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屋藏妃:皇上,求你别宠我了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九丹心
还能为什么,就为惩罚他今日在朝堂的发言。铭幽心里明白,嘴上却道:“因为孤王喜欢这个位置。”
“怪人。”鸾撇嘴道。
母亲这么做倒无意中帮了他。铭幽巴不得这座位的事传得越远越好,最好是传到牟皇后的耳朵里。这样,他将来才能真正的高枕无忧。
有领路太监从他面前走过,铭幽唤住他问道:“小公公,可知长乐侯的座位是否在这殿中”
“回王爷的话,侯爷的座位都在偏殿,不在此处。”
挥退小太监,铭幽转头看向鸾,满脸写着“我没骗你吧”。鸾却不予回应。
太监高声唱报太子的到来。
铭幽随着众人起身,对太子施以大礼。尽管低着头,但铭幽仍能感觉到太子的目光在他身上有短暂停留。唇角上弯,不自觉地冷笑。这下,应该能传到牟皇后的耳里吧。
太子刚刚入座,太监的唱报声便再次响起。
“皇上驾到”
“端妃娘娘到”
“广平王到”
“一家三口”集体在殿门处亮相,众人再次起身行礼。铭幽同样感受到来自母亲的目光,心里却是五味杂陈。
皇上居于上座,端妃拉着成蛟落座于下首,与对面而坐的太子遥遥相望。
待三人入座,太子起身领着众人对着皇上山呼万岁,语毕,又齐声向端妃道贺。太子跪于桌前时,成蛟也想起身下跪,却被母亲一把拽住,皇上也没有出声反对;于是,成蛟也跟着父母一起接受了太子及众王的跪拜。
铭幽在心底叹道,母亲,你这么做其实是害了成蛟。
待皇上赐众卿家平身,众人复归座位,寿宴方才开始。
照例是歌舞助兴,乐舞声声中,端妃笑着喝下一个接一个的敬酒,一双美目却总是不自觉地瞟向角落里的铭幽。看到铭幽满面笑容的与左右邻座互相敬酒、谈笑风生,似乎并未因座位的事有半点不快,端妃忍不住拧起眉头。这孩子,真的不在乎自己的母亲了吗
皇宫夜宴只吸引了鸾一小会儿,新鲜感很快便过去。除了排场大点,人多点,酒菜丰盛些,规矩也多了些,这天家的寿宴与普通人家也没什么差别嘛。偷偷观察了下四周,见所有人不是忙着喝酒、行酒令,便是忙着斟酒、罚酒,并没有人注意到她。于是大着胆子小心翼翼地打量起端妃来。
四十岁的端妃因为保养得宜,看起来像是三十出头。精心装扮过的她,妩媚依旧,只是褪去了年轻时的青涩,多了几分中年妇人的成熟韵味,看在鸾眼里,这份艳丽妖娆,倒真不是十几岁的小丫头可以比拟的。
“替孤王斟酒。”铭幽突然大声道。
出游的神魂因为受到惊吓迅速回转,鸾这才发现一直在给铭幽斟酒的宫女不知何时已去了别桌。
鸾不情不愿地蹲下斟酒,低声道:“明明有人为你斟酒,干嘛要把她赶走。你就是为使唤我,才让我跟来的吗”
“再不给你找点事做,我怕你的眼睛就要飞出去了。”铭幽笑道。
鸾正要反驳他,忽听身后传来一道略微沙哑的男声:“临淄王。”
鸾忙规矩的退到一旁,这才发现来人竟是个金发碧眼的胡人。不过,他的样貌让鸾颇觉眼熟。
见是柔国使节阿布尔达,铭幽忙执酒起身,微笑着静待对方下文。
“过不了多久,荣昌公主便要嫁到我大柔汗国,你是公主的亲哥哥,按照你们天华的说法,您便是我父汗的大舅子,我也得尊称你一声舅舅对吗”阿布尔达停顿下来,待铭幽回了句“是”后,又继续道,“既然成了我的长辈,那这碗认亲酒便不能免了吧”
回忆了许久,鸾终于想起在哪里见过他。他不就是绮罗所谓的救命恩人吗。
“自是应当。”专心听阿布尔达讲话的铭幽并未发现鸾紧盯着胡人的不礼貌。
阿布尔达看了眼铭幽的酒杯,皱眉道:“你们天华人真是小气。这么小的杯子喝酒,太不过瘾。你既是我柔国的国舅,就该循我国的风俗,”他扭头对旁边的宫女道,“换个大碗。”
