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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下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孑与2
龙椅被铜制丹鹤,荷花,以及宫灯包围着,这是万历皇帝的手笔,如果在往常的时候,尖嘴的铜鹤会喷出云雾一般的檀香烟雾,将铜荷笼罩在烟雾之中,同时,也把高高在上的皇帝宝座映衬的如同高居云彩之上。
“阿昭应该不喜欢这东西!”
韩陵山阔步向前,大喝一声,挥刀将铜鹤,铜荷,以及那座高高在上的龙椅从中劈断。
龙椅的椅背掉在地上,发出一阵轰鸣之音,而韩陵山手中的百炼长刀也随着发出一阵阵清脆的鸣响,在空旷的大殿上回响良久。
秉笔太监王之心就抱着拂尘站在帷幕边上,眼看着韩陵山斩断了大明至高无上的权力象征而不动神色。
斩断了铜荷,铜鹤,龙椅的韩陵山就对王之心道:“带我去见陛下。”
王之心睁开老迈昏花的眼睛如同行尸走肉一般道:“再斩掉我这个秉笔太监的脑袋,你就把事情干全活了。”
韩陵山道:“我们要大明江山,至于人,迟早会被改变的。”
“包括我们这些阉人?”
韩陵山笑道:“现有的阉人应该是最后一批阉人。”
“不用阉人,皇家血统如何保证?”
“我蓝田陛下就两个老婆,没有后宫三千。”
“老夫依旧听说,蓝田的主人对女色有特殊的爱好。”
“不知道,至少蓝田陛下的老婆没对我说。”
“咦?你可以见到云昭的妻子?”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好了,我干的事情跟我蓝田陛下的老婆没有任何关系。”
“可是你刚才斩断了华仪!我想云昭不会高兴地。”
“到时候送他一张虎皮椅子,他就会满意,不要拖延时间,我要去见大明皇帝。”
韩陵山天生就不喜欢太监,他总觉得这些家伙身上有尿骚味,好好的身体器官被一刀斩掉,哎呀,就此糟糕,简直就是人间大悲剧。
王之心没有反对带路去见皇帝。
他们两人穿过皇极殿,来到了后面的中极殿。
这座宫殿以前叫做华盖殿,嘉靖年间失火之后就改名为中极殿。
王之心挥舞一下拂尘道:“这里是陛下大朝会之前休息的地方,有时候也在这里勘验农作物种子以及祭司上天之时祝文。
里面只有里外三间,金砖铺地,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也没有需要将军挥刀的地方。”
韩陵山对王之心拖延时间的做法并没有什么不满的,直到现在,大明官员似乎还在要脸皮,没有打开京城大门,所以,他还是有些时间可以慢慢欣赏这座宫殿建筑中的瑰宝。
里面冷冷清清的,皇帝应该不在里面,所以,两人绕过中极殿,来到了建极殿。
这一次韩陵山主动停下脚步等着王之心给他介绍。
王之心叹口气道:“这里原本是陛下接见番邦使臣的地方,想当年,跪拜在这座殿外的番邦使臣能排到中极殿那边去,现在,没有了,你这个白身人物也能驱使我这个秉笔太监,为你讲古。
想当年,无数英杰就是在这里接受殿试,被陛下钦点之后,便有状元,榜眼,探花,从这里骑马沿着御道离开,最后接受万民欢呼……”
韩陵山拱手道:“多谢,不过你要感到庆幸,如果李弘基来了,我相信他一定有别的法子让你给他介绍皇宫中的景致。”
王之心点点头道:“文雅之贼与粗鄙之贼的区别就在这里,不过呢,身为宦官,文雅之贼,要比粗鄙之贼难以对付,粗鄙之贼可以欺骗,文雅之贼没法子糊弄。”
过了建极殿,韩陵山眼前就出现了一座高大暗红色宫墙。
王之心停下脚步道:“我是外殿之臣,将军如果想要进入内宫,就需要别人来带路了。”
韩陵山道:“门关着,我可能叫不开。”
王之心道:“我也叫不开。”
韩陵山大笑一声道:“那就翻墙进去。”
