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盛开时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小强
她慌忙移开视线,故意装作对麻将桌上的热闹感兴趣。
没多久,才听女孩轻而软的声音在说,“好呀。”
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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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盛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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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一
)意外
香气袅袅,浓郁清雅,隔着几近于无的热雾观人,也觉得眼皮不住想下耷。不敢对视。
茶是小玫瑰混着甜菊,色泽微暗红,底层色更甚。玫瑰茶味太过浅淡,加入甜菊,便泛着一丝丝清甜味,既香又甜。
卓岸歇又是亲自倒茶添水。
他说:“我这是在信守承诺。”说着,眼神自下而上堪堪掠过宁清柠身上衣裙。
白底青竹,竹影婆娑,如同水墨丹青泼洒而成,缥缈好似云间月。
宁清柠还以为他不记得了。
茶杯质地为薄薄的锖青瓷,杯浅,不过五六公分。她饮了两三杯后,卓岸歇就不再续上了。
他含着笑意,替看来的女孩将杯子放入清水中浸泡。
“贪多必失。再来,饮多水饱腹感太重,晚点的饭你怕是吃不了多少。”
“还有一两个时辰呢。”
“听我的,不会害你。”
宁清柠揉揉脸,她自然知道。这番话令她无端又记起麻将桌上一幕。
她坐一席,卓岸歇站在她背后,手撑椅背,视线从她的头顶滑过,落在她手上。
待她理好牌,才驱下身,一字一字讲解,由简入深。大抵是如何凑对子,顺子,认识胡牌。
上手一会儿,其余三人陪着她练。他们无意牌局变动,关注点都放在宁清柠和卓岸歇身上。
女孩是真漂亮,一张小脸粉白粉白,薄唇嫣红。眼神水色潋滟,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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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手中牌,时不时偏着下巴同卓三少说几句话。
卓三少就这么微弯腰,讲解对他而言,如同过家家般的问题。所有人内心都不约而同想及一词——纡尊降贵。
和他玩得久的许奕铮,哪见过好友这幅模样,憋不住打趣,“卓岸歇,说实话,这是你养在外面的小女娃吧?”
还有胆大的附和,“对啊,没见你对我们这么有耐心!”
“呵。”卓岸歇自摸一张牌,一碰。没来得及看牌面的宁清柠就见他,单手一推,在她脸侧沉稳出声道,“自摸。”
桌上几人忙去看,还真胡了。
卓岸歇的嘲讽紧跟而来,“和新手打都打成这德行,真出息!省着点说话时间,多动动脑。”
他们无话可说,毕竟全程除了讲解各种打法规则,他没出过手帮忙,唯独最后自摸一张,运气来也。
“你家姑娘厉害嘛。”脑子转得快的人奉承。
卓岸歇低笑,站直身前余光抓住女孩直白的目光。
他扬眉,“怎么,你不觉得自己聪明?”
“啊?哦,没有。”她喃喃细语,“聪明的。”
引来卓岸歇轻笑声。
心动来得真实。不论是他人一句“你家姑娘”,他的不否认,还是他愉悦的,从喉间传出的痒耳轻笑,都让她脸红。
谁家小舟轻摇,塘浅叶深,莲花开遍,荷叶只余水珠滚落。
泛舟游水塘,不知是谁提议。
女孩子们都争相同意,动作快得已唤了仆人前去牵船。
小船自重重叠叠的荷叶间,露出面目。
宁清柠情不自禁“哇”了声,瞧着水上小舟,觉得新奇有趣。从小生活在普通公寓里,见到的都是石砖泥瓦,偶尔回了老宅,多瞧见几根红木瓦房,但从未在自家庭院戏水游舟。后来几次跟着家人去了沿海城市,也只是观海,除此无他。
“也想去?”
宁清柠眼一亮,“可以吗?”
他以行动回答,招手让家仆再牵一条船。感兴趣的人不多,两条足以。
一直挽着许奕铮的女人建议,“男女各占一地吧。我和溪溪带着宁,宁清柠对吧?我们三一块儿。”
卓岸歇未语,想去征求本人意见,就有一中年男人急匆匆跑来。
他直接来到卓岸歇跟前,压低声音告知什么。
卓岸歇神情平静,瞧不出事情急缓,独转过来嘱咐一仆人好生照顾客人,又将手中的伞交给宁清柠,“你和她们去玩,我有事要离开一会儿,你没问题?”
