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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下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孑与2
成国公朱纯臣,保国公朱国弼,兵部尚书张缙彦,首辅魏德藻的四颗脑袋就立刻围拢过来。
魏德藻探手一抄,就把丝绢握在手中对其余三人道:“此为曹贼贪污的国帑,待老夫查明之后再做处理。”
朱纯臣,朱国弼,张缙彦三人明显有话说,却在朱纯臣的眼色之下,停止了说话。
朱纯臣笑道:“世子一片为国之心,老夫已经知晓,就是不知这张宝图是真是假?”
沐天涛继续垂着头,用沙哑的声音道:“沐天涛来京城,只求一死,财帛早就不放在眼中了,即便是先前征缴的军饷,除过取用了一些购买了军械,余者,尽数交付陛下。
曹公临终前将宝藏托付与我,沐天涛深感责任重大,连日以来夜不能寐,就是担心不能完成曹公的心愿,以至于让曹公在天之灵不得安息。
现在,有首辅大人以及三位国朝重臣在,正好将此事重新托付给诸位。
如今,大事已了,沐天涛正好无牵无挂的与贼寇激战一场!”
四位大明重臣狐疑的看了看沐天涛身体上的伤痕,朱国弼还想说些话,却被魏德藻扯扯衣袖,再一次将怀疑的话语吞咽进了肚子。
沐天涛不敢抬头,他很担心自己一旦抬头,眼中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住的鄙视之意会被这四人看到。
“放心吧,地图只有这一份,沐天涛以沐王府的先祖英灵发誓,若是藏私,定教我沐王府灰飞烟灭,全族之人永不超生!”
听沐天涛发下如此毒誓,朱纯臣与朱国弼首先就信了,同为勋贵的他们很清楚,这种类似诅咒一般的誓言,所有的世家子弟都不会说。
如今,沐天涛说了,那么,这份地图的真实性就超过了八成。
东西拿到了,这四位重臣连表面的礼仪都懒得作,径直跟着魏德藻就离开了沐王府。
等四人离开,沐天涛放声大笑,最后笑的跪倒在地涕泪横流不能自已。
过了许久,许久,沐天涛这才扶着椅子站起来,重新安静的坐在主位上一言不发。
薛秀才低声道:“世子,他们带来的兵马撤退了。”
沐天涛擦一把眼泪笑道:“他们不敢跟我们作战。他们连内讧的勇气都没有。”
薛秀才低声道:“那么,曹公宝藏?”
沐天涛摇头道:“哪来的什么曹公宝藏,只不过是曹化淳想要利用我们为他的利益征战的一种手段。”
薛秀才点点头道:“事到如今,世子也该另谋良策才对。”
沐天涛摇摇头道:“不用谋,只要我们离开京城,李弘基的兵马必定会给我们留一条生路,就目前啊,没人愿意打仗,就连李弘基在能兵不血刃的拿下京城的时刻,也不愿意动武。”
薛秀才愣了一下道:“这是为何?”
沐天涛阴郁的道:“与刚才到来的四位大明重臣一般心思,贼寇们认为只要进了京城,就能夺取数之不尽的财富,只要进了京城,子女玉帛予取予求。
功成名就就在眼前,大家都急着进城呢,谁还愿意拦截我们这支狼狈逃窜的官兵呢?”
薛秀才跟着叹口气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沐天涛瞅着窗外已经绽发新芽的柳树,探手折断了一枝交给薛秀才道:“你走一趟嘉定伯府,把这柳枝交给公主,她可能没有发现春天已经来了。”
“我们要带着公主一起走吗?”
