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知全能者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李仲道
第一次掉线,许广陵还不太以为意。
然后第二次第三次
到了这个时候,许广陵终于不得不承认,几个月以来,他真正碰到的第一个难关,来了!
人为什么会痒?
根本窍法的习练被迫中断,回来后,许广陵第一次认真地对待这个问题。
是的,前面两次他都被痒折磨过,也差点抓狂过,但既然都被他忍过去了,所以许广陵也就没再把这个问题放在心上。而现在,他在查找。
图书馆,网络。
医学类知识,生物学类知识。
其实两位老人是更好的询问对象,但许广陵想了想之后,还是没有打电话给老师。
很努力地经过一番查找之后,然后许广陵就从晕变得非常晕了!
目前为止,不论是医学界,还是生物学界,人类对痒居然没有多少有深度的研究。
许广陵了解了不少关于痒的基本知识,也知道了不少关于痒的笑话,但是这些这些和他所面对的问题有什么关系么?
许广陵很怅然。
看来,只能学习五年高考三年模拟了。
板凳需坐十年冷面壁十年不嫌多高考奋斗三百天好吧,许广陵已经有点神经错乱了。
因为接下来的几天,他在不住地掉线掉线掉线。
而经过这么多次的掉线之后,他所能坚持的时间,居然没能延长多少!
这才是真正让许广陵感到抓狂的事情。
脚不是离人体核心比较远么?它应该比较迟钝才是,可是怎么从情况看来,它比手要敏感得多?这与许广陵的常识及之前了解到的知识明显不符。
但现在这个时间点,许广陵真的无暇多想,他所能做的,只是不住地尝试,尝试,再尝试。
爱迪生当年实验灯丝材料,大概也就这样了吧。
不过人家是一种种材料换着试,而许广陵则只是一直和他的左脚较劲着。
为师是因为‘勤’,而成就大。
所以对为师来说,大,就是‘勤’。不管做什么,只要把路子找对了,然后在任何一个方面上,持之以恒地‘勤’下去,那就是在一步步地走向大。
许广陵拿老师的话给自己鼓劲。
但这里有一个问题,那就是老人的话里有一句,很关键的一句,只要把路子找对了。
他现在找对了路子没有?
许广陵不知道。
他也不知道有什么路子好找,所以只能用最笨的办法。
闭着眼,咬着牙,就这么不讲任何办法的,朝前面横推,拿出推土机的精神。
一天,一天,又一天。
许广陵推了整整半个月,眼看着这正月都快要出去了。
被这痒折磨得已经快要麻木,但面对着这事,许广陵却是哭笑不得。
他想哭。
但肯定不可能真去哭的,那不是许广陵。所谓想哭,也只是郁闷至极的一种表达而已。
那为什么又说想笑呢?
许广陵只是想及以后。
我居然被那么低级的一个难关给挡住了那么久!真是弱爆了!彼时,回首这事,云淡风轻之余,想必会有对此时自己的一种嗤笑吧。
是的。
哪怕郁闷至极,哪怕被折腾得简直抓狂,但许广陵从不怀疑,他会越过这个难关。
开玩笑!
如果这么一个小小的难关都越不过,他还谈什么以后?
说好的向医道的最高境界攀登呢?
说好的大宗师呢?
说好的他年我若为青帝呢?
青帝就是这个样子,匍匐屈倒在这么的一个关卡之下?
笑话。
天大的笑话!
就这样,许广陵用各种各样的方法,为自己鼓着劲。
大地山川之气,草木之气,伏羲诀,根本窍法,交相作用着。许广陵慢慢地已经不再把打通左脚心窍作为目标,他开始着只问耕耘不问收获的潜心之旅。
这是许广陵第一次如此笨拙。
其实一直以来,许广陵都是比较聪明的,不论是以前的学生时代,还是后来的这走上了一条别样的道路。而不管在这两条中的哪一条路上,他都没感到什么吃力。
这时,所有的聪明都远去。
甚至,到了现在,如果说有什么方法可以快速地越过这个关卡,许广陵都不会去考虑了。
他就是要一点点地,用最笨的方法,把这个关卡磨薄,磨弱,磨通,磨透!
许广陵体验过聪明。
但现在,他想体验另一种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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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3章 生命进行曲
天池底。
根本窍法又一次地启动,全身的气血流转渐渐地再次加快,而后,随着气血的充盈,以及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灌注,许广陵的左脚,感觉渐渐灵敏起来。
不是说之前不灵敏。
而是当值此际,那感应的灵敏度被无限放大,大到似乎可以感觉到每一个细胞,都在绽放着。
蚁行感,也就在这个时候渐次升起。
千千万万的蚂蚁,往一个个细胞里钻着,然后开始着永无休止的啃噬,从脚心处开始,向整只脚漫延那是一种噬骨钻心的痒,而不是疼痛。
许广陵自觉可以忍受相应程度的疼痛,但这般的痒,却实在忍受不了,坚持不下去。
这已经是不知道多少次了。
其实,以许广陵现在的记忆,记住这般的细节,不要太简单。但既然是只问耕耘,不问收获,他又怎么可能去记忆耕耘了多少次呢?
不过就是一次二次三次四次五次
失败了之后,重整旗鼓,再来就是了。
最初的时候,许广陵期望着成功,但后来,他的心中竟然升起了一种奇异的想法。——这个难关,它究竟能把我挡在门外多久呢?