铭幽接过宫女奉上的一碗酒,道:“本来王子说得极有道理。不过,有句话叫‘入乡随俗’,王子如今身处天华,又是皇宫里,是否也该遵循我天华的风俗呢”
“那,你喝一碗,我喝一杯。”阿布尔达豪爽道。
“这样说来倒是不公平了。不如这样,我们都是手持酒碗,你循柔国风俗喝一碗,我仍照天华风俗抿一口,如何”
“那怎么行。这样,我不是吃亏了。”阿布尔达嚷道。
“那就折中,将酒碗换下,还是这小酒杯,一人三杯,如何”
阿布尔达还要说话,却被铭幽旁边帮衬的人七嘴八舌,绕得头晕,最后,几番讨价还价,由三杯上升为五杯。
待阿布尔达离开桌前,鸾借斟酒的机会,低声问道:“那个胡人是什么人呐”
“柔国的二王子,也是使节。还是来迎亲的人。”铭幽回答道。
“公主就是要嫁到他们柔国”
铭幽沉默半晌,方才叹道:“要嫁给他的父汗。”
“那、那他不就成了公主的儿子我看他比公主还大几岁呢!”鸾惊道。
“两国联姻,儿子比嫡母还大是常有的事,有什么好奇怪的。”铭幽苦笑。
“那公主岂不是很可怜。”鸾心里充满同情。
铭幽没有接话。这已是无法更改的事,可怜不可怜都要照做,谁让她生在天家呢
抬眼看去,见太子也为母亲敬了酒,母亲的寿宴,他不去敬酒是说不过去的。于是端起酒杯向母亲走去。
“儿臣恭祝母亲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立于母亲身前,铭幽恭敬道。
端妃扫了眼儿子,开口道:“铭幽啊。我们是亲生母子,这些虚礼就免了吧。我今晚已经喝得够多了,你若真疼母亲,这杯酒能免则免吧。”
这样公然给予儿子难堪,端妃心里憋着的一口恶气总算是找到了出口,只等着看铭幽如何应对。
“既然母亲不胜酒力,那儿子就不添乱了。”铭幽笑着喝下杯中酒,本该醇美甘甜的酒,喝到嘴里竟满是苦涩。
鸾疑惑地看着铭幽走回座位,边为他斟满酒杯边道:“你们是亲生母子吗”
尽管听不到他们的对话,但刚才的情形,任谁都能看出端妃并不接受儿子的敬酒。母子之间的关系恶劣到如此地步,对比成蛟所受到的待遇,鸾不得不怀疑铭幽根本就不是端妃亲生的。
铭幽语带戏谑:“我从来不知道,原来你这么多话。”
知道他心里一定不好受,鸾乖乖闭嘴,以免刺激到他。文学大小说
殿外忽然雷声震天,鸾循声望去,从殿门能望到的那一小块天空上已有各色焰火肆意绽放,美丽非常。
“放焰火了!”鸾兴奋道。
铭幽头疼的拉住快要窜出去的她,低声道:“得等我父皇和母亲先出去,你才能跟着我出去。”
鸾下意识地为自己的毛躁吐舌,模样甚为可爱。
端妃跟在皇上身后,牵着成蛟往殿外走去,正要抬步迈出殿门,胸口却在此刻突然发疼,头晕目眩,有一股腥咸自胸口涌至嘴里,腹部一阵收缩,鲜血冲口而出,直直地喷溅在皇上背部!
“母亲!”一旁的成蛟扶住昏厥的端妃,惊叫道。
皇上急忙回身抱住端妃,叫道:“快传太医!”
宫里头顿时鸡飞狗跳,乱成一锅粥。
铭幽同舅父、端康一起焦急地等候在重华宫前院。本来外臣不能进入后宫,只是今日端妃在寿宴上突然吐血晕倒着实叫人担心,加之他们都是端妃的娘家人,皇上特意准许他们前往重华宫等待消息。
闻讯赶来的绮罗拉住铭幽道:“哥哥,怎么样了”
铭幽摇摇头:“还不清楚。”
“成蛟呢”绮罗四下张望,并不见成蛟。
“自然是在里面陪伴娘娘。”端康回道,“广平王对娘娘极为孝顺,不枉娘娘疼他一场。不像有些做儿子的,吃里扒外。”
“端康你又胡说什么!”绮罗气道。
“绮罗,”铭幽淡然道,“何必自降身份,与牲畜一般见识。”
“你在骂谁”听到铭幽骂自己畜牲,端康不由气极。
“骂的就是你。”铭幽直直看向端康,“奉直大夫,别忘了,孤可是临淄王。骂了你又如何,难不成你要以下犯上!”
“王爷,王爷,”舅父赶紧出声救儿子,“端康向来顽劣,还望王爷看在自家人的份上,不要与他计较。”随即转头对儿子喝道,“还不快向王爷道歉!”
