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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侣情侠传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飘柔01
门外陈坦秋领着刘谦正,胡道,林彬,不失时宜的走了进来。陈坦秋从容一笑,说道:“诸位所求皆在其中,此时此刻却需满足我之所愿,且不容拒绝!”没有人回应他的话,此时的陈坦秋确实有这样的资格。其加入四方门位列高官,大多数四方门学子均觉得他是四方门横扫叛逆,安定天下之基石。张少英见到陈坦秋并未起身,他此时此刻非常需要休息,虽然此时并不合时宜。陈坦秋敏锐的察觉到张少英如此做的理由,尚未说话张少英一个翻身,纵横派副使大印便自腰间掉了出来,掉落之声于堂内格外显著。张少英这一番动作,陈坦秋脸上笑容为之一凝,刹那间又为之释然。他的默契让陈坦秋明白,也许他早已退出江湖,但纵横派从未放弃对他的追踪,时至今日纵横派的斥候仍在其身后不离不弃,乃至于身前。张少英此举众人震惊的同时,冷逍遥,洛子秋,慕秋白,胡昭手中的大印均悉数落在堂内。这一刻的陈坦秋尴尬的同时亦是深深的震惊,宗派残酷的争锋之中再无冥顽不灵,反而晓以利害,似乎没有甚麽不能改变的,当下张少英率先起身出去,徒留陈坦秋一行。张少英等刚出堂外,堂内便传出陈坦秋的哈哈大笑之声,声音中除了说不出的大气魏然,也流露着些许的赞许,枭雄之韵展露无遗。
冷逍遥等一众瞧了瞧张少英身形均是感慨,陈坦秋的出现必然是安定天下的结果,交出大印看似荒唐,却是利害之下的抉择,无论陈坦秋做甚麽其得失皆扯不到诸宗头上。冷逍遥温言说道:“你的心不在此处!”张少英笑道:“知我者逍遥哥哥是也。”冷逍遥要年长张少英近三轮,张少英这一声逍遥哥哥唤得身畔众人均起了鸡皮疙瘩,也就逍遥城之辈的厚脸皮能接下此等称呼。冷逍遥哼哼一笑,自灵女夢后他已沉稳许多,应道:“这世间还能有令你动容的东西吗?”张少英转过身来,驻足问道:“你也如此看我?”冷逍遥道:“世人只在乎你的表面,内在如何不重要。”张少英问道:“你不也退步了不少?”冷逍遥应道:“你有良药?”张少英道:“当世顶峰所在,必为前行之路。”冷逍遥滑稽应道:“玩命的活儿,你就真的不怕死?瞧你身上受的伤!”张少英苦笑道:“怕又有何用?这条路需要用命去赌。”冷逍遥问道:“你何时动身?”张少英道:“你要一起?”冷逍遥翻了个白眼,没有回应。
此刻跟随在后的洛子秋与胡昭均暗暗思量,他们与这一切似乎格格不入,陈坦秋却邀请了他们。陈坦秋何许人也?他的邀请必能让自身身份更上台阶,暂时损失的是手里的指挥权罢了。自始至终自见面伊始,慕秋白,冷逍遥与他们之间几无交谈,连张少英都没打招呼只是礼貌的点了下头。他们明白,非是一路人,洛子秋与胡昭当前情报缺失,地位不稳,陈坦秋这样的帮助究竟是为了甚麽?为了让宗门更大的内讧?借此探听诸宗虚实?这些疑问他二人每每四目相对时皆是同样的疑惑。此刻的二人迫切的需要情报从而窥探天下局势,并从中做出抉择。相较而言洛子秋沉稳有余,心机虽足却缺少睥睨天下的心胸。胡昭沉稳的同时更加机敏,冥花流长老院皆是名宿大家封册,自小便着眼于天下,故而胡昭总能在许多事情上要透彻的多。他们此前需要的做的便是整合势力,稳定脚跟,继而实现自身目标。但洛子秋与胡昭不同,他与仙宗门内并未真正意义上的内讧,只不过有了山头之分罢了,争锋没有冥花流那般激烈。胡昭已然被总幕司从摊上名单,列为叛逆了。
