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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侣情侠传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飘柔01
面对胡修的坦白胡昭并不惊奇,云都东皇公卫军他听都没听说过,胡俢便将云都的势力大概说了一下,并带来大量有关武林势力的卷宗。胡昭虽只是简单一瞧,心中已有眉目,难怪师父宁愿自尽也不愿苟活,总幕司没有给长老院活路,他们要的是全部清理,宗派之内,古往今来,谁能下如此重的手?这时胡俢也返回了中军,见到胡昭简单行了礼,问道:“老头的遗体是你接还是我去接?”胡昭道:“我去,你留在此处作用更大。”胡昭道;“那一起去吧!老头待我醇厚,不能死了连个送的人都没有!”胡昭叹道:“我突然想起你小时候师父拿马鞭狂揍你的情景。”这是胡昭的讽刺,他是云都的人,这种间谍白眼狼一直都是宗门道德谴责的大罪。
胡俢不自禁的摸了摸屁股,说道:“情感是可以和事情分开的,只不过在于各自的身份。冥花流有,云都同样有,你是个聪明人。”胡昭道:“你该很清楚,当我知晓你的底细时我便会阻止你。”胡俢笑道:“天下之大,人事之杂,你我只是其中一颗棋子。”胡昭当即起身说道:“走吧!”他这一走不做任何交代,胡俢微微自信而笑,大师兄终于明白当前局势有何等凶险,他别无选择。驭明宗怔在当场,主事人一走军心岂能不乱?但见胡昭与胡俢信步走出大帐,胡昭向守在帐外的指挥们说道:“我们去接应师父,师兄弟们的遗体。你们固守此处便可。长老院确实被打败了,但一仗便能将咱们打垮吗?”胡昭这一说,指挥弟子们皆纵声喝道:“不能!不能!”胡昭道:“后续我们还会有大量的援军,咱们要做的便是拖。你们只要记住军令如山,严正以待便可,长老院弟子非是泥捏的。”胡昭这一说指挥们更加血气上涌。他们六七人在一块儿临摹了许久,早已摸出一套方法,但慕秋百不会再以之前的方法攻击了,只能见招拆招。胡昭信步离去,冷声说道:“究竟谁是叛徒是用拳头打出来的,谁的拳头硬谁便是真理。诸位各自发扬,我等去去便回。”胡昭这一份自信感染了指挥弟子们,他们俱是排兵布阵的行家,只是这些长老院弟子皆是宋境内的,皆不擅长群战,否则岂是当前被动挨打的局面。
胡昭一行上了四轮车船从泾河逆行而上,讯息很快便传到慕秋白帐内。慕秋白很清楚,时间耽搁的越久,对方的援军会越多。这种时候他们已不会再担心暴露,大不了聚集一块聚众造反罢了。而这种情况朝廷绝对不会允许再出现,四方门建明卫的出现便是制约武道的长剑。一旦他们行事超过朝廷的底线,他们一样会寸步难行,当前的一切皆在朝廷的监视之下,他们能在整个宋境内随时干预。当前慕秋白并不清楚摆在眼前的这两千人是何来历,何况云都公卫军从未真正见过。于云都的传闻,公卫军皆乃身质绝佳之辈的气刃高手,其校训依照便是纵横双卫。





仙侣情侠传 江山如画(41)
此时的玉织香一直在案桌上画着一些奇怪的符号,慕秋白瞧了并未询问,聪明人总是问得少,见得多。便在众人讨论如何取胜的方法时,玉织香说道:“这一战,我来指挥如何?”慕秋白应道:“仙子尽管一试。”玉织香含羞而笑,起身向众人裣衽行礼。如今的世道女子裣衽之礼只存于市井农家女子,万福利与叉手礼多成为常用,更受女子青睐。慕秋白尊称其一声仙子看似滑稽,但只有接触过她的人才会明白,她的每一刹都娇美万千,似乎女子该有的一切柔然她都有。虽然年事已高但更加风韵,且食人间烟火,并非甚麽都不会,她便是这世间最完美的女子。对于玉织香的自荐,慕秋白想都没想便答应了,亲自将副使令箭交到玉织香手中。玉织香拿到令箭便传令将后面隐藏的罪字营,刃字营,一字营,以及慕秋白的近卫营刚好两千人。玉织香出帐门前只说了一句话,汝等静待我大胜归来。她言说的那般柔然轻意,转身的刹那,步伐阿娜轻慢,衣衫飘绝。一句话令账内诸众皆面面相虚,她若是连行军打仗都拿手,那真不知该如何评价她。
