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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下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孑与2
刘宗敏的长刀不知何时已经入鞘,那个美艳的妇人回到了他的怀里,刘宗敏的大手一边在妇人的怀里揣摩,一边对妇人道:“关中娃子就这点不好,脾气暴,却脑袋不好。”
妇人娇笑着道:“将军可以收他当义子,慢慢地教他聪明就是了。”
沐天涛怒道:“想要儿子你给他生,爷爷有爹娘!”
刘宗敏听了更是笑的开怀,重重的在妇人臀上拍了一巴掌道:“倒是一个好生养的,等老子有空就生他十七八个儿子跟着老子一起打天下。”
抬头见沐天涛挟持着侍卫正慢慢向外走,就狞笑一声道:“进了爷爷的门,这么容易就想跑?”
“我给了你发财的门路,你不讲究,还要杀我灭口,了不起一命换一命!”
刘宗敏笑的越发厉害了,指着沐天涛道:“爷爷要是想杀你,你以为你能躲得开?”
被沐天涛挟持的侍卫呲牙咧嘴的道:“浑小子,还不松开,给将军叩头,还他娘的刀客呢,一点眼力价都没有。”
沐天涛回首看看其余抱着手在一边看热闹的侍卫们,忍不住老脸一红,慢慢松开侍卫,把人家的长刀还人家,然后单膝跪地双手抱拳过顶,大声道:“黑狻猊柳云龙愿为将军效力,请将军收留。”
刘宗敏笑的越发的开心,一嘴的大黄牙暴露无疑,重重的在妇人脸蛋上亲一口道:“听听,黑狻猊,娘的,比爷爷当年闯荡的名声还要好听些!”





明天下 第一一零章天子姓朱不姓云
第一一零章天子姓朱不姓云
初步鉴别完毕,刘宗敏就带着妇人走了,一群关中老贼寇却围着沐天涛问东问西。
准确的说,蓝田也是一个大贼窝。
沐天涛在耳濡目染之下,自然沾染上了很多的匪气,不论是跟这些老贼寇们谈论江湖掌故,还是谈论陕北风土人情,都难不住沐天涛。
只不过,他说的东西大多是听来的传闻,有些颇为不实,这恰恰证明他没有长时间的在蓝田关中生活过,只是跟一群出外讨生活的关中刀客在一起生活过。
蒙骗这群人,对于沐天涛来说几乎没有什么难度。
因为,更难的是在玉山书院将自己伪装成一个普通关中人。
所以,半个时辰之后,沐天涛就跟这群思念关中的汉子们一起端着大盆蹲着吃面了。
很快,他就知道魏德藻被关在一间狭小的黑漆漆的屋子里,将军还没有开始对他拷饷。
现在有曹公宝藏这个说法之后就可以了。
沐天涛很想去看看,却被这些善良的关中前辈们给喝止了。
于是,他在隔壁就听到了魏德藻惨烈的吼叫声。
也听到了魏德藻要把女儿献给刘宗敏当小妾的哀告声。
第二天,沐天涛就看到一个赤裸着身子如同破烂的布娃娃一般的女子被那些大汉们给丢了出去——听说,大将军享用过后就分给了那些上了年纪的亲卫……
魏德藻也死了,沐天涛看见他的时候,他的脑袋已经变形了,这是夹板夹脑袋留下的后遗症,他很英勇,硬抗了六天六夜才被夹板将脑浆夹出来死掉的。
至于钱在那里,他一个字都没说,包括沐天涛知道的曹公宝藏!
据说,魏德藻在临死前曾经说过:“早知会有今日之苦,不如在京城与李弘基死战!”
堂堂首辅家里居然没有钱,刘宗敏是不相信的……
所以,就抓来了魏德藻的儿子魏长缨。
魏长缨曰:“我家里确实没有银子了,如果我父亲活着,还可以向门生故旧借银,现在他死了,哪里去找银子?”