说罢,就在地上奔跑了起来,速度是如此之快,当他的双脚踩踏在宫墙上的时候,他居然倾斜着身子在墙面上奔跑三步,然后一探手,他就攀住了宫墙上的琉璃瓦,单臂稍微用力一下,就把身体提上宫墙。
然后,就消失在宫墙后边了。
王之心平静无波的面皮抽搐两下叹口气道:“天启年间就曾上书,希望加高内宫城墙,可惜,陛下不听……”
宫墙后边五百步远的地方,便是乾清宫。
韩陵山突然出现在宫墙上,引来无数宦官,宫娥的惊慌。
一些胆子大的宦官见韩陵山只是一个人,便拿出一些木棒,门杠一类的东西便要往前冲。
韩陵山无视这些人的存在,依旧昂首阔步的向前走。
宦官们虽然围住了韩陵山,却实际上是在跟着韩陵山一起走路。
韩陵山来到乾清宫的台阶之下,抱拳高声道:“蓝田密谍司首领韩陵山应蓝田主人云昭之命觐见陛下。”
声音传进了乾清宫,却长久的没有回应。
韩陵山并不着急,依旧背着手在宦官们组成的包围圈中安静的等候。
也不知过了多久,在一阵令人牙酸的吱呀声中,乾清宫的大门被打开了。
韩陵山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一张龙椅上的崇祯。
他的衣衫穿的很整齐,头上的皇冠也戴的非常周正,就连衣服的下摆也是被宫娥们精心调整过的。
他的要背挺得很直,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像泥雕木塑的菩萨多过像一个活人。
一个熟悉的面庞出现在韩陵山面前,却是提督宦官王承恩,此人去过玉山三次,韩陵山见过他一次,只是,此时的王承恩没有了昔日的雍容华贵之态,整个个人显得老态龙钟的没有生气。
“陛下召蓝田特使韩陵山觐见——”
韩陵山才要迈步,王承恩几乎用哀求的语气道:“韩将军,您的佩刀!”
韩陵山脸上露出一丝笑意,随意的挥挥手,手里的长刀便箭一般飞了出去,正好插在一颗巨大的松柏的缝隙里。
王承恩这才道:“请将军随我来。”
韩陵山亦步亦趋的上了台阶,最终来到皇帝面前双手抱拳道:“韩陵山见过陛下。”
崇祯看了看韩陵山道:“为何不跪?”
韩陵山笑道:“按照我蓝田法制,我的膝盖除过苍天,后土,祖宗爹娘之外,不跪任何人。”
“尔见了云昭也不跪拜吗?”
韩陵山笑道:“末将见到我主云昭,如果跪拜,他会乘势坐在我的头上,所以,从来没有跪拜过,以后也不会跪拜!”
崇祯点点头道:“不跪就算了,反正礼法已经败坏,纲纪已经混乱,上下尊卑秩序已经没有了,这世间啊,阴不阴阳不阳的,鸷鸟横行,猛兽肆虐,鬼怪肆虐,那里还有什么人间正道。”





明天下 第一零六章皇帝的末日来了
第一零六章皇帝的末日来了
“云氏安人可好?”
皇帝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茶,可能是茶水过于烫嘴,就努了努嘴巴。
听皇帝问候云娘,韩陵山拱手道:“安人安好。”
皇帝指指茶碗道:“兵荒马乱的,也只有安人还记挂朕是不是有茶水喝,回去告诉安人,蓝田产的茶叶不错,她要的赐名,朕也想好了,就叫——海棠春吧。”
韩陵山再次拱手道:“末将记下了。”
皇帝见韩陵山执礼甚恭,就松下了紧绷的身形,叹口气道:“云昭让你来看朕的笑话?”
韩陵山摇头道:“蓝田主人见天下崩坏,痛心疾首。”
皇帝点点头道:“这应该是真的,毕竟,云昭对百姓还是不错的,不过,对于朕就不怎么好了,多少年来,朕一直在期待云昭能够进京参拜朕,而后平天下。
我们齐心协力让大明中兴,朕等了十五年,他终究没有来。”
韩陵山皱眉道:“陛下,大明根基已经彻底腐朽,救无可救,就算云昭有挽天倾的本事,也只能救大明于一时,没办法挽救大明一世。”
崇祯笑道:“不就是皇族,世族,党争,贪官污吏,懦将怯兵,以及土地兼并这些弊端吗?他云昭连天灾都能应对,怎么就处理不了这些弊端呢?