罪字营是慕秋白向张少英借的人,皆由黑榜杀手组成,由纵横派调教出来的人,实力自不用担忧。刃字营是由滴血岩浆血脉组成的刃宗家族军,数百众同时挥动飞天斩,乘龙斩适合打头阵。而一字营便是慕秋白的一刃流所组成,一刃流本就不多,筛选过后勉强剩下两营,为实力稍逊的一营。而这些只是建制之内的名额,尚有类似于朝廷禁军厢军替换之建制,从而保证建制的昌盛不绝,这一切皆归功于纵横派。玉织香召集了四营所有指挥,都头,伍长,便在泾河边的树荫下摆案,她的意思很简单,给所有人授课。只不过她的一言一行实在太动人,大伙儿一个个的都憋得面红耳赤,竟亵渎了佳人,又惭愧了自己,宗派的礼法一向威严,大家自小耳听目染不敢逾越。玉织香瞧在眼里只是嫣然一笑,说道:“我与世间女子并无不同,你们瞧着我喜欢瞧我便是。我找你们来是一战用事,打出冥花流总幕司副使的彩头。”刃字营指挥道:“不该是奉营出手吗?咱们出手如何算!”玉织香道:“那摆在长老院阵前的两千人乃云都东皇聂羽的公卫军,每一个人皆身质绝佳,万里挑一,奉营虽有校训但只是校训。以实际来说,他们每一百人便可击溃吐蕃诸部五千人的马队,斩首一千五百级以上。”此言一出,诸众皆暗暗心惊,罪字营指挥黑豹问道:“面对云都故旧,仙子下得了手吗?”
这是黑豹的试探,到底是纵横派调教出来的人,说话总是犀利。她刚刚瞧过,这两千人虽列阵纹丝不动,但少了一分云都总坛公卫军的森严,显然是紧急调来的。玉织香微微一笑,应道:“你该担忧的是你们自己。若是慕副使他会将尔等完璧归赵。但我来了,你们便回不去了。”黑豹面色一怔,他与白子意同出黑榜杀手组织幽涧,如今白子意位于慕秋白的近卫营指挥,两人皆通过隐字营的考核考上来的。离开张少英麽?他还真舍不得,也没有任何理由离开他。黑豹本不善于对话,犹豫间玉织香续道:“我与你家主人清白兰君颇有交情,我若不放人他不敢用强,我若去求他不敢不依。整整一个营的绝顶高手,这样的机会若是放过那是再也没有了。你该换一种想法,纵横派家大业大,尔等身居其中求的是一分安稳和活下去的地方,我同样能给你们,至少在冥花流尔等可是国宝。”黑豹只是听了些传言,并不甚清楚她与男主人之间的交情,他脑子有点乱。其向白子意瞧了一眼,白子意缓缓摇头方安稳下来。
经过短暂的交锋,近卫营等四营皆安稳下来,她的所作所为同样犀利,为冥花流着想,这便获得了大家的认可。此事若真成了,那可是赚翻了,罪字营的实力大家有目共睹。诸营之间相互攻伐校训已有两月,罪字营的随意变阵将诸营搅得乱七八糟,毫无还手之力。他们虽都不太好相处,排斥外人,但至少坚持礼数,这样的人简直是宝贝,大家都心服口服。而玉织香通过短暂的闲聊,立即带动大家在地图上做演练,她的目的很简单,用两千人在一个时辰内击溃对面将近六千众。这一切无论怎麽看都是不可能之事。便是官军摆六千人在哪里裹成一块儿,没有一个时辰别想击溃,完全吃下去至少要两个时辰,何况是深谙武学的长老院以及深谙阵法的云都公卫军。但随着玉织香与大家对战阵的研讨深入,大家骇然发现玉织香深谙兵法并运用熟练,已到了丝丝入扣的地步,对面六千人在她眼里,除了两千公卫军,长老院的人皆不在眼里,用她的话说,临时凑集来的长老院弟子打乱战可以,打阵战她有数种方法打得他们痛不欲生。随着玉织香不断的传教,大家才发现玉织香言说一切核心便是战场调控,在她的这种打法下,竟能保持优势缓解对方攻势又能在激烈战场中调控变阵。这一刻整个指挥,都头,伍长们皆热血沸腾,大家伙聚一块而往一处使力,连一个小小的伍长能都参与。玉织香传教的是一种更加便捷有效,随意调控的新战术,大家讨论了整整两个时辰方罢。随着玉织香军令一下,一刃流等四营立刻汇集,准备攻势。营中一汇聚,下游的胡昭所部营中便起了警号,两方相距不足四里太近了。
