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屋藏妃:皇上,求你别宠我了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九丹心
铭幽斜倚在靠枕上,一手支头瞧着她,半晌没有回答。
“其实你知道胶东王想要什么,对吗”鸾与他对视许久,终是败下阵来,率先开了口。
“那你突然这么问,又在作何打算”铭幽缓声道。
“我在想,或许我们可以做个交易。”顿了顿,补充道,“只要你要的和胶东王不同。”
交易铭幽的唇角不自觉的上弯,“所谓的交易不会是要孤王替你杀了胶东王报仇吧”
“差不多吧。我想的是,最好能找个机会让我亲自动手。可是,他们兄弟两个都认识我,我再想混进胶东就不容易了。我想,或许你能有办法。”
“我没有办法。再说,那可是孤的侄子,孤凭什么要帮你”
“所以我才问你想得到什么”
看她一脸认真,铭幽忍不住就想作弄她:“以身相许如何”
本等着听她像以往一样骂回来,没想到却等到一个淡然的“好”字。
“什么”铭幽难以置信,以往开这种玩笑不是被她骂回来,就是换回她一声不屑的轻哼,今日竟听她说好,岂能不让他疑心自己误听
“我说好。”鸾斩钉截铁的回道,“你既然不嫌我粗鄙,我又有什么好矫情的。”
不知为何,听到她的话,他却再也笑不出来。他终于意识到,这场灭门惨祸,让她有了些许改变,她不再是从前那个笑容清浅,不染尘埃的青鸾。
心里有着微微的惆怅,淡淡道:“我开玩笑的。”
“你嘴里几时有过真话。”鸾平静的说道。
她还没有自以为是到,认为他所做的一切皆是因情而至,也从不认为他会对谁待以真心。
“那么,你究竟想要什么”鸾重新回到开始的话题。
铭幽看回她,与她目光相接,坦然道:“很抱歉,我要的和胶东王是一样的。”
鸾愣了愣,叹道:“那就没话说了。”
两个人陷入沉默中,再无交谈。
铭幽闭上眼,片刻后又悄悄睁开眼偷瞧了鸾一眼,看她默然坐着,似乎也在心底计较衡量,知道此事不可操之过急,怕越急越起反效果,于是继续闭目养神。也罢,反正,他的目的与胶东王不同,胶东王没时间慢慢等,他倒有大把大把的时间来跟她慢慢耗。
第96章 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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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光烂漫时终于看到高耸在远处的城墙,莫离在车外问道:“王爷,直接回王府吗”
“去别庄。对了,派人去把曲荷接过来。”铭幽懒懒道,抬眼看了看依旧未动分毫的鸾,她却似和尚入定般,对他的话充耳不闻。
感觉到马车拐了个弯,向另一条路行去。
行了大约一个时辰,马车终于停下,车夫在外轻唤:“王爷,别庄到了。”
铭幽舒展腿脚,像往常一样抱着鸾下了车。
别庄内留有不多的几个下人,此刻见铭幽突然过来,急忙赶到门口迎接。
铭幽看也不看那些下人,径直将鸾抱入厢房放下,吩咐人准备热水洗漱后,转头对鸾道:“方才那些话你好好想想。若真的想与孤做这场交易,就只能用这个来换……”
“不,不行。”鸾迅速回绝了他。
“放心,孤不是胶东王,不会强求。”铭幽含笑道,“你也累了,孤让他们服侍你早些休息。待会儿,曲荷会来,有她照顾你,孤也放心些。”
“你不会是找她来套话吧”鸾如同惊弓之鸟,对谁都抱有警惕。
“随你怎么想。”铭幽丢下话,转身离去。
清晨的空气最是怡人。曲荷自鸾房中走出,深深吸气,连日来的疲倦似乎也少了许多。想回屋补眠,又舍不下这薄雾蒙浓的晨景,干脆到院子里遛一圈再回房不迟。这样想着,就提步往院子走去。
刚到院中,便见到铭幽背对着她负手而立,萧索的背影如尖刺扎进她眼里。
“王爷。”迈步上前,行礼道。
铭幽转过身来,笑了笑:“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数日来的疑问在嘴边盘旋不去,忍了再忍终是忍不下去:“鸾妹子到底出了什么事”
初见鸾时的震惊到现在都残留于脑中,才多久没见,那个笑闹不止的小丫头怎就成了今日这幅活死人似的模样
