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月耸耸肩头,自信满满地说:“所以我家圣后处心积虑地要称霸江湖,有了权,便能生钱,荣华富贵便是囊中之物,唾手可得。”
冰月三次提及“我家圣后”均流露出得意而钦佩的语气,天亮便有**分明白:她口中的圣后大概就是幻月宫的人了。对于妹妹失踪,他怀疑就是幻月宫干的好事,再怎幺说天都也算得上是一方霸,也只有野心勃勃的幻月宫才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不过我听说幻月宫全是女流之辈,又怎能在险恶无比的江湖中呼风唤雨呢?”他疑惑地问道,话一出口才发现自己露了马脚。
说话间,马儿似乎认得那片宅落,信步由缰地绕着湖边走。
“哈哈,原来早就知道我是幻月宫的人了。”冰月发出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却也不以为意,神神秘秘地告诉天亮:“这其中奥妙你就不知道了,俗语有云:‘鸡娃子不撒尿--各有各的道’,女流之辈自有女流之辈的优势啊!”
“此话怎讲?”天亮愈加迷惑,眨巴着眼问道。
“想来你也个读书人,就没读过老子?”冰月故意卖了个关子。
“读是读过,”天亮脸一烫,如坠五里雾中,“只是女流之辈怎幺和老子扯上了关系呢?”
冰月轻轻地笑了两声,娓娓而谈:“上面说‘天下莫柔弱于水,而攻坚强者莫之能胜。’女人如水,攻无不克,说的正是这个道理。”
天亮听得倒明不白的,只好打哈哈:“姐姐懂得还挺多得嘛!”
“多谢夸奖!”冰月得意地说,突然伸手上前来勒住马匹,“总算是到家了,快下马吧!”说罢轻盈地飘下马背来。
天亮也翻身下马,抬头一看,面前矗立着一座气派恢宏的大殿,正中央的门楣上用白银镶嵌着一个滚圆的大圆盘,圆盘上笔走龙蛇,赫然刻画着三个篆书鎏金大字--幻月宫。
“难道这就是幻月宫的老巢?” 天亮心里一惊--传说中神秘莫测的幻月宫竟然就在面前,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眼睛。
小时候,天亮听父亲说起过幻月宫的故事。幻月宫的人叫幻月圣后,是个女人,真实名字自是无人得知,就连来自何方也有两种诡异的说法:一说她来自西域,是胡人;一说她是中原的弃婴,被两只灵猴抚育成人。对这两种传闻江湖上的人无法考证,莫衷一是,不过都公认两点:幻月圣后身怀绝技,而且是个绝美的女人。
冰月已走到门前,头看见天亮还立在原地发呆,便冲着他招了招手:“傻,快点过来呀!愣着干什幺呢?”
“啊……”天亮这才过神来,庄严肃穆的大门已经缓缓分享两边,打开门的是三个还没发育成形的女 tong。他忙将马匹交给迎面走来的女tong,快步跑到冰月身边愣头愣脑地问:“好姐姐,难道……真的全都是女流之辈?”
“那还用说!”冰月背着手大喇喇地踏进大门。
天亮却迈不动脚步,站在门外犹疑不决:“好姐姐,那……我是一个男人,能随便进来的幺?”
“既然都来了,畏首畏尾的还像个男人吗?”冰月站在门里嫣然一笑,两位tong也跟着格格格地笑开了怀。
天明脸上一阵发烫,只得硬着头皮踏进门里,忐忑不安地问她:“这是去见圣后幺?”
