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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知全能者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李仲道

    打完之后,许广陵走了回来。

    后生,你没骗我?真是第一次?第一次看?第一次练?这次老大爷的神情要严肃得多。而且他的称呼也从刚才的小伙子变成了后生,不知道什么意思。

    许广陵便也认真地点了点头。

    老大爷没说话,定定地看着许广陵好大一会儿,才展颜一笑道:后生,有没有兴趣把前面没看的几式也给学了?

    许广陵当然愿意。

    这玩意儿网上应该多得是,回去随便一查估计就能查出好多来,但既然有现场教学,那当然是最好不过了。于是许广陵便点了点头,然后又道:大爷,会不会太麻烦您了?

    老大爷哼了一声,却是如许广陵刚才那样,径直又走了过去,拉开了架式,不止把许广陵刚才没看到的摆了出来,还重复了几招,以示连贯。

    打完之后,老大爷走过来,语气颇为有点强硬地道:你再过去打一遍我看看,完整的!

    这次却是连后生的称呼也没有了。

    许广陵倒也没有介意,一者,尊老爱幼嘛,面前的老大爷怎么也称得上一个老,二者,人家不是很热心地为他演示了一番么。至于这语气上的一点小小奇怪,唔,真不算什么。




第16章 章 老
    刚才看了一遍,不,前后两遍,甚至可以说是三遍,又自己下场快速打了一遍,许广陵对这太极拳已经有了一些初步的基本概念,估计其要求么,也不离稳准等字。

    从某种意义来说,和唱歌的要求也是有着那么一些相通之处的。

    作为一个作词作曲家,哦,不不不,许广陵目前来说还远不够某某家的称呼资格,只能说是一个学习过作词作曲的人,对演唱自然也是不陌生的。

    在演唱的时候,除了要求准,还要要求稳,准是第一个要求,而稳是第二个要求,准了,一首曲子的起伏才有意义,不然,什么曲子都能被哼出同一个调调,其次,稳了,一首曲子的表达或者说演唱才能真正给人以动听的享受而不是折磨。

    如果不准,那叫做走腔跑调,如果不稳,那叫做鬼哭狼嚎。

    当然,有的时候,走腔跑调也能给人以一种我家xx就是这么厉害,跑调也能跑得这么可爱的感觉,而鬼哭狼嚎也能给人以一种力量的爆炸的超脱了束缚的等这样的感觉。

    此等情况下,瑕疵不但不成为瑕疵,反而成为一种别致的美。就如维纳斯的断臂一样,缺憾成就完美。

    不过这就是另外一个层面的话题了。

    还是那棵老松下,许广陵拉开架式,一板一眼,以沉稳的架子精准的动作,将之前老大爷演示的共计三十六式的太极拳从头到尾给缓缓打了一遍。

    对,这一次就是缓缓了,没有如刚才那般,两分钟了事。

    这次用了三三分钟的三倍,大概十分钟左右,基本也是老大爷的三分之一左右。这不是许广陵刻意追求的一个时间,之前的两分钟是刻意的快了,而现在这个,就是自然而然。

    打完之后,许广陵出了一身小汗,走了回来。

    应该说,感觉还不错。

    可是来到近前的时候,许广陵才发现老大爷的神情比之刚才来说,变得更奇怪。眼睛没有瞪得更大,却确实是一种狠狠地瞪着的样子,许广陵一时间搞不明白老大爷这是什么表情,又或者说是在表达什么。

    震惊?

    不至于吧。

    他的动作只能说是标准,又或者勉强可以称之为精准,然而若让许广陵自我评价的话,和刚才老大爷打的那是相去甚远。远到什么程度呢?用计分法,老大爷打的若是一百分的话,他的么,充其量也就二三十分。

    一个是在沉稳的基础上,开阖有度,行云流水,让人看着感觉很舒服。嗯,好吧,就是许广陵看了感觉很舒服。

    一个暂时来说不过就是机械的模仿而已。

    瞪了好大一会儿,老大爷才收起那奇怪的表情,这次是面无表情了,问许广陵道:后生,什么时候回去?

    嗯,我回去也没什么事,迟一点早一点都行。许广陵道,大爷您呢,要回去吃早饭吗?