沐天涛摇摇头道:“她应该有更好的去处。”
薛秀才骑马到了嘉定伯府的时候,朱媺娖正在嘉定伯府,看起来,这座府邸已经是她说了算了。
嘉定伯的家人全部都挤在后院里,对前院,中院发生的事情视而不见,充耳不闻。
见到公主之后,就把手里的柳枝递给公主,还把沐天涛说的话也一并带到。
朱媺娖捏着柳枝,低下头细细的观看那些已经爆开的叶蕾,一些紫色的毛茸茸的东西似乎就要破壳而出。
“原来,已经到春天了啊。”
说着话,就解开发髻,用随身匕首割断了一绺头发装在一个漂亮的锦囊里递给薛秀才道:“告诉沐郎,此心所属,万世不移。”
薛秀才担心的道:“城中盗匪如麻,公主搬去沐王府大家人多也好有个照应。”
朱媺娖摇摇头,一言不发。
薛秀才叹息一声,就拱手告辞回了沐王府。
依旧是那座木楼。
只是今天,木楼里热气腾腾的。
昨夜在外边吹了一夜的寒风,回到城里睡醒之后的夏完淳就准备吃一顿火锅来慰劳一下自己。
早春的京城,想要找到一些绿菜很难,不过,既然是夏完淳要吃火锅,黑衣人们还是找来了足够多的绿菜。
比如菠菜,韭菜,小白菜都不缺。
加上豆腐,粉条,羊肉,就显得非常丰盛了。
吃涮羊肉,刀法一定要好。
等夏完淳把所有的东西都弄整齐之后,刀法大师韩陵山也就出场了。
只见他出刀如龙,快如闪电,顷刻间,就在开水锅里切削了半锅羊肉片。
韩陵山这一手功夫冠绝玉山。
就算有人出刀比他快,可是,每一刀下去都能把羊肉切削成厚薄均匀,大小一致的薄片,这就非他莫属了。
“好刀法。”
“伺候你师傅吃涮羊肉十年,你也能练出来。”
“不对吧,应该是你跟我师傅一起吃涮羊肉十年,练出来的刀法。”
韩陵山想了一下道:“确实如此,我也每顿都吃了。”
夏完淳就不满的道:“既然你也吃,那就不要把我师傅说的那么刻薄。”
“你师傅有一样本事你这辈子都学不来。”
“什么本事?”
“潜移默化改变一个人并驱使的本事。”
“我师傅改变你了?”
“是啊.“
“怎么改变的?”
韩陵山看着夏完淳那双满是求知欲的大眼睛,就摸摸他的脑袋道:“我也不知道,他开始驱使我好像是从帮他一个小忙开始的……”
“然后这个小忙让你帮的很愉快?”
“是啊,他有一大堆糖果准备分给书院里的兄弟姐妹们,一个人忙不过来……”
夏完淳哼了一声道:“分到最后,只有你们两个没了糖果吃是不是?”
韩陵山皱眉道:“不是他不给我吃,而是他没有糖果了。”
夏完淳继续道:“然后两个没有糖果的人看着别的兄弟姐妹吃糖果,尽管流着口水,却觉得不后悔?”
韩陵山点点头道:“被高看了一眼。”
夏完淳不假思索的道:“然后他找你帮忙的次数就多了起来,小忙变成不大不小的忙,最后演变成帮他杀人截货无恶不作?”
韩陵山道:“确实如此,我一直怀疑这是一门高深的学问,现在从你嘴里得到答案,果然如此。”
夏完淳往韩陵山的碗里捞了好多肉堆在碗里,嘴上还诧异的道:“怎么会想起这些往事?”
韩陵山把碗里的肉推给夏完淳道:“跟你们师徒打交道,会被天打雷劈的。”
夏完淳往羊肉上倒了一些红油汤汁,美美的吃了一碗羊肉,再下筷子的时候,锅里的羊肉已经没有了。
韩陵山吞完最后一羊肉,对夏完淳道:“我很庆幸你师傅是一个本领高强的人。”
夏完淳道:“因为大明此刻的惨状?”
韩陵山点点头道:“我现在终于明白是师傅为什么要设立这个代表大会了。”
夏完淳道:“这是我师傅还政于民的高贵做法。”
“屁!”
“屁,可高贵不起来,太难闻。”
“皇族就是皇族,蓝田皇族会万世一体!”
夏完淳道:“这是自然。”
“然而,国相却是可以不断更换的。”
“这也是必然。”
“以后,国相的权力甚至会超过皇帝!”
“本来就是这样,除过军国大事,皇帝一般不过问国计民生的。”
韩陵山见夏完淳这样回答,就送了一口气转移话题道:“你准备怎么将公主一行人送出京城?”
