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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海墨锋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小强

    才一会功夫,又见着与她们不相上下的贺捕头,看来花某今日真是眼福不浅」。

    贺紫薰对花千榭的恭维之语颇为不屑,也不想再与他多话,直接跳下马来切

    入正题道:「废话暂且按下吧,我此次前来是有要案要查,还请大叔你带路」。

    「要案?」。花千榭的表情瞬间一凝,转眼又恢复到他那妖媚到令人发毛的嬉

    笑神情:「我这里是正经营生,怎会与要案扯上关系?话说回来,这么多年,还

    是头一次听人叫花某大叔呢」。

    一旁的赵廉见贺紫薰面带不悦,慌忙打断花千榭道:「贺捕头,我来带路」。

    一行人往当日发生事端的包房走去,一路上花千榭有一搭没一搭的与贺紫薰调侃,

    惹的贺紫薰对他十分不耐,只得充耳不闻。好容易来到当日生事的房前,贺紫薰

    终是忍受不住,拦住花千榭,板起俏脸冷冷道:「路已带到,还请楼主远离,不

    要妨碍公门人员查案」。

    花千榭浑不在意贺紫薰的冰冷表情,露出他标志性的妖媚一笑道:「是,那

    大人您安心查案,小人这就告退,有何需要还请尽管吩咐,晚上便由小人做东,

    在这醉花楼给大人接风」。

    贺紫薰受够了他的啰嗦,哪还肯多看他一眼,听他这段献殷勤的话语,也不

    答话,径自转身走进屋中,花千榭仍是恍无所觉的叫道:「贺捕头若有什么想吃

    的,尽管和花某说呀」。一旁赵廉实在看不下去,喝到:「花楼主,你少说两句

    吧,别让老夫难做,乖乖下去准备晚宴就是了」。花千榭见赵廉发怒,也不惧怕,

    笑嘻嘻道:「是,花某这就吩咐厨房去」。临走还不忘调侃道:「大人,美人极

    品,需要我炖些肥甘壮肾之物吗?」。赵廉听了,忙不迭挥手道:「莫要胡说,快

    滚快滚」。

    房间内,橱具摆设仍是凌乱狼藉,桌椅歪斜,碎木满地,柜橱边墙,到处可

    见清晰剑痕,显然是维持着当日现场,未曾打扫。见此情景,贺紫熏心中稍安,

    快速的四下打量一圈,皱了下小巧的瑶鼻,叫住花千榭,指着半开的木窗问道:

