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屋藏妃:皇上,求你别宠我了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九丹心
“我……”不自觉将手握成拳状,刚才的事,她到现在还在后怕,屈辱感和羞耻感反复侵扰着她脆弱的神经,她现在根本不敢一个人待在屋子里,可这些感受又不能明说,只好随便找个借口留下她,“你留下陪我说说话吧。”
鸾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真的留下来。她打心眼里不愿意陪这位娇蛮的公主,怎奈她放下身段的语调,与白日截然不同的态度,让她无法推辞她的要求。
在床沿坐了许久,只听到水声一阵大过一阵,那位要求她陪着说话的公主殿下却一直没有开口。时间长了,鸾有些不耐,正要问她为何不说话,她倒先开口了。
“你,你会不会嫁给阿靖”
“啊”
没料到她会问得这般没头没脑,鸾一时没反应过来。待明白过来她的意思,甚觉荒谬的转头看她,却见绮罗一眨不眨的望着自己,重复道,“你会嫁给他吗”
“我为什么要嫁给他”
“我看你们很要好。你喜欢他吧”
喜欢他吗鸾在心里反问自己。她只知道和他在一起很开心。她有时会喋喋不休的讲诉自己听来的奇闻异事,这种时候,他不会像别的人那样毫无礼貌的打断她,他只会面带微笑的看着她,目光似水般温柔。在他如此温柔的注视下,她会不由自主的心跳加快,脸色发红,慢慢地就再也讲不下去,连回望他都不敢,怕自己会沉溺在他的目光里。这,就是喜欢吗
“怎么不说话”久不闻她回答,绮罗再次发问。
“那你呢你身为公主,一定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你要是有心上人,一定会嫁给他吧。”
鸾不认为她们有熟络到讲心里话的地步,赶紧岔开话题。
“我没有心上人,”后半句,绮罗放低了声音,“幸好我没有。”
声音虽低,却仍是让鸾听了去:“什么叫‘幸好我没有’”
绮罗沉默许久,才苦笑道:“阿靖没告诉你吗,我就是那位要嫁去番邦的荣昌公主。”
听出她话里的苦涩,鸾不知该如何安慰她,绞尽脑汁也只想到被用滥的三个字:“对不起。”
“呵呵……你有什么好对不起的。”绮罗被她蹩脚的用词逗乐,“有时候想,如果不生在天家,而是生在一个普通的富裕人家,是不是反而会更自由些。像你,你如果和阿靖情投意合,应该是可以结成连理吧。”
“他是长乐侯,是皇亲国戚啊。”鸾叹道。她的夫婿是要入赘青家的,以轩辕靖的身份怎么可能入赘女家,“我原本以为像你这样的公主,当今宠妃的女儿,才应该是心想事成的,没想到你倒羡慕起我来。殊不知,我们各有各的难处。就算不是生在天家,只是普通人,也未必能自由。自由这个词,对女人来说,不过是个奢谈。”
“就算他是皇亲国戚,你做不了正室,但他可以纳你为妾。只要感情好,还会在乎这些吗”绮罗以为,她是感叹自己门户不够高,做不了轩辕靖的正室夫人。
鸾没法跟她解释,也不想解释:“我再去要桶热水。”
拉开房门,却见铭幽站在门外,身后是拎着热水桶的丫鬟。也不知他在外面站了多久,刚才的话又听去了多少
铭幽对呆立在原地的鸾略微颔首,丫鬟便拎着水桶跨入房内。鸾赶紧关上房门,不知道为什么,此刻的铭幽,虽然一如往常的带着笑,却让她觉得可怕。背靠房门甩了甩头,她是哪根筋不对,那个笑面罗汉连句话也没说,她竟然就会觉得他可怕
“我帮你。”看丫鬟提起水桶往木桶内注水有些吃力,鸾上前帮忙。
“你的手怎么了”眼尖的绮罗看到鸾手上尚未完全消去的牙印,好奇的问。
看了看牙印,想到门外那个人,鸾故意提高声音道:“狗咬的!”