张少英不断的拿出讯息,那是花流香一行的踪迹变化。这是一种很神奇的体验,情报准确如此,唯有纵横派。奇妙的是,花流香与水清柔离众人真的很近,不足百里。





仙侣情侠传 江山如画(65)
但张少英一行此刻只注重歇息,那麽他只有一个可能,百十里路而已,两只脚都可跑过去,这绝对是疯子行为。人间异数的存在堪堪成实,他们均知晓,这是一场人间罕见的对决。张少英没有对任何人做出邀请,但知情之众均不会错过这份机遇。此时陈坦秋与四方门一行挂印行事早已忙得顾不上他们,傍晚张少英邀请众人参加夜兰宴。这是一场摆在水榭的夜兰宴,与会之众并不多,仅仅冷逍遥,慕秋白,洛子秋,胡昭,以及胡道与林彬。胡道与林彬本忙得不可开交,但碍于一直未招待众人,二人还是抽空赴宴。或者说其实陈坦秋已经用不上他们了,他带来了整套的行政建制,完全从上层替代了四方门的行政方式。原本诸多贵家子弟对于这种突然地变局虽支持,但突然换了一种行政方式诸多人皆持抵触心理,但陈坦秋属下完全不给解释,从头至尾只有三句话,遵命行事留下的皆是朝廷抵住,违心违命留下的皆是家国不幸,朝廷利益高于一切。这一番运作下来,四方门学子不由暗自信服,他们忍辱负重为的不正是如此?朝廷利益高于一切,寥寥数字是多麽令人期待?故而胡道与林彬已知阻止不了陈坦秋,那麽学张少英不如放手。
这时张少英一行沐浴已毕,一入水榭便是洗漱过后的菩提花香。这种香很清絮,加上菩提果之功效,总有一股令人愉悦的宴席气氛。此次宴席也很讲究,各种江陵本地的小吃均备一口即止,尚有百种之多,且宴席采用的是三张八仙桌拼桌而成,完全摒弃了上下之别。为了秉承清白兰君君子之名,桌上正中间摆着一盆白色的兰花。胡道与林彬俱是雅学名家,这盆兰花分明是从野山上挖来的,全无神韵可言。瞧得二人会心一笑,张少英自然又若请二人入座。此次的座位虽不讲究,但洛子秋与胡昭均坐了左右首位,显然张少英摆宴必是为了二人。冷逍遥与慕秋白并不反感这种亲近,说来说去皆门内之事,他们的牺牲虽残酷,但于宗门亦是莫大的贡献。洛子秋与胡昭已经意识到这一点,张少英何许人也?怎会行无把握之事?那麽被他同化还是投降认输?
张少英故意不说话,但似乎颇有兴致,不由连饮三杯葡萄酒。他这种做法让人很无奈,但冷逍遥与慕秋白相视一眼,故意未出言询问,自顾品尝桌上美食。洛子秋与胡昭此刻坐在首位颇为尴尬,二人四目相对心中均各自盘算。众人尴尬之际,张少英温言说道:“时代的步伐已不可阻挡,若能为宗派发扬而献身,亦是宗门的福气。”洛子秋与冷逍遥虽有争斗但皆在暗中,台面上二人只是仙宗门衣钵的最大竞争者罢了。胡昭与慕秋白却仅隔一层窗户纸,就差一句话捅破,但局势是局势,并非不可议论,据理力争便是大的谎言。胡昭沉声说道:“让成千上万的人不问缘由而死,这是多疯狂的决策!”张少英瞄向胡昭,说道:“你们的挣扎将是宗派改革最大的助力,此乃尔等的使命,历史亦不会给你们拒绝的机会。”张少英不说明还好,这一捅破胡昭有些无奈,是的!聪明如他面对当前局势他全无反击之策。他的反抗让他有了足够多的的支持者,但这一切于各宗派的改革中似乎只是一个叛逆纠结了更多的叛逆归于其旗下,最后被宗门消灭,这是一场谋划多年且难以更改的结局。胡昭此时方想起凌霄来,如若他站在自己这边,或者自己登上大长老之位那麽一切要好得多,但他没有这个机会,自己一步步均在对方预料之中。而此时此刻,张少英这个不相干之人切实掌握这一切,这多麽疯狂?