    「花楼主,当日歹人劫完人质,便是从这窗口脱走的吗?」。

    花千榭媚笑答道:「贺捕头好本领,一眼便看透真相。当日事发后花某曾令

    人与两派人马一同搜寻,但寻遍整个醉花楼也不见人影,想必那歹人就是从这窗

    中逃走」。

    「自那日后,这窗就一直保持原样,未曾动过吗?」。

    「然也」。

    疑问得到解答,贺紫熏也不客气,冷冷道:「知道了,不过本捕办案期间,

    还请花楼主莫要亲自打扰」。她特意将「亲自」咬的很重,不动声色的暗示花千

    榭不要再靠近自己。花千榭在生意场上浸淫多年,早已成了人精,哪还听不出她

    言语鄙夷?但他也不恼怒,仍是露出那副妖艳到令人作呕的表情,笑吟吟的退下。

    终于打发走这不男不女的烦人精,赵廉长舒一口气,来到包房之中,只见贺

    紫薰单膝跪地,低首俯身,正在查探床下是否遗留痕迹,然而她胸前一对硕乳实

    在过于雄伟,为了不使胸衣触地染尘,她只得将苗条纤细的腰身半悬空中来查探,

    维持这姿势虽让她免受灰尘沾衣,却也颇为吃力。

    而刚进屋的赵廉,一眼就瞥见趴在地上的贺紫薰那挺翘如峰的浑圆臀股与曲

    线跌宕的纤丽蛮腰,情不自禁的动了动喉结,压了压心中燃起的邪火,方才开口

    道:「贺捕头,花楼主已经走了」。

    贺紫薰这边也查探完毕,听见赵廉开口,娇躯矫健跃起,袖口擦了擦玉洁额

    头上的晶莹微汗,道:「终于走了?」。

    「走了,今晚花楼主请客,不如我们就在这将就一顿?」。所谓将就,当然不

    是将就饭菜,醉花楼菜肴远近闻名,赵廉只怕晚宴上花千榭又口若悬河,扰了兴

    致。

    贺紫薰虽是讨厌花千榭的阴阳怪气与啰嗦烦人,但她想勘察之所并非只此一

    屋,而是整个醉花楼,所以仍需时间,只得点头道:「好吧,不过还请大人让那

    楼主老实点,不要再聒噪不停了」。

    赵廉不禁苦笑道:「你以为我喜欢与他打交道么……」。

    时至傍晚,已是过了用饭时间,花千榭早就准备好宴席,派人来请了三四次,

    贺紫薰才停下查探,不大情愿的来到醉花楼的牡丹堂。

    牡丹堂是整个醉花楼最为华贵大气的一间包房,其内中修饰的金碧辉煌,蓬

    荜皆亮,三张鎏金黄梨八仙桌桌角包金,桌脚嵌玉,桌腿桌边,尽是玉雕繁花,

    就连大小榫卯也是雕刻成像,手工之巧,可窥匠心。大桌四周,则是昂贵香木所

    制的精致柜阁,上陈之物,则是更为贵重的前朝瓷壶,深海奇珍,金雕玉像,名

    画名花等物,既赏心悦目,又处处彰显富贵大气。

    贺紫薰甫一进屋,不禁微微一愣,惊讶的打量房内布置,赵廉见她反应,好

    奇问道:「贺捕头,何故惊讶?」。贺紫薰咋舌道:「我虽常年在西京任职,但也

    曾有幸蒙天子召见,去过一次东京邑锽,在天铸殿面圣,在我看来,即便是与我

    大锦朝的天子殿堂相比,这牡丹堂也不算差上太多,大人你身处高位,见多识广,

    想必也有此看法吧?」。

    赵廉笑道:「连贺捕头都差点以为自己走进了天子殿堂,这牡丹堂的华丽程

    度可见一斑,不过此处虽是档次甚高,可究竟不比皇家威仪,充其量只是民间有

    钱人的声势彰显罢了,贺捕头不必在意」。

    「鸿鸾城虽处京畿左近,也是富裕之地,但一家酒楼都有如此规格,未免也

    太过夸张」。贺紫薰叹道。

    「贺捕头这话可折煞花某了」。贺紫薰话音刚落,背后就传来一声让她寒毛

    倒竖的阴阳怪调,不用转头,便知是花千榭前来。

    为此晚宴,花千榭还精心梳妆了一番,腮红胭脂,抿红凤钗,一应俱全,加

    上一身艳红薄透的金粒轻纱罩衫,若是不开口,任谁第一眼见了,都以为是个打

    扮的花枝招展的风骚妇人,只是这一开口,立马变得让人讨厌起来:「花某这醉

    花楼哇,只有这么一间上档次的包房,就算是天子亲临,花某也拿不出来更高规

    格的待遇咯。不过醉花楼能有今日,全赖赵大人治理有方,让鸿鸾民众安居乐业,

    不若如此,花某又如何能有这么大的家业呢?」。他这番恭维虽然语调阴阳怪气,

    但一旁赵廉听了不禁微微点头,显然很是受用。

    贺紫薰虽是不耐,却注意到花千榭身后跟有两名中年男子,一者乌衫长衣,

    步履轻快,一者气态高远,黄袍杏衣,二人皆是精力内敛,气度不凡,显然都是

    一方高手,不禁问道:「这两位是?」。

    不等花千榭开口,乌衣男子抱拳道:「在下飞燕盟盟主杨少飞,见过贺捕头」。

    黄袍男子亦接着抱拳,淡淡道:「回雁门上官翔南,应花楼主之邀来此」。二人