夏完淳道:“郝摇旗的兵马会出现在彰义门,到时候,我们出来,他第一个进去。”
说完话见韩陵山还是盯着他看。
夏完淳又道:“您当初出山的时候,能借助的力量很少,什么都要依靠自己的聪明才智,才能与敌人周旋,我相信,这个过程很艰难。
我蓝田无数的先辈为此抛头颅洒热血,就是为了能让蓝田更加强大一些。
现在,我们强大了,非常的强大。
这时候的我们,就不再用那些冒险的路数了。
就像我们今早在城外看沐天涛作战一般,我说过,我还是很聪明的的,但是,我要把聪明劲用在别的地方,这种能通过我们器械或者武力,或者能力能达到的事情,就尽量简单化。
您当年绞尽脑汁想出来的奇谋妙计,不一定就有我现在的做法好,沐天涛拼命制造出来的战果,比不上我在河西的时候用金戈铁马横推出来的战果。
陵山叔叔,我们的时代已经开始了,您要学会在新的时代里用新的方法博弈,否则,我很快就能顶替您的职位,至于您,很可能会进入代表大会以我蓝田元老的身份,喝茶,看报纸了……”





明天下 第一零四章窃国大盗?
第一零四章窃国大盗?
“我盼着那一天呢。”
韩陵山叹一口气算是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自从在书院知道这世上还有剑侠一说之后,他就对侠客的生活心向往之。
“朝出西门去,暮提人头归……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我喜欢站在暗处观察这个世界……我喜欢斩断恶人头……我喜欢用一柄剑称量天下……也喜欢在醉酒时与红袖共舞,清醒时青山共存……
你师傅不一样,他天生就适合受万人敬仰,他很享受荣光……或许这就是他存在的意义……我存在的意义不同——此生只求快意恩仇。”
夏完淳一直看着韩陵山,他知道,京城发生的事情感染了他的心绪,他的一柄剑斩不尽京城里的恶人,也杀不光京城里的歹人。
眼看着昔日高高在上的人一头栽倒在污泥里,眼看着昔日道德高士,为了求活不得不向贼人低下头颅,这是末世之像。
李弘基的大军从四面八方涌过来了。
他并没有急着攻城,反而派了一个叫做杜勋的宦官进了京城跟皇帝谈判。
杜勋孤身进城,趾高气扬的向皇帝宣告了大顺闯王的要求。
事到如今,李弘基的要求并不算过份。
他要求皇帝割让已经被他实际攻打下来的山东,安徽一代分国而王。
他要求皇帝犒赏城外大军两百万两银子的军费。
他要求,日后要去辽东与建奴作战,但凡是从建奴手中夺回来的土地,皆为他所有。
他要求,他这个王与崇祯这个皇帝见面会很尴尬,就不来朝拜皇帝了。
杜勋宣读完毕李弘基的要求之后,便颇有深意的对首辅魏德藻道:“早做决断。”
于是,在李弘基不断轰鸣的火炮声中,崇祯再一次召开了早朝。
他希望群臣能够理解他不能投降的苦心,替他答应下来,或者逼迫他答应下来,可是,朝堂上只有微弱的哭泣声,没有这样一个人站出来。
崇祯的双手颤抖,不断地在桌案上写一些字,很快又让秉笔太监王之心擦拭掉,群臣没人知晓皇帝到底写了些什么,只有秉笔太监王之心一边流泪一边擦拭……
“魏卿以为此事如何?”
皇帝丢下手中的毛笔,毛笔从桌案上滚落,浓墨弄脏了他的龙袍,他的语音中已经有了哀求之意……
然而,魏德藻跪在地上,连连叩头,一言不发。
他的为官经验告诉他,一旦替皇帝背了这口丧权辱国的黑锅,将来必然会永世不得翻身,轻则丢官弃爵,重则秋后算账,身首异处!
皇帝连问三次,魏德藻三次不发一言,不仅仅是魏德藻一言不发,成国公朱纯臣,保国公朱国弼,兵部尚书张缙彦也是低头不语。
其余官员更是噤若寒蝉,缩着头竟然没有一人愿意承担。
早朝从清晨开始,直到下午依旧没有人说话。
最终,绝望的皇帝亲自下旨——“朕有旨,另订计!”
当杜勋拿到皇帝旨意的时候,竟然哈哈大笑着离开了京城。
一个时辰之后,李弘基的炮弹雨点般的落在城头……
这一天为,甲申年三月十七日。
正阳门上的沐天涛火力全开,他正在竭力将城头的每一颗炮弹都打出去,并且随时准备出城作战。
朱媺娖骑着一匹快马在京城中快速的奔驰,空荡荡的大街上,只有她一个孤身女子在奔跑,一袭红衣在灰蒙蒙的天空下显得绝望而孤独。
“城门就要被打开了。”
韩陵山转过头对抱头大睡的夏完淳道。
“沐天涛不会打开正阳门的。”
“没用的,大明京城有九个城门。”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可以行动了?”