原来张少英摆宴只是为了给二人定义使命?所谓杀人诛心,明知结局却又不得不反抗,生不如死的挣扎是这世间最大的折磨!这样的宴席尚未开口便已结束。冷逍遥与慕秋白已习惯了张少英的变化,同时他们也在庆幸,若以张少英为对手天下武林谁能争锋?且冷逍遥与慕秋白俱在思量,若以张少英为对手,自己又该如何应对?洛子秋与胡昭思量的同样是这个问题,稍稍沉默,胡昭应道:“且以天下之间,便不出其右吗?”胡昭虽未明说但表明了自身心态。张少英应道:“你一试便知。”胡昭从容一笑,他常年理事很清楚绝望只是崩溃的先兆,知晓结果有时候并非坏事。因为有一件事任何人都改变不来,宗派内部本就盘根错节,总幕司如此疯狂的改革方式将会迎来数众的反对,此乃胡昭所依持的筹码,只不过存在界限。胡昭担心的是如若总幕司将来改变柔和之策,那麽留给他的时间同样不多。洛子秋此时却发现宴席上的果点均加了赤寒药物,显然这是为了出发做准备。这种行不由己控的会事让洛子秋很抗拒,但他若留下胡昭一人必然独木难支,他没得选择。胡昭于冥花流乃叛逆之存在,他洛子秋不过疑似掌门人候选罢了,两人过多交往将会影响洛子秋在仙宗门的地位。洛子秋很清楚,今日这样的局面离不开纵横派的谋划,点点滴滴皆能成为棋子。张少英,冷逍遥,慕秋白将会组成武道七宗新的领袖地位,这是绝对明确的。那麽此时此刻张少英真正的对手会是谁呢?洛子秋思量片刻便有了眉目。
众人酒食果腹妥当,一行人策马出城活络真气,随后以脚力向东疾奔。这种疯狂的举动没有人反对,毕生他们也不曾用脚力奔行如此之远,这于任何人皆乃前所未有的挑战。只不过这等极端之事于纵横派而言乃家常便饭,实为勘验武学之道的方法之一。随着月仙,夜虚当前开路,张少英带动真气流动溢散,众人相继跟上。胡道与林彬刚刚真气融汇贯通则被抬在队伍中间,洛子秋与胡昭压后,风神殿后。这是一种非常奇特的内功方式,所有人组成一个大火球,继而相互取暖竟而又相互输送,吐纳之间各取所需。张少英一行真气端稳静深,远不如之前那般磅礴大气。洛子秋与胡昭均通过不同方式得到了九品神通,但几人不愿放弃自身功体以至于无法通过九品神通达到化境。但这一接触,几人功体随即以摧枯拉朽之势几乎瞬间达到转化,竟而与真气流合为一体。常人若要化境至少得三十载的辛勤方能造就,但此刻几乎眨眼即成。胡道与林彬同样如此,他们更能感受到其中的变化,水清柔功体虽与此不尽相同,但完全不排斥被转化,隐形中展现的是纵横派武学共参带来的便捷。洛子秋与胡昭同样如此,身为对手的他们竟然毫不做提防,展现的是纵横派傲视武林顶峰的自信。功体的变化令众人震惊的同时亦深深的叹服,更想一试其中究竟。只不过功体虽成,但九品神通他们仍需时日,他们终究也入了纵横派武学共参的建制之内。
此时八十里外的云梦湖翠微亭于朝阳之间开始了新一轮的士子雅会。瑟瑟湖面,徐**风,一条石砌长廊横跨云梦湖,前后各建有拱桥,湖中央建有三丈见方的石亭供人歇息赏景,石亭有名翠微,且此处景色大有模仿西湖之景。而如此耗费人力的湖上美景于整个大宋都不多见。三载一次的科举在即,诸般汇聚而来的士子们常常起早诵书寻找灵感于心得而赶来雅会,经过半个时辰的讨论继而回住处读书,并于晚间得出白日讨论之感悟,进而献给老师尊者以长其心。平日里众士子研讨上至国家大事,下至民间刑案,乃至市集纠纷每日皆有一题。熙熙攘攘间,三三两两的士子们过了早集便快步赶去,众人相互之间也尽量不言语,他们不想扰乱心中酝了整晚的思路。诸多士子中今日以何为题均以最先到达的三人相互猜拳为决出胜负进而给出各自的题目。故而当众士子赶来时,今日的题目已经出了。翠微亭中的石桌上写了一首前唐杜牧的泊秦淮。一见这题目,挤得密不透风的凉亭中皆感一阵黯然,这是个已经讨论的老掉牙的议题,一半人已失去了兴趣。
