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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的月亮有了心上人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小强

    的通用啊。

    我心里明白了,邢路一定是觉得我做的题太简单了,听说内地城市的学生比

    我们厉害很多很多,原来是真的么?

    邢路哥哥找了几道课后的应用题,然后变了下条件让我做,我想了半天,就

    是答不出来。然后又问我要平时做的习题集,我害怕的低着头不敢看他,我都没

    听说过有习题集这种东西,邢路哥哥一定觉得我学习一点都不好,一定觉得我很

    笨吧。

    邢路哥哥叹了口气,我听到了,差点难过的要流眼泪,原来我会让他这么的

    失望啊。他跟阿爸说了声抱歉,说先不聊天了,想给我讲讲题,阿爸笑着答应了。

    邢路哥哥拿来我的本子,说刚才的那道题,他在上面写了两个步骤,我一下

    子就明白了,原来应用题还可以这么做,我接着这个步骤很快就把题解出来了,

    我很开心的看着邢路哥哥,他现在不会觉得我很笨了吧。

    阿爸笑了,他说要干些农活去了,让我们自己说话,若尔巴鲁思哥哥觉得无

    聊也走了,只有阿妈坐在一旁,微笑的看着我们。

    邢路哥哥继续给讲后面的习题,他的**很奇怪,总是变一些条件,让我想

    做题思路,我只要把前面的步骤写出来,他就不让我往下做了,然后继续想别的

    题。

    后来,邢路哥哥好像也累了,他问我:「你将来想读高中,读大学么?」

    我有点难过,说:「我明年上六年级,好多同学都是小学毕业就不上了,

    家跟大人放牧。但是我的数学老师说我一定能考上吉木乃县中,她还说我以后一

    定能考上大学。」

    邢路哥哥点点头,问:「你自己呢,想上大学么?」

    我重重的点了点头,说:「想。我想去大城市看看是什么样子。」

    邢路哥哥笑了,他说明天他会布尔津一趟,顺便给我买一些参考书,说我

    光做书上的课后题是不够的。

    我开心的跑出毡房,找到阿爸,说明天邢路哥哥要去布尔津给我买参考书,

    我想一起去。阿爸说好,然后让我找阿妈拿些钱,说邢路是客人,在哈萨克的地

    方不能让客人花钱。

    后来,开饭了,我看阿爸拿出了4瓶伊力特,我有点惊讶,这个可是阿爸待

    最尊贵的朋友才会喝的酒,吉木乃县城里要卖5块钱一瓶,若尔巴鲁思哥哥平

    时喝的散酒,5块钱就可以打一桶的。

    但是我仍然很不高兴,我拿了两瓶酒走,说:「邢路哥哥明天要带我去布尔

    津买参考书,你们不能灌他酒。」

    若尔巴鲁斯哥哥哈哈笑着:「放心吧,这个汉人兄很能喝酒,我们昨天两

    个人喝了一斤多白酒,他今天不还好好的站在这。」哥哥真烦人那,喝酒又不是

    什么好骄傲的事情,天天就会把这个事情挂在嘴边上。

    阿妈晚上做的手抓饭,把最好的小羊腿放在邢路哥哥的铁盘子里,羊排给了

    阿爸和哥哥,我的盘里只有几块碎肉。但是,这一次我是心甘情愿的,一点都没

    有嫉妒,我很想看邢路哥哥吃的很开心的样子。就像尔肯大哥的那首歌谣里说的,

    阿妈做的手抓肉可是很有名的。

    可惜,邢路哥哥看起来一点都没有在乎手抓肉的味道,他只顾和阿爸他们喝

    酒了。他很好奇的问阿爸,这边的汉语普及率,是不是都像我们说的这么好。

    阿爸摇了摇头,说这边很多家里都不说汉语,他是因为经常跟县城里的牛羊

    贩子打交道,才会说汉语,但是近些年说的人多了。然后指了指我说,阿依苏露

    学校要也是用汉语教学了。

    阿爸很感慨:「若尔巴鲁思汉语说得好,就可以在工地里当工头,阿扎马特

    说不好汉语,就只能在家放羊。阿依苏露说好汉语,就可以嫁给县城里的读书人,

    说不好就只能嫁到牧民家做饭洗衣服。都是开车,铁恩孜会说汉语,就比我的老

    朋友阿吾勒挣得多一倍。」

    阿爸真是烦人啊,怎么能在外人面前说我嫁人的事情呢,而且,我就算嫁人

    也不愿意嫁给吉木乃县城的读书人,邢路哥哥这样的读书人还差不多。想到这里,

    我感觉自己有点脸红,赶紧低下头不让他们看到。

    若尔巴鲁斯哥哥也说:「我是工头,在汉人的工地上干一天活,有2块

    钱,可以请朋友喝酒吃烤肉,不会说汉语的工人一天只有5块钱,只能家自

    己喝酒打老婆。」

    邢路哈哈大笑,说:「新疆真是好地方,家打老婆这种事,放到广州,可

    是连想都不敢想。」

    我有些好奇,汉人都不打老婆的么?阿爸也从来不打阿妈,但是若尔巴鲁思

    哥哥会打嫂子,阿妈教我做家务的时候也说,女孩把这些做好,嫁出去了才不会

    被夫家嫌弃。

    邢路似乎看懂了我的疑惑,笑着对我说:「内地现在对妇女儿童的保护很严,

    家打老婆算是家庭暴力,打官司的时候有可能判男方净身出户的,所以挣再多

    钱都不能随便打老婆。」

    我又好奇的问:「那邢路大哥,你懂得这么多,在广州能挣多少钱呢?」阿

    爸突然责怪了我一句,我也觉得是不是问了不该问的,心里有点慌。邢路却笑着

    说没有关系,然后对我说:「我的收入包括基本工资和奖金,基本工资每月两万

    多吧。」

    两万多?家里一年卖的羊都没这么多钱,若尔巴鲁思哥哥做工头,一个月全

    都上班才三千多,就显得很有钱的样子,经常在饭馆吃烤肉。对了,还不算奖金?

