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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知全能者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李仲道

    相近。

    左手,右手,左脚,右脚。

    右手!

    他把已经打通了手心窍的右手竖在胸前,然后眼神直直地打量。

    左手之于右手,到底是相近还是相反呢?

    然后还有脚,脚之于手,又到底是相近还是相反呢?

    手与手之间,以及手和脚之间,哪个更相近呢?

    下一刻,庄志和下意识地做了一系列动作。

    他把左右两手合到一起。

    嗯,很容易。

    所以,左右两手应该是“相近”?

    他又不自觉地弯下身,而正当想着把右手朝右脚边上靠的时候,身体却已经先他一步地做出了反应。

    他的右手不是向右脚伸去,而是莫名其妙地向着左脚靠去!

    那一刻,庄志和直接就愣在那里,愣了好一会儿。

    他仍然没有发现什么。

    但那一天之后,这一幕经常莫名其妙地在他的脑海里回放,每当锻炼后两只手再随意比划着的时候,他就不自觉地会想到手和脚的问题,以及,以前最为他忽视的左脚,也被他很多地比划起。

    为什么左脚最被忽视?

    因为他现在是打通了右手心窍,而下一步?可能是左手心窍?也可能是右脚心窍?

    反正不管是这两者里的哪一个,都和左脚没关系。

    要最后最后才会轮到它!

    而基于家族传承的关系,这“最后最后”其实也意味着基本上不会有那个时候,所以在庄志和关于“开窍”的念头里,从来就没有左脚的什么事!

    但现在,左脚有点反客为主地,经常在他的念头里出现。

    甚至是压都有点压不下去。

    “不可能和右手最近的,是左脚吧?”这个怪诞无比的念头,偶尔也会从庄志和的脑海里冒出来,但因为太过怪诞了,真正冒出来的时候并不多。

    不过,这个念头却好像是幽灵一般地,虽然一般不冒出来,但逐之不去。

    久而久之,庄志和也有点习惯了,偶尔还会摇头失笑。

    但是每天早晚锻炼,行血布气的时候,他的心神,确实是不可避免地开始有些放在了左脚上。

    今天。

    如往常一般地晨练完之后,庄志和突然觉得左足心稍微有点烫。

    不……不是吧?

    庄志和一愣。

    旋即便是又大愣又大喜。

    大愣是真实的,大喜却不太真实。

    足心发烫,持续地发烫,这情况怎么和开窍差不多?

    庄志和本能地以为这是错觉,因为如果不是错觉的话那就太惊喜了,但这惊喜太意外,意外到庄志和还没有任何心理准备。

    然而,身体的感受是真实的。

    不是错觉!

    是左足心真的发着烫,而右足心就完全没有这感觉!

    福至心灵!

    庄志和勉力平抑着此时那不知道是惊还是喜的情绪,重新开始了锻炼,而这时,和往常不一样的是,他的心神全部集中在了右手和左脚上面。

    三分右手。

    七分左脚。

    左脚处的感受也越来越明显,那种暖意越来越炽。

    然后,他忽地一愣。

    怎么,好像是起风了?

    右手突然感觉到凉飕飕的。

    庄志和本能地抬头看了一下附近的树,树梢不动,树叶不摇。

    不是起风?

    一愣之后,庄志和发现确实不是起风,但是……

    起的不是风,是灵气!

    下一刻,庄志和有点莫名也有点惊骇地发现,天地之间,原本很平稳,平稳到他几乎感应不到的灵气,此时,不知为何地形成了一股流动,甚至,他隐隐地感觉,那流动居然还在他的院子里形成了一个大漩涡。

    庄志和高举着右手,在院内一步一步地探着。

    而下一刻,他就发现,不止是右手,左脚也能感应到灵气!

    不是错觉!

    是真的!

    虽然那感应较已经开窍了的右手来说,要微弱得多,但是,这一刻,庄志和无比地确定着,那确实不是错觉!

