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海墨锋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小强
支起整栋酒楼的那层雕花石墙内中并非实心,而是醉花楼的库房,真正的第一层。
醉花楼每天生意极多,食材备料也是极多,整个库房占地等同于前厅加厨房
的总和,却是被各类食料货物摆放的满满当当,内中鲜蔬翠绿,瓜果澄黄,整扇
生肉悬吊,宰好的鸡鸭如山堆积,库房远端又有一门,寒气透门而出,却是一座
冰窖,放置海产及一些易坏生鲜。
花千榭边走边为贺紫薰解说道:「贺捕头,您也知我这醉花楼日夜繁忙,每
日消耗极大,而立足之本,便是这库房了,若是库房有失,生意都做不成了,您
说对吧?」。
贺紫薰只是在房中信步游走,自顾自的四下张望,也不答他的话,却听花千
榭又道:「不过,确如贺捕头所料,花某这库房里呀,有些见不得人的东西」。
贺紫薰被他这话说的一愣,停下脚步,目光终于投向这妖娆男子,面带狐疑
之色。花千榭露出他标志性的阴柔媚笑道:「贺捕头,这边来」。
「这人妖到底暗弄什么玄虚」。见花千榭一脸神秘的模样,贺紫薰心中没来
由的一阵厌恶,却只得奈住性子跟着他来到一处石墙边。未等花千榭开口,她便
敏锐察觉到,此处石墙有异,立马道:「且慢,这座墙后,可是有座密室?」。
花千榭咯咯一笑:「贺捕头好眼力,这里呀,便是花某最大的秘密了」。说
罢,在墙上一方不起眼的石块上轻拍了三下,再用力一按,那块方石便缓缓陷入
墙中,随即,那堵平常人看不出异样的普通石墙发出一阵低沉的摩擦声,开始缓
缓向侧边移开,打开醉花楼深处密室的神秘大门。
夕阳西斜,已是黄昏时分,鸿鸾城南方百余里的大山中,一名大汉端着粗陋
的饭菜来到一处小屋前敲门喊道:「大哥,你也睡了一整天了,起来吃点东西再
继续睡吧」。见屋中无人应答,便推门入内,只见何建双正一鸟擎天,躺在床上
酣睡不已,胯下的参天巨柱将被褥撑出一顶夸张的帐篷,而帐篷上如被水泼过一
般,水渍遍布,显然是从内总洇渗而出。
见何建双酣睡不起,大汉放下饭菜,上前摇了摇他。不一会,何建双悠悠转
醒,睡眼惺忪,仍带迷蒙的道:「老三啊,你不是死了吗?」。突然,他似是想到
了什么,一个激灵坐起看向四周,惊声大叫道:「颜若榴。颜若榴去哪了」。
老三被他的疯狂举动吓的一愣,连忙道:「大哥,哪有什么颜若榴,我不是
好端端的在这吗?」。
何建双大叫道:「不对,我明明杀了她。就在这张床上。她的尸体呢。她的
尸体哪去了」。他的大叫引的老四,老六和老七闻声赶来,站在门口看着他不知
所以。何建双看着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的兄弟们,魔怔般道:「她说她把你们全
杀了……你们……」。
一旁老三战战兢兢道:「大哥,你是不是睡的太死,做梦了?」。
梦?回想起之前那番**快感,又看看自己仍然挺立的巨**,何建双不由恍
然,回想起那番激烈**的重重细节,虽是香艳刺激,极为过瘾,却也总感觉有
不协之处,心道:「我方才是在梦中奸杀了那妖妇?是了,难怪我还能听到那妖
女的心声,身体也不听使唤」。想到这里,何建双不禁又沮丧起来,那梦竟是如
此真实,让他以为大仇得报,不想却是空欢喜一场,再想到自己与颜若榴之间的
差距,更觉希望渺渺,颓然坐倒在床边,却摸到一片**的被褥,低头看去,
只见自己裤前和被褥上皆是潮湿一片,想必是自己方才梦遗留下,心中顿时尴尬
不已,不敢抬头看向众兄弟。