于是,许广陵期望着,它不要太早地投降。
他希望它能坚持得更久一些。
这样的拉锯战,最初,让许广陵感到郁闷,感到哭笑不得,但到了现在,却让他感受到了一种蚕食般的快乐。
雨里鸡鸣一两家,竹溪村路板桥斜。妇姑相唤浴蚕去,闲着中庭栀子花。
给周青竹治疗的时候,许广陵向小姑娘提过这首诗。
浴蚕,是对蚕种的一种处理。
怎么个处理法,许广陵并未见过,但蚕宝宝生出之后,在桑叶上爬行,吃着桑叶的场面,他却是见过的。嗯,在旅游景点,作为新时代的参观风物之一。
蚕很小,尤其是蚕宝宝。
而相对于很小的蚕来说,桑叶简直就是庞然大物。
但是,蚕的进食,是一刻都不停止的。
它一直在吃吃吃。
于是,很大很大的一张完整桑叶,要不了多长时间,也就被蚕食干净了,而只剩下孤零零的梗。
相比起蚕食,许广陵其实更熟悉的是印章原石在磨刀石上的磨砺。
他买的,是那种初级的原石,并未被切割成印章的形状,别说四面不平什么的,其实是连较平整一点的面这个概念都没有的。然后,就那么不规则的石头,在砺石上磨着。
一下,一下,又一下
这就是许广陵最近这段时间,隔三差五地会做着的事情。
用那句俏皮点的话来说,他磨的,不是石头。
当然,也不是光阴。
他只是在体会着一种平静如水。
除了材料的不同,它们和荒郊野地,又或城市的公园里等地方,随处随意看到的零碎石块,并无任何差异。
而后,就是这样的一块小石头,在磨刀石上,在成百上千以至于上万次的磨砺中,一点点地变得规整,变成许广陵想要看到的模样,
先粗磨,后细磨,再抛光。
然后,刻刀在其上一点点地篆刻着。
最终,一方晶莹剔透的印章出现在手中。
那种喜悦,不是因为收获,而是因为见证,或者说体验。
用一种更高的更上的理想的也是超越的视角,来看着自己的现在,许广陵的目光是温和的,也是平静的。
些许的急切,以及由这种急切而带来的那一星半点浮躁,早已如被水冲洗而去,剩下的,只有坚定,以及因为坚定而呈现出来的从容。
挫折是什么?
有时候,它是一种成全。
它可能会让你发现自己很狼狈,很不堪,有很多的不足和缺陷,有时,它却同样也可能会让你发现,原来,你比自己以为的要更好。
左脚心窍迟迟无法打开,一次又一次地在那种无法用任何言语来真切形容的奇痒面前败退,许广陵对自己的表现,却是满意的。
如有一面镜子,真实地照着他的现在及将来。
现在,面对这个关隘,他想突破,他日夜都想突破,他无法可想,他只能笨拙地用最原始的方式对它发起一次又一次的进攻。
将来,他必会突破这个关隘。
而在现在和将来之间,作为一个音乐创作者,许广陵只想以自身为音符,谱写出一曲能令他自己满意的乐曲。
而那必然——
与急切无关。
与浮躁无关。
与郁闷无关。
与沮丧无关。
这些都可以有,但它们只能是点缀。
点缀背后,这首乐曲的主题,必须是淡定的,必须是从容的,必须是缓缓推进慢慢积蓄着力量的,最后,铿锵应在自然中到来,昂扬应在自然中呈现。
这样的一首曲子,才能及格,才能过他自己的关。
然后,一生之中,他也只有谱写一次的机会。
当这首曲子完成,再谱的,就会是另外的曲子了,而已完成的这一首,已不再有被修改及重新谱写的机会。
哪怕是上帝来了,也不行。
是以,此时此刻,虽然被卡在关隘前,被困在荆棘里,但他对自身,实是有着无上的权柄。
谱写你自己,让上帝都点赞。
在一方印章中,许广陵如是刻着。而后,同一方印章上,合适的位置,他又另刻着四个字,庄严,权柄。
对生命庄严。
然后,拿起你应有的权柄。
在伏羲诀的运行中,许广陵体会着自己如一棵树,扎根在土里,如一片芽,萌长在黑暗里,如一朵花,绽放在春风里,又如一粒花的种子,在花开花又谢之后,再次地跌落在土里,于默默中,蓄养着生机。
在草木之气的汲取中,许广陵体会着自己的整个身体,以至于心神,都在发芽,在雀跃着,在活泼着。
在大地山川之气的汲取中,许广陵体会着自己就如一片干渴的大地,而丰盛的雨水从天上落下,于是,贪婪地汲取着和吸呼着,让那雨水渗透着自身的每一个角落。
在根本窍法的运行中,许广陵体会着自己如一个战士。
进攻!
进攻!
进攻!
一次又一次地进攻。
进攻无果,退回。
再进攻。
进攻无果,退回。
再进攻
战士,就是要让战斗成为本能。
而英勇的战士,最为渴望的,便是那一场又一场淋漓尽致的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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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4章 春来无息,万木听召
身心的锻炼和进益,是根本,却并非全部。
许广陵此行客居长白山,也并不是游山玩水,而是因为他其中的一个身份,药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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