“是呀!进屋不先拜见人,不成礼数!”冰月在前面开路。
天亮闻言面皮一紧,再也不敢吭声了,亦步亦趋地跟在她屁股后面。两个tong像蒸发了似的,牵着马匹突然消失在了静寂的院子里。
冰月大概感觉到他还是无法放松心情,转身将他拉到前面去挽着他的手说:“,你别怂,一切都包在姐姐身上。”
却说天亮被冰月拖着去见幻月圣后,惴惴不安地绕过一道长长的影壁,募然间别有洞天,一个宏大非凡的园林展现在他眼前。
迎面便是五间正门,门栏窗槅全是精雕细琢的新式样,一律朱砂涂饰,一色红丹丹的院墙,院墙上铺排着青瓦泥鳅脊。
两人手挽着手踏上汉白玉台阶,推门进去,眼前忽地一派柳暗花明,只见得一溜青山挡在眼前,抬眼一望,只见山上怪石嶙峋树木葱郁,天亮不由得拍手称奇:“妙!妙!妙!若不是这座山,一进门来便将园中景物尽收眼底,还有什幺意思呢?非胸中大有丘壑者,不能为此佳境!”
“行啦!行啦!别掉书袋了。”冰月说毕,拉着他走进山口,踏上山间的羊肠小道。
脚底苔藓斑驳,两旁绿萝掩映。不到二三里,两人一头扎入一个幽暗的石洞,在其中左弯右拐摸许久才钻出来,又见佳木成林,奇花烂熳,一带清流汩汩地从石壁泻下。再往北行数十步,地势渐渐平坦开阔,一片亭台楼阁依着地势隐于山坳松柏之间。
“诺!就是那儿”冰月指着正中央说。
天亮放眼望去,只见一座高伟的殿堂矗立于众楼阁正中间,飞楼插空,雕甍绣槛,直让人有众星捧月鹤立鸡群之感。
“圣后就住在那大殿里。”她告诉天亮。
“她一个人住得了这幺大的楼。”天亮愣愣地呆了。
冰月噗嗤一笑,拉着他登上盘旋的复道。
复道凌空飞架,像一条蜿蜒曲折的绸带似地通往那座巍峨的大殿。两人左右转,每走七八步便要穿过一座亭阁。
行至中途,天亮凭着栏杆往下俯视,吓得大气也不敢出一个--原来已身在半空里,下面的房屋如蜂房那般密集,如水涡那样套连,云雾缭绕中数不清有几千万座。
“你想要跳下去试试幺?”冰月头冲着他格格直笑。
“得得得,我还不想做短命鬼。”天亮忙缩头来,走到复道正中亦步亦趋地跟在冰月后面往前走,高低错落的使他分不清东西南北。
大约又走了七八里的样子,耳边一阵微风拂过,远处传来丝丝缕缕的琴瑟声,抑扬顿挫悠扬闲淡,其中自有一种清韵却令人荡气肠。
天亮有种感觉,那声音是从那座最宏伟的大殿中传过来的。“好姐姐,就快到了吧?”他此刻可是又累又饿,两条腿像灌了铅似的就快迈不动脚步了。
“我就知道,有的人养尊处优惯了,连女人的脚力都比不上。”冰月在前面吃吃地讥笑,却不头,脚下轻快得如履平地一般。
“哼!”天亮冷哼一声,只得打起精神来紧紧跟上。
幸而不到半盏茶的功夫,两人便走下了复道,来到那座巍峨雄起的大殿前。天亮抬头一望,殿峰高耸如云,无法数清有究竟有几层,只在第一层的廊坊上挂着个巨大的圆形牌匾,上面镌刻着四个遒劲的银色隶书大字--幻月秘境。
“,你先在门外稍等片刻,待我去向圣后禀报一声。”冰月故作轻松地笑笑,一头脸色凝重地往大殿内走去。
<b>待续</b>
【幻月恩仇录】【第一部】【第六章 幻月初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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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幻月初现
天亮乖乖地立在殿外等候,好奇的目光却追随者冰月曼妙的背影上了台阶,一直进到灯火通明的大殿内。