或许是看到了魏德藻的英勇,刘宗敏的侍卫们就绝了继续拷问魏长缨的心思,一刀砍下了魏长缨的脑袋,然后就带着一大群兵卒,去魏德藻家中狂欢三日。
这是标准的强盗行径,沐天涛对这一套非常的熟悉。
如果一个人把钱看的比命重要,对于强盗来说,只有杀他这一条路好走了,这就是强盗的逻辑。
沐天涛是一个很有学问的关中人——因为他会写名字,也会一点算术,所以,他就被打发去了银库,清点那些拷掠来的银子。
沐天涛才进到银库,就凶恶的扑进金银堆里去了,亡命的往口袋里装金子,银子。
随他一起来的关中大汉们一个个哈哈大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痴迷在金银堆里的沐天涛抓出来,从他身上搜出所有的银锭,丢回银库。
为了教育沐天涛,还特意带他看了竖立在银库外边的十几具惨不忍睹的尸体,这些尸体都是没有人皮的。
当初那个被沐天涛擒拿住的老侍卫指着其中一具没皮的尸体对他道:“这是张老三,偷拿了一锭金子,将军让他拿出来,就饶了他,他辩称没有,被搜出来之后剥皮了。
小子,没入库的银子随便你去抢,可是,入了库的银子,谁动谁死,这是将军的军令。”
这些没皮的尸体终于把沐天涛从对金银的痴迷中拖拽回来了。
还哀告这个相熟的侍卫,每天等他下差的时候,记得搜一搜他的身,免得自己鬼迷心窍拿了金银,最后被将军拿去剥皮。
沐天涛的工作就是称量银子。
有时候还是会愣神……主要是金银实在是太多了……
当初自己拷掠勋贵们的时候,已经察觉京城这座城池很富裕,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会富裕到这个地步——七千万两!
倘若大明还有七千万两白银,就不可能这么快亡国。
倘若大明还有七千万两白银,皇帝就不会崩于寿宁宫。
财物记录上说的很清楚,其中王侯勋贵之家贡献了十之三四,文武百官以及大商贾贡献了十之三四,剩余的都是宦官们贡献的。
对于大明亡国,沐天涛是不怎么在乎的,毕竟,在玉山读书的时候,无数的先生们早就把大明研究的透透的,他们注定就要灭亡。
有这七千万两银子,只不过是能多苟延残喘片刻罢了。
顾炎武先生曾经在课堂上道:易姓改号,谓之亡国,仁义充塞,而至于率兽食人,谓之亡天下!
崇祯皇帝以及他的臣子们所干的事情不过是亡国而已。
就目前李弘基派遣刘宗敏,李过,李牟所干的拷饷事宜,就是——率兽食人,亡天下。
一个读过书的人,且学会正常思考的人,很快就能从事态的发展中看清楚这些事情对将来的影响。
所以,沐天涛仅仅通过李弘基,牛金星,刘宗敏这这人正在干的事情中就能看的出来,李弘基这些人根本就没有气吞天下的雄心壮志。
云昭是不一样的。
在蓝田,有人害怕獬豸,有人害怕韩陵山,有人害怕钱少少,有人害怕云杨,就是没有人害怕云昭!
哪怕是犯罪的人,也把云昭当做自己最后的救星,希望能通过忏悔,赎罪等行为获得云昭的赦免。
有些人真的获得了赦免……然而,绝大多数的人还是死了。
不管是活下来的,还是被处死的人都不埋怨云昭,他们觉得那个男人已经尽力了,毕竟,每赦免一次人犯,云昭都会被指责许久。
云昭是一个无害的人,这是蓝田,乃至关中所有人下的一个定论。
同时,云昭又是所有人的保护者,这也是关中人的一个共识。
只要云昭每天还悠哉,悠哉的在玉山城里闲逛,与人闲聊,关中人就觉得天下没有什么大事发生,哪怕李弘基攻破京城,张秉忠逃进了大山,在关中人的眼中,也不过是小事一桩。
很多银号的人每天就待在玉山城里等着看云昭出门呢,只要看见云昭还在,银号明日的银元与银子铜钱的汇率就能继续保持平稳。
如今的关中,可谓空虚到了极点。
凤凰山军营里面只有一些新兵在接受训练,关中所有的城市里唯一可以依靠的力量就是捕快跟税吏。
城头负责守卫的人是周边乡村里的团练。
不过,即便是这样,整个关中依旧风平浪静,百姓们已经学会了如何自己管理自己。