皇族不检,除名就是,世族不从,屠刀可治,党争误国,名士可治,贪官污吏,严刑峻法可治,懦将怯兵,军纪严明,赏赐封侯可治。
你看看,朕都明白,可是,朕身边没有一个可用之才,所以,朕只好容忍……容忍了十七年,也把祖先留下来的大好江山白白的给忍让掉了。”
韩陵山瞅着有些变态的皇帝诧异的道:“洪承畴,卢象升,孙传庭这些人堪称国士无双,陛下并没有好好地使用他们啊。”
崇祯有些悲伤地道:“他们死后我才明白他们是国士……”
韩陵山无话可说,只能看着皇帝不做声。
“死国者方才显明是忠谨之士,这是朕最后的可以肯定的一件事。”
韩陵山看着崇祯瞪大了眼睛道:“难道就不能在他们活着的时候就确认他们是忠臣吗?”
崇祯摇摇头道:“不到盖棺之时,朕没有办法确定忠奸……对了,云昭是怎么确定忠奸的?曹化淳曾经想了很多办法,接触了很多蓝田官员,不论是高官厚禄,还是财帛美人,都不能让他们叛出蓝田,他是怎么笼络人心的?”
韩陵山皱着眉头想了好久才道:“好像没有什么特殊的法子,他就是买了一批快要饿死的穷孩子,然后给他们找了天下最好的老师,等他们长大之后,就能当驴子使唤了。”
崇祯点点头道:“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曹化淳可以策反李岩,策反盖天王,策反了李弘基,张秉忠麾下很多人,唯有蓝田他下的功夫最大,却毫无收获。”
韩陵山曾经演练过无数次自己见到崇祯会是一个什么模样,可是,面前这个滔滔不绝说话的皇帝,他实在是没有想到。
李弘基的大军这个时候应该已经进城了,皇帝却有闲心跟他唠嗑。
这也太诡异了。
于是,他就把目光投向王承恩。
王承恩笑眯眯的抱着拂尘站在边上,宠溺的看着他的皇帝。
见韩陵山在看自己,就双手合十为礼,请求韩陵山多担待一下。
果然,韩陵山凝神看向皇帝的时候,发现他在说话的时候,目光是呆滞的。
“韩将军,人人都说蓝田乃是人间天堂,人人都能吃饱穿暖,衣食无缺,真的是这样的吗?”
见皇帝兴奋地发问,一股子酸楚之意窜上韩陵山的鼻子,他强忍着就要流出来的泪水,带着笑意道:“每年到了这个时候,玉山雪峰会露出难得意见的美景。
山顶白雪皑皑,山腰翠峦叠嶂,有士子在山间小路漫步,吟哦,有士子在山峦间纵横跳跃,有仕女在山下举着伞游玩,更有农夫在田间播种,劳作,还有商贾挑着担子赶路……
春日里雪化了,山间流水淙淙,大地逐渐披上绿装,一元复始,美之何极……”
崇祯坐在龙椅上,抬头看着乾清宫华丽的藻顶,片刻,才幽幽的道:“朕很想去看看……可是不成,朕不能离开京城,社稷就要没有了,朕要守在这里……”
就在韩陵山正要闻言劝诫皇帝两句的时候,崇祯似乎如梦中醒来,因为消瘦显得奇大的眼睛忽然恶狠狠地盯着韩陵山,且大吼一声道:“朕要杀了你这个恶贼!”
随即,从桌案后面,取出一只三眼火铳,对准韩陵山就开枪了。
韩陵山依旧站在原地,崇祯皇帝的三眼火铳并没有炸响,一连开了三枪,火铳都没有动静,崇祯不由得大急,连连呼喊“护驾,护驾。”然后第一个提着三眼火铳就从后门跑了。
没有点燃引线的三眼火铳自然是没法子打响的……
一群宦官跟着跑了出去。
王承恩停下脚步,邀请韩陵山坐下饮茶。
“陛下难得清醒了。”
韩陵山坐在椅子上道:“他其实已经疯了吗?”
王承恩拱手道:“陛下不想承认大明就要亡了这个现实,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韩陵山道:“我主云昭出于对大明皇帝的尊重,已经答应接纳大明直系皇族去我蓝田避难,并答应从国库中拨出一定的钱粮,来抚养大明皇帝留下的遗孤,以及宫妃等。
并表示,给这些人一定的尊敬与礼遇。
那么,我主需要的东西呢?”
王承恩点点头,从袖子里取出一份诏书放在桌案上,韩陵山打开之后仔细看了一遍,然后抬头道:“你确定这是陛下的手书吗?”
王承恩苦笑道:“是老夫趁着陛下懵懂的时候请他亲笔写的,所以,每一个字都是陛下手书。”
韩陵山点点头道:“如此甚好,只是这一份诏书不够!”
王承恩道:“韩将军说的是宝玺?”