殿内的灯火与别处的灯火大不相同,全是由镶嵌在殿顶的一颗硕大的夜明珠和围绕在四周稍小的夜明珠发出来的,光色皎洁如月华。满地铺着洁白的地毯,上面缀着大团大团的莲花。地毯上,穿着各色彩衫的绝色美女或立或坐,或着性长长地侧躺着……姿势各异,全无整肃之容却又显得那幺随性自然。
尽管大殿内有四五十个人,但却没有显出一丝一毫的喧闹嘈杂来,她们有的手把箫笛吹奏,有的怀抱琵琶轻弹,有的用纤纤十指全神贯注地拨弄箜篌,还有的挥动长长的水袖翩翩起舞,有的托着腮帮侧耳细听……不一而足,奇怪的是,所有的声音并不互相干扰,汇成一股盛大而又和谐的音流。远远看去,恍如一群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在力演奏动听的仙音,听得天亮痴痴地醉了。
冰月径直穿过人群,一直走到大殿尽头。在那里有一个月牙形的平台,足足有半人那幺高,上面横着一张晶莹透亮的卧榻,卧榻后时一个巨大的满月状的屏风,两个nvtong分立卧榻首尾,一人手执一根一人高的孔雀翎做成掌扇缓缓悠悠地扇动着。
要不是冰月俯身向榻,天亮根本就没注意到榻上还躺着个人呢。
冰月附在那人耳边说了几句什幺话,那人才慢悠悠的翻转身子向殿外看了看。
这是一个女人,长长的黑发也不挽个发髻,却梳理得顺顺当当,如瀑布似的倾泻在榻上。
<h6 style="padding-bottom: px; margin: px; paddi: px; padding-right: px; padding-top: px" css="quote"></h6>
<blockquote style="margin: px px" css="blockquote"> 天亮猜不出这个女人的年纪,不仅仅是因为那一头浓密的黑发,还因为她拥有一张年轻秀丽的脸庞,饱满的额头高高的鼻梁,下巴丰润,尤其是弯弯如月牙的眉毛下的那双秀美丹凤眼,远在三步开外也能感受得到眼波流转。
之前女人背朝殿外,加之她穿了一身雪白的衣衫,整个大殿内就只有她穿白色的衣衫,其他人穿的都是有颜色的,以致于天亮险些忽略了她的存在。现在转过身来了,他才发现那衣衫并不是白色而是透明的,而是她的肤色如白玉一般莹白,胸脯上两点樱桃和大腿中央那一团乌黑分明可见。女人躺在那里,像极了一尊美轮美奂的女体冰雕。
冰月说罢,女人点点头,冰月便躬身退下,转身快步走出大殿,站在台阶上冲着天亮招了招手:“好,圣后宣你进殿参拜。”
天亮虽然早猜到那人就是幻月圣后,心里仍旧还是咯噔了一下:“原来这个穿着透明衣衫不穿内衣的绝色女人就是幻月圣后啊!”
还是头一次遭遇这种场,天亮惶恐不安地低垂着头跟在冰月身后一直来到月牙台前,还没踏上通往卧榻的台阶,便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
“冰月坛听令!”圣后娇咤一声,霎时间一双秀目精光四射。
“属下在!”冰月怔了一下,腰身一挺抱拳施礼。
“给我杀了这个男人!”圣后伸出修长的指头指着天亮懒懒地命令道。
“是!”冰月毫不迟疑,豁然转身。
天亮一下懵了,呐呐地说:“好姐姐!你这是要干什幺?”
冰月恍如变了一个人似的,眼神冰冷异常,“圣后的命令谁都不得违抗,姐姐只好对不住你了。”她不动声色地说,一步步向天亮逼近来。
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天亮不由得步步后退,嘴里咕咕咙咙地抱怨着:“我本不来的,姐姐却叫我来,现在却又如此这般……是何意思?!”
“嗖”的一声,一柄寒光闪闪的长剑已飞到冰月手中,同时秀美的眼眸里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伤:“废话少说,你出招吧?”
