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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知全能者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李仲道

    但对徐亦山来说,这三拜九叩,拜的是造化,叩的也是造化。

    三拜九叩,都是朝向造化。

    圣人者何?

    圣人,就是造化。

    大礼之后,徐亦山对南屏秀道:“南屏,你们也可以回去了。来日方长,有什么话,我们往后再叙。”

    “是!”南屏秀应了一声,然后又对徐亦山微微行了一礼,带着澜水宗一行离开了。

    到得此时,场中已经只剩下徐亦山和许同辉两人。

    许同辉那厮可以不理,徐亦山心里微微沉吟的是,他是不是也可以退场了。

    对于那位存在,所有想说的话,所有想表达的心意,他都付与刚才的三拜九叩之礼中了。

    也就在这时,徐亦山耳边传来了一道声音:“吾为广陵宗宗主。亦山,我想收你为门下记名弟子,不知你可愿意?”

    当然愿意!

    哪怕沉稳如徐亦山,甚至刚进行完三拜九叩之礼,整个心神都还没有从刚才那种庄严肃穆中脱离出来,这时乍然听到此言,也是惊喜俱集、激动难抑。

    “好,我知道了。”就在这时,那个声音说着,“亦山,从今日起,你就是我门下记名弟子。”

    “你早有传承,师尊亦尚在,为师自不便夺人所爱,这也是我只收你为门下记名弟子的原因,而非亦山你本身有何不足,这一点,你宜深记之。”

    只这一句话,就让徐亦山身心俱热,感激到哽咽难言。

    “非亦山你本身有何不足,这一点,你宜深记之。”

    这句话,简直化为九天之音,在徐亦山的整个心神之中回荡。

    这是一位那等存在的认可!

    还有垂怜!

    更有鼓励!

    不,不是那等存在了,今日起,是吾师尊!

    “是以,虽名为记名弟子,但在为师这里,你与嫡传弟子,一般无二。”

    “许同辉亦为吾之弟子,你们之前既以师兄弟相称,现名实皆副,以后便也以师兄弟相叙吧。此子性本愚钝,不如你远甚,亦山,你以后可代为师多加训导和管教一二,为师予你这管责之权。”

    “为师身临此地,实属造化流转,最多数载,待缘份了却,便将离去,而不出十载,亦或更将离开此方世界。”

    “亦山,这数载之中,你若有何未知而欲知,不管是关于修行还是其它,尽可写于纸上然后焚去,而后自见分晓。”

    “当然,若你之所问为师亦不知,则自无分晓可言了。”

    徐亦山未想如师尊那般存在也会对他说出这等玩笑之语,但此时听得这话,他心里感受到的只是深深的暖意。

    而师尊之前所言,徐亦山听在心中,只觉心神皆颤。

    不出十载,亦或更将离开此方世界?

    对这话中所言,徐亦山心中除了拜伏,再无其它,便连些许猜测,也不敢妄生。

    说完这番话,那声音不再传来。

    站在原地,又是等了很久之后,直到确认再无吩咐,徐亦山才对着此时所站的方向,深深地一个伏地之礼。




第239章 昨夜江边春水生
    许广陵终于回到他已经阔别了两三个月的大院。

    田浩和小洛普按正常的时间安排,白天都是在同福楼那边忙着,所以此时大院中也只是许广陵和许同辉二人。

    许广陵漫步于后院的亭台楼榭间的小道上,随想着当时以药试身,后来蹒跚比风烛残年更甚地如今日般漫步此间,心中一时间也是泛起了些许的感慨。

    不过这感慨只是一瞬,随后,他便笑着对随侍在身边的许同辉道: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我都不太记得我是什么时候念过这诗了,你倒是记得深刻。不过当时,许叔,你说的是,你听你师尊念过这话?”