三人中以身形明朗,颇有儒风的云梦书院赵成举与白云书院的李从荣于这近百人的士子中算是出类拔萃的。第三人秦汉则以武为长,靠一身武功皆在准备秋季府试,今日胜出出题的正是秦汉。秦汉出身草莽,且又无学识,加上天下士子皆以明经明法为究,本着公平的原则,赵,李二人还是愿意再舌枪论战一番。但今日的秦汉一袭长儒衫配上彪悍的体型总是有股说不出的另类。




仙侣情侠传 江山如画(66)
如今的士子愿文官者众,秦汉这样的草莽出身即使中举亦仕途难行,毕竟国策如此。但秦汉今日出题全不在预料之中,此等题目他也是临时想起来的,他全没想过自己能赢,毕竟已连来三日次次失败。但题目竟出秦汉亦有一股血气,自从得一神僧感化,没有那个朝廷不缺武将,他已是死过几回之人了,将来如何于他亦不惧,单凭一腔热血报国,边关之地实在太苦了。这些士子们谈天论地确实有一套,但于实际却稚嫩无比,恐怕连鸡都未杀过,又怎能体会这世间险恶,秦汉怕是这人群里唯一一个经历人世险恶之人。一改往日的冲动暴躁,秦汉也学会了审时度势,权衡利弊,这种变化其本身也感觉奇妙无比,内心甚慰。
赵成举年方二十有四,由于开化有点晚,其已于府试落榜一次,由于未中解元,只落下个发解进士的名额,遂放弃了上一次科举。常人能够获得发解已是不凡成就,再考便得耽搁最少一载,赵成举此举无疑成为模范人物,响彻江陵府。李从荣则是江陵府有名的殷实之家,多年来苦读且才学远扬,还一直不愿参加科举,理由是少学初浅当磨勘入仕。与那些浮华士子不同,李从荣确实才学斐然,两次在发解试中夺得解元之名,却甘愿放弃名次。于是乎两人同列江陵府名人榜,连知府都多次催促二人切勿荒废学业而成为江陵府一段佳话。
对于秦汉这样的绿林出身,赵成举与李从荣均采取了礼貌态度,这也是秦汉受到尊重而不惜早起争夺话语权的原因之一。由于这三人近几日起的实在太早,许多士子赶来多数只为看个热闹。士子段奇峰叹道:“此等论题也就原诗本意与歧义之别。不知秦兄偏向于何处?”秦汉道:“自是歧义之间。诸位苦读勤修为得不正是报国为民,然天下之间便只能依靠诸位吗?”另一士子应道:“大宋士农工商各负其责,于国家兴亡之责吗?”秦汉道:“大宋黎明千万,诸等所兴不过十之一二,保家卫国当人人有责。”秦汉此话一出,围观众士子无不纵声嬉笑。
段奇峰虽年少,却道:“秦兄如此之念以全局灌之也无不妥。但以实际言,农夫以生活计尚足,谈论国家计却不现实。哪怕是理念之间,其等斗字不识,何来家国之念?此等议题早有结论,士农工商各负其责,则家国可安。此便如十人中总有一人偷懒,商女亦于此类似,不必执着。秦兄此等议题实为军人气概,保家卫国乃军士之责,我等建设国家,代天子驭黎明而兴,此为我士子之责,各负其责而已。”秦汉道:“每当国破家亡之刻,又岂不是黎明挽救于大厦将倾。”段奇峰道:“再多的黎明没有经文识字的将军又有何用?”秦汉有些沉不住气了,沉声问道:“黎明的牺牲便如草芥吗?”段奇峰摇头道:“一将功成万骨枯,战争岂有不牺牲黎明的!”眼见二人又陷入不断衍生议题的混乱中,赵成举与李从荣相视一眼,李从荣伸手止声,向秦汉说道:“商女之议题主在商女不知亡国恨,岂不知不吟后庭花其也难以生存,秦兄所依恐在于人之血性?”