    带着轰然从心中升起的澎湃惊喜,庄志和在院中转着圈。

    他不是瞎转,他是根据右手和左脚的感应,围绕着灵气的流动在转。

    转着转着,不知不觉中,在他转到一棵树下的时候,那灵气突地凶猛起来,上冲下贯。

    这灵气怎地如此之多……

    庄志和脑海里只来得及闪过这个念头,随后,就觉右手和左脚处俱都“喀拉”一下,其实是没有声音的,而纯是一种感受。

    就在这种感受中,仿佛潮水一般的灵气,源源不绝地从他的右手和左脚处冲入了身体之中。

    进入身体内,这些灵气一部分被身体吸收转化着,不过这只是微不足道的一小部分,更多的灵气,却又向身体外散逸着。

    只是,在太多灵气涌入的情况下,那散逸,已经不能称为是散逸。

    而只能说是奔涌。

    一边是右手左脚处灵气的疯狂涌入。

    一边是整个身体的灵气涌出,而这“整个身体”,渐渐地偏向了左手和右脚处……

    庄志和整个人都犹如被真实的汹涌浪潮拍打着,而且还是不断地、来回地拍打,完全身不由己地在树下像是喝醉了酒一般地转着圈,转着转着,他的左右两手都高举起来,来回大幅度地挥动着,和疯子一般无二。

    但就在这种疯癫般的动作中,灵气,渐渐地找到了新的入口。

    从他的左手心处,从他的右脚心处,涌入!

    至此,庄志和的右手心、左脚心,左手心、右脚心,尽数被大量的灵气涌入和覆盖着,而一个真正的灵气漩涡,也正围绕着他的身体形成。

    庄志和也渐渐由动转静,不再挥动,不再转圈,而就是似睡似醒地站在那里,但仍然是高举着双手。

    不久之后,感应到这边动静,陆续赶来的庄家一众族老及其他等人,俱都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的大长老。

    “这是,这是……”




第260章 夜静春山空
    九曲城。

    阳光晴好,草木未凋。

    周家家主正在小花园里逗弄爱孙,忽地把爱孙朝脖子上一架,就站起身来,然后一脸惊疑地转身向东北的方向望去。

    三水城。

    城主正与一干手下在议事厅中议事,忽地面现异色,什么话也没有地便急匆匆奔向了厅外,而他的两个手下紧跟其身侧。

    三人来到外头,目光交错间,各自奔向了三个不同的地方,过了一会之后,却都不约而同地朝向了一个方向。

    栉叶城。

    蓝家几位族老包括族长在内,正聚众于村头的一棵老树边上喝着茶水聊着天,忽然地,几乎所有人都在同一时间莫名一愣,而后,有人站起身来,有人伸长脖子,还有的甚至是抬起头来,朝天上看。

    并山城。

    甜水城。

    落鹫城。

    ……

    整个安南郡内,以及周边的一些城池,这一天的上午,但凡是修为达到了开窍境的修者,几乎无一例外地,俱都感觉到了天地间灵气的大规模涌动。

    而后,不管他们之前在做着什么事,这时,全都飞快地放下,随即来到外头,神情不一地看向某个方向。

    ……

    徐亦山在州府盘桓了一些日子。

    白天,他就在府城闲闲地逛着,这座城里留有他太多的记忆,而毕竟告别百年之多,记忆中的很多物事,已经变得面目全非,但也还有一些,依然保留着旧时的样子。

    徐亦山就穿梭在这些变与不变之间,神情似是淡然,也似有怅然。

    撇除修行,在很多情感上,这位距天阶真的只差一步的地阶大成者,和一般的普通人,并无太大差异。

    城东,有一家肉饼子铺。

    童年时,徐亦山被师尊携着,在那里吃了一顿。

    后来,远赴灵境,修行归来后,他自个又去那里吃了一顿。

    这一次,当徐亦山再想去那铺子里吃个饼子的时候,才发现铺子虽在,人却已经换了,当初的两代人都换成了新的面貌。

    徐亦山还是买了个饼子。

    介于他贵公子的样子,店家特地小心翼翼又极为殷勤地给他做了最好的包裹,而当出了店,咬上一口,徐亦山神情中就不由得地微微一怅。

    “我家好几辈都是做饼子的,贵客您尽管放心,什么都会变,咱家这饼子的味道,不会变!”

