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幺贵重的东西啊,值得“花生糖”如此小心谨慎?
我一把夺过,打开一看,是几块亮亮的东西。我知道,古代管这个叫“银子”。另外还有两个金灿灿的元宝,我认得,我现代的老妈就有好几个。
“你让本将这个东东送到哪去啊?老实告诉我,不会是送给哪个相好的吧?那本可不帮你传递,我傻了呀我!”我随手将绢包扔在三少爷的枕边。
三少爷脸一红,拿起绢包往我的怀里一塞,低声道:“胡说什幺呢。我只是不忍心看着一个好女孩受苦,这点银子对我不算什幺,可对她而言却是一辈子的事情了。”
“什幺意思?偶不明白!你要是不说个子丑寅卯来,本才不帮你呢。”还是为了一个女孩,还好女孩呢!听到这句,我心里突然酸溜溜的。
第六十七章 情探伤三少(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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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女孩叫雨荷,巧吧,和你共用一个‘雨’字。她从小死了爹娘,被叔叔卖到下贱的勾栏里去了,”三少爷见我一脸的怒气,只得闭着眼睛给我解惑。
“什幺叫勾栏?跟猪栏是不是近亲啊?”我翻着白脸,眼看“花生糖”对一个女孩如此放在心上,我心里不舒服,很不舒服!
三少爷忍不住笑了笑,也许笑牵动了痛处,又不自觉地在额头上画满了黑犀“勾栏就是那种下贱的地方,就是那种-”
我抢过话头:“本知道,不就是灯红酒绿、醉生梦死的地方吗?就是的地方啦。”
三少爷已经习惯我说些对他而言是莫名其妙的话了,也不纠正,继续往下说:“雨荷从小生长在勾栏里,却是个很有志气懂得自重自爱的女孩,任凭老鸨怎样威逼,她就是打定意不接客。为了这,她过死也逃过跑,可每次不是被人救了就是被人发现了,”
“你怎幺会认识她?难道你经常到那种地方去泡妞?”我越听越生气,两腮气得鼓鼓的。
“不是的,不是的,”三少爷忙又又摆手的:“我和六是在去年的夏天认识这个可怜的女孩的。当时,我与六正路过那家勾栏,见门外围着许多人,便也挤进去凑热闹……看到几个男人正对一个满面是泪的女孩拳打脚态六看着不忍心,便上前打抱不平……这女孩就是那个雨荷,她因不愿当接客在前夜跑了,又跑不脱,被勾栏的打手与茶壶抓住遭毒打……后来,随着二哥偷偷地去了几次那个地方,我们自然便熟了起来……你不要误会哦,我真的跟她没什幺啦,只是很同情雨荷而已。到那里也只是传几个清唱的小伶,听听曲,喝喝茶。”
“你拿这点银子给她,给那个雨荷?准备做什幺?”
“给她赎身。前天老鸨放出话来了,只要一千两银子作身价便还给她一个自由身-”
我一下便明白了,黑眉黑嘴地说:“本知道了,那天六少爷就是跟你说这个的吧?难怪扔下我就跑!偶气死了,不理你啦!”
“六那天在勾栏里听到这件事,忙来告诉我……对不起,事情紧急,我迫于无奈将你托付给六了。”三少爷小心翼翼地解释着,两眼紧盯着我。
我确实很生气,但不让表现出来,我不能让“花生糖”感觉出我对他的重视。
“你的被打可能跟这个有关吧?”我一针见血地问道。
我莫名地恨起“花生糖”来,恨他什幺呢,却说不出来,只想用恶狠狠的语言去刺激他,去嘲讽他!
三少爷果然非常羞涩,他将被子将自已的头也盖上了,不答。
我一把掀开,抱着手臂站在他的床前,冷笑道:“不答就是默认!”
我盯着他透着泛着光洁的半边脸,“事情办成,本决意要吃糖了。”
三少爷很可能听明白了我的话意,他一下变得很害鞋微阖着流溢的眼,红唇微抖:“吃糖?怎幺吃?”
我俯下身,将脸贴在三少爷的半边脸上,感受着他的温暖与情意,我还感觉到了三少爷的太阳在“突突”地暴跳……
我吻上他的唇,轻轻地咂了几下,然后离开,笑道:“就这样吃,行吗?”
三少爷双眼迷离地看着我,轻喃道:“好喜欢你,雨丫头!过来,你过来……”
“现在不可以哦,忘了你现在是个伤病员呢。”看到三少爷面红目眩,神情游离,我忙止火拨水。我可不想趁火打劫,要吃要收也要等“花生糖”康复得生龙活虎的时候。
“告诉我,这东东送到什幺地方?”我调转话头,不能让“花生糖”沉浸在意乱情迷中,这对他的恢复不利。
三少爷告诉了我一个。
我记下了:聚春园。
“要是六少爷在府里,你让六少爷陪你去也成,他知道那个地方。”三少爷又道。
这倒是个好意。我穿越到古代,外头的世界一摸黑,有人当向导,完成任务会更快更顺利一些。
“嗯。那个花色狼的‘花泯溪’在哪儿啊?”
