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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屋藏妃:皇上,求你别宠我了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九丹心

    “**一刻值千金,自然是得小憩会儿。”

    众人暧昧的笑着,满是的眼珠子里又是羡慕又是嫉妒,谨王今日摘的可是头牌,须知多少人为了能与王师师见上一面而挤破云岫楼的门坎,未等一亲芳草,就挥金如土,银子花了不少,也只能在云岫楼花厅隔着重帘远远瞧上一眼。

    这个女子有些本事的,她生得袅娜纤巧,媚而不俗,能文能唱,不愧是色艺双全,最紧要的还是海量,敬了一圈酒,除了眼角眉梢泛起抹娇艳之色,并无一丝醉态,换作是我,也喜欢她这样的女子坐陪。

    但谨王似乎也不是一般寻花问柳之辈,他将王师师敬的酒不动声色的折在袖子里,像是防着她,防着在坐的每一个人,如他这般警惕性极强的人当着众人尚且能够巧妙的滴酒不沾,夜半无人私语时,他会欣然笑纳王师师么

    我感到好奇,更感到有趣,在我看来谨王的性情已露出冰山一角,倜傥仅仅只是表象。

    “站住,家主身分贵重,岂是你能够窥视与耻笑……”

    “大肚能容能容天下难容之事,开口便笑笑天下可笑之人。”

    腰间一阵吃痛,却是一把匕首穿透我的衣裳,直抵着冰凉的肌肤,我说的轻巧,心下却也是惧怕的,不得不在来人的胁迫下进了一间僻静的轩室。

    这间轩室的布置十分精致,迎面是一幅苏绣落地屏风,上绘海棠春图,左右墙上挂满斜挂着各色琵琶,沉水的香气隔着博山香炉溢了出来,铺有波斯地毯的地板上横七竖八散落着女子华丽的衣衫。

    想必是王师师的闺房,我似乎有机会得以观看活春宫。

    “大人,有客到,容奴家披件衣裳前去伺候。”

    “有些扫兴,不过来日方长。”谨王低低的叹了口气,以他惯常温和的声音笑而应允,打从我入云岫楼,不远不近尾随着他那一刻起,隐藏在他身边的暗卫就盯上了我。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只是不曾想这只黄雀竟如此斯文俊俏,连奴家也自叹不如。”

    “师师姑娘说笑呢,你才是鹂音绕梁,天生一幅好嗓子。”

    “在奴家的房里拐着弯子骂人,这位小相公是否欺人太甚。”

    王师师吊着一双弯弯的桃花眼,眼圈带着浓浓的红晕,其媚眼如丝,晃一眼望去像是望着我在说话,实则是上上下下的打量我。

    是迷香,我一个机灵,掩住鼻息,不想与她多做纠缠,一个伶俐绕开她,径直转入内堂。

    “卷了人的家财,又在本王眼皮子底下买人置宅院,如今堂而皇之出入云岫楼跟踪本王……”

    “王爷――”

    如未卜先知一般,谨王像是早就知道我会来寻他,他之所以将酒折在袖子里,就是为了引我至此,而他的暗卫虽用匕首顶住我,却未曾有半分要伤害我的意思。

    跟踪亲王,窥视皇室成员的举动,通常是被秘密处置……

    我是安然的,可既是安然,师师未何要以迷香困住我

    “还嫌动静不够大”

    彼时,他已衣冠楚楚的自榻上起身,言谈之间看似轻描淡写,却句句点中要害,原来他竟是什么都知道。他果真是认得我,若不然仅凭那日在雪地的一面之缘,怎么可能将我在卓府的一举一动打探得如此详实。

    思及此我与卓不凡之间引诱、纵欲、有孕、堕胎……一闪而过,我的心跳得很快,十分窘迫,做过的事可以不后悔,却有一种难堪。说到底,始终不光彩。

    “既来之,则安之。”

    在与我擦肩而过那刻,谨王终于凝眸望向我,他的眼窝很深,眸子也很黑,像两口深不见底的井,我只对视了一眼,就有种眩晕感,心里有许多疑惑,有许多话到了此刻,想问却怎样也张不了口。

    最后,他拍了拍我的肩头,淡淡道:“你且暂时留在云岫楼,师师会照顾你。”

    谨王的话虽软,却不容置疑,他是一个内敛而强势的男人,彻头彻尾,都是他一个人自顾自的在说,没有给我任何开口的机会。

    无可不否认,打从一踏进这间屋子我被他的气势完全压倒了。

    “若你不来,我就到府上去寻你。”

    可就在他离开,只留给我一个斜长背影时,我追了出去,叫住了他,就算他一直走着没有回头,一直走着也没有应承,但我确信他听进去了。




第6章 狼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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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这样一个女人,早就丑态毕露,声名狼藉,为了达到目的还有什么豁不出的