李从荣此言着实透入秦汉内心深处,他不善于辩论,今日也是赶鸭子上架,几句话便被带偏了,家国之责,人之血性,此为家国安定之本。从内心深处秦汉经历人事很瞧不起这些文人士子,连断案都断不好,只会些磨嘴皮子的功夫,大宋官场上这类人越来愈多。知自己说不过他们,李从荣却将话题引至核心,秦汉与二人接触以来第一次对李从荣有了好感。秦汉始终认为这些士子鸡都未杀过,岂懂得家国之念?别看二人此刻意定神闲,一旦亮了刀子二人恐也吓得尿裤子。
秦汉应道:“不错,若人人端血性于天地间,岂容北蛮张狂。”赵成举叹道:“澶渊之盟已定,天下皆安,秦兄此举虽大义却不堪实用。我等虽稍有文学,但仕途尚无,人心私利之下,生存多余血性。”秦汉叹道:“如此说来,赵兄亦是其中之一了?”秦汉此言等于直面定义,于人前这是极不礼貌。赵成举无奈一笑,应道:“在下出身堪堪殷实,实无秦兄游离四方来的见识。勿怪!勿怪!”秦汉有种疲惫感,这种人文质彬彬,看似着礼,但总能找到借口来反驳你,并试图证明自己的观点,赵成举,李从荣亦不例外,简直难以沟通,秦汉有些后悔连日来参加这种不切实际的雅会。秦汉只得说道:“且以舍身成仁,诸位又能如何为之呢?”赵成举与李从荣再度相视一笑,说道:“不错!于秦兄眼中我等卖弄口舌,贪生惧死,更不切实际。最终仍旧是原点,你从武,我等从文,经历不同,学识不同,所行之路自然不同。若真有亡国那一日,在座的也许会有屈服,但那份血性并非人人全无。且你也无法要求到每个读书人,血性是危险中压迫出来的,家国安定之下,血性反而影响安定。”
秦汉闻之有些失望,他所提出的血性是一种汉人精神,无论男女老少均能遵循之。但赵成举,乃至于整个大宋的官场的士子皆持这种念头,他们只负责治理百姓,战争乃掠夺本质违反大宋文明开源本义,即使有战争也是军士之事,与诸士子无关。且秦汉提出议题还有另一层深意,居安而不思危,兵备荒废,这是一个朝代由盛转衰的开始,这些秦汉不能当场明言。刹那间秦汉的报国之心大受打击,与这样一群人为伍还如何报国?大宋朝廷上再有韬略的武将始终被文臣打压,且难以反驳,因事或罪的武将多无好下场,反而文臣除了贬斥无一人丢了性命。秦汉不是不清楚当今的状况,他提出血性的原因在于,士子们这种目光短浅,取轻避重,掩耳盗钟私利观念。还大言不惭的以匡扶黎明为己任,这是秦汉这半年来投身科举所看到的真实心得。他没有靠山,没有关系,只有那老神僧赠与的三锭银饼。
且这些士子相互之间尚有许多微妙的联系,同席一科无论将来如何功成名就他们皆有同科之谊,这是一条最微妙的界限。秦汉沉声说道:“在下与诸位一样皆在这文明之下,难道大宋的文明不需血性吗?”赵成举道:“其中一点论之,血性一种是危险下的拼命之举,亦是斗殴丛生的源泉。无法经书施教的黎明很容易被蛊惑,魔教便是例证。”秦汉有些无奈,他知晓自己无法说服众人。李从荣补充道:“秦兄想法与武将并无不妥,战场上便该如此!说到底,文武分列,各司其职而已,不必深究,辩论至末也不过虚无的结果。文以行政报国,武以战场报国其实并不矛盾。至于血性,也请秦兄明察,大宋官场之上便尽皆庸流?你能否定否?”秦汉想强调的是汉人的全民血性意识,但这一波人始终在强调各司其职之意,这是当今大宋文与武的界限,秦汉此刻很沮丧。
秦汉的沉默一时令亭中颇为尴尬,毕竟这个话题实在太普通,文武各司其职还需讨论吗?亭中众人均觉今日清议太过无趣。正当众人打算离开时,一士子挤过人群入得亭中,此人一身素衣儒常服,约莫十八九岁,模样虽清秀,但肤色尚黑,并不出奇。但江陵府众多本地士子均认识他,其名陈宽,一个落魄流浪到江陵府的士子,但确实真有文采,其家人为了供其读书殷实之家也破败了。陈宽上前三揖而礼,并说道:“今日之议题确实过于平常,秦汉兄不善言语,在下却也略有心得,望大家勿怪多言。”一些不识陈宽学子有些不耐烦问道:“你有多少心得呢?”这是个疑问重重的回应,陈宽微微一笑,黝黑的皮肤确实比较不招人讨喜。陈宽应道:“如此在下请问大宋文明是何物?我大宋人除了军士便不需血性吗?一个没有血性的文明能称作文明开泰吗?”陈宽直接抛出了大局观念,这是关乎所有人的声誉,亭中一时许多士子均愣了一下,这是个敏感的话题,因为他关乎整个大宋的士子阶层。赵成举应道:“若无文明血性,我中华岂能在次次大分裂之后回归统一,这不正是文明凝聚力所带来的成就吗?”李从荣道:“也许一开始大家与血性的认知仅在于血性报国之念。究其原因在于血性于战争中更能体现,于生活中常常不需体现,秦兄意欲人人所成均为军人血性是吗?”