    那加上奖金该有若尔巴鲁思哥哥的十倍了吧。

    这时候,哥哥突然站了起来,端起酒,大声说:「邢路兄,你这么有钱的

    人,昨天却喝我那么差的酒,我喜欢你。」

    邢路哥哥也端起了酒说:「喝酒不在酒的好坏,在于跟什么样的人喝。和义

    气相投的朋友喝酒,浑酒也是琼浆,和奸诈的小人喝酒,茅台也是泔水。」我突

    然觉得男人喝酒的时候,也不是那么讨厌了。

    然后阿爸也站起来和邢路哥哥喝酒,看起来他很喜欢邢路哥哥呢。我吃完了

    自己的抓饭,坐到邢路哥哥旁边,看他聊天喝酒,他的酒杯空了,我就又给他斟

    满。

    邢路哥哥喝的最多,他一个人喝了差不多一瓶酒,但是他的酒量应该还是比

    阿爸和哥哥差了不少,他喝到最后都站不起来了。大哥把他架起来扶进毡房,然

    后出来和阿爸继续喝酒,阿妈让我先去睡觉,她自己等着收拾东西。

    在自己的小毡房里睡下,想起阿爸他们的聊天,如果我嫁人了,是不是也要

    像阿妈一样,要等家里的男人们喝完了酒睡下了,然后过去收拾。我同桌说他爸

    爸经常喝酒发酒疯打他妈妈,想到这里我就有些害怕,内地都像邢路哥哥说的那

    样吗?男人都不能打女人,那样该多好。

    第二天早上,我帮妈妈煮好了奶茶,然后去叫邢路哥哥。我本来还担心他醉

    了还能不能醒,结果一开他毡房的门,他就睁开眼睛了,还冲我微笑。

    阿妈特意炸的包尔萨克,邢路哥哥吃完之后,又喝了我倒的奶茶,然后问我

    要不要出发。我拿出了两个羊皮垫子帮他绑在小腿上。邢路比爸爸和哥哥都高很

    多,脚太大穿不下他们的马靴,只能用这种办法让他骑马不被擦伤了。

    若尔巴鲁思大哥一早搭车吉木乃县城工地了,我带邢路哥哥去布尔津。我

    们骑着马并排走在草原牧场,我揣着阿妈给的2块钱,心里慌慌的。但是心

    慌的原因并不是怀里的这笔巨款,而是不知道邢路哥哥看没看出我今天的不一样。

    我今天起的很早,专门洗了脸又洗了头。离家很远的小河的水不干净,喝了

    肚里会生虫。家里的水井一天只能渗出五六桶水,要用来做饭,还有人和牲口

    饮用的,所以我们平时很少洗脸,洗头就更少了。我身上的皮袍子,因为从来不

    洗,都脏的发亮了。

    我今天换上了一条缀着金丝花边的红裙子,今年纳吾肉孜节的时候阿妈给我

    买的,是我最漂亮的衣服,平时怕弄脏都不敢穿,今天也穿出来了。我今天洗的

    这么干净,穿的这么漂亮,不知道邢路哥哥会发现么。

    然后,一点都没有让我失望,走在草原上,邢路哥哥第一句话就是:「阿依

    苏露,你今天真漂亮。」

    邢路哥哥也夸我漂亮了,我开心的笑了,然后忍不住告诉他,我的名字,阿

    依苏露,就是像月亮一样美丽的意思。

    邢路哥哥说,你笑起来,眼睛真的像弯弯的月亮。然后,我就又开心的笑起