老六看出何建双苦闷,劝解道:「大哥,你一宿没睡,精神不大好,做点梦
很正常,现在醒了,不如赶紧吃饭,不要饿坏了」。随后又道:「兄弟们,让大
哥换个衣服安静的吃个饭吧,我们先出去」。
众人依话退出房门,何建双这才抬起头,飞快的换了身衣服,然后坐在床边
狼吞虎咽起来。他一整天都未曾进食,然而此刻他却味同嚼蜡,脑海中交替闪过
颜若榴屠戮他兄弟和与他欢爱的场景,心中五味杂陈,即便是在梦中,颜若榴那
丰韵美妙的**仍是那般妖媚动人,让他流连忘返,但仇恨在前,又让他对这妖
女满是敌意,如此矛盾心态,纠结的他不知如何是好。然而他天性粗鄙,只知情
仇,却不知思考,此刻脑中混乱至极,却在回味梦中颜若榴的身子时莫名想到墨
天痕身边的两名绝色女伴,转而又想到那日伏击墨天痕之前与已故兄弟们相处的
最后时光,之后便是颜若榴诛杀三名兄弟的情景重演,细细回想,眼前却是浮现
出颜若榴调戏墨天痕的场景,心中竟是没来由的一酸,那满腔的愤懑、怒火、怨
恨、嫉妒瞬间全部泄在墨天痕身上。
只听「啪嚓」「咔嚓」两声同时响起,何建双激动之下,竟是将手中空碗与
木筷同时捏坏,碎瓷坠地,清脆有声,引的门外众人慌忙赶进屋中,老三焦急道:
「大哥。怎么了」。
看见一地的碎瓷与何建双鲜血长流的手掌,老七知道他要自戕,赶忙上前拉
住何建双双手,哭出声道:「大哥,报不了仇,俺们不报就是了,可你得好好活
着呀」。老四附和道:「是呀,大哥,有什么事可以跟兄弟们说,可不能做傻事
啊」。
老六见何建双虽是神情愤然,却不像寻短见的模样,知道他一定是想到气愤
之事,何建双天生神力惊人,激动之下捏坏碗筷在他眼里也并不是什么骇人的场
面,只是见他还在流血,赶忙撕了衣襟一角,上前为他包扎,劝解道:「大哥,
无论怎样,不能坏了身子,无论死去的兄弟们仇报不报,我们活下来的人都要为
他们好好活下去」。
待到老六为他包扎完毕,何建双面色已恢复了平静,坚定道:「你说的不错,
我要为他们活下去,而且,找到了自己该做的事情,活着就必须去做的事」。
老四好奇道:「大哥,是什么事?」。
何建双不语,而老六却看到,他的眼中有一股灼热的复仇焰火,炽烈燃烧。
话分两头,墨天痕一行经历白日醉花楼大战,柳芳依手臂受伤,晏饮霜险踏
死关,众人游览兴致尽消,不料梦颖天真单纯,只觉方才情景刺激不已,玩耍兴
致更为高涨,拖着墨天痕、晏饮霜又想去鸿鸾城中游玩,二人经不住她百般哀求,
又怕她单独一人在城中易遇危险,只得答应与她同去。
墨天痕想让受伤的柳芳依先行回府疗伤,不料柳芳依却是摇摇头,温婉浅笑
道:「一点小伤,包扎下即可,留墨公子三人在城中,芳依可不放心」。墨天痕
拗不过她,只得允她同行,却没发现,当他同意时,柳芳依美目中的欣喜。
四人在城中一直游览到傍晚十分放才返程,梦颖天性乐天,游览途中叽叽喳
喳说的不停,墨天痕三人被她天真感染,也渐渐忘却不快,开始攀谈起来。似是
因方才的救护之情,柳芳依对墨天痕更显亲近,二人一路有说有笑,关系显得颇
为亲密。
四人一行,绝色三名,梦颖纯美可爱,晏饮霜俏丽大方,柳芳依出尘若仙,
引的路人纷纷围观,有眼尖路人认出柳芳依,四下里交头接耳道:「那不是飞燕
盟的柳仙女吗?听说她明天就要与他们少掌门大婚,为何会在这与这陌生少年如
此亲密?」。
很快便有人妄加揣测道:「新婚前夜,与陌生男子当街私通,怕是飞燕盟少
主不能满足柳大仙女吧?」。另一人接话道:「待嫁之身,却与未婚夫外的男子如
此亲密,只怕飞燕盟少主早已是满头青绿了吧」。市侩之人口无禁忌,思想往往
却是龌龊不已,将自己内心的邪恶念想加诸在别人头上,以此满足自己的口舌之
