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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大观园记】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小强

    政治家,最不喜宝玉奢华风流,便命其从简读书。可笑这门上门下伙着糊弄贾

    政,不过是将宝玉这一读书所在刻意装饰得简洁素朴以上贾政,下悦宝玉;其

    实怡红院里上上下下,暖香温玉、妆金戴银,遍布绫罗,尽织锦绣,这里头一处

    朴素亦不过是唬人而已。但见西首是一张鸡翅木清漆书案,上头依旧是纸笔墨砚

    等;靠墙两溜花梨书架,袭人等如今也不敢怠慢了,依旧是满满堆着书卷,却不

    过是、等;四墙上一色儿浆白,除了一张再无个饰

    物。那东首倒有一张宽深暖炕,本是歇小觉用的,铺着竹简镶布炕席。只如今冬

    日里,本来是该铺得软垫才是的,那一床团锦软褥子如今却卷成一团条,靠立在

    炕头一侧。暖炕一旁更有个四层的大幅木架子,上头搁着着炕屏腿几一张、云杉

    棋盘一方、并有一张深紫色七弦古琴。

    晴雯便笑着指着道:「不就是这个了……如今这里哪里还有人会这个……姑

    娘瞧瞧可使得?……」

    黛玉上前瞧看,那琴身却是一整条紫檀乌木所雕,狭长细润、云纹鬼色、吞

    玄吐幽、至于尾处看似胡乱雕琢了一对旋角,似凤非凤,似雀非雀,其实却是巧

    匠苦心造诣,颇有上古遗风,琴首雕四个篆字「清玉周声」,琴尾亦雕四个篆字

    「小川秦音」。一时倒也瞧住了,上前轻轻以披风袖口抚了抚琴身上落尘,头

    对晴雯、紫鹃淡淡道:「等会子再说……我且试试可使得。」

    晴雯倒是一愣,难不成这会子黛玉竟要在这里抚琴,岂非容易便惊扰了弘昼?

    欲知后事如何,请候下文书分解。

    这真是:

    世人皆有菩提情

    万物难免慈悲心

    昔日世尊拈花意

    遗留大千红尘音




【后宫·大观园记】第八十一回:调汉府弦上叹无常,说昭仪怀内别有痴
    第八十一:调汉府弦上叹无常,说昭仪怀内别有痴

    却说黛玉也不避讳弘昼近在咫尺,就要在怡红院书房中试这尾清玉唐琴。

    晴雯更不知黛玉打得什么意,只是既然说到这里,没有个不遵的道理。

    一看房内也没处安坐,瞧黛玉的意思也不便再多问。

    她却细心,想着若要试琴必要脱了大衣裳,又惦记黛玉身子弱怕冷了,便去

    外头命两个小丫鬟,倒抬个上罩着镂金灰笼的梅花铜炭火盆来搁在房里取暖,

    着紫鹃两人,将那暖炕上之锦缎褥子展开,软软铺得了,四角掖得齐整,又将那

    脚几取了,搁在暖炕上,将那尾长琴架上,又思量了,不肯怠慢,特地去取了个

    小六角景泰蓝香炉来,焚上一炉檀香,又特地抓了一把桂枝在里头。

    黛玉才转过身去,由紫鹃伺候着自脖领处松了绒扣,解了那领白狐披风,里

    头便是那件落羽裙。

    又坐到炕边,抬腿由紫鹃将自己脚上褪了一对绣花鞋儿去,露出一对粉色袜

    子裹定的足趾来,才挪身上得炕去。

    一边晴雯早瞧呆了,这落羽裙典雅妖娆,量身而裁,果然将黛玉一身标致柔

    曲,裹衬得处处风流动人。

    那润肩藕臂,柳腰秀足,皆被寸寸绣羽包出条条妩媚;而那领口小小一露,

    里头月白色内衣肚兜都露出一小片布料来,衬着脖领处那雪肌寸寸,便是晴雯身

    为女子,亦不免胡思乱想:这林姑娘这等冰雪般肌肤,衣裳里头皮肉儿若是给瞧

    了,真不知是何等动人,要让那起子男子酥倒了。

    待等看到黛玉抬足挪动,那身上处处风流,竟忍耐不住去偷看她衣裳下微微

    颤动之小小奶尖儿、圆润紧致之美美窄臀儿,连那被粉白色蚕丝袜子包裹得如同

    天然生就的足形,都未免让人心神动摇,脑子里竟有一等古怪念头:「园中这许

    多美人儿,处处身子皆有处处的好,竟都要给子一一玩了去,也是可怜了……

    偏偏我却没给子,给了那贼官儿……」.自己也觉着自己所想的荒淫,竟神差

    鬼使得脱口而出赞道:「林姑娘,您这双脚……当真是美极了……」.黛玉本来

    上得炕去,盘膝而坐,正要抚琴,听她赞得三分艳羡,三分风流,脸儿不由阵阵

    羞红,两足一缩,倒躲到那脚几下头,未免含着羞嗔白了晴雯一眼。

    晴雯也自笑笑,见黛玉倒没旁的吩咐,便蹲身福一福道:「林姑娘您且试着

    ,只别太累着了,紫鹃妹妹这里伺候就好,我外头去了……」

    黛玉点点头,晴雯才自去了。

    黛玉却也不着忙,将那七根丝弦一一抚去上头尘灰,藕臂缓进,玉掌虚握,

    葱指摇曳,粉甲导律,却无调无谱,只将七根音弦一一拨动试音,擘、托、抹、

    挑、勾、剔、打、摘凡八等指法,但闻琴音忽似空谷幽鸣、忽如古寺晨钟、忽同

    子规夜啼、忽比凤飞凰舞,虽是无律,倒听得一旁的紫鹃也是耳目一新,心中不

    由赞道:「果然昔日里府里也有这等宝贝,听着倒比妙玉姑娘的还好呢……」,

    只是她一颗心到底在黛玉身上,见那梅花铜炭火盆搁得离床沿近了,又怕黛玉身

    子弱,给熏着了,便上前去挡在其间,低头口中轻声道:「姑娘……子在那边

    呢……」

    说到这里,也不知该说什么,她却也拿不准滴黛玉今儿打的什么意,便红

    了红脸住了口。

    黛玉也是俏脸一阵晕红,她却天性刻薄,口中偏道:「怕什么……你这蹄子

    不日日夜夜惦记着要我见子陪侍陪侍么,难道还怕子听着了过来?左右是左

    右,你那么怕,去后台迎丫头房里亲自捂了子的耳就是了。」

    紫鹃只好笑笑无语。

    但闻黛玉已是止了调弦,闭目养神片刻之后,轻拨开律动音,十指如云似舞

    、凤舞龙飞一般轻抚快挑,缓剔勾,一曲悠扬已是自那雪葱一般的指缝之间,

    荡漾而生,悠然飘扬,片刻之间已是满院可闻。

    紫鹃不通音律,却听那琴声凄凉苦婉别样消魂之余,更有魔裂九天非凡之音

    ,一时彷佛女儿怀春,优柔婉转;一时彷佛闺中妖娆,如泣如诉;一时又如秋雨

    敲铃,风诡波秘;一时却如惊涛骇浪,连绵不绝;再后来却几乎细不可闻,渐渐

    都有弦尽音绝之凄凉。

    虽不懂,却怎么听来都是一个闺中女子眷恋风流却是满怀伤苦之音,她年纪

    虽小亦少有这等高明深厚之感触,却也听得一时呆了,竟也忍耐不住触动心中一

    片柔软,眼角要泛出泪花来。

    再看黛玉,一曲渐近**,已是脸色一片潮红,鼻翼扇巧,雪腮颤抖,满面

    泪痕,虽无泣声,却是哭得梨花带雨,待得音尽,紫鹃忙上前用罗帕替黛玉擦泪