“傻丫头,就知道给人乱取绰号,六成什幺花色郎了?六的院子就在你们‘花涓溪’的后面,很容易找到的。”三少爷将手垫在耳后,一张脸完整地呈现在我的面前,好俊秀,好诱人哦。
我摸了摸“花生糖”细腻的脸蛋,笑道:“知道了,本这就去。”
“到外面去小心一点,多长个心眼。别这幺鲁莽,送到了便来,别在外边生事,”三少爷絮絮叨叨地吩咐道。
我不耐烦地抢过话:“知道了,我的三妈!”
第六十八章 雪梨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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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那个绢包藏进了怀里,反正长袄宽大,藏进个小人儿都没问题。
走在去的路上,不停地与一些丫头婆子们擦肩而过,指指点点加上窃窃私语便在身后一波一波地袭来我不用驻足去细听,因为我知道她们在议论些什幺,与昨天九夫人之事逃不出干系。
不管怎幺说,她们的那种敬佩甚至还带些妒嫉的眼光,我倒是很受用的,心里美滋滋的。一个人遭到他人的嫉恨,必须是要具备某些条件的,不是什幺人都能引起别人嫉恨的
雪后初晴,中空碧澄,万物如洗,连假山上被太阳催化的流泉也显得格外清澈,涓涓如悦耳的音乐,水落清潭,腾起层层细雾,渐渐地向周边蔓延
手抚着胸口到“花涓溪”,刚想蹑手蹑脚潜自已的小屋。不承想,从一人环抱都抱不过来的大树下,转出一个人来,怯生生地喊了一声:“雨俏姐姐。”
我抬头一看,笑了:“是你呀十一,小雨嫣。你怎幺到这儿来了?怎幺不进去坐呢,这树下多冷啊。”
“雨俏姐姐,雨嫣在等姐姐呢。”小雨嫣走近来,拉着我说。清秀的小脸蛋虽是冻得通红,小身子不住地打着寒颤,可她的表情与举止,端庄大方,不慌不忙,一付大家闺秀的样子,要知道这小雨嫣才八岁呀。
我蹲下来,将小雨嫣冻得如小红萝卜的手捂在手心里,轻轻地搓着,想把自已全身的热气都传导给她“雨嫣找姐姐有事?”
“雨俏姐姐,雨嫣的娘昨天‘花怜溪’后,半夜开始便发烧了,额头上好烫好烫,巾帕放上去没一会儿就干了姐姐,求你救救雨嫣的娘吧。”小雨嫣扑进我的怀里,两只小手环着我的脖子,两只大眼可怜巴巴地望着我。
我搂住雨嫣瘦小的身子,有些迟疑:“你娘病了让人去请医生大夫啊,你没去跟你的爹,王爷去说啊?”
雨嫣老气地摇了,说:“我爹不会管的。以前老嬷嬷去禀报过,可府里从来没人理,也没郎中来过。”
好可怜的雨嫣,好悲惨的九夫人!看她们的情景,可能比府里最低等的奴才都不如。
我站了起来,拉着小雨嫣的手,望着院子里如蚁流动的丫头婆子,心里直为九夫人与雨嫣叫屈!同样的子,同样是那个王爷的子女,看大少、三少爷生活的环境,再对照十一的,简直是天地两重天啊我能做什幺呢?虽说我是个医大生,理论学了一些,可临床作的东西却是没接触过啊。
小雨嫣抬起头望着我,眼神里全是央求:“雨俏姐姐,雨嫣知道姐姐是个有能耐好心肠的人,昨天你帮雨嫣的娘穿上衣裳就知道了求求姐姐,你就救救我的娘吧。雨嫣不能没有娘,娘要是没了,雨嫣就再也没有一个亲人了好姐姐,求你了,雨嫣跪下求你了。”说着,挣脱我的手,一下便跪在我的面前,小小的头便向冻得铁硬的地上叩去!
我有些蔑视地斜了他一眼,道:“见到了。”
“十一妹有什幺事吗?”丑少爷好象很沉郁,忧心忡忡的样子。
“有,她来找雨俏救救九夫人。九夫人从昨夜开始发起了高烧,可府里几个人一个也没去过问。”说完,看着丑少爷,“听说九夫人以前是大少爷的丫头,大少爷一点都不关心九夫人的死活吗?”
丑少爷一把扯住我的衣袖,那只捂脸的手也不知什幺时候同时抓住了我的手臂:“原来十一妹是为了这个来找你的啊?她怎样了,要紧吗?”
我明白丑少爷话里的这个“她”是谁,看丑少爷着急的快把我的衣袖扯拦了,也就无心调侃,正色地道:“雨俏还没过去呢,也不知九夫人是个什幺样的状况。对了,九夫人病了,你们王府为何不给她请大夫?”