快。
墨天痕一行自是没听到这等龌龊揣测,待到四人游览完毕返回柳府,柳澄依
早已在门口等候多时。她早就听闻上午醉花楼事件,心中焦急不已,不多时却有
下属回报说小姐无恙,下午仍会领着墨天痕一行游玩,柳澄依安心之余,也埋怨
起女儿不知轻重,偏偏明日大婚事宜还需她来坐镇,杨府与柳府的布置皆需她来
操心,虽是心焦,却也只能捺下性子。待到事务处理完毕,已是黄昏十分,见女
儿还未回来,柳澄依披上外衣,准备出门寻找,刚踏出门坎,就见墨天痕与女儿
有说有笑,并肩而行,形状极为亲密,顿时气愤不已,虽不好当场发作,但脸已
拉的老长。
柳芳依见母亲黑着脸前来迎接,忙上前请安。柳澄依阴沉道:「不错,还知
道回来」。看见女儿手臂上缠着纱布,柳澄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快步将她拉离
墨天痕身边,低声训斥道:「你明日就要嫁与少主,今日怎能与别的男子如此厮
混?这样子被人看见传扬出去,让我飞燕盟的面子往哪搁?」。
柳芳依听母亲提起明日婚事,原本愉悦的心情瞬间黯然,低声道:「女儿知
道了」。
墨天痕与梦颖见柳芳依遭母亲训斥也是尴尬不已,还是晏饮霜识得大体,上
前劝道:「柳伯母,是我们缠着柳姐姐要她领我们在城中游玩,柳姐姐只是尽地
主之谊,还请莫要见怪」。晏饮霜远来是客,又是儒门高人之女,柳澄依自然没
法对她恶言相向,只得道:「我教训小女,倒让诸位见笑了,还请莫怪才好」。
晏饮霜笑道:「伯母哪里话,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就先回房了,柳姐姐,你
明日大婚,晚上要好好休息才是」。说罢便招呼墨天痕与梦颖回房。
墨天痕与梦颖向柳家母女行了一礼,便跟着晏饮霜一同去了,在行礼同时,
墨天痕却发现,柳芳依看他的眼神,似是与平日不同,而他未发现的是,当他转
身,柳芳依一双翦水秋瞳将温柔的目光留在他身上,直至他消失于门墙之后。
待到三人来到客房,墨天痕不悦道:「柳姑娘又未做错什么,柳夫人何必那
么大火气」。他之前生怕伤了和气,没有当面反驳柳澄依,憋了一路方才说出心
中所想。
晏饮霜道:「父母终归是牵挂孩子,况且柳姐姐明日就要大婚,今日又遭横
祸,柳夫人心急之下说几句重话,也是无可厚非。天痕,别人的家事,还是少理
为妙」。
倒是梦颖玩了一天,仍是兴致不减,问道:「晏姐姐,我们只出去一天,这
里已经被布置的喜庆不已,想必新郎官的府上布置的更要热闹呢」。
晏饮霜笑道:「我们江湖儿女成婚,规矩少了些,但结缘广泛,论热闹程度,
可要比些官家世家要热闹多了」。
「那是」。梦颖也开心道:「日后我若成亲,也要办的风风光光,热热闹闹,
把认识的人全请来」。
晏饮霜揶揄道:「梦颖想嫁了?谁那么有福气,能娶上如此可人的姑娘呀?」。
听师姐问起情郎,梦颖顿时一羞,雪白嫩颊上瞬间泛开红晕,偷偷回头望了
墨天痕一眼,娇声道:「不说,不告诉晏姐姐」。晏饮霜美目瞟了眼墨天痕,会
意一笑,俏皮精灵,娇美清甜,看的墨天痕心神一滞,几乎忘却呼吸。
却听梦颖打岔道:「对了晏姐姐,不是说新郎官府上会更好玩吗?反正晚上
没事,不如我们去看看吧?」。
晏饮霜道:「也好,用过晚饭便去吧,天痕你也一起去吗?」。她思忖着墨天
痕晚上或许还要练剑,故而探探他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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