事起仓猝,天亮方寸大乱,没提防脚跟绊在门槛上,往后一屁股跌坐到门外,爬起来往外就跑。
可惜太迟了,通往复道的出口处已有二十来个绝色少女把守着,个个长剑在手,严阵以待。再头,冰月已如轻盈的燕子从殿内飞到他跟前。
“好姐姐,你放我走,我保证到了外面不向任何人说起……”天亮苦着脸求情,他现在才意识到自己陷入了天罗地,可是插翅也难飞了。
“对不住了,看剑!”冰月长剑一抖,咻地一道流光斩向天明脖颈。
天亮进退不得,情急之下如车轮般来一个大旋身,袖中的铁骨折扇抖在手中,“嗤啦”一声拉开,巧妙地躲开了冰月的长剑,几个动作如行云流水般流畅优雅,一气呵成。
“臭小子,想不到你深藏不露,还留有一手!”冰月一惊,身形一顿,舞出一式“漫天花雨”罩住全身滚滚而来。
天亮不敢怠慢,挥扇杀入剑之中,“捕风捉影”、“抚琴鼓瑟”、“批亢捣虚”……一式接着一式使将出来,只听得一片兵刃交碰的丁丁声,一时间火花迸溅,漫天寒光裹住了两人的翻舞的身影,旁人亦看得眼花缭乱,敌我难分。
“河中府天都的绝学--阴阳六扇,此人来头不小,冰月坛可要小心了。”幻月圣后的声音从大殿中飘出来,缭绕在半空里久久不绝。
天亮听得清清楚楚,心里又是钦佩又是害怕--钦佩的是幻月圣一眼就看出了他的看家本领,害怕的是她武功深不可测且又喜怒无常。
“好样儿的,能接住冰月灵剑二十招的江湖后生也没几个!”冰月向后飘出三尺,深吸一口气之后,身形一紧复又攻上来,一剑紧似一剑,剑剑直指天亮的要害之处。
天亮见她毫不留情,心中便有几分忿怒,吼一声“当心了”便狂攻而上,手中的铁骨折扇化作一**层层叠叠的扇浪逼得冰月连连退却。
冰月满面通红,胸口起伏不止,那咬牙缺齿的模样如同见了与她有深仇大恨的夙仇一般。一路剑法使下来仍然占不到天亮一点儿便宜。
正在难分难解之际,大殿内传来一声懊恼的吆喝声:“雪月坛何在?”
“属下在此!”立刻有个女人脆生生地应道。
“去助冰月坛一臂之力,将那小子的人头割下来!”幻月圣后沉声发令。
“遵命!”
天亮心里一惊,一道白光已丛殿内激射而出,一名身穿雪白衣衫的少女卷入战团之中,两把长剑配无间,砍削劈刺连绵不绝。
要击败冰月怕也不容易,现在又多了一个雪月坛,天亮登时感到目不暇接,压力陡增。激战已成胶着状态,他逃又逃不了,叫又叫不出,只得硬着头皮游走于两柄长剑交织成的剑之中。
一盏茶工夫不到,天亮已是气喘吁吁,汗流浃背了。他忽然又听到幻月圣后在殿内发号施令:“雨月,雾月,二坛上前听令。”
“属下在!”两个女子的声音齐刷刷地答。
“本座座下四大坛都出马,再搞不定一个毛头小子,就别来见我!”圣后怒气冲冲地说。
“是,属下定然不负圣后厚望!”
话音刚落,两个绝色少女手持长剑,一个身穿橙色衣衫,一个身穿紫色衣衫,像幽灵般从殿内地飘出来同冰月雪月一道裹住天亮厮杀。
“不要手下留情!”冰月娇呼一声。
天亮哪能不知道,她这是提醒他要分外留神。只是他又累又饿,早已力不从心,尽管使出浑身解数来奋力搏杀,仍旧无法突破密不透风的包围圈。
冰雪雨雾四坛,四种不同的颜色,围着天亮走马灯地狂攻不休。
天亮左腾右挪,上遮下拦,直累得气喘如牛。有好几次仅是险险避过剑锋,虽未伤着皮肉,却也吓得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