市场里的税吏依旧闭着眼睛在一张大伞下的椅子上打盹,只有铜钱掉进竹篓的时候,他的耳朵才会动弹一下,只要银钱稍有差池,他的眼睛就会立刻睁开,虎视眈眈的盯着缴纳零时税款的家伙。
看到这一幕的左懋第心头一片冰凉。
他是县令出身,曾经执掌韩城一县,他又是御史出身,曾经用自己的一双腿跑遍了大江南北。
这样的人看一地是否平安,繁盛,只要看看税吏身边的竹筐对他来说就足够了。
自从他们踏进了河南地界,就受到了蓝田驿站官员的热情招待,不仅仅在吃食,住所,车马方面安排的极为贴心,就连礼遇也是一等一的。
这种待遇让左懋第的副使陈洪范、马绍榆有些受宠若惊。
久经贼寇蹂躏的河南如今正在慢慢地恢复,他们来的时候已经是开春时分,田野里众多的牛马在农夫的驱赶下正在耕作。
牛马数量之多,为左懋第等人仅见。
他们一行人是从荒凉逐渐走进繁华之地的,而繁华之地的繁华程度似乎没有尽头,当他们发现开封城开始重新修整城池,无数的百姓在河堤上修缮河道颇为感慨的时候,安稳的洛阳已经进入了他们的眼帘。
当他们认为洛阳已经开始活过来的时候,却见到了人群熙熙攘攘的潼关。
潼关之繁盛不亚于刚刚驱逐了白莲教的南京,这是陈洪范的感慨。
左懋第却深深地知晓,潼关不过是关中最偏远的一座关隘,这里的军事意义大于民生意义。
使者大队走进潼关,世界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世界。
不仅仅是景致有所不同,就连人也与关外的人完全不同。
关内的人普遍要比关外人有气势的多。
哪怕是一般的升斗小民,见到他们这支明显是官员的队伍,也没有表现出什么谦卑之色来。
左懋第很喜欢跟农夫,商贩们交谈。
他们明明交谈的非常愉快,可是,等农夫商贩们离开之后,左懋第脸上的阴云却浓厚的似乎能滴出水来。
“仲及兄,为何惆怅呢?”
站在长安集市上,左懋第只觉得吸一口气都艰难,然而,喜欢说话的陈洪范却觉有些不以为然,他认为此次觐见云昭,就算没有一个好结果,也能全身而退。
“划江而治不可能了!”
左懋第瞅着一个明显是学童的孩子正在呵斥一个随地吐痰的老农,眼看着学童捧来一捧土将那口浓痰掩盖住,就喟叹出声。
陈洪范犹豫一下道:“蓝田也不错啊,他们依旧在用我大明国号。”
左懋第瞪了一眼陈洪范道:“大明天子姓朱,不姓云!”




明天下 第一一一章且活着吧
第一一一章且活着吧
陈洪范道:“不管是福王还是潞王,他们也非大明正溯。”
左懋第看看陈洪范道:“人总要有所为有所不为吧。”
说完话,就率先走进了长安驿站。
他的心里也极为迷茫……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做什么。
京城陷落于李弘基之手,帝王惨死在京城中,尸骨恐怕都无人料理。
左懋第当时极力向史可法进言,尽起应天府大军为君父报仇,然而,却没有一个人赞同。
不仅仅阻拦住了,他们还主动放弃了江北。
左懋第不知道自己此次来蓝田能跟云昭商量出一个什么样地结果。
如今的蓝田大军正在席卷天下,左懋第不相信蓝田会放过江南,容忍他们偏安一隅。
这是一件很没有道理的事情。
左懋第等人来到了蓝田,云昭并没有着急见他们,他很相信关中对一个喜欢追求美好生活人的吸引力,这种吸引力越是靠近玉山,吸引力就越是强大。
关中目前的样子,正是左懋第一生追求的目标。
与其费尽口舌的劝说这些人,不如让他们慢慢地融化在蓝田县。
当然,他们想要离开,这是不可能的。
来的时候有车马,有护卫,回去的话……就很难说了,说不定会碰见一两支没有被关中团练绞杀干净的盗匪。
“雷恒的前锋已经抵达南昌,他开始分兵了,准备一路兵马沿着张秉忠大队离去的方向追击,另一路兵马准备过鄱阳湖,正式进入江浙。”
裴仲带着磁性的男音听起来很顺耳。
自从云昭开始改组秘书监之后,裴仲就成了云昭的机要秘书,不再统管秘书监,只为云昭一个人服务。
“与原计划有出入吗?”