宁清柠心中觉得可乐,笑得两颊有小小凹陷,粲然道,“我又不是小孩,你别担心,只管忙你的事啊。”
“船上站不了太多人,自己打好伞,太阳很毒。”
她重重点头,神情自若笃定。卓岸歇静看了她几眼,恰好岸边有人在催,他才放过她。
船上四人,一人撑桨,三女观景。
其中一吊带短裤的女人性子最活泼,宁清柠对她印象挺深,和许奕铮颇有出双入对的感觉,加之她总挽着许奕铮,大概是他的女友。
另一女孩看起来岁数不大,眉眼青涩,性格稍稍内敛,总爱缠着相熟的人。在他们聊天三言两语间,她才知道,女孩名唤卓言溪,是卓府的五小姐,卓岸歇正儿八经的堂妹。谁都道,这五小姐没什么特别标签,唯独怕死了卓三少。
事实上,早些年,卓岸歇还未离家远洋,行事作风乖张得不行,仗着与生俱来的聪慧和魄力,完完全全坐实了“天之骄子,纨绔子弟”的名头。
老一辈的人宠孙,年轻一辈则镇不住,卓府上下有畏他的,敬他的,喜他的,但无论是谁,都不怎么敢主动招惹他。后来,现任卓家掌事人,卓岸歇的父亲实在姑息不了自家儿子如此嚣张,完全有悖卓家低调稳重的家风,便手一挥,将他送上留洋的轮渡。或是身居海外有所感触,又或者年岁渐长,心智成熟,留洋归来后的卓三少性格收敛不少,也愈发稳重,才有了现今的好名声。
这些关于卓岸歇的以往种种,宁清柠压根不知道。是以她特别好奇,卓言溪怕他什么。这样温和无害的人,有什么可怕。
船跟着前面那条走。渐渐就入了荷塘深处,荷叶茂盛硕大,蹲下身子坐在船板上,日头就被遮得纤毫不露。
宁清柠收伞,同她们一道随地而坐。
穿着清凉的女人将一双又细又长的腿伸进水中,水面波纹荡漾,涟漪一圈一圈晃过船身,漾过女人的腿。
“阿瑾姐,你早些伸回来,待会儿水中植物多了,船会晃得更厉害,你当心没坐稳。”
水冰冰凉凉的,伸进其中惬意无比,怎么舍得伸回。
不料,说什么来什么。船身有略微倾斜,正不稳之际,原瑾的手刚伸向一侧,企图掰下一颗距离极近的莲蓬。
手刚触碰,船一歪,她整个人便如同一盆水被倾覆出去。
“扑通”一声,其余三人顿时一慌。
宁清柠最先反应,留下句“我会游泳”就紧跟着跳入水中。
原瑾就在船边沉浮,她不会水,整个人因重力下沉,被底下的水草植物束缚一只脚,便扑打水花不住挣扎。
宁清柠根据常识,本想拖拽她,奈何怎么扯也扯不动。
溺水之人,求生欲强烈,当察觉有人拖住她上半身,便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死死拽住。
宁清柠想先松开她,去查看水下情形,却被怀中之人紧紧抓住,怎么用力也脱不了身。她只能本能双脚凫水,确保身体不会下沉。
周围热气氤氲,水中却冰凉入骨。
水花四溅,视线内全是白光翠绿的颜色,混杂一团。
突然,宁清柠脸色剧变,眉头紧皱。她狠狠咬在唇下,整个人不可遏制得抖起来。
前后不过一分钟,她怎么能预料,十岁就会游泳的自己,居然在这个节骨眼,腿抽筋。
刚想尖声喊救,耳畔入水声一声迭一声响起。
先是撑船人发觉不对劲,扔了桨跳下来,随后,听见水声“扑通”担心出什么意外的另外一艘船,转头来查看。
哪知这幅凶险光景,水中两人挣扎,不住咽水,船夫正扎进水中。船上,一人急得团团转,刚张开嘴巴就见了他们。
人被救起,无人再有心情泛舟。打道回府。
岸刚停靠,不远处一群人就急速朝这边跑来。
动静闹得太大,整个府上都被惊动。
原瑾做了点措施,吐出咽下的水,人就好得七七八八,这会儿惊魂未定,正扑在许奕铮怀里休息。
宁清柠除了脚抽筋外,没有其他大碍。
然而这小事故,却引得所有人脸色难看,如临大敌。
此刻,谁都想到同一处。
他们几个大男人完好无事,唯独这水灵灵的小姑娘,明眼人都看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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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他卓三少宝贝得不行的小姑娘,受伤最重。