“那你可真惨。”绮罗笑道,目光落到丫鬟身上,“哪里来的下人”
“奴婢是跟随临淄王来的。”
鸾正要回答,被丫鬟抢了先。
“我哥哥来了”绮罗的表情变得复杂,说不上是高兴还是难过。
“是啊,就在外面。”鸾道。
“我不洗了。扶我起来。”绮罗对丫鬟道。
见绮罗在丫鬟的帮助下穿好衣服,鸾知道自己该出去了:“没事,我先出去了。”
“嗯。”绮罗看着她,点点头。待她走到房门处,绮罗才想起自己是该道声谢的,“那个,谢谢你。”
听到绮罗道谢,鸾很意外:“不客气。”心想,这位公主也不是那么讨厌嘛。
身后的开门声惊动了陷入沉思的铭幽,他略侧过头,见是鸾,干脆转过身面对着她,却是薄唇紧抿,没有出声,像是等待着鸾先说话。
“你可以进去了。”
说完,她继续往前与他错身而过。
“青姑娘,”他突然叫住她,“有些话或许不该孤来说。不过,孤记得青老前辈是要为你招婿的,你觉得长乐侯可能放弃自己的身份地位入赘你家吗”
“这话的确不该是你说的。”鸾的反击颇为无力。
“还有,”铭幽继续一本正经的说道,“如果你的手是狗咬的,那孤手臂上的淤青就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掐的。”
“你才是东西呢!”气恼至极的鸾脱口道。
“哦,那就不是东西。”铭幽终于笑出声来。这丫头还真好逗。
鸾气得直跺脚,怎么每次和他斗嘴都落下风
直到他笑着进了房间,鸾还站在原地生气,忽然听到从房里传来绮罗委屈的声音:“哥。”然后,便是低低的啜泣声以及铭幽刻意压低的安慰声。
怒火瞬间消散,代替怒火漫上心头的是一股酸楚感。有哥哥真好。鸾心想。这个人虽然不是什么好人,倒的确是个好哥哥。
“鸾,答应哥哥,要替我好好照顾爹娘。”
耳畔忽然响起小哥哥去世前的话,眼里忍不住泛出泪来。如果她的哥哥不死,她是不是可以活得更自由一些
“既然跑了,为什么还要回来”
绮罗好不容易止住哭泣,却听哥哥幽幽地问道。慌乱看看周围,这才发现丫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房间。
“我要是真的走了,你怎么办你要如何向父皇和母亲交代”
铭幽心疼的为妹妹拭去眼泪,淡然笑道:“大不了削爵削藩,难道他们还会要我的命不成。”
绮罗摇着头道:“我不能连累你,也不想连累你。”
“傻丫头。”铭幽叹了口气,“可你辜负了莫离的一片好心。”
见绮罗不明所以的望着他,铭幽继续道,“你真以为莫离那么容易糊弄。他若不是有心放你,你以为自己真的可以轻易走掉。”
莫离这个痴情种,为了绮罗竟是连身家性命也不顾了。
“那,你不会罚他吧”
铭幽摇头:“他做了我想做却不能做的事,为什么要罚他罚也该是从我罚起。”
“哥。”绮罗鼻子泛酸,再次落下泪来,她转而想到什么,走到哥哥身边,低声道,“你有没有想过做皇帝”
没想到她会这么问,铭幽一惊,转头看向妹妹,发现她的眼里满是期盼。想了想,铭幽决定对妹妹据实相告:“有。”
“如果,如果真的那么一天。你能不能把我接回来”
绮罗的要求近乎幼稚,然而铭幽却无法拒绝。她本可以离开,因为怕牵连到他又折了回来,他怎么忍心连她最后的希望也一并摧毁:“好。将来有机会,哥哥一定接你回来。”
“我就知道,哥哥你最疼我了。”绮罗喜极而泣。
第82章 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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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光无意间捕捉到绮罗扔在地上的脏衣服,忽然想起轩辕靖在楼下诉说他遇见绮罗时的情景,他说,绮罗似乎受了委屈。
“是谁”铭幽冷着脸,沉声问道。
绮罗不明白铭幽为何突然发怒。她从未见过他这么可怕的模样,连退了两步,才听哥哥继续问:“是谁欺负你”
“没有啊……”
“阿靖说遇见你的时候,你衣裙污脏,头发凌乱。”
“我就是摔了个跟头……”
“绮罗,到底是谁”
知道瞒不过去,绮罗只好实话实说:“是端康。”
“端康!”没料到是他,铭幽话语里带了嫌恶,“真是让母亲给惯坏了,居然……”
“我没事的,哥。他也没能把我怎么样。再说,母亲现在有很多事要靠他和舅父去办……”
“他这种人能办成什么事。也只有母亲才会相信他们,重用他们。”
“哥……”
“放心吧绮罗,”铭幽安抚妹妹道,“我不会把他怎么样。不过,一个小小的警告还是要有的。”
绮罗抬头看向兄长,他的眼神是她从未见过的凛冽。绮罗突然有些害怕,她从未想过,她的兄长,在玩世不恭的表象下,还有这样让人胆颤的眼神。
朝会结束后,铭幽和几位皇子以及奉直大夫端康被皇上点名与几位重臣留在宣政殿内,其余朝臣尽皆散去。留下的一干人等,均是手执勿板,半躬着身子毕恭毕敬的模样;唯有铭幽,即便是在父皇面前也无半点皇子该有的仪态,拿着勿板仍像是拿着柄扇子,就差直接用来扇风了。