云昭抬起头,瞅瞅捧着文书的裴仲。
裴仲道:“没有,他分兵的军略是出自您制定的南下计划——击穿江西,勾连两湖与福建,如今此目标已经完成,雷恒将军预备经略江南,在军报中要求与江南密谍司对接。”
云昭点点头道:“蓝田想要的土地,终究需要咱们的大军用双脚丈量出来,武略在前,文治在后,这是一个根本顺序,不能偏差。
告诉雷恒,进入西南的军队,一旦与他的本部脱离,就只能交付青龙先生指挥。
再告诉雷恒,我同意他与江南密谍司接触。
但是,密谍司地位特殊,不同意他用西南偏师的指挥权交换江南密谍司的指挥权。”
裴仲迅速做了记录,等云昭叙述完毕,他的记录已经做完。
打开第二份文书道:“韩陵山曰:李弘基在京城搜刮金银超过七千万两,且正在将银锭铸造成便于驮马运送的银板,这些银子为大明百姓之民脂民膏,不容李弘基染指,希望陛下能够同意图之。”
云昭闻言呆滞了片刻,叹口气道:“京城此时必定已经成了人间地狱。”
裴仲道:“顺天府之地朱明流毒最重,首相府汇合各部意见之后认为,打破之后才能大立,顺天府以后将会成为我蓝田北都,李定国部,云杨部应该展缓进攻京城。”
云昭摇头道:“李弘基流寇的贼性已经发作了,我想,短短时间,已经对京城造成了重创,再让京城继续糜烂下去,对我们以后建设没有太大的好处。
既然首相府已经形成了决议,那么,我这里给一个期限,从现在起的十天之后,李定国,云杨,即可展开对顺天府的军事动作,记着,如果贼寇抵抗并不激烈,能不用重炮,就不要用重炮。”
裴仲见云昭对韩陵山的建议没有批复,同时也没有拒绝,就把韩陵山的建议放在最底下,这种不被肯定又不被拒绝的文书,最后只能归档。
至于韩陵山所求自然需要韩陵山自己决断。
云昭一口气批复了两件最高等级的文书,裴仲就从文书中抽出一份标注了红色的文书朗声道:“三百宫娥,珍珠五斗,玉璧十对,黄金二十万,白银百万,是李弘基收买山海关守将吴三桂的价码。”
云昭抽抽鼻子道:“吴三桂是什么动向?”
“李弘基的使者是吴三桂的父亲吴襄,目前已经达成初步交易。”
云昭的手指轻叩桌面道:“李弘基果然是枭雄本性,深知送礼之道,小水浸润,那里比得上大水漫灌,他给出来的价码,吴三桂恐怕无法拒绝。
既然吴三桂是这个价格,那么,曹变蛟这些人的价格又是多少呢?”
裴仲翻翻文书摇头道:“文书上没有说明。”
云昭把身子靠在椅子背上玩味的道:“没有说明,那就是没有喽?看样子李弘基还是用了一些小手段,吴三桂想要拿这一大笔钱财富,就必须拿曹变蛟他们当投名状。
同时,李弘基要山海关做什么,这一头是我们,背后便是建奴,做别人的肉垫子真的很舒服吗?
命密谍司去查一下,我总觉得李弘基很可能跟建奴有密约。”
裴仲点点头,立刻记下了云昭的指令。
剩余的文书都是国相府,以及代表大会主席团呈递过来,需要云昭用印的文书,大部分是一些法律条文的施行文件,以及少量的鸿胪寺送来的番邦交往文书。
这些文书都是早就商议好的,裴仲在获得云昭首肯之后便用了蓝田印玺。
雕刻蓝田印玺的玉山是一方搜寻来的上古遗留下来的蓝田玉,上面撰文曰——万民钦命,皇帝之宝。
韩陵山从大明皇宫弄来的十七方皇帝玉玺,已经被云昭摆放在了玉山人民宫中,用厚厚的玻璃罩子罩起来,每一月对外开放三天,供百姓观看。
对于朱明的宝物,云昭没有拿走任何一件,与权力有关的全部进了人民宫,与历史有关的全部进了长安荷花园博物馆。
四库全书进了新修好的四库全书图书馆中,如今,刊印所正在日夜刊印,云昭准备把这东西刊印出来十套,然后就把正本全部封存起来。
这些工作进展的很顺利,韩陵山,夏完淳从京城弄回来的那些工匠,以及技术官僚们很好用,在新的环境里爆发出了极大地工作热情,这是云昭所没有预料到的。
五天前的时候,朱媺娖带着全家来到了蓝田,披头散发赤足而行的朱媺娖与同样打扮的三个弟弟一个妹妹,在大鸿胪朱存极的带领下,手捧着崇祯遗旨步行三里最后来到了人民宫,向人民代表大会主席团献上了,崇祯皇帝亲笔诏书——民为水,君为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与蓝田君云昭共勉。