此时的河滩上,只有驭明宗在控制中军,阵前的两千人在四个指挥的研讨下一直在讨论战法,他驭明宗也无法参与。伴随着玉织香跃上岸边的树梢上令旗一挥,刃字营五百人分为五队疾步向阵前的四营冲击,此时的公卫军摆的是个田字阵。玉织香没有选择四对四的打法,她旨在实现自己的战略意图为要。很多事只是理论上的绘制,实际交战了却又是另一幅情景。刃字营的双斩配合,对方一旦指挥不力很可能会乱,她需要的便是公卫军乱套。公卫军虽只有两千人,却是泾河口这里最强军队。若无罪字营,刃字营,一字营,以及身后奉营的支撑,她也不敢如此冒险。两千公卫军,若无东皇虎符,这些人谁也调不动。他们能调集到大庭广众的原因怕是自己了,也许东皇后悔没有杀了自己吧!杀了自己等与东方家有了隔阂,无论自己做甚麽,他只需甚麽都不做,就这般提醒一下,姐姐便会来寻自己,当初她可保证过不与云都为敌,如此一来姐妹之情破裂,亲情将不再,毕竟是她违背了承诺。虽然有违承诺,但玉织香被唤醒的斗志告诉她,即是身败名裂她也无所无惧,能够得到张少英,慕秋白这样的信任,如此伯乐她怎能不全全力以赴?除了权谋她身无所长,这才是她的爱好和选择。
紧随刃字营三十步的是一字营,六次校训中一字营成绩惨淡,忝居末尾,将他们放在第二路与于大家而言更像是一种侮辱,原本他们一直是北宗的骄傲。刚刚研讨时,玉织香有过开导,末位并不意味被遗弃,宋境数千一刃流只筛选出两营,这已是了不起的成绩,放眼武林一刃流依旧是一流战力。大家保持初心,奋力追赶即可,羞愧之心只能将大家的意识消耗掉,失去一刃流的本意。故而此时的一刃流均憋了口气,他们意图是为刃字营做后盾防止他们深陷其中被包抄,此时的罪字营与近卫营从左右两翼包抄。对方如此针对性的准备公卫军四指挥皆暗暗叹息,公卫军乃东皇坐下,情报依然是一流,他们知晓自己面对的是谁。只是玉织香在云都未有战绩,四个指挥一时也没有参照。这时见她如此变阵,田字阵的攻防策略便不可行。因为对方用的是同样的攻防阵,一样可以进退有据。他们要想保持阵型不散,便得汇聚一处,如此虽能保持不被击溃,被两千人吃掉却是时间问题。深谙战阵的他们很明白,武功并不能决定棋逢对手的之间的对弈胜负,战场调控能力方是制胜的关键。虽然玉织香此法柔和,但后劲很大,也并非不可破,只是是个指挥也明白,这些人平日各自归家,只有需要的时候才会汇集,一年也只有一个月的校训,毕竟只是操练不同于实战。由于相距且近,四个指挥使再换阵也来不及,所性以前面两营迎敌,不去理睬前面的五路变化,毕竟人少。只需警惕注意,影响不了大局。而其后两营,则分别应对罪字营和近卫营。实际上于两方人而言,再多的变化只能在合适的时机起到作用,毕竟人力相同。只是对面四营并非没有弱点,他们四营没有合营,且打法各异,显然他们的组阵能力稍弱,而这是公卫军的强项。玉织香也很明白这一点,故而她选择的这种战法竟能分化公卫军,又能缠着他们让他们变不了阵。而这一切的源头便是最前面的刃字营,飞天斩与乘龙斩虽霸道,但只要是人便会有疲惫之时。这些人出手肌肤透红,青筋暴起,这是滴血岩浆血脉最显眼的表现。云都也有滴血岩浆血脉,虽显现的只有一营却一直都在东皇身畔,至少云都的邸报上估测过,像这种双斩不停的挥舞,滴血岩浆血脉能坚持至少两刻,撑一点三刻便是极限。而大规模群战中,别说三刻钟就是一刻钟也顶不住。要缓解前排的双斩攻势必然要花代价将刃字营裹进来,但人力相同之下谈何容易,即便做到也需要付出代价顶住一字营的攻势。偏偏刃字营与一字营打着打着成了左右依靠之势。如此刃字营的双斩依旧排开来,公卫军营指挥当即下令前营化整为零,各自应战通过战场调控扳回局面。