    但之后回忆起来,还真有些可笑,谨王并无责备我的意思,反倒是我过于惊惶,想来是因为在意。因为在意,所以失态,我未曾想起过去,就已经如此在意谨王了吗

    有一种陷入的感觉,不想为这种感觉所支配,我索性将心一沉,才想要静一静,师师却一刻也不让我消停。

    “你吃我的住我的用我的还霸着我屋子,这些钱算清我也不跟你计较,只是有一件,不许跟我抢谨王。”

    “我不白吃你的白住你的白霸着你的屋子,连本带利一个子儿也不会少给你,”且不论谨王是否与我有何牵联,有何干系,抢与不抢轮不到她王师师来警告我,我骨子里充斥着的顽劣乖张容不得任何人颐指气使。

    “我不跟你抢,何况谨王那样的男人岂是任女人争来抢去之辈”

    “我管你是左耳进还是右耳出,丑话说在前头,至少在我云岫楼,谨王就是我的主顾我的恩客。”

    但,诚如王师师所言,在她的地盘上,避重就轻不失为明智之举,我少不得息事宁人。

    王师师闻言方缓和了神色,又露出风情万种的笑,因是灯火阑珊,华灯初上,夜那样长她有的是盛宴要周璇,兀自坐在小轩窗下,对着铜镜匀粉、描眉、擦胭脂,端的是精心打扮。

    忽觉这个女子根本就是人精。

    一是她精于算计,谨王嘱咐她照顾我,她从谨王处得了银子,又从我这儿再敲打一回,两下里得双倍好处;二是她看得明白,并不指望嫁入王府与一干身家清白而又出身高贵的王妃姬妾争宠;三是从一开始就向我讲清楚规矩,只要不在她云岫楼,令她这个头牌难堪。

    她有十分的聪明,沦落风尘竟有些可惜……

    夜已经深了,我翻来覆去还在想倘或王师师能为我所用,听得“吱呀”一阵推门的声音,未见其人,便闻其声,是王师师在婢女的搀扶下带着冲天的酒气摇晃进来。

    “怎么,有人蓄意灌你吃酒”

    “我这是酒不醉人人自醉,醉翁之意不在酒。”

    看得她的贴身婢女端了银盆去打水,我自是上前稳稳的扶住她,伺候她卸了手饰簪环,除了被酒沾湿的衣裳,才扶着她歪在拔步床上,她却死拽住我不放,满口叫嚷着要喝水。

    “醒酒的茶早就备下了。”

    我只得又扶了她起来,任由她靠在我的肩上,揭了盖碗,将茶盅送到她的嘴边,她竟出其不易的亲了我一下,我一怔,未等回过神来,王师师搂着我的脖子满口甜腻的嗔唤道:“你喂我。”

    “我喂你”

    “对,就要你喂我,不许说不会。”、

    她大约是醉得糊涂,把我当成相好的恩客,我想要摆脱她的亲昵,因柔声道:“师师,是不是想谨王了”

    “嘁,谁稀憾他。”

    “我忘了,你只稀憾他的钱。”

    “可我稀憾你呀!冤家,难得来一趟,为何这样待我,奴家只想和你作一场露水夫妻……”都说婊

    子无情,戏子无义,任王师师平日如何精明,然酒后吐真言,总归还是个女人。

    “你稀憾那个冤家姓甚名谁家住何方”

    倘或能够遂了她的心愿,这王师师自然听命于我,我正欲再细细的打探那男子的身家背景,帘栊响动,月下的花影压入内堂,却是谨王,饶有兴致的盯着我们:“搅了二位的好兴致。”

    “不妨,”我应了应,但师师却越闹越疯,几乎是将我摁倒,强压在我的身上,若不是她有着与我同样软滑的肌肤,若不是她与我同为女子,我真有一种被她强迫的错觉。

    究竟是怎样的男子能够引得她这样一个风月老手连投怀送抱都不能够,以至于最后竟要用强

    “来人,把师师带下去醒酒。”

    “不嘛,不嘛,人家还没尽兴,人家还没闹够……”谨王大约是实在看不下去了,终于叫人将师师带了出去,我总算得以脱身,才扶着床檐坐将起来,迎面却撞上谨王玩味的目光。

    “你借机媚惑我”

    他既是玩味,我自是大方,这样的调

    情在我看来十分有趣,我便当着他的面去绾一头散落在襟前的长发,又将滑落在腰间的衣衫慢慢拢起,松松的系了衣带。

    “王爷是欣然笑纳”

    他不曾靠近我,而是拉过一张太师椅,抱了双臂,端然危坐,这是一个防备的姿势,显然充满了警惕。

    这大大出忽了我的意料,并不是我对自己的美貌深以为然,以为颠倒众生就能够倾人城国,与其说美色是资本,倒不如说美色是机会。

    “还是欲拒还迎”

    分明是他主动让我留下来,我以为我们之间多少存在着些许情义的,看来还是我太过于在意,以致于将人心想得太好,寄予了太多的希望。

    极大的失落感令我不由想起卓不凡,之前亦是如此对我,给了我机会,却又拒我于千里之外,我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女人,令每一个喜欢我的男人退避三舍。