    皆是一派之长,即便遇见京官,亦是威严自在,不曾低声下气,唯唯诺诺。

    贺紫薰听二人自报家门,心道:「这花千榭办事倒是得力,就是做派太过令

    人讨厌」。于是道:「二位门主来的正好,本捕正有事情想问二位,既然来了,

    我们便饭桌上再谈」。说罢,拉了拉赵廉衣袖,示意他入席。

    众人依次落座,在场赵廉即是一州之主,又是年纪最长,坐在上首主位,贺

    紫薰本想快点结束这顿晚饭,免得自己耳朵再受叨扰,但两派门主既已到来,想

    必有很多线索可以向他们查证,只得耐下性子,参与到晚宴中,依次坐到赵廉右

    手,不想刚入座,就闻一股异香随风而来,味若脂粉,却更似花香,却是花千榭

    凑到她身旁,欲与她并肩而坐。贺紫薰顿感嫌恶,绕过赵廉,坐在他左手。花千

    榭见佳人远遁,只是微微一笑,也不多说,安分的坐到赵廉右手边。

    待到杨少飞与上官翔南也依次入座,赵廉照例起身举杯道:「今日本知州借

    花楼主之地做东,一来为从镐京远到而来的贺紫薰贺捕头接风洗尘,而来,也请

    在座的两位门主给老夫一个薄面,不要再在城中妄动干戈,两家之事,自有本知

    州协助贺捕头查办」。说罢,他举杯左右敬上一圈,一饮而尽。贺紫薰与花千榭

    随即举杯,女捕头尚要查案,只用樱唇轻沾薄抿,浅尝辄止,花千榭此时却一反

    平时矫揉常态,显出难得的一丝男子气概,杯中佳酿被他一口见底,气态豪放不

    已。

    然而三人饮过,却见方桌两旁,杨少飞与上官翔南迟迟不曾举杯,两双锐利

    的眼紧紧逼视彼此,二人间虽无只言片语,气机却已剑拔弩张,酒桌氛围一时凝

    滞。

    花千榭暗道不好,刚想出言劝阻,却见上官翔南面无表情,举杯敬向杨少飞:

    「杨盟主,犬子鲁莽,近日多有冒犯贵盟子弟,我已对他严加管教,还请贵盟莫

    要冲动,免得伤了两派和气」。他明面看似服软道歉,实则话中藏话,暗示杨少

    飞「我自己的儿子自己会管,你要是追究,不要怪我不留情面」。

    杨少飞不动声色道:「年轻人意气用事,我自然不会放在心上,况且芳依并

    未吃亏,令郎也得了应有的教训,谈不上什么冒犯」。他自是知道墨天痕出手,

    上官惊鸿两度惨败,吃了不小的亏,言语间暗讽上官惊鸿鲁莽无能,无形中还击

    上官翔南。

    上官翔南嘴角微颤,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目光直视杨少飞道:「那此一杯,

    代犬子赔罪」。他状若道歉,目光却颇具挑衅神色。

    杨少飞面色阴冷,亦是饮尽杯中之久,迎上上官翔南逼视锐目,全然无惧道:

    「贵门公子事情就此揭过,不知我盟贾长老之女失踪一事,回雁门又当如何处置?」。

    二人一番寒暄,言语间毫不相让,看的赵廉众人颇为紧张。

    上官翔南听他切入正题,冷言答道:「回雁门问心无愧」。

    杨少飞嘴角一抽,笑中带怒道:「哈,我盟弟子在贵门地盘失踪,贵门弟子

    又恰巧被本盟弟子劫持?上官盟主,你我皆是一派之长,阴谋算计之流,还是绕

    过杨某为好」。

    「如此肤浅的阴谋算计,真是折辱上官翔南的头脑与气度,回雁门若真

    想挑起事端,又何须算计」。上官翔南面对杨少飞怒笑,仍是不卑不亢,字字铿

    锵,掷地有声。

    就在二人横眉冷对之际,一道软软糯糯的声线传来:「二位门主请暂息雷霆,

    还请听本捕一言」。却是贺紫薰怕二人当堂起了争执,反而让事情变得难以收尾,

    再者,她还有些细节需要询问,这二人若是动手,显然便失却了机会。

    听到女捕头劝解,杨少飞突然大笑起来,示意贺紫薰不要说话,转而看向上

    官翔南,面色由绷转霁,笑道:「怕是上官兄与我一样,从开始就坚信此事非是

    两门相互针对,而是有人居心叵测吧?」。

    上官翔南亦是神色放松,淡淡道:「不出杨兄所料」。

    贺紫薰见二人轻描淡写间将剑拔弩张之气氛化解于无,显是开始便知晓对方

    胸襟,开场只是言语试探对方真意,不禁暗道惭愧,二人皆是一派之长,岂会如

    此不知轻重,毫无气量?

    「二位掌门明事理,辨是非,那自然再好不过」。赵廉听得二派掌门只见并

    无怨隙,也是宽心不少,举杯起身道:「来,老夫敬二位门主一杯」。

    上官翔南亦举杯回敬道:「在下教子无方,让大人与花楼主费心了,上官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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