“是的,你要开始联系郝摇旗带公主一行人出城了。”
“你呢?”
“我要进宫,去替你师傅拜会一下皇帝。”
“要不,我代替你去?你的气色不好。”
“我的气色哪里不好了?”
“在需要的时候就会不好。”
“不用你管。”
韩陵山说完话,就起身披上裘衣,握着自己的长刀迅速离开了房间。
按理说,大难临头的时候人们总会惊慌失措像一只没头的苍蝇乱跑乱撞,可是,京城不是这样,非常的安静。
就连平日里最凶狠的泼皮这时候也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那都不去。
虽说已经到了春天,京城里的寒风依旧吹得人遍体生寒,韩陵山裹一下披风,就踩着遍地的枯枝败叶沿着大街直奔承天门。
承天门依旧高大宏伟,在它的前边有一座t形广场,为大明举办重大庆典和向全国发布政令的重要场所,也代表着皇权的威严。
高大的望君出与同样高大的盼君归矗立在广场两侧。
在它们的背后便是红墙黄顶的承天门。
承天门上依旧飘拂着大明的黄龙旗,只是,旗帜上的金色已经褪色,变得灰蒙蒙的,有一些已经被寒风撕碎了,丝丝缕缕的旗帜在旗杆上无力的摇动着。
朱红色的正门紧闭,长长的宫门通道里堆满了枯枝败叶。
两侧的便道门肆意的敞开着,透过侧门,可以看见空荡荡的午门,那里同样的残破,同样的空无一人。
遥想大明兴盛的时候,像韩陵山这般人在宫门口停留时间稍微一长,就会有全身披挂的金甲武士前来驱赶,如若不从,就会人头落地。
几个夹带着包袱的宦官匆匆的跑出宫门,见韩陵山站在大门前,一个个避开韩陵山鹰隼一样的目光,贴着城墙根迅速溜走了。
韩陵山来到宫门前朗声道:“蓝田密谍司首领韩陵山觐见陛下!”
承天门依旧冰冷的站在那里不做声。
韩陵山向前十步再次拱手道:“蓝田密谍司首领韩陵山觐见陛下!”
寒风卷积着枯叶在他身边盘旋片刻,还是涌进了便道侧门,似乎是在代替使者去向皇帝禀报。
韩陵山走进了便道城门,再一次拱手道:“蓝田密谍司首领韩陵山觐见陛下!”
这一次,他的声音沿着长长的甬道传进了皇宫,皇宫中传来几声惊叫,韩陵山便看见十几个宦官背着包袱亡命的向宫城里奔跑。
一边跑,一边喊:“闯贼进宫了……”
韩陵山拱手道:“如此,末将这就进宫觐见陛下。”
说罢,就走进了皇宫,走了一段路之后,韩陵山又叹口气,回身奋力将敞开的宫门掩上,落下千斤闸。
过了承天门,面前就是同样雄伟的午门……
午门的大门依旧敞开着,韩陵山再一次穿过午门,同样的,他也把午门的大门关上,同样落下千斤闸。
随着韩陵山不断地前进,宫门依次落下,重新恢复了昔日的神秘与威严。
过了金水桥,穿过皇极门,宏伟的皇极殿便出现在韩陵山的眼前。
望着高高在上的皇极殿,韩陵山再一次高声叫道:“蓝田密谍司首领韩陵山奉蓝田之主云昭之命觐见陛下。”
他的声音刚刚离开太和门,就被寒风吹散了,大门距离皇极殿太远……
左边的武成阁空无一人,右边的文昭阁同样空无一人。
只是桌案上依旧留着笔墨纸砚,与散乱的文书。
看着左右往日代表尊荣的处所,韩陵山朗声吼道:“大明的名臣勇将都去了哪里?”
忽然一个虚弱的声音从一根柱子后面传来:“陛下先用杨鹤,后用洪承畴,再用曹文昭,再用陈奇谕,复用洪承畴,再用卢象升,再用杨嗣昌,再用熊文灿,再用杨嗣昌。
这其中除过熊文灿之外,都有很出色的表现,可惜功亏一篑,终于让李弘基坐大。
陛下已经很努力的在平贼,可惜,上苍不公。”
韩陵山转过梁柱,却在一个角落里发现了一个年迈的宦官。
老宦官并不在意韩陵山的到来,依旧在不紧不慢的往火堆里丢着文书。
“终究还是失败了不是吗?”