仙侣情侠传 江山如画(42)
但前排交战顺利,左右两翼的攻伐却有些被动。罪字营皆隐字营调教出来的人,深谙杀戮之道的他们见缝插针,一交战公卫军右营便被打得节节后退。只不过深谙阵法的他们早已习惯这种攻势,虽在不停后撤,阵型却严谨不乱。只是三分十二配合三分阴阳,三十六重的功力集中在一块儿,迫的他们喘不过气来,都无法组织像样的反击。于黑豹而言,这些人果真不同凡响,他们简直是铁板一块,如此磅礴的攻势他们都没有散乱。虽在不停后退,但每退一步他们对罪字营的攻势便了解一分,便能抽出一人从旁应付。在河滩上河沙落脚偏软,步伐难以统一的情况下,他们仍能维持战阵,云都公卫军着实强悍。他们之间交战越久,公卫军的了解越深,通过战场调控,仍有机会反攻。
而此时左路的一字营由于军心太盛,交战伊始便奋力攻击,看似人人尽力,但公卫军的抗击能力太强,很快便通过调控渐渐压了回去,这一压一刃流率先出现伤亡,柔软的河滩实在很影响下盘稳固。幸得一字营的指挥清醒过来率众拼死抵抗,且公卫军的攻势并不如罪字营犀利,虽在颓势中,仍能调控一些。只是当营指挥连续更变三次之后他才发觉一刃流败了,他们已无力反攻,溃败就在眼前。公卫军的攻势始终不急不慢,让他们越来越感受到压力。公卫军整齐划一的攻势一步并一步,劲气之间,前面的人进攻,后面的人以指气点透之劲透射。而一字营虽能采取同样的阵势,苦于无法再度调控,平日校训与实战确实差别甚大。一字营指挥方想起玉织香的话,扛不住的时候便要当机立断破阵,一字营指挥随即下令后面的不再交替接战,转而向两翼退开,同时伺机向公卫军两翼包抄。如此一来公卫军的攻势将会大大减缓,前提是前排一字营弟子能暂时抗的住,一字营指挥赌得便是此着。事实上前排一字营弟子亦开始转念,伤亡越大,他们越明白组阵的意义,绝非意气用事所能成。一字营指挥回头看了一眼战场形势,罪字营的攻势最猛,双方处于胶着之势。而刃字营的势头则有些变化多端,公卫军虽严谨尚未出现伤亡,但阵势已有些散漫。公卫军指挥虽有心调控,但局势已渐渐不受其控制。刃字营的双斩犹如一个精壮大汉不停的拿拳头猛击你面门,一拳两拳尚可,三拳四拳尚能坚持,但几十上百拳下来谁受得了?阵型不散才怪。刃字营的攻势并不复杂,由于分为五队,公卫军指挥从开始的合阵严正以待至现在的分为五队一一对应,能坚持到现在已是不易。最终他们输在了内在上,滴血岩浆的血脉确实不虚。
此时的战局于公卫军不利,他们也无暇分兵救援,如此便影响大局,这一战公卫军最终输了。他们身后的长老院弟子们及眼所见皆面面相虚,这才是所谓武林争锋,军阵往复,方知晓自身的差距。几个幕僚向驭明宗请示道:“不去救援麽?”驭明宗缓缓摇头,说道:“你们都看到了,军队军阵与武林军阵的不同。交战已半个时辰,双方消耗内力至今可曾有不济之像?仅这一点咱们长老院弟子便做不到,没人比我们更清楚滴血岩浆的厉害。”幕僚们有些急了,他们皆是胡鸠手下的老人,面对契丹人的马阵他们是轻车熟路,这种武林高手对战确是第一次见。身为幕僚便是控制整个局势的枢纽,他们干瞪眼许久却毫无办法,岂能不急。驭明宗笑而应道:“此时此景,我等毫无胜算,故而他俩才敢肆无忌惮的离开。舟船皆已备好,咱们撤走简单。”几个幕僚相互一眼皆感无奈,紧急之时他们却无法出力,皆有深深的挫败感。