看到铭幽的表现,皇帝不自觉地摇了摇头,却并未出声斥责,他的目光停留在端康执勿的手上。他的左手中指被包扎得有如馒头,夸张的包扎使他在人群中极其扎眼,难以忽略。
“端康,你的手指怎么了”皇上皱着眉问道。
“谢陛下关心。微臣昨日不小心摔了个大跟头,本想以手撑地,谁料,竟把手指给折了。”
“是吗。你也太不小心了。”
“陛下教训的是。微臣日后一定小心。”
握着勿板的手,不自觉地加大力气。端康在心底恨道,轩辕铭幽,别仗着是皇子就不把我放在眼里;真要闹起来,姑母也未必帮你。
原来昨日夜里,铭幽带着莫离将端康堵在了揽月楼花魁的房里,铭幽一上来什么话也不说直接命莫离掰折了他的手指,听着他的痛苦嚎叫,铭幽才云淡风轻的在他耳边低语:“日后,若再敢欺负绮罗,断的便不只是一根手指。”
此仇不报非君子!手指仍然疼痛不已,端康一边忍着痛,一边暗暗咒骂铭幽。
高坐在龙椅上的皇帝哪里知道底下这些貌似恭敬的群臣心里的活动。问过端康之后,他开始叙说留下他们的目的:“今日把你们留下是为太子之事。”
皇帝有意停顿,然而底下的人却似被定住了般,半躬的身形连动也未动,不知是早已知晓皇帝要提及此事还是皇帝的话题根本就不值得惊讶。
“太子过于仁弱,恐难堪重任。况且,他并非嫡出,其生母品阶过低。广平王成蛟,年岁虽幼,但其聪明才智远在太子之上,其母端氏又是贵妃,品阶高于太子生母。朕欲改立成蛟为太子,众位爱卿以为如何”
此话一出,犹如巨石投湖,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唯有铭幽与端康似置身事外,又仿似被其他人排斥在外,没有人主动与他们交谈,他们也不与旁人交谈。
这情形看在皇帝眼里,对于刚才所提之事究竟能不能通过,多少也有了些底。他本来也没有抱太高期望,废立太子之事,原本就不止一次的提过,只是每次都因朝臣反对而不了了之,到今日,旧话重提,不过是因为端妃枕边风催得紧。
“陛下,”左丞相李重率先站了出来,“太子虽非嫡出,然,牟皇后并无所出,太子生母早逝,太子自幼由皇后抚养,当初议立太子时,不就是因为太子乃皇后养子方才立为太子吗,如何今日又重提出身再则,太子生母品阶虽低,但毕竟出身世家;端妃娘娘虽封为贵妃,但出身寒门,若真要论究起来,恐怕,广平王的出身还不如太子吧。”
“陛下,”给事中常大人也出列道,“废立太子乃是大事,太子谦逊有礼,为人仁厚,天下臣民莫不爱戴。况且,太子自六岁确立,至今已二十载,从不曾有过差错。臣实在想不通,陛下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无端提议另立太子储君之位乃国之根本,如此轻议废立,实不该是陛下所为。还望陛下三思。”
皇帝看着众臣并不出声,慈善的脸上看不出喜怒。不知是不是本身的个性就不属于强硬派的缘故,皇帝的面相少了百姓想象中应有的威严,反而透着慈祥。若脱下龙袍,换上便装,叫普通百姓来看,必定认为他是大隐于市的慈善居士,绝想不到他其实是九五之尊。
给事中常大人和一直没有说话的右丞相都是牟皇后父亲的学生。关陇牟氏乃京城门阀士族中极有影响的家族。牟后的父亲也曾官至右丞相,他虽早在牟皇后失宠时便辞官回家并不久仙逝,然而,这朝中但凡年纪大点的多数是与其共事多年的同僚,年纪稍轻的有近半数是他的学生,他们反对废太子也在皇帝的预料之中。只是不知,他们这么做是真的为江山社稷,还是被他刻意打压的牟家在暗里捣鬼,利用同事和师生情谊作祟。
皇帝抬眼看了看端康。端康便回头对身后的光禄勋议郎裴中使了个眼色。裴议郎急步出列,高声道:“陛下,微臣以为废立太子乃陛下家事,实在没有必要于朝堂上争吵不休……”
“裴议郎!”常大人喝道,“废立储君干系重大,关系到江山社稷,怎能算做私事!”
“常大人,您刚才说太子为人仁厚,天下臣民莫不爱戴。微臣倒想问问大人,这天下是谁的天下天下臣民爱戴的不应该是皇上吗,如何成了太子胆敢与皇上争夺天下人心,太子此举意欲何为”
听出裴中暗指太子有不臣之心,李重急忙斥道:“小人!朝堂之上竟敢当众污蔑太子……”
“李丞相,微臣官职虽小,但毕竟也是朝廷命官,丞相大人如此羞辱在下,眼里可是只剩下太子,而无陛下……”
裴中与李重的争执引爆了太子与端妃两派人的矛盾,众人不顾身份,也顾不得身在何处,开始大声斥责对方居心不良。一时间,庄严肃穆的朝堂竟成了吵吵嚷嚷的菜市。
眼见众人越吵越兴奋,全无停下来的意思,皇上拖着长音高声道:“够――啦。”
吵杂的朝堂终于重回鸦雀无声的状态。
皇上无意识的抚摸着扶手上的龙头,目光在群臣中扫视一圈后落到了一直安静的铭幽身上。此时铭幽的脸上是看了场好戏的表情,吊儿郎当的样子倒为他的俊美平添几分魅力;他身后站着的端康同样生得好看非常。满朝文武,身形容貌最为英俊的两个人,竟然都流着端家的血,这端家也不知上一辈积了什么福,能让自己的儿孙个个出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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