    许同辉大窘,也是大急,连忙开口道:“少爷,当时我……”

    许广陵竖起手来,止住了他的解释或者说辩解,然后回转过身,对他说道:“既然你心有此念,也好,那我们就让它成为真实吧。”

    “少爷,你是说……”许同辉一时间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还不拜师!”许广陵轻喝一声。

    许同辉这才终于如梦初醒,扑通一声就扑倒在地,也不管什么三叩九叩了,趴在地上,直接就没抬起头。

    有眼泪滴在青石板上的声音。

    “起来吧,我们之间,不讲究这个。”许广陵转过身,继续向前漫步。

    许同辉连忙起身跟上,他的眼眶红红的,脸上也挂了一些泪,看起来倒像是一个哭涕的小孩。

    “其实当时刚从青水城出来,你我便有师徒之实了,今日不过是把这名份添上而已。”许广陵说道,“至于你我之间的称呼,不必太讲究,我会叫你同辉,也还是会叫你许叔,你也一样,可以叫我师尊,也可以叫我少爷,若在外头,你也还是要叫我小陵。”

    “师尊!”许同辉有点哽咽着地称道。

    “呵呵。”许广陵轻笑了一声,也没回转身看他,“关于我的一些事,时到如今可以慢慢地告诉你一些了,也免得你胡乱猜测。”

    “为师是广陵宗宗主,所以现在,你也可以算是广陵宗的弟子。”

    “同辉,在你前头,还有两位师姐,以及两位尊长。”

    “还有,就在昨日,徐亦山亦被为师收为弟子,你们以后,可以真正以师兄弟相从了。”

    听到这里,许同辉方恍然大悟,“师尊,昨天南屏宗主身上的变化……”

    “呵呵,算是为师与你亦山师兄的合力吧,你师兄也是出了一份力的。”

    “为师这个身体的身份,你倒是不必告诉你师兄,往后,他能猜得出来就罢,猜不出来也就算了。”许广陵继续说道。

    “加上你,加上你亦山师兄,我们广陵宗目前为止也就七个人,算是小门小户。”

    “你以后也可以自收弟子,在这一点上,为师不作任何限制。但若未经为师过目,你的弟子不列入本宗门户,你也不得将广陵宗之名告其知晓。”

    “是!师尊!”许同辉恭声也凛然地应道,然后又好奇地问道:“师尊,两位尊长及师姐……”

    “两位尊长,一名章在山,一名陈长天。”

    这个世界其实没有“章”和“陈”这两个姓,至少安南郡这里没有。

    不要说姓了,就是同构意义的字,都没有,所以许广陵说着这两个名字的时候,许同辉直接就在这个时候“做梦”了,呈现在他意识中的,是前所未见的一种文字组成的两个名字。

    一个恍惚,他就清醒了过来,而对于这种“白日做梦”,在此时的情况下,许同辉连一丝的惊异都没有。

    “这两位,都是为师的师尊。”

    许同辉心中肃然起敬。

    “至于你的两位师姐,她们一名沈欣,一名君长安。”

    这两个名字同样以梦的形式呈示。

    “关于他们的情况,稍微有点复杂,你目前还不必知晓。”

    “若造化足够,你们自有相见之时,而若造化不够,他们对你,你对他们,最多也就是相互知道一个名字而已。”

    许同辉听得有点懵,却也隐隐地有所了悟,“师尊,你说的造化足够,是什么意思?”

    这也是许同辉心底和自家少爷,不,现在是师尊了,情感极近,所以有什么不解的,直接就问了。若换作徐亦山,现在这个阶段是不会问这种问题的。

    “意思就是你修为太低。”许广陵轻笑说道。

    “那亦山师兄可以和他们相见不?”许同辉有点赖皮地问道。

    “不行。”

    而问到这里,许同辉又忽地心生好奇。

    在许广陵面前,他真的是想到什么就问了,没有任何藏着捏着,“师尊,亦山师兄他已经晋入到天阶了吗?我看他昨天的气势,很是吓人。”

    “没有,还差一些。”许广陵摇摇头,“天阶不是那么好进的,而且,对你亦山师兄来说,早进,不如晚进。”

    “我辈修者,既在此大道上行,当不计一时之长短,不较一时之得失,也不问一时之进退。”

    “若心不离道,行不悖道,则进退顺逆,皆无所谓。进是道,退是道,顺是道,逆是道,进退顺逆,都是道。”