    来。我不知道被多少哈萨克的老人夸过漂亮,但是这一次,是我最开心的。

    在去布尔津的路上,我缠着邢路哥哥讲他的故事,他的大学,他的工作,他

    走过的城市。外面的世界真的很大,邢路哥哥非常会讲故事,我听得非常入迷,

    真希望到布尔津的路能更长些啊。

    快中午的时候,我们到了布尔津的一个客栈,邢路哥哥之前住在哪里。他拉

    着店老一起出来吃饭,跟我说他叫亮子,让我叫亮哥。说亮哥这里可以上,

    我有上需要时候可以来这里。

    原来以为他们是很久的朋友,结果吃饭时看他们聊天,才知道邢路哥哥这次

    过来他们才刚认识。但是看得出来,他们真的是好朋友,邢路哥哥应该是去哪都

    能交朋友的人吧,我大哥也是和他见了一面就带家喝酒吃抓饭了。

    吃完饭,我去结账,然后邢路哥哥和亮哥一起大声吼我,吓了我一跳,亮哥

    跳起了把我像小鸡一样拎了去,他看起来比邢路瘦小一点,但是力气好大。邢

    路哥哥去买了单,我委委屈屈的说阿爸交代过,出来吃饭不要让客人付钱。

    邢路哥哥非常严肃的说:「除非到邢路哥哥很老的时候,否则不管什么时候,

    都不能阿依苏露付钱。」

    亮哥在旁边说,邢路不在,就是亮哥付钱,小姑娘好好的吃吃喝喝就行了。

    我没有任何说话的余地,就被邢路哥哥拎上马,按照亮哥指的路,去了布尔

    津最大的书店。我们一下午在书店选了很久的书,邢路哥哥说他担心以后我很难

    再有出来买书的机会,然后把从小学到初中能用到的所有科目都挑了一些,厚厚

    的很重一大包。结账的时候,店老给打了九折,好像还要三四块钱,然后帮

    我们装进袋子扎好,担在了我的马上。

    去的路上,我有些害怕,邢路哥哥买书花了太多钱,阿爸家肯定会说我

    的。邢路哥哥笑着安慰我:「这些书可真不算什么,我初中时候看过的书,是你

    这些的倍都不止。」

    倍不止?我惊讶的叫出声来,邢路哥哥继续说:「不过呢,看书是一件

    很有意思的事,我小时候喜欢看书,我的爸爸妈妈就拿出我卧室的一面墙,专门

    打了一大排落地书架,从地到房顶都放满了书,上面的书,我要踩着椅子才能

    拿到。」

    我没有说话,只是畅想着,一个很大很明亮的房间,从地上到房顶都摆满了

    书,会是什么样子啊,邢路哥哥在大书架下面看书的时候,又是什么样子。

    邢路哥哥看我半天没说话,突然问:「阿依苏露妹妹,我叫你的名字总是太

    拗口,我只叫你苏露妹妹好不好?」

    突然感觉很亲切,我很开心的点头答应,然后说邢路的名字也拗口,问他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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