    我就在门口吃,回去了也没人给做。老大爷道。

    那我和大爷您一起吃吧,我来给您付账。许广陵笑着说道。

    哈哈,好啊。没想到老头子有一天也能开班授艺,赚早餐钱了。老大爷的面无表情被收了起来,此时是哈哈大笑地说道。许广陵也笑,一时间,老少看起来似乎还甚有点相得的意思,不知道的人看了还以为这是祖孙俩呢。

    由老大爷前头带着,三转两转,很快地又转回了许广陵之前出去的地方。

    后生,你吃什么?老大爷问道。

    我随意,吃什么都行。许广陵回道,又道:大爷,我姓许,叫许广陵,您就叫我小许吧。许广陵听这后生后生的,听着别扭。再说了,老大爷确实有授艺之德,通个名报个姓什么的,也算是礼貌。

    好,我就叫你小许。你也别大爷大爷的了,老头子比你长两辈呢,你这大爷叫得,凭白把老头子给叫矮了一辈。老大爷说道,我姓章,立早章,你可以叫我章老,叫老章也行。

    许广陵当然不会那么没高没低,便称了一声章老。

    老大爷,唔,现在应该说是章老了,点点头,然后找了一个摊子熟门熟路地坐下,对摊主道:两碗豆腐脑,一个素包子。又对许广陵道:小许,我给你要了一碗豆腐脑,你看还要些什么?自己点。

    许广陵要了两根油条。

    摊主是老夫妻两个人,一个负责炸油条什么的,另一个则负责端送收钱等事。豆腐脑也好,素包子也好,油条也罢,都是现成的,而且小摊上这会儿人并不多,所以端过来很快。

    章老可能是有一些老派人做法,食不言寝不语的那种,早餐的过程中并没有和许广陵说话,而是一个人不急不慢地吃着。

    许广陵稍微配合了一下速度。

    吃完后,章老起身,许广陵暂且跟在其后面在公园外侧的小道上缓缓散着步,离小摊有一段距离了,章老才开口说话道:小许,你是年轻人,吃这么少可不行,以后可以多吃点。

    许广陵点头称是。

    接着章老却又说道:不过油条这种东西最好不要多吃,里面含铅,吃多了对身体不好。

    许广陵隐约知道似乎有这回事,不过一直没怎么注意这个问题,当下也还是点头称是。

    见此情形,章老哈哈笑了笑,然后道:算了,不说了,按说初次见面,老头子不该给你说这个的。又道:小许,你以后还过来么?我是说公园。

    如果章老您不嫌我烦的话,以后早上,这太极拳我还要向您多请教呢。许广陵道。

    我是教不了你什么了。章老摇了摇头,微微叹了口气道,又摆摆手道:好了,小许,你有事就忙去吧,老头子我自顾散散步,顺便散回家。

    要是古代,估计许广陵就揖拜而退什么的了,这时只是称是,然后目送章老离开。

    约一个小时后,回到家里的章老用座机拨了个电话:喂,老陈,是我,老章。你听我说,老陈,你确信你的这一路太极是你那一门独有的?没有别人会?网上也没有视频资料什么的?

    电话那头像是受到了什么侮辱:网上?视频资料?怎么可能!章老头我再明确告诉你一遍,这一路太极确实是我一门独传,截止目前为止就三个人会,我,我儿子,还有你。你说这三个人谁会放视频资料到网上去?我?还是你?

    还有你儿子呢。章老道。

    滚你的蛋!你要再这么不正经下去,你就是我儿子!电话那头声音很大。

    章老这头不甘示弱,声音同样放得很大:龟儿子我告诉你,你竖大耳朵听好了!今天我碰到一个年轻人,他就看我打了一遍,然后就会了。我叫他打一遍,你猜怎么着,那架式,比我打了五年,不,比我打了十年的还要周正!

    章老头,我说,你这是脑子糊涂了呢,还是到现在还没睡醒?这次,电话那头的声音变小了。

    章老的回答是没有回答,直接扣了电话。

    两秒钟之后,电话狂叫。



第17章 烹饪对比实验
    但见电话铃声响了又断,断了又响,响了又断,然后直待第三次响起,刚才绰有余暇地泡了杯茶的章老这才信手拿起电话,却并没有送到耳边,接着就听到一声暴吼从电话中传出:该死的,章老头,你居然敢挂我电话!

    笑咪咪地听完这话,章老把电话又朝机座上一放,嘟嘟嘟嘟嘟嘟

    他把电话又挂了。

    又挂了

    铃声再次响起,响了两三声,章老接起,这次他把电话直接送到耳边。

    喂,章老头,你刚才说的,是真的?电话那头,一道有气无声的声音传来。

    小样,还不信就治不了你了!章老咧嘴一笑,老头一个人在房间里做了个鬼脸,然后对着话筒淡淡说道:想当年,老夫也是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的人物,岂能骗你区区一个鄙夫野老。不信的话,你就过来自己看。那小家伙最近估计会一直在,时间久了就不好说了。

    你当我不敢过去?等着我!电话那头好像又有点蓄集怒气值的样子。

    过来啊。从明天起我准备好好教一教那个小家伙,等你过来的时候,让他吊打你。章老云淡风轻般地说道。

    那头报以嘿嘿一声,然后电话挂了。

    这样的互动自然是许广陵所不知道的,和章老分别,回到租住的地方之后,许广陵先是例行冲了个热水澡,然后穿着睡衣,直接就在房间中再次打起了太极拳。

    这次他的动作就很慢了,而且是一式一式来的。

    也就是一式打完之后,他会停下来,然后对这一式进行自我的分拆以及析解,想象着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动作,它有什么作用。如此这般,再三推想之后,才开始下一式。