……等着倒霉吧。
初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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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绽
船靠了岸,人也来了。是一群一群的人。忙着搀人,送毛巾。夏时,天热,也经不起凉透心的池水沁入脾肺。
每一个下人有条不紊得进行手边工作,而其余人也不自主得噤若寒蝉,气也不想大声出。谁眼瞎,才能看不出,卓家三公子崩直一条线的唇。
他眼角早没了起初的温和无害,眼神无情无绪,这幅模样在旁人看来,是带有三分凌意的。
他不发一言,径直将毛巾披在宁清柠背上,她整个人被盖得严实,只露个脑袋。
停岸那一瞬,宁清柠一眼就看到众人群中,长身玉立,身姿格外挺立的那人。他站在顶前,气质自带三分盛气不羁,想不吸引人都不行。但转眼,就想到刚才出了那么个事,他肯定心情不好,满心雀跃便收敛起来,一双手环抱着屈起的腿,其中一条腿还在隐痛。
卓岸歇见她低头不说话,盖着毛巾一动不动,终于,气场稍缓。他伸手给她,“要起来吗?”
他开口了,许奕铮等人才悄悄得吐出一口气,能说话就是好的,一个字都不讲的卓岸歇才是最恐怖的。
他的声音响在头顶,宁清柠不得不抬头,然后望进那双她迷恋不已的眼中。
她手围好毛巾,指着那条腿,颇觉不好意思道,“抽筋了,还没缓过来呢。”
卓岸歇紧了紧眉,才压住一路过来不断攀升的火气。他该是宠辱不惊之人,却屡屡因她情绪波动,一听落水之事,他心先沉了沉,一路走来,步调虽稳,但早无自若心境。现下,看着宁清柠轻声轻气说话,池水污痕顺着她脸颊滚落,那种不受控的情绪一瞬发酵,不可收拾。
几乎是为了掩饰,他俯身,一手圈住宁清柠的腰,另一手小心穿过她的腿弯,顿了顿,“碰到没有?”
宁清柠一脸懵懂,听他问,才怔怔摇头。
他起身,抱起怀里的人,反身离开。
懵逼脸的除了宁清柠还有在场他人。
“我没看错,这大少爷还晓得抱人?”
“……”
“你可能看错了……”
如果记忆没有紊乱,除开第一次相见,两人相处总时长还没超过二十四小时。短短大半天,他就这样亲近于她,未免太玄妙。
太不真实。
“其实,有人扶我一把,我自己就可以走了。”宁清柠手紧紧抓住他肩处衣服,垂眼不敢多看他,“我一会儿就好了。”
卓岸歇沉默不语,只看着脚下路。他在平复情绪,也在抚慰自己,看,那个女孩就在你怀里被你牢牢抱着,一切不可控因素都不会发生。
她还不断絮叨,“我觉得吧,就是水温差太大,身体没适应,才会抽筋。”
“真的,我很会游泳,不然我这么惜命的人,胆子再大也不敢跳下去。”
“你是不是有点生气啊,毕竟,本来船夫就可以救人,我偏自个跳下去,把事情弄得更糟糕。”
“没有。”
“!”——他终于说话了,不然总感觉自己在讲单口相声。
卓岸歇放缓脚步。“我不生你气,我只希望你再惜命点。”
宁清柠认为他是在拐着弯儿教导,自己不该下水,这是好意,也是关心。想此,心情舒缓不少,另外一只手也不自觉搂上卓岸歇的脖颈。
“我记住了,那你别再生气了,脸上冷冰冰的。”
她抬眸,这么近距离打量他侧颜,视线恰好与他精致弧度的下颌线齐平。
她说,“我更喜欢你笑着和我开玩笑的样子。”这句话太大胆不顾,出现在他们的对话中也不合时宜,像表白,也像是暧昧情话。
她说完,有种想咬牙的悔意,但莫名又觉得身心爽快。
两只手,一只拽紧衣料,一只圈牢男人脖子。她将头转向后方来路,下巴不时碰到他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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