    ,自己忍了悲伤劝道:「姑娘,这是什么曲子,这么……古怪……悲惨惨的……

    姑娘何苦弹这个,别子听到了以为姑娘又不高兴了……」

    黛玉却长叹一声,摇头幽幽道:「你不懂,白说了也是白费……」

    哪知此刻门外却传来一声:「那说于本王听听如何?」

    但见晴雯一脸尴尬得打着帘笼,却不吭声,显然是被禁了声,而门槛外,一

    身火红色绒袖纹锦大袍,不是园中诸美的子,当今天子的宠儿,权倾朝野却荒

    唐不堪的和亲王弘昼是谁。

    紫鹃虽早知这琴声如此嘹亮,难免惊扰人,也猜到三分黛玉今儿是有心要

    以乐邀,但是真见到弘昼,还是唬得忙矮身跪了,口中称道:「见过子」,

    一边还拉拉黛玉歪在炕上的玉足旁的裙角,要黛玉一起跪了施礼。

    哪知黛玉却彷佛不为所动,只脸蛋红了一红,倒彷佛是被那炭盆熏出了些些

    香汗,用袖口略略擦擦额头,羞娅娅晕乎乎一般,却又好似平凡见惯,口中已经

    是软软的,却也依旧带了三分素日里的习性不肯饶人,只道:「子来了,怎么

    不进来?倒是奴婢失礼了……」

    却依旧不肯起来行礼。

    弘昼但见一婉玉人,摇摇坐卧那炕上扶着瑶琴,一身落羽月衫罩定了玉骨冰

    肌,窈窕身姿,当真如天女下凡一般,只是细瞧黛玉眉眼儿、两目水汪汪得一般

    儿好似总在哭泣,却又想起那日黛玉自褪罗衫,展肩露胸,惊鸿一瞥之绝色来。

    到底忍耐不住下死眼瞧瞧自己这个明显有些倔强不服气的性奴的胸前那两座

    玉峰,此刻在那落羽裙衣襟的遮拦下倒有些瞧不真,只是脖领处隐隐一角,露出

    雪白的肚兜抹胸布料来,才是一片荡漾。

    心下也忍耐不住得意想头:「这妮子如此瞧着真正是绝色,又是如此气质雅

    致风姿绰约,哪里像是个凡间女子,倒好似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儿一般,又是如

    此天份才华,却到底是我的性奴禁脔,由得我奸污凌辱,玩弄糟蹋的……真是哪

    里说理来……」

    一边想着,一边笑笑,大踏步跨进门去,后头晴雯也不知所措,只好放下帘

    子,跟着进来。

    弘昼却也不上前急着去轻薄,倒是款款在那张鸡翅木圈椅上坐了。

    两腿一交。

    这黛玉身边的紫鹃、弘昼身后的晴雯,都瞧着此刻屋内气氛古怪,哪里像是

    子偶遇性奴,倒好似一个闺中密友,在听闻另一闺中密友说文弹琴一般。

    却听弘昼已是澹澹道:「不要自称奴婢么,你是个雅致的人,称奴道婢的…

    …没的俗了。」

    黛玉不想弘昼开口是这么一句,心头一紧,暗思:这子,定是要我自称些

    亲密的称呼来自辱取悦于他。

    另一层到底也暗喜得意弘昼赞她「雅致」.此刻咬了咬牙也要死撑满腔畏惧

    羞耻,低了眉眼,只看那掌中七根丝弦,轻声道:「就请子示下,奴婢如何自

    称才好……才对子的意。」

    弘昼见她明明是羞怨的,却偏偏口中要刺自己一句,也是好笑,暗想今儿明

    明是你自己来这里弹琴作乐,不为要见本王却为何来,口中道:「西方有石名黛

    ,可代画眉之墨,听说你的小字颦颦,就是这么取的,自称颦儿即可……听着亲

    昵受用,本王喜欢……」.黛玉听着,弘昼倒好似和自己打机锋一般,也偏偏要

    刺自己一句,只是也暗奇弘昼竟知自己小字,还知来由。

    才要再话,却听弘昼已是先说道:「你适才说这曲子你房里奴儿不懂……

    却不知本王也不曾听过,你说来于本王听听可好?」

    黛玉不想弘昼好似早已洞悉自己心思,这话虽对口,却好似早已瞧破自己心

    思一般,只是此刻也没得多想,更不敢看弘昼,只得开口软软吟道:「秋风起兮

    天陨霜,怀君子兮淼难忘,感予意兮多慨慷。天陨霜兮狂飚扬,欲仙去兮飞云乡

    ,威予以兮留玉掌。」

    弘昼心下暗奇,「这小妮子这难道是来考我?岂非是传奇看多了,以为

    什么才子佳人了?园中时日已多,难道还真不知自己的身份?」

    再想黛玉何等聪慧冰霜,未必如此庸俗,便是做了性奴,也断断不肯这等自

    我安慰的,只是一时难以抑制心头展才傲气,便澹澹笑道:「这是汉成帝时赵飞

    燕所作了。飞燕以色事君,能做掌上之舞,有留仙之媚,风月无

    双,原来你这琴声说的是赵飞燕了。难怪如魔似幻,却有些**声,往日闺中自

    然是不学的……」

    黛玉心头一酸,这一句「往日闺中自然是不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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