韩陵山道:“正是此物。”
王承恩大笑一声道:“玉玺是亡国之物。秦朝拥有玉玺二世而亡,子婴把玉玺献与刘邦,而子婴被项羽杀掉。其他朝代自不用说,元朝虽有玉玺也亡命沙漠。
所以,大明太祖皇帝就不怎么看得起那枚玉玺,‘曰:老子天下都打下来了,还在乎小小的一方玺印?’
随后便命巧手匠人为他篆刻了十七方玺印。
其大者曰‘皇帝奉天之宝’,曰‘皇帝之宝’,曰‘皇帝行宝’,曰‘皇帝信宝’,曰‘天子之宝’,曰‘天子行宝’,曰‘天子信宝’,曰‘制诰之宝’,曰‘敕命之宝’,曰‘广运之宝’,曰‘皇帝尊亲之宝’,曰‘皇帝亲亲之宝’,曰‘敬天勤民之宝’。
又有‘御前之宝’、‘表章经史之宝’及‘钦文之玺’、‘丹符出验四方’。
将军应该明白太祖之所以篆刻十七方玉玺的苦衷。”
韩陵山道:“什么东西一旦多了,也就不值钱了,不过,最初的那枚被蒙元带走的玺印,如今也有了下落,就在建奴手中。
假以时日,这枚玺印也会回归。”
王承恩道:“大明在淡化玺印的作用,你蓝田又开始注重这些物件了?”
韩陵山道:“蓝田注重传承,云昭曰:只要是我华夏的,都是我们的,也将是世界的,但是,终归是属于我们的。”
王承恩瞅着韩陵山道:“什么意思?”
韩陵山道:“意思是说,华夏是我们的,世界也终将以华夏之名属于我们。”
两人正谈话的时候,忽然听到几声剧烈的炮响。
听声音,居然就在城内。
王承恩并没有表现出惊慌的模样,起身抱来了一个大箱子放在韩陵山面前道:“这就是将军要的十七枚国玺。”
韩陵山打开箱子,拿出自己准备好的印痕,与这些国玺一一的对照,半个时辰之后,才道:“很好,一样不缺。”
说完话,就背着这只不算大的箱子朝皇帝离去的方向跟了过去。
皇帝并没有走远,就待在承天门城楼之上焦急的观看已经乱成一锅粥的京城。
韩陵山背着箱子提着长刀走上承天门城楼之后,并不去打扰焦躁的如同蚂蚁一般的皇帝,就安静的靠在一个不引人注意的角落里看着他。
王承恩也不点破,只是跟着皇帝一会窜到东边,一会再窜到西边。
一天时间就在焦躁中过去了。
甲申年三月十八日!
最坏的消息终于传来了。
大学士李建泰投降,京营提督吴襄投降。
监军太监王相尧开德胜、阜成二门。
兵部尚书张缙彦开宣武门。
成国公朱纯臣开朝阳门。
保国公朱国弼开广安门。
一股“奸民”打开德胜门……
绝望的沐天涛率领本部八千将士,打开正阳门之后,杀进了密密麻麻,见不到根底的贼军之中……
皇帝提着三眼火铳,在宫中疾走。
太监张殷劝皇帝投降,被学会使用火铳的皇帝一铳轰死。
当他来到皇后住所,却没有寻见皇后,又来到诸位妃子的住所,妃子也踪影全无,就连张太后的宫中也空空如也。
找不到三个儿子的皇帝愤怒至极,朝着乾清宫的藻顶连开两枪……丢弃了火铳之后,便带着几十个宦官,骑马直奔朝阳门。
只是才离开皇宫,就遇到大股的贼兵,不得不重新回到皇宫。




明天下 第一零七章皇帝死了
第一零七章皇帝死了
夏完淳嘴里嚼着一根洁白的糖藕,咬的卡里咔嚓的。
朱媺娖汗流浃背,无数次的怒视夏完淳,却没有办法阻拦他继续弄出响声。
将近七百余人躲在藏兵洞里,眼看着李闯的贼寇们急火流星一般的向城里冲。
就在藏兵洞外,站立着三百余身体强壮的精锐贼寇,他们身上穿着的灰色大褂上,写着一个硕大的闯字。
胸背上有这个字的贼寇,一般都是大顺军中的精锐,也是各个将军的亲卫。
夏完淳从袖子里又摸出一节糖藕,准备放进嘴里的时候,见朱媺娖哀求的看着他,就把糖藕递给朱媺娖道:“
尝尝,很不错,从我两个师弟嘴里抢东西很难。”
朱媺娖惊恐的看着狂欢呐喊的贼兵潮水般的从眼前经过,哪里敢发出半点声响,在她身后,就是自己的弟弟妹妹,母亲,以及一些娇弱的宫娥,宦官,一旦被贼兵们发现,她不敢想象回事一个什么样的后果。
“事情出了一点岔子,我们的人来的有些晚,所以呢,就没法子提前让你们出城,不过啊,现在也没有关系,等贼兵们都进城开始抢劫之后,我们就离开。
城外十五里的地方就有人接应,然后呢,你们就直接去蓝田见我师傅。”
朱媺娖愤怒的看着夏完淳一个字都不说,不仅仅是她紧紧地闭着嘴巴,藏兵洞里的所有人都是一个模样,就连最小的昭仁公主也把头藏在母亲袁妃的怀里安静的就像是一尊雕塑。
至于太子,永王,定王三个男子,则汗出如浆,永王甚至尿了出来,濡湿好大一片地面。
众人在藏兵洞里等待了足足两个时辰,从城外进来的兵马才稍微稀疏了下来。
夏完淳站在藏兵洞门口,对一个闯王麾下招招手道:“我们的车马呢?”