这份诏书,同样被人民宫所收藏,并且以鎏金大字镌刻在人民宫屋檐之下,远在一里之外,就能看的清清楚楚。
因为有了这份诏书,人民代表大会准许朱媺娖带领全家入籍长安。
剥夺朱明皇室所有特权。
剥夺朱明皇室所有称号。
准许朱明皇室保留随身财货。
准许朱明皇室享有蓝田百姓的所有权力。
保证朱明皇室的人身财产安全。
朱媺娖在得到这个保证之后,便出巨资在长安购置得一座富商府邸,并且在朱存极的帮助下,购置得若干商铺。
而长安县也按照入籍惯例,在终南山脚下,按照朱媺娖所报之人口,分配口粮田七百六十五亩。
蓝田一方并没有刻意的宣传这件事,于是,朱媺娖在短短五天时间,便安置好了全家。
安置好全家的朱媺娖并未轻松下来,这个家庭的十七口人,现如今病了八口之多,尤其是周后,病的尤其厉害。
从京城到长安,这一路上,所有人对自己的未来并不看好,甚至对带她们来长安的朱媺娖多有怨言,在她们看来,离开了京城,全家就该匿影潜踪,隐姓埋名在这个乱世中苟活下来。
岂能离开李弘基这个饿狼又把自己送到云昭这头猛虎的嘴里。
一家人胆战心惊的在长安城里居住了五天之后,没有人登门勒索,官吏除过正常的登门调配户口之外,并无骚扰之处。
只有那些战战兢兢负责出门采买的宦官们,会召来百姓们的围观,不过,也远不如第一天那般轰动,估计,等时间长了,大家也就以平常心来对待了。
第六天的时候,朱媺娖大着胆子在府邸里升起一顶引魂幡,希望她的父皇的阴魂可以随着这顶引魂幡来到长安,接受他们这些不孝子孙的祭祀。
引魂幡在长安飘荡了三天,并无人登门打扰,于是,长安朱府全府缟素。
朱媺娖不知道的是,长安府官吏对朱明皇室在长安升起引魂幡是极为反感的,长安府知府曾经上报国相府,希望能够允许他们阻止朱媺娖这样做。
国相府批文曰:活人尚且不惧,岂能惧怕死人?
就是因为有了这一道批文,长安府这才刻意的对这家人的举动采取了漠视的态度。
朱媺娖很聪明,在长安立足之后,便闭门不出,谢绝任何访客,只是邀请了一些长安府的大夫为家里的病人调养身体,对大门外的事情充耳不闻。
有时候,半夜会在哭泣中醒来,抱着枕头蜷缩在床铺最里面瑟瑟发抖。
只是,到了天明时分,朱媺娖又会变成一个冷峻的一家之主。




明天下 第一一二章奸人是不论年纪的
第一一二章奸人是不论年纪的
劳累一天的沐天涛好不容易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这是一间不大的房间,只能放得下一张床跟一个矮几。
以前是杂物间,被沐天涛收拾出来独自居住。
每天从虎狼群里回到这个小房间,是沐天涛最享受的事情,只有在这里,他才能彻底的把自己恢复成昔日的模样。
今天不成,有一个人躺在他的床上咯吱咯吱的吃着东西。
沐天涛用铜盆里的清水洗了脸,就对床上的那个人道:“滚出去!”
夏完淳将手里的糖藕沫子一股脑的丢嘴里,然后看着沐天涛道:“怎么才能把这七千万两银子弄回长安?”
沐天涛撇撇嘴道:“请李定国,云杨两位大将军即刻攻城,将李弘基所部斩尽杀绝,就可以了。”
夏完淳摇摇头道:“不成,李弘基要去辽东,这是一件好事。”
沐天涛摇摇头道:“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夏完淳挪动一下屁.股,靠近沐天涛道:“所以,我们只要银子,不要李弘基的人头。”
沐天涛嗤的笑了一声道:“你以为你是谁?”
夏完淳道:“我们想要的东西,一般都会成功,这一次也不会例外。”
沐天涛笑道:“大话都被你说了,陛下可能不这么想。”
夏完淳道:“我师傅给我的回函中一个字都没有,你知道这代表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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