在父亲的逼迫下,在身份高低的对峙中,端康不得不低头,恨恨道:“小臣错了,望王爷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端康这一次。”
“罢了,就如舅父所说,都是自家人,孤也不会跟你计较。只是,你从今可要谨记自己的身份,不要再有那些以下犯上的举动。”铭幽意有所指的回道。
绮罗此时也发现了端康包扎夸张的手指,联想到铭幽刚才带有警告的话语,对端康因何受伤心下也有了几分了然。
延煜从宫房内走了出来,对伺立门外的小太监做了几个手势,小太监便走到院内,躬身道:“端妃娘娘醒了,皇上请各位入内。”
“总算醒了。”舅父松了口气。
“太医怎么说”铭幽问道。
“这个,奴婢不知。”
“哥,我们先进去,进去再问吧。”绮罗拉拉铭幽的衣袖。
铭幽点点头,与他们一起走向房门。正欲跟着舅父跨进房门,却忽然被旁边的延公公伸手拦住。铭幽不明所以的望向延煜,延煜对着铭幽微微欠身,比划一番,刚才给他们传话的小太监解释道:“端妃娘娘说夜已深了,王爷不该过多劳累,早些回府安歇才是。”
铭幽皱了皱眉。他相信,母亲的原话一定只有四个字――“不见铭幽”。这样冠冕堂皇又狗屁不通的说辞,不过是小太监为避免他的尴尬而编出来的。
“为什么不见哥哥,他也是她的儿子!”绮罗为哥哥鸣不平。
“绮罗,你进去吧。”
铭幽让到一旁。绮罗看了看哥哥,只能无奈前行;端康从他身前经过,低哼一声。铭幽全当没有听见。
“延公公,”铭幽唤住准备进屋的延煜,低声问,“母亲可是中毒”
延煜闻言,身体僵直片刻,随后轻轻点头,便径直向房内走去。
铭幽慢慢的朝宫外走去,路上向他行礼的宫人、禁卫,他理也不理,只专心分析谁会给端妃下毒。
表面看来,最有可能下毒的无疑是太子,何况,端妃正是在喝过太子敬的酒后方才发作。可是,太子又完全没有理由这么做。今日朝堂上,皇上已亲口答应,今后不会再提废立太子之事,他的威胁已然解除,实在没有必要多此一举;就算要报复,什么时候不能,非得选在这么敏感的时候,还蠢到当众下毒,这也太违背常理。同理,太子-党那帮老狐狸,更不可能做出这么没脑子的举动。
不是太子,不是太子-党,那会这么做的便只剩下端妃自己。莫非因为知道皇上不会再提废太子之事,正常程序走不通,所以铤而走险,用这样的苦肉计陷害太子,待太子被此事拉下储君宝座,再想办法拥立成蛟
想来想去,似乎只有后一种分析最为接近真相。但是,铭幽又始终觉得事情透着蹊跷。但凡有点脑子的人,像他这样细细分析下来,都会把怀疑的目光聚集在端妃身上,这一招并不高明,甚至可以说是昏招。母亲再愚蠢,应该也不至于愚蠢到如此地步吧。
想到这里,铭幽忍不住自言自语:“应该不至于吧。”
“想什么呢,这么专心”
抬眼,意外的看到鸾仍和他的随从们一起等候在宫门处。
“孤不是让他们送你回去吗,怎么你没走”
“你母亲没事吧”鸾没有回答他的问话,反而关心起他的母亲。
“没事。”
“那就好。”鸾舒了口气道。
“你在担心她”铭幽奇道,“你又不认识她,怎么还这么关心”
鸾理所当然的答道:“虽然不认识,但是好好一个人,上一刻还有说有笑的,下一刻就突然吐血晕倒,就算是陌生人,也会关心一下吧。”
铭幽回望着她清丽的面庞,不知该如何接话。与眼前清泉般的鸾相比,铭幽觉得自己所处的这座宫殿越加变得污脏不堪。
“你没事吧我看你脸色不太好。”久不闻他说话,鸾问道。
铭幽摇头道:“没事。就是觉得累,太累。”
累得他的脸上连笑容都挂不住。
“我听人家说,只要是孝子,就坏不到哪里去。我看你挺有孝心的,只要嘴别那么坏,别笑得那么吊儿郎当的,你看着也还不错。”鲜少见他不笑,连鸾也看出他的烦闷,她试着安慰他,出口才发现,自己还真不擅长安慰人,这番话说得没头没脑,何其蹩脚。
“你是在安慰孤王,还是在气孤王”铭幽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笑了不就行了,管我是在安慰你还是气你呢。”
“行了,你的好意孤王受下了。天色不早,你该回去了。坐孤的软轿回去吧。”铭幽指着自己的轿子道。
“那你呢”
“孤的别府离皇宫不远,而且,孤也想走走,醒一醒酒。”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啦”
见铭幽点了头,鸾转身向软轿走去,忽听身后的铭幽低声道:“谢谢你。”
“谢什么”鸾扭头看他,不明所以。
铭幽踟蹰片刻,垂下眼帘,柔声道:“谢谢你上次照顾我。还有,谢谢你没有把我犯病的事告诉绮罗。”
“我猜,你不想让自己的妹妹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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