    许同辉听得心中肃然,却也是心潮起伏。

    而想着这话,他莫名地就感觉心头清明了很多,脚下的路,似乎也变得更宽阔和平坦了。

    或者,宽不宽阔,平不平坦,都无所谓。

    至少在他的心里,是宽阔和平坦的。

    看着许同辉身上生命光环的变化,许广陵心里暗自地点了点头。

    收徐亦山为弟子也好,收许同辉为弟子也好,都是随心随意,并无计划,用他当时给徐亦山的话来说,这一切全都是“造化流转”。

    就如许同辉。

    当时,在族长叫来的几个人中,他觉得其中两个尚可。

    一个就是许同辉。

    因为其名字的关系,他也就将其给带上了。而若许同辉当时没看在他眼里,就算叫这个名字,他也不会带他。

    随后,就是一步一步。

    直至今天,两人成为师徒。

    这关系是一步步递进的,事先并不固定,这个过程中,是完全有可能递进到某一步的时候,就止步不前了的。

    他最初传授许同辉东西,也就是让其修为往上涨点,出门在外更方便一些。

    教第一次,是这个原因。

    教第二次,就不是了。

    而教第三次,就真的是以师授徒的心思了,所以两人确实是早有师徒之实。

    今日名份落实,同样也可以归于造化流转,若无四海门举办道诗竞比之事,不排除一直到他离开这个世界,他也还只是许同辉的“少爷”。

    而之所以收下许同辉和徐亦山这两人,特别是徐亦山。

    原因其实也很简单。

    就如前世当年,公园初见,那个叫章在山的老人想为他取字一样。

    “小许,你便是那芝兰玉树,老头子我一见之下,也欲使之生于自家庭院啊!”彼时,那位老人这般说道。

    今朝,他收下这两人,也只是这个原因而已。

    这两人都是可造之材。

    在他们身乏传承的情况下,他自是不吝于随手送给他们一份造化。

    就这么简单。



第240章 艨艟巨舰一毛轻
    对那日前去聚星楼的几大宗门的一众地阶来说,那一天,他们好像一不小心,就踏进了神话之地。

    又或者,梦幻之地。

    反正,不管神话也好,梦幻也好,总之是不真实的。

    哪怕返回了,哪怕直接坐到静室中了,也还是觉得不真实,根本就不能把这一天的所有经历和真实联系起来!

    安坐。

    冥想。

    静心。

    没用!根本没用!

    统统没用!

    百多年的养心养神工夫,在这个时候好像全都彻底报废了,连一点点的用都没有起到,各种杂念,刚掐断,又生出,刚压制,又荡起。

    而且是此伏彼起,沸沸扬扬。

    就像一条奔腾咆哮的大江大河,哪怕他们用非同一般的坚定和执着,强行地把水面给冰封住了,然后却发现,最多最多也只能冰封住水面。

    而冰封不住的水面之下,激流更加汹涌,更加险湍。

    哪怕多番尝试,还是以失败告终!

    于是,身为地阶的经验这个时候终于派上用场。

    三条路,当最“应该”走的第一条路怎么也走不通的时候,千万不要让事态发展到走向这条路的反面,第三条。而是应该退而求其次地走第二条。

    就如这种时候。

    当试图通过冥想、静心等手段重新恢复心神的空灵和静定已经明显走不通的时候,一众地阶或前或后,不同时间但是相同行为地停了下来。

    四海门的门主古怀民,拿过宗门的见闻传承翻阅着,试图通过这样的方式来调适心神。

    四海门立宗至今,两千八百余年,而这见闻秘录也代代相续了整整两千八百余年,中间没有断过一代!

    当然,这也从侧面证明了,安南郡的修行界,这两三千年里也确实没有发生过太大的动荡,就算偶有事故和波澜,也没有大到毁宗灭族的地步。

    近三千年的时间,任何记载都很难保存这么久远。

    刻在石头上或许可行,但宗门的见闻传承是让后代参考和翻阅的,而不是要把它作为一种冷冰冰的东西,像死物一样陈列甚至封存在那里的。

    而且,刻在石头上,那得多大、多少的石头?

    两千多年的见闻,刻到现在,能把整个东山山脉都挖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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