韩陵山终于看到了一个还在为大明干活的人,就想多说两句话。
老宦官回过头来看了韩陵山一眼道:“天启年间,王恭场炸了之后,天下就从未平安过,崇祯元年水,二年,陕西大旱,三年,山西大旱,四年水,五年冰雹,六年恒雨,七年蝗灾,八年地龙翻身,九年山东天赤如血。十年飞蝗遮天蔽日,民大饥,十一年河南大水人相食,不为奇闻……
十二年秋蝗、大饥,十三年九月水涝,两湖民舍全没。十四年旱蝗,秋禾全无,十五年夏黑鼠如潮铺天盖地……十六年大旱鼠疫横行,行人死于路,十七年……尚未有奏报”。
韩陵山皱眉道:“陕西灾害冠绝大明,然而,我关中并未因此穷蹙,反而号召百姓修建水利,开垦荒田,物阜民丰,如此,你怎么解释?”
老宦官嘿嘿笑道:“为祸大明天下最烈者,并非灾害,而是你蓝田云昭,老夫宁愿关中灾害不绝,百姓民不聊生,也不愿意看到云昭在关中行救国,救民之举。
若是没有云昭这个先例在前,大明百姓不会这么快就忘记了大明朝廷,忘记了在这座紫禁城中,还有一个为他们节衣缩食的皇帝。”
韩陵山仰天大笑道:“荒谬!”
老宦官将最后一本文书丢进火堆,摇摇自己苍白的脑袋道:“不荒谬,是天要灭我大明,陛下无力回天。”
韩陵山笑道:“等你们都死了,会有一个新的大明重现人间。”
老宦官艰难的支起身子将满是皱纹的老脸对着韩陵山,努力弄出一口唾沫。吐向韩陵山道:“呸!你这窃国之贼!”




明天下 第一零五章地狱的模样
第一零五章地狱的模样
老宦官已经年迈无力,再加上顶着风,他无力的吐出来的口水,被风吹得黏在自己脸上,他却浑然不觉,依旧慢慢地向韩陵山走来。
“杀陛下之前,先杀我。”
韩陵山摇摇头道:“我不会杀你,也不会杀皇帝,我只是来看看皇帝,不让他被贼人羞辱。”
老宦官浑浊的眼睛突然变得明亮起来,牵着韩陵山的衣袖道:“你是来救陛下的?”
韩陵山依旧摇摇头道:“我是来送陛下最后一程的。”
老宦官无力的松开韩陵山的衣袖,跌坐在地上道:“是我太天真了,你们只会来看陛下的笑话,不会拯救陛下,也不会拯救大明。”
韩陵山道:“大明已经烂透了,需要推倒重建。”
老宦官满怀希望的瞅着韩陵山道:“可以啊,可以啊,你们可以效法商鞅,可以效法李悝,可以效法王安石,更可以效法太岳先生变法大明啊。”
韩陵山叹口气道:“大明最大的问题就是陛下。”
老宦官絮絮叨叨的道:“怎么能是陛下呢,陛下自从驭极以来,不贪财,不好色,勤政爱民,地方上递来的每一封奏折,都亲眼过目,每日批阅奏章直到深夜……前朝皇帝舍不得用一碗羊肉汤都被传为美谈,却不知我大明皇帝为了向天帝赎罪,三年不知肉味……
为了给百姓减少负担,陛下的龙袍已经有八年未曾更换,宫中妃子的头面,也已经有多年未曾添置新的,皇后亲蚕,缫丝,织布,种菜,不见外客之时,布履荆钗。
这样的帝后,你们见过吗?”
老宦官等了片刻,等不到回答,抬头看的时候,才发现那个高大的披着黑披风的人已经走远了。
“你们,你们不能没良心,不能害了我可怜的陛下……”
老宦官匍匐在地上,努力的伸出手,似乎想要抓住韩陵山远去的身影。
皇极殿的丹樨中间镶嵌着一块重达上万斤的白玉龙图,龙图上的龙面目狰狞可怖,威风凛凛而不可侵犯。
韩陵山停在丹樨上观赏了片刻,就径直登上了台阶,来到皇极殿门前。
还好这座雄伟的宫殿大门是关着的。
韩陵山推开大门,一眼就看见了那座高高在上的龙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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