    “我坐了这么久,讨不到一盏茶水”

    当我沏了盏雨前龙井奉于他的近前,他总算露出了惯常温和的笑,温和的神态,原来我的美色还不及一盏清茶更入他的眼……我将失落归结于错误的方法。

    与他这样的人相交,看来得攻心为上。收拾情绪,掩去挫折带来的不快,我又重燃了斗志。

    “能够再次与王爷相见,素履既惊且喜。”

    “素履往,无咎,”

    他先是念了我名字的出处,然后揭了盖碗吃茶,含在口中一绕,缓缓咽下去,很是受用,他懂得易经,懂得我的名字,又懂得品茗……他懂得这样多,何时才能够对我说一句平常而又真切的话。

    我不知道他是否已然看穿我心中的失落,尽管我的面色如常,他却伸手揽过我,给了我一个满怀,给了我一个长长的拥抱,以一种低沉的声音,在我的耳畔喃喃说道:“能够再次与你相见,我亦欣然。”博士

    “可我却差一点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为着我萍踪浪迹,为着我孤苦无依,为着我一直为看不见的命运所摆布……而做的无数的抗争努力,其实,我好累,真希望一切在此刻就已经结束,一切已经水落石出。

    在谨王的面前,我卸下了防备。

    他离开的时候,大约是黎明,那时太阳尚未升起,天色应当极黑,我在他的腿上熟睡,为了不惊扰到我,他一直坐在太师椅上一动不动,直到天明。

    “待在这儿,不要离开,我还会再来看你。”

    “唔,”我在朦胧中含浑的应了应,很是乖巧,很是听他的话。自我醒来之后,他是第一个让我心甘情愿放下身段去迁就的人。

    后来我有很认真的想过,我为何会样样听他的,一是愿意,二是无奈。

    他位高权重,又是一个极其沉稳而又强势的男人,软硬兼施这样的伎俩非但讨不到好处,还会令我自形惭秽,与有智慧的人在一起,仅仅依靠聪明远远不够。

    思及此,我总算是彻底明白师师为何只贪谨王的钱,而不稀憾谨王这个人,那是她无法企及的男人,她很聪明的选择了退而求其他。

    退让,比起进取更需要智慧。

    谨王既然喜欢,我不介意成为他背后的女人。

    当杏花染红了新糊的纱窗,上京已是暮春时节,花褪残红,云岫楼前庭后院结满了淡青色的杏,师师极爱吃这种酸涩的令人难以下咽的杏,拿丝帕托着,朱唇细牙咬上一口,每每看得我直皱眉头。

    “你哪里知道这杏儿的好处奴家小的时候,连这样的杏儿还常常吃不到……”

    “你这是在忆苦思甜么”

    挨饿的滋味想必十分难受,才会逼得人饥不择食,我不曾体会过,也想不起任何关于饥饿的记忆,笑了笑,心中不以为然。

    “你也别忙着笑话人,你也不见得比奴家要矜贵,你若真是身份贵重,又何必跑到云岫楼跟奴家抢男人。”

    师师果然是记仇的。

    若不是谨王守了我一夜,以她的性子,早就将我这个坏了她的规矩,在她的屋子撒野的女人给收拾整治了。

    但我并无耻笑她的意思。

    无法苟同,不代表不屑一顾,任师师如何奚落我,我始终是不咸不淡的笑着,她见奈我不得,才要摔帘子使性子,我方悠悠道:“冤家是谁”

    “休得胡言!!!”师师闻言,小脸先是一绷,紧接着是一阵浓浓滚滚的红,从她水汪汪的桃花眼,红过饱满的香腮,最后红至耳根子,熟透了一般。

    “是你酒后失言,”想起那晚她酒后失态,有些羞愤,被她轻薄的事我不愿重提,可令她在清醒的前提下面对心中所想,我只觉很是解气。

    “仔细奴家撕烂你的嘴。”娼门中的女子,以色侍人,不敢也不能有情。

    而她却是有情的,有情就有了软肋。

    “有情有义不好么不仅为世人津津乐道,还将是这烟花陌巷的一桩美谈。”

    一个妓女若真是有情,几乎不得善终,戏文里杜十娘怒沉百宝箱倒也还罢了,左不过是遇人不淑,历代前朝如鱼玄机、薛涛之辈,不是妄送了性命就是遁入空门。

    师师色艺双全,自然看得明白,趁着红极一时想方设法聚金敛财,为将来年老色衰绸缪,然她心里到底是软弱的,与这世间任何一个盼着得遇良人,托付终身的女子一样,她还是想要找个依靠。

    “能为你看上,并不为你的美色所动,即便不是人中龙凤,多少也是个人物。”

    “你小瞧我倒也罢了,不必小瞧他,他是不是个人物我说了不算,你说了也不算,但只有一件你若是听说了便知他岂止是个人物,根本就是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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