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依夏点点头,又问:「比利姆对娶穆斯林女孩的事,究竟是什么看法。」
我又有些心虚:「他让我打听信教流程了,我嫌麻烦,想等毕业以后再说。」
哈依夏摇了摇头:「等他来还是商量一下吧。」
我点点头,开始穿衣服。过了一会,比利姆来了,买了豆浆、油条、豆腐
脑、煎饼果子一大堆东西,哈依夏眉开眼笑的吃的好开心。
吃完饭,哈依夏很直接的问比利姆想过没有怎么娶我,比利姆起身去卧室的
书柜里拿了本古兰经出来,然后说:「我和苏露应该没问题,苏露说他们家里早
都愿意了,你和林锵的话,不知道你家里什么意见,不过我仔细翻查过,确实应
该是允许的。」
比利姆指着古兰经第二章黄牛章的22 条念:「你们不要娶以物配的妇女,
直至她们信道。已信道的奴婢,的确胜过以物配的妇女,即使她使你们爱慕她。
你们不要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以物配的男人,直到他们信道。已信道的奴仆,的
确胜过以物配的男人,即使他使你们爱慕他。」
比利姆解释:「以物配的人,就是指不信伊斯兰教,不相信安拉是唯一真
的人。这里面说不要嫁给以物配的男人,直到他们信道。那现在林锵只要做
做样子,去洗下肠胃,过过仪式就好了,上海该怎么过还怎么过,难道会有人
去监督他们么?」
我点头说:「对啊,我们在北京,他们难道还会过来看我们有没有做礼拜啊?」
比利姆莞尔,然后摇摇头:「其实这一段写的挺有问题的,很直接的把人分
成了奴婢和妇女,奴仆和男人,这都什么年代了,还在说阶级尊卑的事,伊斯兰
教一直拒绝教改,难怪和现代会越来越不相容。」
哈依夏点头,说宗教的事情,她和林锵后来也讨论过好几次,烦的不行。
吃完早饭,我让哈依夏先自己呆会,然后把比利姆拉倒卧室,问他知不知道
我有体味的事情,比利姆点头说从我来北京就知道了。
我有些感动,但是又有些埋怨:「你为什么不早说,我去做个微创手术不就
好了么,你干什么要忍这两年多?」
比利姆笑着说:「没有忍啊,你只有出汗多的时候,才有味道,但是你过来
之后,很快就养成了每天洗澡的习惯,所以没有什么影响。」
我有些心虚:「那现在你天天抱着我睡觉的时候呢?也没事么?」
比利姆说:「真的没什么感觉,别去做手术,搞不好会有并发症。」
我有些疑惑:「那今天哈依夏说我身上有挺淡的体味呢?」
比利姆一副促狭的笑脸:「那是因为昨晚你出汗太多了。」
我啊了一声,却没有理会比利姆的取笑,我有些忧心:「可我**之后就没
力气去洗澡了,你会不会闻着难受?」
比利姆笑着把我揽进怀里:「笨丫头,我早就习惯了你的味道,有你的味道
的时候,我反而会睡的更香。」
我享受着比利姆接下来的亲吻,心里却暗暗的打定意,要尽快去医院看看,
即使比利姆不嫌弃,同事们和同学们应该也会闻到的吧。
哈依夏又在北京玩了两天,但是十一黄金周的人太多了,所以我们更多的时
间是凑在一起聊天,然后去吃各种各样的好吃的。
那天,我很恶作剧的带哈依夏去护国寺小吃店,点了两大碗豆汁,告诉她这
是老北京最有名的小吃,哈依夏笑着说她早就听说了,一直想看看传说中的泔水
味到底是怎样的。
啊,她知道不好喝啊,早知道我就不点两碗了,本来还想装模作样喝一口,
再骗她喝的。哈依夏端起碗来,抿了一口,然后大口喝了起来。
我奇怪的看着哈依夏:「你不觉得难喝么?」
哈依夏说还好啊,然后看看周围没人,小声对我说:「之前给林锵吞精,豆
汁和那个味道很像,所以习惯了。」
是么,我有些好奇,然后拿起碗来皱着眉头喝了一口,摇了摇头说:「不像
啊?」
哈依夏说:「你多喝两口,然后味一下,就会感觉很明显了。」
我强忍着酸臭味,努力的又喝了几口,仔细品了一下,疑惑的说:「确实完
全不像啊?」
哈依夏突然就大笑起来,笑到捂着肚子哎呦哎呦的说疼,我这才明白上了这
个鬼丫头的当了。
我恨恨地说:「看我晚上怎么折腾你。」
哈依夏笑着说:「我今天一上床就戴耳塞听歌,你叫再大声都没用。」
【草原的月亮有了心上人】(12)
相难
5送走的哈依夏,她着急去,林锵打电话给她,说最后的会议她也需要
参加,我知道是林锵扛不住要卖了,心里很开心。比利姆问我还有两天时间要不
要出去玩,我说不要,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我想给哈依夏写个软件,让她可以在手机上安全的存放林锵的照片,不怕被
同事或者家里人看见。我的设计思路是这样的,做一个普通的相册应用。但是,
在初始化的时候,会要求设置一个密码,然后在浏览相册时,双击右上角的设置,
就会弹出个对话框,然后输入密码之后,会显示出隐藏的相册。
相册很好写,改开源现成的,对我来说难的是加密,要不系统root之后,随
便装个图库软件还是能自动出来的。但是加密完,还要保证看图时效率不受太
大影响,有点苦恼。
