郡和会稽郡。)
司马睿无奈地看着情绪越发激动起来的司马绍,竟是不自觉地张了张嘴巴却又偏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儿臣可没有忘记,今年年初的时候,他王茂弘还偷偷在私下,对父王山呼万岁!可现如今呢?!自从王敦控制了长江中下游,他王导又利用吴郡顾氏制衡了义兴周氏,他是越发不把父王您放在眼里了!”
司马睿有些恍惚地看着把“父王”二字叫得“应天响”的司马绍,心中却是抑制不住地涌起了一股子难以形容的莫名失落......(应天响一词,是吴语方言,形容响声震天。)
他毕竟是生在帝王家的孩子......
每走一步都是为了争权夺利......
他又怎么可能只满足于亲情?!
而他与自己之间的血缘纽带......
又远不如那至高无上的皇权......
如今这般父慈子孝的爷儿俩......
会不会有一天也要兵戎相见?!
“呼”的又是一阵冷风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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