“她没告诉你”铭幽以为以她们的交情,鸾应当不会对她隐瞒。
曲荷摇头道:“她一句话也不说。我看她眼里有很深的警惕,似乎已经不再相信任何人。”
“这样啊。”铭幽喃喃道,转过头去,目光不知落在何处,脸上却再也笑不出来。
“冒昧问一句,王爷对鸾妹子有何打算”曲荷沉吟半晌,问道。
“怎么”
“王爷在这别庄也住不了两天了吧,如今王府张灯结彩正忙着纳新,王爷不用赶回去吗”曲荷大着胆子说道,“那边厢忙着纳妾,这边厢却金屋藏娇,只怕让王后和新妇知道了不好吧。我知道王爷您一向爱玩,不过,鸾妹子已经成了这个样子,您还是放过她吧。”
她记得铭幽曾说过,与其让鸾毁在别人手里,不如毁在他手里;她虽不知,鸾为何会变成今日这番模样,但也能猜到这其中多少与铭幽有关。
铭幽只看了看她,并不吭声。
久不闻他回答,曲荷只得继续道:“我过来了这么些日子,始终放心不下店里。我想把鸾接到我店里,一来可以继续照顾她,二来也不耽搁生意。不知王爷意下如何”
离开王府后,曲荷在陶城开了家小客栈,决定要自己掌握自己的人生,不再像从前那般攀附于人。
“你跟鸾商量过吗”铭幽缓声道。
“我问过她,她点了头愿意跟我走。”
铭幽耳畔响起那日里鸾对他说过的最后一句话。
“若可以,请放我走。我不愿意再接受你的恩惠,以往所欠,定会奉还,但绝不是以青家技法来偿还。”
他以为的理所当然在她面前竟走进了一条死胡同,他已不知道该如何转圜。
“好。就照你说的做。”既然事情不能像他想的那般进行,或许分开反而能有一线转机。
“那么,曲荷谢过王爷。”曲荷在他身后盈盈下拜,“曲荷先行告退。”
提步欲行,忽听身后幽幽道:“曲荷,若有一个人,无论你给了她多么大的恩惠,也得不到她的信任,你会怎么做”
即便不明说,这个不识抬举的人指的是谁,曲荷依然可以猜到。唇边不自觉漾出一丝苦笑:“王爷何不试试,以真心相待。”
“真心”脚步声渐渐远去,铭幽喃喃重复。抬头望天,真心,这东西他还有吗
在薄雾中站立许久,周遭一片安静,整个天地仿佛只剩下他一人。多年的筹谋追索,忽然也变得异常遥远与不真实,就像他给予别人的虚假,全都呲牙咧嘴的砸回到他的身上。
惊觉自己的胡思乱想,不由觉得好笑,这样多愁善感的人,是他吗看来,他还真是不适合早起,起的早了便尽想些有的没的。
“王爷。”莫离握着两封信步入院内。
铭幽只瞟了一眼,便知道又是陆蜻蛉与傅恒的信。接过信,随手展开,果然,陆蜻蛉又在催他回府;傅恒又在抱怨陆蜻蛉的干政几乎将他彻底架空。
藩国丞相原本就是由朝廷选派,来的都是忠于朝廷的人,说穿了,也就是朝廷变相控制藩国内政的棋子。但是傅恒在临淄多年,与铭幽早已达成某种默契,而陆蜻蛉的干政,在傅恒看来便是一种不信任,作为老臣,他当然也明白,这种不信任不光是针对他也是针对铭幽,所以才会大胆向铭幽写信抱怨,希望铭幽能与他同声出气,反制住陆蜻蛉。
可是陆蜻蛉为何会这么做,是受人指使还是真的汲汲于权利,亦或是用这样的方式委婉的提醒他什么铭幽突然觉得累,做夫妻也得将彼此的心思猜来猜去,他怎么可能真正的感受到夫妻之情。
“准备一下,我们回王府。”
虽然累,这却是他生活的方式与环境。争权夺利、勾心斗角早已成为习惯,刻入骨血,不这样过,他竟不知还可以怎样过。
扭头看向鸾卧房所在的方向,想到她被毁去的天真纯净,心下不禁恻然。
远远望见王府张灯结彩,一派喜气。铭幽面上心底却是连嘲笑之语都不曾有。只觉得这样的排场不像纳妾,更像是富贾之家明媒正娶的场面。
连莫离都忍不住语带羡慕:“王后可真是贤惠,纳妾的排场竟办得像娶妻一般。”
不这样做,如何能套牢曹锦瑟。铭幽在心底道。
马车在王府大门停下。下得马车,便看见陆蜻蛉领着一干丫鬟侯在门口,见了他,便福了一福,端庄的笑道:“恭喜王爷。”
铭幽点了点头,又觉得她这样劳心劳力不说句话不大好,于是笑道:“辛苦你了。”
“也没什么辛苦的,反正具体的事项都是下人们在做。”谦虚了两句,便跟着铭幽进了王府。
服侍铭幽洗了把脸,陆蜻蛉道:“王爷长途跋涉一定累了,妾身让他们准备热水,您洗过之后早些歇息。”
“好。”铭幽闭着眼淡淡应道。
确实是累了,浑身跟散了架似的,恨不得立马躺床上睡觉。
待得热水准备妥当,铭幽步入浴室,任丫鬟上前为他宽衣解带,刚脱下外袍,呼吸突然变得急促,忙道:“都出去,没有孤王准许,谁也不许进来!”