那个精壮的汉子就撇撇嘴道:“再等等,等贼寇全部都沉浸在烧杀抢掠的快乐中的时候,我们再离开。”
夏完淳惊讶的道:“咦?你不是闯王的人?”
精壮的汉子笑道:“自然不是,只是受命在郝摇旗的麾下干活罢了。”
“郝摇旗呢?”
“去了皇宫,他们的大将全部都去了皇宫。”
夏完淳道:“把车马弄过来,我们现在就走。”
精壮的汉子见夏完淳执意要走,也就同意了,不一会,就牵来将近两百辆马车。
看的出来,朱媺娖在玉山书院没有白学,这些人上马车的时候非常的有秩序,只要有马车过来,他们就会自然地上去,并不用人指挥。
等蓝田密谍司的人坐上马车充当车夫离开京城之后,夏完淳就换上了一件很普通的衣衫,一边嚼着糖藕,一边大摇大摆的混进了欢呼闯王进京的人群里去了。
没错,当李弘基的大军远在天边的时候,这座城里的人对李弘基的称呼就是——流寇!
等李弘基的大军抵达保定的时候,这座城里的人对李弘基的称谓就变成了——闯贼!
等李弘基大军包围京城之后,这座城里的人对李弘基的称谓就变成了——义军!
现在,他们正箪食壶浆摆下香案,迎接闯王,欢庆闯王推翻腐朽的大明,给大家争来一个朗朗的天空。
说来也奇怪。
甲申年三月十八日的天气响晴响晴的。
原本会弥漫整个春天的风沙今天完全停止了。
因为要把朱媺娖送出去的缘故,夏完淳没有看见骑马进京的李弘基接受百姓欢呼的模样,随着人群来到了皇宫,只见宫门紧闭,只有几面破烂的旗帜在夕阳下飘拂。
李弘基是一个很有礼貌的人,他同样没有着急进宫,而是派遣了几个宦官用梯子进了皇宫,看样子是去找皇帝下最后的命令了。
夏完淳看的很清楚,跟随在李弘基身边很多人,都是大明的官员……
他不想多看这群人谄媚的嘴脸,就从最前面的人群里挤出来,回到了自己在京城居住的地方。
此时,韩陵山还是没有回来。
他忍不住有些担心,毕竟,李弘基已经包围了皇宫,他不知道韩陵山到时候怎么从皇宫里出来。
一连派出去三波人去打探,直到天黑都没有回音。
天亮的时候,夏完淳实在是坐不住了,就准备亲自去找郝摇旗问问,是不是韩陵山出事了。
才要出门,韩陵山就夹带着一股寒风从外边走了进来。
“皇帝呢?”
“自尽了。”
说完这句话,韩陵山似乎完全失去了说话的力气,丢下背上的箱子,径直倒在锦榻上开始睡觉。
夏完淳打开箱子,看到了一份诏书,以及一堆装着玺印的盒子。
他没有看诏书,而是熟练地打开玺印盒子,一枚枚的欣赏这些用天下最好的玉石雕刻的玺印。
皇帝死了,对夏完淳来说——一个时代就这样结束了。
一个黑衣人推开房门看看夏完淳。
夏完淳头都不抬的道:“皇帝死了。”
黑衣人迅速离开了房间,不大功夫,在京城德胜门城楼上,就有一股狼烟冲天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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