泾水河畔,诸多船只均已排好,随着驭明宗一声令下,诸多长老院弟子率先登船并留下两千人作为策应。此时的慕秋白一方随即总攻,诸多人力全部压上。公卫军来时备了太多的船只,近六千余众挤一挤皆能从容撤走,此时的慕秋白已不关心此战的胜负。事实上公卫自始至终都没有出现大的伤亡,交战将近一个时辰不过十二人倒下罢了,慕秋白能赢纯熟侥幸而已。东皇公卫军现身第一战便败退,这份殊荣被一刃流拿下。如此慕秋白也明白,为何纵横派会冒天下之大不韪将这些人收入囊中,除去伦理公道他们确实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后续的事宜慕秋白无暇去顾忌,闪灵却忍不住插了句嘴,觉得若是慕秋白指挥一样得胜,算不得真本事。慕秋白没有回应,这些事不需他去解释。若无玉织香的战前授课,这一战一刃流必输。罪字营如此犀利的攻势对方尚能抗一个时辰之久,而这一切仅以凡人之躯造就,那是相当了不起。
这时最沮丧的莫过于奉营诸营,他们瞧过实战便明白自身的不足。战场形势变化太快,这些人已非他们所能对付,那种人多势众的侥幸打法在众人心中开始散去。此时所有人皆有疑问,就这麽算了?奉营只是像样的做了一波掩杀,只留下了对方三具尸体,并未做进一步追击,随即受到了擂鼓后撤的军令,此刻的玉织香率队回归将虎符还给了慕秋白。慕秋白随即下令全军固守歇战,召集各营指挥,都头,伍长入帐议事。此时大家虽有疑问却都关注在一字营指挥,都头,伍长身上,皆自慕秋白身前跪下请罪。慕秋白冷声让几人起身,随后摆上地图做推演。慕秋白以自己为胡昭所部,让众指挥上前进攻,帐中毕竟狭小,伍长们只能在外围观战。这一番推演,诸营无不暗暗心惊,刚刚大胜的喜悦被冲淡了大半。这一切多亏玉织香的战前授课,看似微不足道,却让每个人皆清楚自己所处的位置,该做何等变化。如此一来他们随着鼓声能够做出不违背军令的实际变化,而此变化则因人而异,如此化平淡为神奇,巧妙化解对方的攻防。这一切相较于鼓声统一而言更加便捷有效,能够快速挽回颓势,这才是高手对阵的精髓,而非开着方阵展开互冲。
推演方歇,众人无不赞叹玉织香的才华,甘于折服。公卫军这一战其实并非完全战败,他们也是第一次实战,相互皆有生疏罢了,下一次交战便不会犯这种错误。公卫军从容撤走,一战下来公卫军只伤不亡。原因在于当他们无法支撑的时候,他们倒地竟然是装死,大战一歇立刻弹起身来将刃字营诸众搞懵了。及眼所见,公卫军的强项在于组阵,罪字营的攻击那般犀利他们都能毫发无伤,足见真章。
慕秋白当下率众向玉织香还了礼,玉织香起身还礼,说道:“皆非我一人之功,没有完整的军事建制,没有上下一心的用命,没有身质绝佳的诸位,我之一切皆为空谈。无论是奉营还是一刃流,改革之后的咱们领袖武林绰绰有余。我辈所思便是不断完善自身,当我等超过纵横双卫时,咱们便算成功了一半。”闪灵感叹道:“还只一半!”玉织香微微一笑,说道:“追上并不等于永久超越,那时要做的便是不断保持,未雨绸缪。一个社团若失去追求,失去希望,那离尘埃也不过一步之遥。”玉织香所言并不深奥,谁都懂,但能发生在这里时机刚刚好。玉织香示意大家坐下方向一刃流说道:“你们今日确实败了,败在意气用事上。如今的一刃流于武林万里挑一,诸位的骄傲并未泯灭。但凡事有头便有尾,诸位该思念的是如何超过你前面的人。高手掠阵不同于战争,靠的便是军阵变化,而非军阵大小。望诸位今后严谨军令,善待下属。当你们能清楚官位小于责任时,这支队伍便是天下一流的军队。”玉织香所言,众人无不感佩,但她出身云都,众人对其还是颇不放心。慕秋白接玉织香回来与闪灵同拜为幕司掌令,其用意究竟为何只有几个亲近之人知晓,这样的机会玉织香也不会放过。