被他突如其来的严厉吓得赶紧退出的丫鬟顺手带上房门。
等到最后一个丫鬟也退了出去,铭幽终于跌倒在地,彻底失去意识前,脑海里竟然出现鸾,心里明白,那个温暖的怀抱再不会有了。
慵懒的斜倚榻上,双眼半睁半闭的瞟着围绕在旁的莺莺燕燕,对她们的七嘴八舌连一个字都懒得回。众人见他兴致不高,却也没有半分收敛,只因他素来好脾气,从不因为她们的吵闹不休而有所不满,以致这些勾栏女子每每在他跟前都比在别的客人面前来得放肆。
从铭幽踏入醉香楼开始,这群女子便围绕在旁叽叽喳喳说了许多闲话,谁都知道这位王爷自从纳了曹家大小姐开始,行动便不如从前那般自由,别说逛青楼,就连上酒楼喝个小酒她都亦步亦趋的跟在身后,生怕他在外招惹上什么狂蜂浪蝶。
今日居然能摆脱那个悍妇来醉香楼小憩,众人都想尽己所能宽慰他几句,谁知,无论大家说什么,他都赖在榻上要死不活的样子,连话都懒得回。看来他是被郁闷坏了,众人都知趣的不再讨他的嫌,开始互相打趣。
“……翠红姐,那个酸秀才还在给你写信吗”柳绿手里端着酒盅给铭幽喂酒,嘴里却问着一旁的翠红。
“写呀,怎么不写。”翠红削着果皮道,“还越写越有兴致呢。”
“哎,可是动了心了”玲珑在旁边笑道,“就凭人家一日一封信,每封信必要附上一首诗,还都是倾诉自己绵绵情意的诗句,要是我呀,我就跟他好。”
玲珑的话引来一阵哄堂大笑。
“唉,我倒想跟他好来着,可是咱们是什么人啦,他一个子儿也拿不出来,光会写诗有个屁用,难道那些诗能让妈妈感动到把我的卖身契烧了,放我走不成。”翠红叹道。
“写信”铭幽终于出了声。
“是呀。”柳绿忙接口道,“上次翠红姐去庙里还愿,碰上个穷秀才,也不知怎的,那个秀才就看上她了,即便知道她是醉香楼的人也还痴心不改,可惜,除了心,他什么都没有。这不,还整天给她写信呢。”九九中文
“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铭幽看向翠红,懒懒道,“难得有个不嫌弃你出身的,你对他可有此意”
“有没有的又能怎样,情意也不能当饭吃。”翠红自嘲道。
“你若有意,我可以帮你们。”想了想,道,“我可以替你赎身,你只管去找他。”
话一出口,房内顿时鸦雀无声。
“怎么”铭幽见翠红浑身僵硬,似在挣扎犹疑,即刻明白,那个穷酸秀才不过是她们茶余饭后的笑料,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杜十娘。随即笑道,“瞧你们那样儿,玩笑罢了,你们还当真了。”
“王公子,这种玩笑可不好乱开。”玲珑率先反应过来,嗔道,“您要真肯为谁赎身倒好,若没那心思,就别给人虚幻的希望。”
“就是,不然不是让人白高兴一场吗。”柳绿也道。
“王公子玩笑惯了,你们啦……”翠红却出声护着铭幽。
乍闻铭幽愿为她赎身,翠红还是有些心动的,可是铭幽的条件却是要她跟随那个酸秀才,她的确有些别扭。不是那个人不好,实在是这些年在这勾栏里头见过太多的文人,对他们不能说全然了解,但多少是比旁的女子要清醒些。
那个日日给她写信的人,与其说是对她情有独钟,不如说是喜欢他自己制造的这份自以为是的浪漫、凄婉;可是过日子毕竟不是写诗那般简单写意,如今得不到方才觉得她好觉得她珍贵,若真的跟了他,等兴头一过,只怕就会想起她出身风尘,开始嫌弃她。
铭幽只挑了挑眉,闭目装睡,不再理会她们漫无边际的聊天内容。
楼下忽然传来一阵打砸声,接着是珍娘大着嗓门的说话声。玲珑好奇的走出房间,片刻后回到房内,前脚刚迈进门槛,嘴里就开始嚷嚷:“王公子,您赶紧做决定,是要躲呢,还是下去跟着您的夫人回家我怕您决定做晚了,这醉香楼可就让人给拆咯。”
话语里满是等着看笑话的意味。
皱了皱眉,缓声道:“没关系,她能拆,我就能盖。你去告诉珍娘,叫她别慌,醉香楼要真给拆了,我就给她盖十座楼!”说完,一个翻身,还就赖在榻上不动了。
“别介,公子。”柳绿掩唇笑道,“拆楼事小,让人看了笑话就不值了。”
“就是。”翠红也软声相劝,“而且,她要真在这里拿住您,您的面子可不都得丢了吗。”
“我现在哪还有面子,连里子都没了。”铭幽嘟哝着,起身道,“罢了罢了,好男不跟女斗,你们想办法拦住她,我从后门先走了。”
狼狈的逃回王府,曹锦瑟自然不在,稀奇的是连陆蜻蛉都不在。从前的几房姬妾,在曹锦瑟进门后,也都安分守己绝不来招惹他。偌大的王府,被陆蜻蛉打理得井井有条,铭幽却只觉得憋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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