每天见缝插针的抽一点时间,又抽一点时间,我悄悄摸摸的折腾了快一个多
月,总算把它搞定了。我很显摆的发给哈依夏,告诉她,为了她和林锵的秘密,
我可是连着两个周六都只和比利姆做一次了。
可是,哈依夏说:「阿依苏露,真是非常谢谢你的礼物,可是现在已经没有
用了,我和林锵分手了。」
我大吃一惊,问:「怎么事,你们感情那么好,怎么会分手?」
哈依夏长长的叹了口气,开始给我讲那个悲情的故事。
她到上海时,收购意向已经基本达成了,林锵终究是认输了,那个会议,
哈依夏并不是作为法务代表过去的,而是作为除林锵以及数字公司之外的公司第
三大股东出席的。
收购条款很苛刻,林锵被迫套现了大部分股票,极少部分置换了新公司股票,
但是被剥夺了所有的管理权,只留下来任部门的首席架构师,哈依夏持有的4%的
股份被强制套现,免除职务成了小职员。
唯一好的一点是,因为林锵的在第一次收购时的坚定拒绝,鸭公司也明显感
到了压力,收购加码抬的很高,最后竟然是78万成交的,比第一次报价高了很
多,哈依夏税后拿了2 多万。
风波过后,林锵虽然拿到了一大笔钱,但是却意兴阑珊,他始终是那么理想
化的人,他选择留下任首席架构师,就是不想让辛辛苦苦有了好口碑的应用,瞬
间变成**裸的赚钱工具,不过,他也知道这是痴人说梦吧。
那一天,林锵苦笑着说:「哈依夏,我对不起你,我没想到这么快就输了,
连收购前给你涨工资都忘了,搞得你现在每月只有四五千块钱。」
哈依夏大笑:「你觉得股票兑现的时候,给我的那两多万是喂狗了么?」
林锵莞尔:「那个是你应该得的,没有人能像你一样在看不到希望的时候仍
然会坚持下来。不过,现在你又何必继续呆在公司,拿这么点钱受那些人的气呢。」
哈依夏笑着说:「你还在公司,我怎么敢走,我得留下来盯着你,不然你肯
定和新来那个产品经理打架,而且你还打不过他。」
林锵却有些心灰意冷:「我暂时不想离开,我有些怕了,国内这个创业环境
太难了,盘外招太多,产权保护力度又太弱,我过头来看这一路的九死一生,
实在没有再来一次的勇气了。」
哈依夏微笑:「那就去郊外买个院子,我们做地和地婆。」
然后林锵就突然的兴奋起来,仿佛看到了透过层云的那丝光明,开始催哈依
夏跟家里说他们两个的事情,如果没问题,就马上结婚,然后去阿尔泰山那个天
高地阔的地方好好玩一段时间,真的喜欢那里就不来了。
哈依夏知道他只是失败后的暂时挫折感,但也没说什么,就给她父母打了电
话,毕竟,她也早就想嫁了。
可是,当哈依夏把要嫁给林锵的事情告诉父母的时候,哈依夏的父亲并没有
太大意见,哈依夏的妈妈却激烈的反对,说族里的老人教导,哈萨克人绝不能嫁
给非穆斯林。
哈依夏按照之前和林锵还有比利姆讨论的结果,心平气和的跟她妈妈说教义
里是允许的,林锵只要信教就可以娶她,让她妈妈先去家族老人那问下要做哪些
事,别一上来就说不行。
我有些奇怪,问哈依夏:「家族?你们还有家族?」
哈依夏无奈地说:「我父亲是哈萨克族,但我母亲是维族,在阿勒泰下面的
一个镇里长大,那个镇子挺封闭的,很多人沾亲带故,伊斯兰教的氛围很重,老
人和阿訇权威很高。前些年土耳其在那边渗透的很厉害,他们大多都不认为自己
是新疆人,而是东土耳其斯坦人。」
啊,我大吃一惊:「那不就是东突么?」
哈依夏说:「是啊,你以为东突真的只是一个恐怖组织啊,完全是土耳其政
府在背后撑腰的,你没看东突的旗帜和土耳其的国旗,是一模一样的星月旗,只
是把红底换成了蓝底。从我出生的时候,土耳其就在新疆一直煽动独立暴动,他
们给人给钱,雇赤贫的维族人到处闹事。29年的75事件,我爸提前得到消息,
去家族那里挨家送钱,他们才没去参与乌鲁木齐的暴乱。」
这才知道,平时总完全一副无忧乐天的哈依夏,后面也有这样的背景,我继
续问她之后的故事。
哈依夏的妈妈转天就给哈依夏写了一系列的条件发到手机上:
「林锵必须皈依伊斯兰,在清真寺进行洗肠洗胃,终身不能退教,未来子女
也必须皈依伊斯兰教;
林锵必须保证每天五次礼拜,斋月白天不进食;
林锵不得与非穆斯林亲戚和朋友交往,因为他们是吃大肉者;
林锵父母去世,不能参加他们的葬礼;
林锵必须改随女方姓氏,未来子女随母姓。「
哈依夏气得七窍生烟,当即拨了电话去,跟她妈妈大吵,哈依夏气愤的原
因很简单:「我说那帮没上过学的老头子是白痴你还不信,这东西一看就是抄的,
抄还抄错,小学二年级的学生都不会这么笨,还连答案带名字一起抄。」
哈依夏的妈妈有些摸不到头脑,哈依夏很鄙夷的说:「哈萨克族有姓氏么?
维族有姓氏么?起名字的时候,不是看到什么就随便起个名字么?我这个哈依夏。
以利亚,为什么把我爸的名字作为后缀,还不是因为重名太多,汉人政府办身份
证为了分才出台的这种规定,他们不会傻到把这个当姓了吧。姓的意识是家族
传承,我们这种儿子和父亲的后缀都不一样的,叫什么姓氏,这明显就是抄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