闪灵道:“仙子才华横溢,我等甘心拜服。但仙子出身云都,大活儿还是不敢太过靠近。”玉织香笑道:“云都对我不动手是因为我的亲姐姐是云都西后,血浓于水,云都对我动手便会有间隙。于大局而言,与东皇而言,他们的存在若能因我的出走而改变,那麽!云都亦是一片云烟。”近卫营指挥白子意道:“这个武林间谍横行,包藏祸心之辈络绎不绝。我们瞧过云都西后的卷宗,其行事犀利决断,智谋超群,难道这点是非都分不清?”玉织香道:“亲情只占三成,另外的七成是人伦。今日不妨告诉大家,想要击垮云都即便整个武林凝聚一块也难得其净,能击垮云都的唯有时间,而非人力所能成。今日我们明白,他们明白,我的存在便并非不可。凝尘(字)得伯乐青睐,必为冥花流倾尽全力。诸位即便疑心今后也该隐藏心底,那是总幕司该担忧的。”玉织香几番言语虽未能解开大家的心结,但人家说的句句在理,众人也不好拂面。刃字营指挥不解道:“咱们这一战准备了麽多,总共打起来还没两个时辰,就这麽放他们离开吗?”玉织香应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诸位只需记住几句话,天大地大,朝廷最大。诸位平日行事切忌张狂,今日事能对咱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明日只需一道公文咱们便寸步难行。”




仙侣情侠传 江山如画(43)
这时慕秋白起身沉声说道:“一切方刚刚开始,传令,扎营休战。今后幕司事宜交由玉织香打理,不必单独呈报。”帐内众人瞧得副使如此做法无不多瞧了几眼,均想副使莫不是被控制了不成?便在众人疑惑之际,帐外飞马来报,胡昭所部与公卫军于下游六里处遭到官军厢军围攻,官军人数约莫八千。这些人身手不差,似是儒门六艺剑法的套路,打着剿灭魔教的旗号突然从泾河两岸涌出,以火攻烧了大多数船只,随后以中盾为固,将长老院与公卫军围困在泾河沙滩上。慕秋白稍微听了一下,没有回身,自顾去了。闪灵叹道:“我这个幕僚司掌令着实有些尴尬,玉掌令,稍后我会辞去此职。”说罢闪灵也自顾去了。
玉织香微微下首没有回应,其再次扫视诸众,说道:“这份难得的信任,凝尘感恩于心。诸位立刻整军,静待军令。”帐下众人轰然应是。待众人走后,幕司几人劝说道:“这些人必是四方门建明卫,咱们这些人尚且如此,他们更够呛。”幕司签判道:“四方门的势力虽遍布天下,但只有西南才是他们的主场,凑集八千人是他们临时调动极限。”玉织香问道:“你们觉得会是怎样的结局?”幕司签判道:“无论胜负,于咱们皆无干系。只不过朝武联盟的名义,咱们若是袖手旁观,面上也说不过去。”玉织香摇头道:“可出手,却非现在。”如今的幕司只有一个幕僚加签判加玉织香只有三人。这两人是慕秋白通过考核提上来的,是北宗的两个下级一刃流,谋略不差。玉织香这一提醒二人皆感汗颜,怎麽把这茬给忘了。二人均知玉织香在大局上要强于自己二人,他们虽有智谋,但对这个武林了解的只是个台面上的,尚需时日锻炼。二人齐向玉织香长揖下拜,玉织香欠身侧个叉手还了礼。这一刻,这一切的巧妙,无论众人是否愿意,今后慕秋白坐下玉织香便是第一掌权人,许多人都觉得也许这并非退步,当是慕副使为了更近一步的故意放权。玉织香竟然雄心再起,便不会掩盖自己的所作所为,只要慕秋白不说不,她便会一直做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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