    当年,那个走路已经略显蹒跚的老店家,听到他称赞饼子的味道,不无自豪地这般说道。

    也许,在那个老店家的手上,这饼子确实没有变。

    但现在,它变了。

    变得有点偷工,也有点劣料。

    其实变得并不太多,这饼子也还是可以,这从顾客仍然盈门就可以看得出,而且,顾客的数量看起来甚至比以前还要更多了。

    但是。

    以后,这里是没有必要再来了。

    徐亦山微微感叹着,然后在心里,在记忆中,划去了一个从童年起保留至今的符号。

    如是这般地逛着,徐亦山其实更多也只是捎带。

    他在州府盘桓的真正目的,还是想和师尊多待一些日子,同时也有些修行上的问题要请教。

    但一请教两请教,他的师尊似乎已经烦了,他只在州府待了七天,他的师尊就开始赶他,“去去去,别待这里了,回你自己的窝里待着,修行上真有什么问题想问的,问你的那位师尊去!”

    于是徐亦山就这样被撵出来了。

    回返的时候,徐亦山没再走官道。

    没有意义。

    该怀念的已经怀念了,再来回一样地走着,对生命无疑是一种浪费。

    浪费无所谓,有所谓的是,真没有必要。

    徐亦山直接沿着崤山山脉向南而行,这才是修者的赶路方式!

    当然,也只有地阶以上修者才能这般潇洒,不然,不论是山险水恶,还是猛兽毒虫,又或单纯只是密林雾霭之类的,都动辄有可能造成大麻烦,弄不好一条小命就丢了,而若遇上同为人类的不法之辈,那就更是凶险难料了。

    但这些所有可能的风险,对于徐亦山来说,都是浮云。

    他是安南王。

    在这崤山山脉里,他同样也是山大王!

    徐亦山没有赶路太快,很多时候,一时兴起,他还会登上不少路过的小山脉,然后在山顶,或者坐于山石上看夕阳看星星,或者枕着冰雪睡觉,也别有一番滋味。

    但州府和郡城之间的距离实在是太近了!

    两三千里的路程,哪怕换成更繁复迂远的山路,嗯,其实山中也没有路,但对徐亦山来说,还是太近了。

    只是三四天,他就走了一半多的路,眼看着都快要看到东山山脉了。

    这一天上午,正站在一座峰顶远眺的徐亦山,忽地一愣,望向郡城外东山的方向,而后,他的整个人直接如同一只大鸟般地,沿着山脊向南而“飞”。

    ……

    意识海中,小秀儿还在玩闹着。

    而某一刻,她忽地道:“哥哥,我有点困,我要去觉觉了!”

    许广陵抓住她,还是把她抱在身前,然后望着她的眼睛,很认真地对她说道:“记着!秀儿,哥哥在梨花树下等你!不要忘了啊,睡着了也不许忘!不然哥哥要打你的!”

    说着这话,许广陵曲起手指,在她头上敲了敲。

    小秀儿一边摇头晃脑地躲闪着,一边咯咯笑着。

    “不会的!秀儿才不会忘呢!”

    “嗯,睡着了也不会!”

    而随着这话,紧接着,她的身影迅速地变淡,消失于意识海中。

    ……

    这里是一片漫山遍野的树丛,那“山野”不知道有多大,总之是一片茫茫。

    而遍目所及的,只有一种树。

    一种这个世界似乎并没有完全原型的树,它的名字叫梨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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