    待把三十六式一一拆解完毕,许广陵闭目沉思了一会,才睁开眼来,然后把这三十六式从头到尾又完整地打了一遍。

    一上午的时间也就这么过去了。

    是咕咕作响的肚子提醒着许广陵时间的流逝,然后走到床边拿起手机,有点惊讶其实也不是很惊讶地发现时间已经是下午一点了,唔,该犒劳一下肚子了。

    吃什么呢?

    许广陵想了下,决定还是土豆。

    昨天经过百度,在知道土豆含有十八种氨基酸也就是鲜味物质之后,许广陵很想单独地煮一味土豆,看看它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今天正好,算是试验了。

    取出昨天剩下的那半份三个土豆,许广陵略一斟酌下,分别对这三个土豆作了三种处理:一是切细丝,昨天的那种细丝,也是梦里的那种细丝二是切粗丝,其实也不怎么粗了,就是他往日炒土豆丝时的切法三是仅仅把土豆剖成两半。

    然后下锅。

    两半的土豆放在蒸架上,用蒸的方式弄熟。

    两种土豆丝则是分别煮汤。

    不久之后,这丰盛的一菜两汤就做好了,当许广陵坐在饭桌前时,身前一排溜地摆着三只碗,从左到右分别是蒸土豆块粗丝土豆汤细丝土豆汤。

    而许广陵也正是依着这从左到右的顺序分别品尝,当然,也是进食了。

    蒸土豆块。

    绵软,略带点沙沙的感觉。很好吃,在空腹的情况下用来填肚子是一种不错的食物。但也仅止于此了。由于有着先见之明,所以许广陵在食用之时着意品味着其鲜的味道,却发现,鲜是有的,然而并不明显。

    或者也可以说,如果不是刻意的话,很容易把这鲜忽略过去。

    这是怎么回事呢?

    接下来粗丝土豆汤。

    吃完了蒸土豆块,许广陵特意起身活动了下,然后甚至还漱了下口,清整了一下口腔,才开始品尝这粗丝土豆汤。这次结果很明显,汤才入口,许广陵就感受到了很鲜的味道。

    以前许广陵其实好像也煮过土豆汤,但当时的土豆汤有没有鲜味呢?许广陵不记得了。

    而这不记得其实本身就是答案。不记得那就意味着当时应该是没有特别的深刻的印象。

    为什么会如此,这并不难理解,一者当时的许广陵厨艺凡凡,或者直接点说只有厨而实无艺,火候掌握不到位,煮不出鲜味来并不奇怪,二者,当时买的土豆么,很可能也不是怎么好。

    其实根据昨天在菜市场那些土豆摊上的观察情况来看,他以往买的土豆,不是可能不怎么好。

    这个可能需要去掉。

    就是不怎么好。

    买到好土豆的机率,是极小极小的,从实际情况来看估计比中彩票的机率还要基本可以忽略不计。

    然后还是那句话,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他其时既非巧妇,又没有好米,怎么可能做出好的米饭来呢?

    略微想了一下其中因由,许广陵慢慢地把这碗土豆汤喝完,然后进行到最后一碗,细丝土豆汤。

    直接地过渡,没有再漱口什么的,但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许广陵还是感到,至少提升了两个阶位的鲜味,在口腔中弥漫。为什么是两个阶位?因为许广陵觉得一个不够。

    简单点说,这两者间差了不止一个档次!

    好嘛,结果已经很明显了,从鲜味的角度来评价,蒸土豆块完败于粗丝土豆汤,粗丝土豆汤完败于细丝土豆汤。那是不是把土豆磨成粉,细丝土豆汤又将完败于土豆粉汤呢?

    许广陵觉得以后或者可以尝试一下,但是结果么,难说。

    有一种可能是存在的,那就是土豆丝细到这种程度,在鲜味释放上,很可能和土豆粉已经没有多少差别了。又或者纵然还是有差别,但那点细微,已经不是人的舌头可以轻易品尝出来的了。

    究竟是否如此,算是暂时存疑吧。

    而经过这番比对,许广陵也得到了一个初步的结论:食材烹饪,若想充分呈现其味的话,则应尽可能将之切细切薄。或者同时,也要考虑到口感的问题,在两者间取得一个最佳的综合值。然后在这个刀工处理的基础上,再考虑烹调时火候的掌握。

    怕以后会遗忘,当然事实上遗忘不太可能,疏忽却是极可能的,许广陵还特意在笔记本上建了个区,把这句话记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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