李从荣这一问秦汉有些懵,这个他还真未想过,在他的理解中血性还需分类吗?陈宽应道:“也许秦兄心中的血性在于军士,源其本意却是一种全民意识的国人血性,秦兄是否?”陈宽的试问让秦汉放心不少,当下应口称是。李从荣问道:“如此国人血性又该如何倡导呢?”陈宽道:“此观念以大宋全民为本,不定非要人人学识,而要通过士子如同虚章导流,非一日之功。”李从荣道:“可魔教也以血性之流蛊惑百姓,肆意谋反乱政。”陈宽自信应道:“大宋黎明千万,纵使魔教蛊惑,岂不闻沧海一粟?那个朝廷没有些谋逆之辈呢?”




仙侣情侠传 江山如画(67)
此时赵成举已敏锐的看出陈宽目的,他在绕圈子,李从荣已成功被陈宽带入话题,其实血性这个议题并不复杂,广义而言之,身为大宋子民谁能没有血性呢?只是时机未至罢了,并不需深究。但李从荣竟同意了国人血性之说法只在于国人血性之精神,而绝非武人斗狠之血性。但话又说回来,其实双方的观点皆没错,错的只是双方会意有差别,所处身份不同。赵成举亦来的兴致,即使无法说服众人,也该有个最公平的答案,且陈宽已说清楚。赵成举道:“诸位不必纠结,今日在下不才愿为请头,游说一二,望诸位勿怪!”李从荣悟性不算差,已能体会赵成举用心,二人虽有竞争,但同为士子,他们始终是一类人。
随着众士子附和,毕竟人群中赵成举平日较为活络,李从荣虽连中解元,但内敛少言,名气虽大却不如赵成举得人心。赵成举朗声说道:“秦兄本意原是国人血性,此时此景愿成大义,细细思来确实与诸士子有关,毕竟历史上奸佞居多,廉洁者如凤毛麟角,国人血性便该人人有责,无分上下方为公平,方能昭现大宋文明之风。”赵成举几句话便定义了此次清议的题目,算是统一了认识,令人啧啧称奇的是,以往这种清议总无果而终,今日竟然如此便统一了。赵成举所言即顺势而为又公平合理,至少说法上以大宋文明为基并无不妥。
正当众人连声喝彩时,但听有人说道:“知道是一回事,身临其境又是一回事。”这声音从凉亭上传来,声色闻之颇为怪异,阴阳怪气。众人偱声抬头望去,只见重檐上探出一人头来,由于没有梳洗,一头长发遮住面相,众士子不由吓得一跳。依儒门礼法,居人头顶视为失礼,许多士子开始退向亭外,众人但见重檐下翻出两人来,竟是一男一女。且两人相拥紧搂,大庭广众之下众士子豁然一片,这是多麽伤风败俗。瞧得二人衣衫不整,毫不做修整,重檐上并不宽敞,两人显是相拥而眠。待二人理开头发,众人方瞧得明白,二人一袭韵像瞧不出实际年纪,似是不年轻却也并不老,不好定论。刚说话那男子生得俊美飘逸,一身邪性气息。那女子则不得了,似乎是刚睡醒她附于男子怀中,那凌乱夹杂着妩媚的慵懒之态瞧得众士子皆面红耳赤。许多士子并非每见过,只是没见过水清柔这般亮丽脱俗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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