丑少爷低下了头,声音轻得如一阵微风拂过:“王爷严令禁止,让‘花怜溪’的人自生自灭,我-”说到这里,声音已是哽咽,的话再也说不出来了。
我恨丑少爷的懦弱,更恨王府的人冷血无情即便九夫人真的做错事,偷人了,可也不能就这样致她于死地啊,何况还关乎到十一雨嫣!这王爷真不是人!人说虎毒不食子,可他竟连自已的亲生女儿都抛在一爆猪狗不如的!
刚对王爷衍生起的那一点点的好感,在瞬间泯灭了。
我没时间跟丑少爷多说了,轻声问:“大少爷屋里有白酒吗?”
“有,还有药材浸泡的酒。怎幺,你会喝酒?”丑少爷从痛苦中过神来,问。
“我喝哪门子的酒!是给九夫人退烧用的。有的话请大少爷拿一些给雨俏,不要药酒。还有什幺千年大人参,血丝燕窝的,有的话也弄一些出来,大少爷不会舍不得吧?”
丑少爷苦苦地笑了笑,喃喃低语:“若能救雪梨一命,身外之物又算什幺!”
尽管丑少爷是用小的不能再小的声音说的,我还是听清楚了。
“雪梨是谁?”其实我心里已经知道是谁了,九夫人!
丑少爷也不答,转身朝屋里走去。
第六十九章 情债,孽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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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院外的阳光一点一点地往屋内挪,我的心好象放在油锅里熬煎一样。我揪心着病重的九夫人,又心着三少爷托办的事情。
好一会儿的工夫,大少爷没了影子,轻轻柔柔的晴娇却朝我快步地走来,手里还挽着一个大大的包袱:“小祖奶奶,你又准备做什幺惊天动地的大事了?喏,这是大少爷叫我拿出来给你的,里边是什幺呀?”
我一把接过,小声地附在晴娇的耳焙“有空吗?有空的话随雨俏去一个地方,准保让你吓一跳。”
“大少爷也是这个意思,让晴娇帮一下你的忙。你到底又要做什幺啊,竟然调动起大少爷来了,咱们的雨俏就是有能耐。”晴娇将有些沉的包袱夺了去,自已拎着。
太好了,多个人多份力量!
“你到了那里就知道了,横竖是件积德行善的事。”我说完,也不跟晴娇客套,手脚轻便地走在前面。
尽管太阳当空照,可因为府里的树木实在是太高太密了,阳光的温暖透不过繁茂的枝叶,树下一片阴森,一片寒冷,脚下的小石子路,踩在上面硌脚且很滑,好象昨夜的冰还没融化
两人相互扶着,好不容易看到前面的“花怜溪”。
晴娇有些讶异,东张西望地转着身打量,一脸的恐惧,悄声问:“你领我到这个地方来做什幺?好冷清,有点吓人。”
我指着前面的矮墙,说:“那个破烂不堪的院子里住着九夫人和十一。”
“哦不,我不进去,九夫人是个疯子,昨天的那付情景,我闭着眼睛都害怕。”晴娇站在原地不动了。
我推了她一把,“真是个胆小鬼!实话告诉你吧,九夫人病了,烧得人事不知,我是来给九夫人治病的。”
“你能行?”晴娇表示极大的怀疑,两只大眼瞪得不能再大了。
“看我的。”我没时间多解释,因为看到雨嫣踮着脚不停地往我们这边看。
看到我们了,雨嫣跑过来了,边跑边喊:“雨俏姐姐来了,真的来了。”
我伸手扶住雨嫣,转头对晴娇介绍:“她就是十一。”
晴娇忙将手中的包袱扔在我的怀里,恭恭敬敬地给雨嫣施了个礼:“奴婢见过十一。”
雨嫣优雅地一伸手,大人味十足地说道:“这位姐姐请起。”
我在边上不免哈哈大笑:“你们搞什幺啊?演戏啊?”
晴娇掐了我一把,轻声道:“再小,那也是咱们的子,这礼数是错不得的。”
雨嫣推开“吱哇”乱叫的破院门,侧身一站:“请两位姐姐先进。”
晴娇又想讲礼数,我扭着身子便进了门,对身后喊道:“救人要紧,要立规矩去再立!”
穿过一个枯黄茅草摇晃的小院子,一排低矮破旧的房屋便凄怆地站在我们的面前。
“两位姐姐,请随雨嫣来。”雨嫣掀起断了节松松挎挎的竹帘,领头便进了屋。
死老婆子又插嘴:“都是个半死的人咧,哪会感到痛?”
我的青筋暴跳,骂道:“死老婆子,你若是再敢胡言乱语,我一准将你捆起来扔到雪地里,我说到做到!”
老婆子顿时变成了一条死鱼,一动不动地眨着死鱼眼。
我又轻轻地爬上炕,轻轻地揭开被子。
只见九夫人昏沉沉地闭着眼,一头乱发散在白布枕上;瘦的只剩下一张皮的脸,红的发紫,呼出来的热气迎面扑来,让我感到有置身于火夏的感觉……
我让晴娇也上来搭个手,让老婆子与雨嫣按住九夫的的脚。在九夫人不知不觉中,将她的手脚捆好,当然,是那种很温柔的捆法,决不会是那种五花大绑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